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相依
雖然腦中隻有如何羞辱對手,但少女那潔白的身體還是激起了德欽心底的。就在他不想繼續這場遊戲,直接扯開月色衣襟時,伴著細微的腳步聲,一道寒風在他腦後響起。
長年廝殺的經驗立刻讓德欽本能的一縮,用手一檔一帶,偷襲未果的陳燁立刻被他牢牢鎖住了手腕。
“想偷襲我?你還太嫩了一些!!”看著滿臉痛楚的胖子,德欽不由狠狠一捏,伴著骨骼的脆裂聲,他手上的銀匕立刻掉在了地上,“就憑你也配!!”
“你真的認為沒成功?”腕骨開裂的陳燁雖然已經痛的舌頭都在打卷,但臉上還是露出了陰笑,“老子扮豬吃老虎的運氣可是一向不錯的!”
聽出對手話中有話的德欽心中透過了一絲寒意,痛的直哼哼的胖子已經鬆開手掌,一個拔掉拉環的手雷赫然出現在了他的掌中。
看著滿臉獰笑的胖子,德欽已經來不及退了,眼前的手雷一閃,化成了褐色的煙霧和滿天亂飛的彈片,然後邊是一片黑暗和奇特的辛辣。
早有準備的陳燁在手雷爆炸時,連忙用手臂護住了自己的頭腦朝後一滾,隻雙手受了點輕傷。爬起身來連忙拔掉了插在手臂上的彈片,進入體內的銀元素不由讓他痛的在地上直跳。
“操,明明已經減少火藥了!還炸成這樣!!”
一邊狂跳著,陳燁一邊看著在地上來回直滾的德欽,被炸瞎雙眼的他同時被混在手雷中的胡椒粉折磨的痛不欲生。幸虧老子準備的充分,自從上次有了蒼藍之劍的例子,胖子就自己做了一堆加料手雷自用,第一次實戰便是戰果顯赫!!
“老子的加料手雷感覺如何?”有了上次的慘痛經驗,胖子啐了一口後立刻直衝而上,狠狠將銀刀**了對方的胸膛,“呸,什麽無弦獵手!還不是被老子輕鬆搞死!”
連插了幾刀後,確認對方的心髒已經被剁爛了,陳燁才跑回了月色身邊,小心的扶起遍體零傷的月色,割破了自己的手腕,將傷口湊在月色唇邊。
“快喝!!大姐頭!!”不管怎麽努力都無法把鮮血灌進那發紫的雙唇,胖子看著軟倒在自己懷中的女孩,不由火了!死命的將手腕塞進了她的嘴中,破口大罵著,“快TM給老子喝!你這個冷血女,老子還欠你人情呢!!老子絕對不會放你死的!!!快喝!!”
不知是不是陳燁的粗話起了作用,月色竟然睜開了那對迷蒙的雙眼,迷茫的瞳孔看著滿臉焦急的胖子,輕輕銜住了他的手腕,無力的吮吸著。
“MD,你終於肯喝了!!”
胖子那急的通紅的臉上終於笑開了花,感覺著月色那漸漸有力的吸吮,眼角竟然有幾點晶瑩的東西在閃亮,一種說不清的感覺在心中遊走。剛剛用袖口擦了擦鼻涕和眼淚,窗外又響起了狼嚎,陳燁不由手一抖,連忙站直了身子,警惕的看著窗外。
“快……走。”
看著懷裏恢複少許生氣的月色,陳燁略微的一點頭,立刻將她背在了背後。
“想……逃?嘿嘿。”倒在地上的德欽突然發出了嘶啞的聲音,翻動著已經血肉模糊的眼皮,空洞的望著上方,“霧魔籠…罩的地方,任何異民都別想,逃脫!你們永…遠在薩滿的眼中…”
“你個死剩種!!看老子不轟殺你至渣!!這是為了月色,這是為了老子!!!”
