011陳子慎落榜生
011陳子慎落榜生
月考之後過了三四天，試卷陸續發下來了，分數當然也一清二楚了，陳子慎確實也就語文還不錯，考了一百二十多分，全班第一名，其他的差不多就是一百零幾分或者十分了。
小薇的成績要比他好多了，除了語文比他考的低一二十分，其他都比他高好幾十分。1班的第一名當然非學習委員莫屬了，而陳子慎也就前20名的樣子。
其實陳子慎進班級時是全班倒數一二十名，他是花了錢買進來的，他最開始還以為自己是一中1班的倒數第一名了，到了班級之後才發現居然還有人比他分數低，也就是說花錢買進一中的人真的還不少。
…………
當陳子慎看到他的考試成績後，他腦中回憶起了剛來學校的一幕：
那是他第一次在父親的陪同下來到一中，在長江中下遊的一些省份裏，9月的天氣是熱的要緊，陳子慎在父親的陪同下從農村老家一路坐著客車顛簸著來到縣城。
農村的公路爛的要命，到處是坑坑窪窪的，也沒人修理。
“他媽的，這路，怎麽走啊，政府每年都說是要修，可年年還是一個老樣子，現在坑是越來越大了，真沒法走了。”司機和車上的乘客一路抱怨著。
“也是有修的，隻是修了又壞，壞了又修，要政府也沒辦法，錢是投了不少，可路還是沒見好，還隻能罵那些無良的承包人。”一個叼著2塊錢一盒的芙蓉煙的大叔很中肯的說著。
“大叔，車內不許抽煙。”女售票員立即提醒著。
“是，是，是……我這不是嘴癢嗎，馬上就熄了……”大叔說著就迅速大大的猛吸兩口，然後把紅色的煙頭扔出了車窗外。
龍國的人之多，在農村的客車上就可見分曉，車內是黑壓壓的一片，固定的座椅上當然是滿滿的，剛剛一人寬的窄窄的走道間還擺著兩條長凳，上麵密密麻麻的坐著男女老少，客車的其餘的地方都站著人，你要是想在車上轉個身，那是不可能的，因為車內沒了一點多餘的空間，在夏天，30——40攝氏度的氣溫裏，在破爛的沒有空調的客車上，每個人都感覺到一股燥熱和窒息。
還好，陳子慎的家在客車的出發站，他們父子兩早上6點鍾就起了床，然後早早的站了兩個位置，坐在車上等著，到了7點鍾，村裏的第一張客客車出發了，他們雖然熱的要死，但至少不用像其他半道上來的乘客那般站著擠的難受。
一路上的煎熬，過了1個多小時，一車人總算遊到了縣城，車門還沒打開，車內的人就已經如泛濫的洪水般一股腦的湧出了車門。
“啊！……”每個人都發自內心的舒了一口氣，外頭的太陽雖然毒辣，空氣也非常火熱，並且還有很刺鼻的臭水臭物的味道，但比起車內，還是舒服了幾十倍。
“搭車，搭車，您是到哪裏的，我幫忙托運，很便宜的……”車站內早已立好了一批車夫，邊說著邊用手幫忙擰著客人的包裹。
“不用，我們自己來，就在附近。”陳子慎的父親對著那車夫說了一句話，那戴著草帽的人趕緊鬆了手，然後去拉其他的客人了。
父子倆在烈日下走了一段，都已是汗流浹背，特別是中年的父親，他身上還背著幾袋子家鄉的土特產了，這麽熱的天氣，他都快累壞了。
“先休息會吧。”陳子慎指著路旁的一塊陰涼處說著。
“沒事，再走會就到了。”父親直著腰板繼續埋著頭負著重物往前走著。
穿過一條巷子，此時陽光減弱了不少，因為小巷兩邊都是高大的建築物，陽光此時隻剩下一點點陰影了，他父親停了停，用手擦了擦汗，舒了一口氣，說道：“總算沒有太陽了，著涼快了好多啊。”靠著巷子再往前麵走了幾分鍾，一塊很有氣勢的時刻牌子出現在了兩人的眼中，上麵寫著“豐收一中”，陳父露出了高興的神色道：“到了，到了，就在前邊。”
陳子慎卻沒有什麽興奮的反應，中考750分的卷子，他才考了520分，縣城的二中要530分，他還差10分；一中要600分，他卻少了80分；三中500分就可以上了，他到那去還是可以的。著慘淡的分數他怎麽能高興得起來。
