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前哈德拉琉特男爵
翌日清晨，海茵和愛麗絲來到了迪貝的鬥技場。即使走路時，愛麗絲也一直挽著海茵的手臂，並且以最甜美的微笑獻給這個英俊的男子。無論怎麽看都不像才認識一天的模樣。
愛麗絲說：“你說你喜歡尋寶？你不是傭兵嗎？”
“對啊。傭兵也算個冒險家，尋寶是冒險家的Lang漫。”海茵笑道。
愛麗絲似乎想說什麽：“這樣啊……”
萊彌塔帝國自開國以來一直崇尚武力，這非常附和露娜大陸第一軍事強國的身份。帝國第7任帝王——被世人尊稱為霸王大月琉斯，並且一直被公認為是上大陸上最強的人類。
大月琉斯當時正是30歲的壯年，不知道是不是他殺生無數的原因，他原本高貴的金黃色長發和胡須在幾年之後漸漸變成了鮮紅的血色，他從此得到一個別名“血魔王”。
30年前，當時最強的魔王進入了複活期，作為皇帝的他本來精力應該放在國家政治之上，而消滅魔王一般是交給神賜予光環的勇者。
隻有勇者光環能殺死魔王。
然後被殺死的魔王又會進入一個消失的時期，直到下次複活。一般人類無法殺死魔王，即使比魔王強大的人把魔王化成灰燼，魔王也會在10分鍾後完全再生。
人類，總有力竭的時候。
而且30年前複活的魔王是1300年來最強的一位，與他作戰的勇者不斷的失敗、死去。當時整個大陸勇者候補隻剩下一位，如果再次失敗，人類將麵臨可怕的災難。
以前總有人去輔助勇者，但是並不是每次都動用最強的人物。這次人類孤注一擲，輔助人分別有人類中最強的劍聖、天神教的紅衣大主教、精靈族的公主、侏儒的國王。他們一起輔佐了一名相當出色的勇者去討伐這個可怕的魔王。
可是失敗了，劍聖失去了雙臂；紅衣大主教戰死；公主被俘虜，至今下落不明；侏儒國王已經成為了灰燼；而最後的勇者瘋了，失去了勇者光環。
人類已經絕望了，勇者候補全部死去，已經沒人能阻止那件“可怕的事情”發生。
在這一刻，霸王大月琉斯站了出來，他率領著自己的親衛隊殺向了魔王城。人們都認為這是飛蛾撲火，無論大帝多麽勇猛，都無法殺死魔王。
可是在激戰了3天3夜後，霸王大月琉斯居然贏了，他殺死了魔王！
他身邊的人全部戰死了，沒有人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麽，但是可以確定的是魔王消失了，世界又躲過了一次滅亡。
雖然霸王大月琉斯拯救了人類，但是人們更加畏懼他。大帝之後又在位10年，他瘋狂拓展軍力，每次出征必定禦駕親征，人們隻要看到霸王大月琉斯的旗幟就會逃走或者放棄抵抗。大帝用武力把帝國疆域擴展到曆史上的最大範圍之後，他在露娜曆5572年離奇死去了。
鬥技場是帝國的標誌性建築，大帝在位期間更是在首都外也建設了數十個大中型鬥技場，鼓勵帝國人提高自身戰鬥力。鬥技場設置很簡單，用5米高的石台圍成一個圓，讓選手在台下戰鬥，台上就是觀眾席。
貴族間決鬥、鬥獸、鬥技大賽都在這裏進行，所以鬥技場也是帝國市民的一大娛樂場所，帝國的市民們都會前來觀看每周周末在此上演的有各種節目或比賽。
今天迪貝的鬥技場將進行幾個餘興節目，不過臨時添加了一條，就是傭兵等級測試表演。紅日傭兵組織口號上說比較親民，不搞什麽神秘化（海茵：老大那你怎麽老躲著啊？老大：……），B級以下傭兵等級測試都是可以公開的，這有益於人們更了解傭兵團的情況。
