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積極學習
「雅莉，別太擔心，雅莉是很強的喔，真的。」就像哄小孩的母親那樣，艾爾一邊摸著雅莉的頭一邊柔聲地說。
「雅莉在同年齡的孩子裏已經很強了，再說雅莉學魔法還不到一年，可是已經跟幾天前遇到的那個冒險者魔法師大姐姐差不多厲害了呢。」艾爾一邊安慰著雅莉一邊施法，雅莉頸上已經止血的傷口漸漸消失不見。
「剛才那個飛龍騎士和刺客也是強者，不過以雅莉的天賦，說不定兩三年後就可以超越他們了呢。」這裏其實艾爾說得有一點取巧，畢竟梅茲早在艾爾出生以前就已經是成名的強者，幾十年功力不是練假的。即使一年以來雅莉所表現出來的魔法天賦確實很驚人，如果能保持的話，艾爾真的有信心在五六年以內把雅莉培養成為梅茲那種級數的強者，但是艾爾在這裏卻說隻要兩三年，那是因為艾爾這時不是以全盛的梅茲來計算，隻是以剛才顧慮傷勢未盡全力的梅茲來計算而已。
這一番話聽在一旁的艾莉瑪露耳中，當然隻有不以為然。兩三年培養出一個飛龍騎士級數的強者？那是隻有作夢才有可能發生的事情。艾莉瑪露她自己已經是艾倫聯邦裏最有名的天才，但是她的老師卻說她最少也要三年後才有能力跟飛龍對戰。剛才打起來時頭腦一熱才會忘卻所有，現在冷靜下來的艾莉瑪露早已想起，那頭跟她「勢均力敵」的飛龍其實隻是一名傷員。
聽完艾爾的講解，悶悶不樂的雅莉，注意力已經從剛才的險境被引開，改為注意在戰力上。偏起小腦袋一想，她又有點疑惑地望向艾莉瑪露。
「那個……利德斯小姐是劍術天才，而且從小習武，又有名師指導，強一點是很正常的。」艾莉瑪露聽到對方談論起自己來，也隻是繼續禮貌地微笑。雅莉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是天真純樸的無知女孩，以貴族和天才自居的艾莉瑪露當然不會跟她計較。
安慰好雅莉，艾爾他們就在這裏慢慢等待。
早在艾莉瑪露換衣服前，就已經以秘法通知家族人員她的位置，照估計不出一天她的家族人員就會趕到。而艾爾和雅莉也沒有先行離開，除了要看守昏迷的梅茲和飛龍以及那一眾嘍羅綁匪以外，還要警戒那名逃脫的刺客。刺客在森林中有特殊的技巧可以隱藏氣息，而且他們在森林中力量會受到森林結界削弱，此消彼長，那名刺客如果心有不甘的話，留在附近森林伏擊也不是不可能。
另外還有最重要的原因，他們救下來的可是利德斯家族的第一順位繼承人，艾莉瑪露是不可能就這樣讓他們離開的。厚酬款待絕對不能少，這關係到利德斯家族的榮譽。
所以他們三人一馬就隻好在山洞口紥營渡夜。
靜下來細想，艾爾大概也明白森林異變的原因。梅茲需要養傷，要選一處無人的偏僻處，這種有低階魔獸出沒的森林深處，即不會招惹到以魔獸為目標的強者，又不會有普通獵戶闖進來，的確是不錯的選擇。隻要飛龍放出龍威，魔獸退避，這裏就成為一處靜養的好地方，這種程度的森林異變一般來說除了原居民受到影響以外，根本不會引來外界關注，如果不是遇上艾爾和雅莉剛好旅行到這裏的話，可以說是萬無一失。
至於艾爾他們當初走過的那條沒魔獸的路，應該是梅茲那夥人以飛龍的尿液或者其他氣味來開僻的補給路線，在茫茫森林中人類根本無法發現這點氣味。
想通這一點，艾爾也就放心下來。即然要故意開路給那些嘍羅來當跑腿，也就是說梅茲一夥人的強者不多，大概就隻有他跟那逃脫的刺客而已。
然後艾爾丶雅莉丶艾莉瑪露三人就默默相對，氣氛有點尷尬……
艾爾擅長社交詞令，但是這裏不是貴族酒會，從來沒有同齡朋友的艾爾反而不太熟識「閑聊」這種大部分人也精通的技能。
雅莉怕生，雖然已經回複好奇不斷偷偷打量艾莉瑪露，但是她卻是絕對不會主動搭話的。
至於艾莉瑪露，她根本就跟麵前兩人豪不熟識，這種跟外人溝通的事情，她一向交給侍從處理，所以也不懂得主動傾談的技巧。
艾爾和雅莉兩人一起的時候，一般不是雅莉問艾爾答就是兩人無聲地膩在一起，雖然他們兩人覺得沒有甚麽，但是也知道這種「卿卿我我」的行為不太適合表現在外人麵前。
於是，就變成這種相對無言的局麵。
「呐……哥哥，教我魔法……」最後雅莉首先受不了，拉拉艾爾的衣袖。
「喔，也好。那麽利德斯小姐，先失陪了。」正尷尬的艾爾也樂於打破這「困局」。
「兩位請便。」努力保持優雅的艾莉瑪露繼續保持著禮貌的微笑。
但是當艾爾兩人離開後，艾爾卻隱約聽到艾莉瑪露稍稍地說：「哇，麵也緊了，他們再不走的話，人家的臉就要抽搐起來了呢……」雅莉走的是正統法師路線，同時修習火丶雷丶水三係法術，這是雅莉自己選擇的。