可他爸爸一定得要讓他上個好高中，大人的用心當然是良苦的，但陳子慎卻並沒有多少樂意，要父母掏錢，他心裏不舒服，他之前想著就是努力考高中，可惜夢想落空了，哎，說到買高中，著真是一個令人心碎的事兒，特別是對那些有上進心的少年來說，同一群比自己分數高的人讀書，那壓力不言而喻，這也是陳子慎不願見到的事兒。
中考結束，然後過了20天左右，考試分數就出來了，村裏沒有網絡，陳子慎跑到老遠的鎮上查了分數後，就心煩意亂，他整天呆在家裏，門也不出半步。
“著孩子可要憋壞了。”家人們都很是擔憂的說著。
陳子慎的父親一如既往的回來的晚，“咚咚……”，此時已經是深夜12點了，陳子慎還是睜大著眼珠，並不是夏天的炎熱讓他難以入眠，心煩意亂才是失眠的罪魁禍首，中考後的暑假，對每一個落榜生來說都是一種長時間的煎熬。他跑過去開門，一股濃烈且惡心的酒氣撲鼻而來，然後是一個重重的身子隨著門板倒了下來，陳子慎早已料到了是醉酒的父親了，他伸開雙手，將父親接住，十六七歲的他還是有一些力量的，父親雖然很重，但他還是能勉強抱住。一夜無眠，也可能是迷迷糊糊的躺了一會兒吧。
次日，父親酒醒了，他對著陳子慎說著：“我昨天去找村裏的***，他的一個堂兄在縣城一中當教導主任，我拖了他的關係，說好了把你弄到一中去。”
“隨便。”陳子慎滿不在乎了回答了一句。
雖然之前陳父已經來過學校，且在村裏***的帶領下找過教導主任了，但現在來到了高樓林立的一中，他還是有些找不著方向。
“好像往這邊走的吧。”陳父小聲嘀咕著。“還是得找個人問問。”他繼續嘀咕著。
“您好，請問，李主任家怎麽走。”陳父隨便找了一位路人問著。那路人瞅了一眼，看著一個大人帶著一個孩子，身上還背著一大袋子東西，9月份是高中開學的時候，他已明白了是怎麽回事，立刻指著一棟高樓道：“是為了孩子上學的事吧，現在讀個書也不容易的，往那邊走，三樓就是了。”
“謝謝啊！”陳父感激著。
“沒事，沒事，天下父母心嘛，這個我們都能理解。”那人很友善的說著。
陳子慎隨著父親來到了主任家中，“誒喲，老鄉來了，進來坐，那個給吳叔倒被茶。”李主任還算是知書達理的，他一開門就非常熱情的招呼著。
“快，快把東西放下，著大熱天的，背這些東西來，都快累壞了，都說了我們不要，都是老鄉的，沒必要搞得這麽見外。”主任繼續客氣的說著。
主任和陳父談了半天，最後好像是說完了，陳父拿出6000塊錢遞給了主任，說道：“這孩子就交給您了，謝謝您了，主任，孩子要是不聽話盡管打，盡管罵。”
“這話就不對了，孩子哪能打罵了，我們這是要人性教育，這孩子一看就聰明，好好學啊！”主任說著摸了摸陳子慎的頭，其實他的言外之意可能還有這孩子之後可和他沒什麽關係，打罵他可懶得管，能幫忙少花錢買進一中就已經是幫了老鄉的大忙了，陳子慎的父親當然也明白主任的意思，他立刻說著：
“那主任我們就走了，打擾您了，麻煩了！”
“誒，別這麽說，太見外了，都是村裏的人，我也算是為村裏做點貢獻，您要不就在我家裏吃飯吧。”主任非常客氣的說著。
陳父也知道主任是麵子上說說，他哪能在別人領導家吃飯，再說就算大魚大肉的吃了，他也不自在啊，還是在外頭小飯店花點錢，喝點酒來的痛快，他說道：“不用了，不用了，您還有事，就別為我們費心了！”
“慢走啊！”主任在門外喊了一聲，陳子慎和父親早已走下了樓。
…………
“先吃飯，然後在去到一年級新生處報名。”他父親滿是開心的說著。
“到哪家餐館吃飯呢？”陳子慎的父親隨意的問了一句，然後他自問自答道：“就這家，如意餐館，名字好聽，不錯，就到如意，兒子，你以後考大學就得如意。”
陳子慎也不知道聽到父親的話沒有，他隻是二話不說的跟著走進了餐館，然後坐了下來，“老板，有沒有衛生紙。”陳子慎喊著。
“來了，來了！”服務員手上滿是油膩，她拿著一卷白中帶黑的很是粗糙的紙巾遞了過來，陳子慎接著紙巾就撕了一段在桌上擦了起來，但不管怎麽擦拭還是弄不幹淨，陳子慎想想也隻得作罷了，他最終隻得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一屁股坐了下來。