撿起了武器的陳燁不由怒意上湧,用靴子重重踩向了地上德欽,直到將他的腦袋踩成稀爛為止,才背著月色重新逃向了大街上。
街上的霧還是一樣的濃密,因為連續的爆炸和槍戰,整條街上已經冷冷清清,時不時有幾個驚恐的路人從陳燁身邊竄過。
德欽臨死前的幾句話讓胖子很是在意,前麵蜘蛛男就說過這霧不簡單,那黏稠的霧氣就像是有生命一般的緊緊附著在身邊,讓他很是後怕。
緊緊按住了耳機,陳燁抱著月色躲在路邊,小心的呼叫著巫天魎,耳機裏卻隻有沙沙的聲音。自從這濃霧開始,通訊設備似乎就漸漸的失靈了,大失所望的他隻能背著月色在濃霧中疾跑。
遠處的狼嚎聲卻越來越近,背著月色的胖子不由加快了腳步,看來德欽的話是真的,那獸魔能感應到濃霧範圍中所有的異民。
但這該死的濃霧簡直是無邊無際,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跑到頭。心驚膽戰的陳燁不由豎起了耳朵,聽著身後那越來越清晰的奔跑聲,甚至連巨狼那粗重的呼吸聲都聽的一清二楚。情急之下的胖子突然看到了路邊河道,連忙抱著月色跳入那渾濁的河水中,小心的鑽進了一堆飄浮的垃圾中。
就在他抱著月色剛剛躲好之際,兩隻黑色的巨狼從一邊的屋頂上直竄而下,發出了沉重的落地聲。左邊的黑狼瞪著銅鈴般的雙眼,將頭湊近地麵,仔細的嗅著,一直追到了河邊。
“氣味到這裏斷了!!”
小心的追尋著氣味,左邊的黑狼用巨掌扶住了欄杆,幽綠的雙眼狠狠掃視著河道,生怕讓對方發現的陳燁立刻閉上了雙眼,,生怕露出半點紅芒。兩隻巨狼在河邊搜索了一會,立刻順著河道狂奔而下。
媽的,真是老天保佑!!看來跳到水中的辦法是正確的,那薄薄霧氣離水麵還有短短的距離,正好觸碰不到在兩人,水又隱藏起了兩人的氣息,讓狼人那驕傲的嗅覺失去了作用。
終於出了一口粗氣的陳燁小心的抱著月色在水中慢慢遊著,生怕發出什麽響動,一路逃向了城外。
周圍的狼嚎雖然還很刺耳,卻再也沒有像剛剛那樣接近,這樣不知道遊了多久,冰冷的河水泡到他四肢也發麻時,那黑色的天空終於開始透出了一絲晨曦,狼嚎和濃霧也早已經隨著黑夜一起散去。
天要亮了?發覺不妙的陳燁趕緊打量周圍,遠處的密林邊似乎有著一個小村,他連忙抱著月色爬上了河岸,撒腿就跑。
身後是那慢慢浮出地平線的太陽,金色的陽光順著地平線慢慢展開,那熾熱的光芒將陳燁眼前刺的一片雪白,周圍卻是一片無遮無掩的農田。盡了力全奔跑的他還是快不過陽光,大半個身體都落入了那熾熱的白光中。體內的血液就像是被什麽東西引燃了,開始散沸騰燃燒。
忍著烈火焚身般的痛苦,陳燁緊緊將月色護在身前,發出了像負傷狗熊般的哀嚎,朝著一間小茅屋直衝而去。
渾身帶著白煙,撞碎破木門的陳燁立刻抱著月色滾到了角落中,扯破了喉嚨似的慘叫著,空中頓時彌漫著一股烤肉般的香氣。
直到確認月色沒被陽光照到,胖子才躺回了幹草堆上,悲哀的看著被烤成一片焦黑的大腿。肩上的大洞還沒恢複,兩腿卻又受了傷,真是少有的多災多難。
胖子就這樣怨天尤人的坐在茅屋內,小心的看著月色,被連續幾小時的髒水浸泡,她的皮膚竟然染上了一片異樣的紅韻。大量的失血加上嚴重的感染!!想到什麽的胖子連忙用手摸著她的額頭,果然是驚人的滾燙。