其實身為冒險者，正統法師並不多。畢竟冒險者就是常常冒險的人，出入荒野森林，麵對不講究禮儀和公平的野獸魔獸，不是伏擊就是突襲，所以冒險者裏的法師，大部分也會一點武技防身。
不過雅莉不喜歡學，艾爾也不強迫，反正正統法師多年發展下來，也不是沒有應對近身搏鬥的方法。
所以經曆這次事件，艾爾也開始教導雅莉一些單獨戰鬥的魔法技巧。
艾莉瑪露沒多久也旁觀起來，閑得發慌的她根本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對戰飛龍看似輕鬆，其實她的鬥氣已經消耗得七七八八，想練劍也練不了。至於看守那群嘍羅綁匪，有銀婭已經很足夠。
剛才看到艾爾哄小孩一般的語氣，艾莉瑪露沒有太留意，可是現在一看，卻是越看越心驚。
她記得艾爾說雅莉學魔法不到一年……
雖然艾莉瑪露沒有學習魔法，但是也大概知道學習魔法不足一年的概念，就是在修練魔力，練習轉換屬性，能丟出一團火或者放出冷氣團來納涼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
但是眼前的雅莉，竟然在維持水係「冰鏡」的同時丟出「爆炎火球」炸掉了一顆樹！
艾莉瑪露清楚看見那顆「爆炎火球」可是直射入森林裏把樹炸掉的。
這裏並不是為了加強學徒信心而設有增幅結界的初級魔法練習場，在樹木魔力疊加的森林結界內，除了原生生物以外，其他物種的魔法效果會被壓製，就像高級魔法練習場一樣。
能在森林裏炸掉一顆樹的話，在城市裏可是能炸掉一棟房子！
但是她隻學了一年……
而艾莉瑪露所不知道的，是雅莉不但同時施展不同係別的魔法，還是以不同方式施展。
正統法師要單獨戰鬥，首先要做到防禦和攻擊可以同時進行，所以同時施法是必需的。
而法師的施法方式也有很多，如畫陣丶念咒丶手印等等，各有好壞。
其中像艾爾那樣直接以魔力構成魔法陣，瞬間調動魔力施放魔法，就是畫陣的簡化版。
雅莉現在嚐試的也是這樣，在水晶球中閃現魔法陣，瞬間施放出水係的防禦魔法「冰鏡」。
至於「爆炎火球」則是以雅莉比較習慣的念咒方式來施展。
而嚐試的結果也很成功，除了被艾爾避過的「爆炎火球」射入森林內炸掉了一顆樹以外，「冰鏡」也成功擋下艾爾放出的普通火球。
熟習這樣雙重施法之後，在戰鬥時，就能夠一邊蓄力準備強勁魔法製敵，同時也留有瞬發一些小魔法的餘力來應對敵方突襲。
如果艾莉瑪露對魔法再認識多一點的話，就會知道，雅莉的魔法成長速度，比一般法師快上不止十倍。
就這樣，看著艾爾陪雅莉對練，天色也漸漸暗下來了。
晚上，艾莉瑪露當然不會跟兩人同住一營，而艾爾則是一邊守夜一邊指導雅莉早上練習時的不足，以及教授魔法知識，直到後半夜交由銀婭看守，兩人才睡去。
在入睡之前，艾爾回想的已經不是早上的戰鬥，而是雅莉的練習態度。
一直以來，雅莉隻是以「興趣」為前題來學習魔法，不過在雅莉勤快的練習和驚人的成果之下，艾爾沒有留意，原來那種神速竟然還不是雅莉的全力。
早上的戰鬥，如果不是有他封存在水晶球內的「守護靈陣」，梅茲最後的擲槍……其實艾爾頭偏一下就能避開，不過雅莉似乎為了這件事而自責，練習也比平日積極得多。對此，艾爾樂見其成，也就沒有說破。
漫無目的的旅行，除了自由自在地見聞各地奇觀趣事以外，艾爾的全副心力就是集中在培養雅莉身上。但是艾爾並不是隻想把雅莉培養成強者，反而像一個真的哥哥一樣，想雅莉學有所成，同時也想雅莉開心。讓雅莉以這個勢頭再練幾日，艾爾就會把事情說清楚，他可不想每天看到雅莉自責而悶悶不樂的樣子。
妹妹嘛……總是笑嘻嘻的樣子才是最可愛的。
翌日，梅茲和飛龍在艾爾的法術下完全沒有醒來的跡象，倒是那些嘍羅綁匪全醒來了。在一個比較大膽的嘍羅綁匪打算悄悄溜走，卻被銀婭電翻之後，那些嘍羅綁匪現在全數留在山洞最深處，絕望地等待。
看著人家兄妹練魔法打發時間，直到中午，艾莉瑪露終於看到遙遠的天邊正有一隊空騎兵快速飛來。雖然距離太遠還無法看到空騎兵裝備上的標記，但是附近城邦，能夠以獅鷲組成空騎兵的，就隻有她們利德斯家族而已。
「終於能夠離開這種鬼地方了……」在遠處跟雅莉練習的艾爾，再次聽到高貴的艾莉瑪露·利德斯小姐在維持著禮貌笑臉的同時悄悄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