小威廉早已安靜地在鬥技場的入口前等待海茵，一個美少年站在入口，引起了前來觀看節目的市民的注意。
一位7歲的可愛女孩蹲在小威廉前麵，仔細地端詳著這位白發紅瞳的少年。小威廉也並不在意，還是麵無表情地站著。
“貝露丹迪，你跑那裏去了？貝露丹迪～～”母親去買花回來發現女兒不見了，焦急地呼喚她的名字。母親捧著打算獻給勝利者的花束，這花束相當特別賣花的商人說這批貨是從大陸西部太陽島上采摘的。西部太陽島受到太陽之神的寵愛，給與了最好的陽光，那邊有許多大陸沒有的珍品，也是一個旅遊聖地。
貝露丹迪發出雲雀般的嗓音：“媽媽，我在這兒。”
母親找到了貝露丹迪，臉上有些許責怪，心中卻是十分高興：“再亂跑就打你屁股。”
“媽媽，這支花給我。”
貝露丹迪從即將獻給勝利的勇士的花束中取出一支向日葵，向日葵就是太陽島最常見，也是最美的花兒。
貝露丹迪小跑到了小威廉跟前。
“送你。”簡簡單單的兩個字。
小威廉抬頭看了看女孩，搖了搖頭。
“拿著！”貝露丹迪強硬滴把向日葵塞進小威廉的衣服內，然後做了個鬼臉就跑會她母親的身邊勒。
海茵這時已經走了過來，他看到剛才的一幕說：“嗬嗬，真是受歡迎啊！小子，幹嘛不爽快點接受呢？”
小威廉說：“原本的主人曾經教育我：乖孩子不可以隨便拿別人的東西。”
海茵心想：“種種跡象表明，小威廉的核心程序並不是全部由電腦設置好，而是還通過了他已故主人的口頭教育。那就有希望了。”
然後他說：“你的主人是對的，但是人類在做事情時候沒有這麽死板，應該會應變。剛才那女孩純潔無暇的好意，應該以你的心去體會，去接受。”
“心？我沒有這個器官……”
海茵笑道：“沒關係，不必在意這個。總之，你必須學會自己來處理事情，比如等一下你就要和詹姆士幹一架，如果按照你以前的設定是不允許的對吧？”
小威廉點頭。
“但是現在要改變，今天的課題就是這個，你必須破除一些過去留下的一些禁忌，學會判斷什麽時候使用武力吧。別看詹姆士那個模樣，但是C級傭兵的實力並不是假的。如果還是做不到的話，你可以認定為是手下留情，不傷他的性命即可。”
“遵命，先生。”
“那麽我和愛麗絲去看台，等待你的出色演出。好好教訓一下詹姆士吧。”
“先生……”
海茵剛轉身要走，於是回頭問：“什麽事？”
“您討厭詹姆士？”
海茵露出個略有深意的微笑：“不，一點也不。”
海茵才剛走，又有一個聲音叫住了小威廉：“小鬼，我來了。”
噗哧噗哧的翅膀煽動的聲音，一隻烏鴉從天上飛了下來，落在了小威廉肩膀上。沒錯，就是饒舌的寵物烏鴉。
“飛那麽遠過來累死本大爺了！”剛停下就開始抱怨，“本大爺好歹也是隻神鳥，怎麽能老沒有戲分，大家都快把我遺忘了！小子，你對這個世界還不熟悉，而這個世界又那麽黑暗，以後我就跟著你了，有我在你會好許多，如虎添翼啊！”
小威廉看著風塵仆仆的，加上海茵也並沒有說過不許出門之類的話，所以他點了點頭。
鬥技場現場氣氛很熱烈，看台上人聲鼎沸，賽場中央一名戴著鐵麵具的赤身奴隸正在和一隻獅虎獸進行戰鬥。獅虎獸是煉金術培育的“煉獸”，能力非常強，鐵麵具奴隸根本不是對手，隻是在垂死掙紮。
鬥技場正中央的看台有個是特別席位，專門提供給各界要人，平民是無法得到進入這個席位的權力。