等了十來分鍾，飯菜就上來了，陳父要了兩瓶小枝江，自娛自樂的喝了起來，陳子慎沒多少胃口的吃了一碗飯，然後丟了碗筷就去看外頭的行人了。
“吃完呢？……那走吧，先去報名！”陳父說著，抿完最後一滴酒，扔掉塑料杯子起身就走。
…………
陳子慎和他父親也是第一次來一中，對這裏的地點一竅不通，雖然有些地方有指示牌但找起來還是有些麻煩。
“去找個學生問問。”陳父說著。
“嗯！”陳子慎點頭道。
“這位***xoooo……”陳子慎的父親一口方言問著，那男同學眼珠一轉一轉的，終究還是沒弄明白，雖然是同一個縣，但在南方即便是同一個鎮，語言也是千差萬別的，再加上陳父就老農民一個，說話唧唧歪歪，別人一下子聽不懂也正常。陳父接這又怪腔怪調的學著電視裏邊憋著普通話，那同學好像聽懂了一點，但他好像有些不樂意幫忙，他瞧了兩人一眼道：“吃飯去了，等會還得上網打有些傳奇了，哪來的空。”
兩人失望的歎了口氣，陳父說道：“子慎，你來問問，這麽大的孩子，就是要學會交流，提高人際關係的能力。不用總半天憋不出個屁來，這樣就算讀了書又有什麽用。”
陳子慎不太願意聽到這種教育他，甚至好像有點說他不行的話，但為了早點報名，早點找到寢室、班級，他還是自願的去找一個同學問問了。
他看到了一位很有親和力的女生，他覺得那女生比他成熟多了，其實那女生就讀高二，大概剛來學校的少年都是懵懵懂懂且認為別人很成熟的。
“學姐！……一年級新生報名的地方怎麽走啊？”陳子慎一看到美女心中的陰霾就煙消雲散了，他略帶微笑的說著。
“哦！是個剛來學校的小弟弟啊！來往這邊走，我帶你們去。”那女生親切的說著。
“謝謝姐姐啊！”陳子慎回應著。
“學姐讀高幾啊？”
“高二！”
陳子慎還想問她叫什麽名字，但他覺得這樣好像有點唐突，又有點不禮貌，所以他最終還是沒問。
“就是這了，你們去報名吧，弄完了，我帶你們去男生宿舍樓。”
報名的窗口不少，但人還是比較多，隊列也排的有些長，陳子慎擔心著：快點吧，不要花的時間太長了，讓那學姐等的時間太長了就不美了。
貌似陳子慎的擔心是多餘的，因為每個窗口收錢的速度非常之快，基本就是一分鍾搞定一個學生，過了七八分鍾，陳子慎報名也完成了。他很高興的奔到那學姐處，說道：“弄完了，現在去男生宿舍樓嗎？”
“嗯！我帶你們過去吧。”那學姐說著還拿了陳子慎報名的一些手續紙張過來看了看，然後很自然的還給了他。
陳子慎擔心著：我是買進來的情況該不會被學姐發現了吧，那樣且不是很丟麵子，但願他沒有看出來。
“到了，你們找那個宿管員吧，女生不能隨便進男生宿舍樓的。”學姐笑著說道。
“嗯！謝謝啦！謝謝學姐！”陳子慎笑著和那美女學姐揮了揮手說道。
一個壯實的男生此時從男生宿舍樓走了下來，衝著那學姐笑著說：“書怡！你是來等我的嗎？現在一起出去吃飯吧？”
陳子慎看到這一幕，心裏沒由來的不爽，他狠狠的把那男生鄙視了一番，無可奈何的向那宿管員老頭走去……
到了宿舍，每個人都認識了一番，基本都是臉露憨厚的笑，陳子慎很是急迫的看了看其他人的報名單子，發現好像都一樣，根本沒有任何區別，他輕鬆的舒了一口氣，想著：沒有區別就好，那學姐肯定什麽都沒看出來。
…………
陳子慎坐在椅子上想著想著，他似乎忘記了外頭發生了什麽？
“你在鬼想什麽啊？”小薇湊過來吐氣如蘭的說著。
“沒有，瞎意-yin小美女唄！”陳子慎笑嘻嘻的說著。
“成天不學好，難怪姐姐天天教你，成績還是提不上來的。”小薇笑著說著。
“嗬嗬！……”陳子慎笑了笑，他想著：那個書怡還在學校嗎？怎麽我再也沒碰到過了。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