嘉賓席坐著兩撥人，格林夫人為首的工作人員，海茵和愛麗絲也在其中。另一邊是詹姆士的父親默提尼奧將軍和他的部下。
默提尼奧將軍身形如熊一般巨大，皮膚黝黑，臉上有著許多傷疤，這是他征戰沙場多年的證據，兩撇已經金色的小胡子是他的最愛。他為人性格豪爽，喜歡大笑，聲音大如雷，靠近說話都會被震得耳膜疼痛。
以帝國八龍將之名，讚美其勇猛果敢、力量無雙、鮮血和傷痕換來永世的榮譽，這就是龍吼之默提尼奧。
默提尼奧將軍摸了摸自己的胡須，大笑著對坐在身邊的海茵說：“哈德拉琉特男爵，好久沒見到你了，你的父親很想念你啊。每次都問我是否見到你平安無事。”
工作人員一邊的女性們馬上發生了小小的**。“朱雀閣下居然是男爵？”“真的嗎？”“將軍說的，帝國的男爵吧？”這些細聲細語直到格林夫人讓她們安靜才停下。
海茵搖搖頭：“那老家夥才不會管我呢。而且我已經辭去爵位，現在是個自由的人。”
默提尼奧將軍又大笑起來：“幹嘛跑去做什麽傭兵？以你的能力，做八龍將都有點屈才。如果你回來，帝國安泰，我就可以安心退休了。”
“有默提尼奧將軍在，帝國則永遠安泰……而且還有仁慈的琴烏魯斯殿下在。聽說他最近要出訪法萊王國，即將簽署同盟互不侵犯條約，然後會和法萊王國的公主成婚，下次我一定要去恭喜他。”
默提尼奧將軍略有一驚，突然幹笑：“哈哈……咳，是啊，有琴烏魯斯殿下在，大陸都會太平。話說回來，你的助手今天恐怕要倒黴了。”
海茵：“怎麽說？”
“我這沒出息的小兒子，昨天死纏爛打借走了我收藏很久的獅王戰甲，今天要用上呢。”
默提尼奧將軍溺愛小兒子早已出名，因為這是他心愛的妻子留給他最後的禮物，他的妻子就死於生出詹姆士產後的大出血。溺愛讓詹姆士養成了大少爺脾氣，處事橫行霸道，蠻橫不講道理，變得不受市民歡迎，可以說是反效果。但是默提尼奧將軍並不後悔，他唯一對詹姆士嚴格就是在練武上。
“你到處惹事，什麽時候死都不知道。就算給你最好的保鏢，也不如你能自己保護自己。”默提尼奧將軍就是這麽教育詹姆士，並且在武技上對他嚴加要求，把自己的技藝傾囊相授。所以詹姆士雖然是個黑心的大少爺，但是武力上卻是不輸於人。
海茵：“居然動用了陛下賜予的獅王戰甲啊？那麽詹姆士子爵的的戰鬥力評定恐怕會到達B級呢，和我一個級數了。”
傭兵的分級其實很簡單，就是戰鬥力的評價。但是老大很懶，等級隻有7個階段，所以即使都是B級，其實實力還是有很大幅度差別。
獅王戰甲是霸王大月琉斯穿過的一套鎧甲。過去這套鎧甲是獸人族十二王之一——最凶猛的獅子王的寶物，大月琉斯殺死了獅子王，奪得了這套鎧甲，然後穿著這套著名的鎧甲南征北戰3年時間。後來有一日他發現這套擁有魔力的鎧甲居然已經不能再增加他的實力，於是脫掉了賜予他忠實的部下默提尼奧。這套鎧甲在大月琉斯穿過以後，被大月琉斯的霸氣所感染，比起獅子王穿著時候更加強大。
默提尼奧將軍：“所以你還是告訴你助手一聲，局勢不好讓他投降吧。敗在默提尼奧家之下，並不可恥啊。”
“沒必要。”
“哈德拉琉特男爵你還是那麽自信啊，敢不敢和我打個賭呢？賭博也是鬥技場的娛樂項目之一。”
“我喜歡賭博，您打算賭什麽？”
默提尼奧將軍露出了奸笑：“如果你助手輸了，就給我兒子下跪道歉！”他在詹姆士問題上就是個溺愛兒子的老頭，借出獅王戰甲就是為了給兒子出氣吧？
海茵笑道：“好啊。那要是您輸了呢？”
“你說什麽我都答應，因為我不可能輸。”
“那還，您輸了就交出您以前搶來的蟻後的蒼星石項鏈。”
默提尼奧將軍胡子**了一下：“那個啊……能不能換一個？”
“您怕了？”
“好，賭了！格林夫人您做見證人！”
格林夫人默默地點頭。
第一場表演結束，第二場已經開始。
小威廉在選手準備室看到了剛才出場於猛虎戰鬥的赤身奴隸被抬了進來，他除了鐵麵具保護的麵部之外，身體被煉獸撕咬得鮮血模糊，已經不久於人世。衛兵打算等他死了再處理他，死人比活人好搬動，於是他就被丟在一個角落，沒人再去理會他。
站在小威廉肩上的不禁低聲說到：“哇，好惡心哦，雖然我是一隻烏鴉，但是我可有點潔癖。我隻喜歡蚯蚓。”
他以微弱的聲音呼喚：“有人嗎……來個人陪我說說話好嗎……好黑，我什麽都看不到了，我就要死了嗎？”他失血過多導致失明。
聽到這個聲音馬上閉上了嘴，它可不想靠近這個快死的人。屋子內也沒有人願意靠近他，都躲得遠遠的。
小威廉慢慢地走了過去。
“喂，喂，你瘋了，過去幹嘛？”低聲的抗議無效。
“誰？好香的味道，這是……這是太陽之花向日葵，我祖國的花朵，嗚……”奴隸聞到花兒的香味勾起了他的思鄉之情。
小威廉沉默不語，把向日葵放在了奴隸的胸口上。
“謝謝你……善良的人，雖然我已經看不到你……但是我能感受到你的善意。咳咳！”鐵麵奴隸虛弱地咳嗽，“我……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你能聽我說完嗎？”
小威廉點了點頭，把耳朵湊了過去，聽著這個奴隸虛弱的聲音。奴隸已經很虛弱，他說的話以人類的耳朵已經不可能聽清楚，還好小威廉隻要有聲音震動就能聽清。
小威廉聽著奴隸說，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說完後，鐵麵奴隸把一個漆黑，外表有點褐色髒物的直徑2厘米左右的小球交給小威廉，然後說：“就是……這樣，想不到我最後死在了煉獸的手上，求求你……去……”
沒說完，鐵麵奴隸已經死去了。
小威廉並不會去根據感情推理，他不明白這個奴隸最後究竟需要什麽，於是這件事隻是記錄起來而已。
這時候大笑起來：“哈哈哈哈！真是太好了，居然有這樣的奇遇。小威廉你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海茵那個自私的家夥，這件事以後找機會我們一起解決。”
小威廉點了點頭。
這時候士兵突然叫道：“叫小威廉的，該你出場了！”
：“那個黑球交給我保管。”然後就用嘴把小威廉手上的黑球搶了過來。
等小威廉出去後，開始研究起這個黑球。
“怎麽保管呢？對了！”靈光一閃，把黑球吞了下去。然後得意的自言自語：“這樣就安全不會弄丟了！呃……呃……這……這味道不對，有股好臭的味道從胃部湧出，這是怎麽了？”
看看那個鐵麵奴隸，那個奴隸上身**，下身隻有個皮裙，根本不能保管這麽小的球……他究竟一直把這個重要的，不能被人發現的東西藏在那裏呢？而且球剛才附著著一些黃褐色的泥土一樣的東西……
“難道……難道……不會吧？”的羽毛都快變綠了，“嘔……嘔……”
一隻可憐的烏鴉在那拚命的嘔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