連忙又割開手腕的陳燁再次將自己的血液喂給了血色,還沒堅持多久,眼前已是一黑,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不知道這樣昏迷了多久,刺耳的嘈雜聲將胖子從昏迷中驚醒。
遠處,一個粗重的男子聲音不斷咒罵著,當中還夾著女子沉悶的哭喊聲,隨著兩人的聲音越來越近,陳燁立刻抽出手槍後擰上了消音器,抱著依舊滾燙的月色躲在了角落的陰影中。
一個挎著AK衝鋒槍的黑瘦男子,穿著破舊的迷彩服,把一名不停掙紮哭喊的女子拖進了這間小茅屋。捂著女人嘴巴的他yin笑著將她按倒在地,正在撕扯衣衫之間,突然瞄到了躲在角落陰影中的陳燁。
剛想撿起地上的衝鋒槍,但在那烏黑的槍口前,男人立刻高高的舉起了雙手,女人一臉恐懼的停止住了哭聲,用顫抖的目光看著滿臉寒霜的陳燁。
“女人,滾,你,過來!”
看了看兩人不相襯的打扮,陳燁立刻知道這眼前的情況非奸即盜,指著女人擺了擺手,然後又對男人勾了勾手指。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胖子的話,女人立刻飛也似的逃出了茅屋。男人在槍口的威脅下立刻乖乖的爬了過來,但胖子那蒼白的臉色和不住顫抖的手腕立刻讓他有了異動,爬到一半的他突然猛撲了過來,雙手抓向了手槍。
“操,老子就算失血過多!”狠狠一拳將男人揍倒在地,雙腿變成烤肉的陳燁立刻緊緊扼住了男人的脖子,將他一把拖了過來,“就憑你也想暗算我這個千年幽影?”
“血……!!別,別殺我!”
似乎是聽懂了陳燁的話,男子立刻換了一口生硬的漢語,勉強擠出了這麽一句話。
“靠,會說中文啊!”看著快被掐死的男人,陳燁略微減輕了一下手上的力量,“這裏是哪裏,你又是誰,為什麽帶著槍?”
“我叫孟猜,這裏是galeon村,是這村的民兵。”
“這裏離出海口有多遠?”
“還有10公裏!放了我吧!!”男子用哀求的目光看著陳燁,口中連連的告饒,“求求你別殺我!”
“OK,沒問題!”看著露出笑臉的陳燁,男子目中剛剛露出喜色,那隻緊扼住脖子的大手卻突然加重了三分力氣,“想耍老子?老子一提千年幽影,你就血,血你個頭啊。乖乖給老子全部說出來,就饒你一命!!否則!!”
知道自己說露了嘴的男子頓時神情灰暗,再加上被陳燁的槍口一頂,立刻什麽話都說了出來。原來這裏竟然就是一個狼人支配的小村,村中一共有15個普通人,全部是臣服於狼人的狼仆。
這裏人一直為狼人做偷運的工作,將貨物裝在小船後送到安達曼出海口。這個叫孟猜的家夥正是那夥人中的一個,今天從半道上劫了一個女人,誰知道卻迎頭撞上兩人。
15個狼人支持者!聽完口供的陳燁不由在心中暗罵自己草率,早知道如此剛剛就不會放那女人出去,天知道她會不會招來麻煩。
“您可以放了我吧?”
看著若有所思的胖子,男子差點都哭出來了,脖子上的手卻突然鬆開了,欣喜若狂的轉身爬向了門口,一雙冰冷的手卻再次扼住了他的脖子。
“不好意思,我不想死,所以你不能活。”男子耳邊傳來了胖子陰測測的聲音,然後便是自己的頸骨折斷聲。
男子的身體軟倒在地,陳燁卻差點吐了出來,雖然一直在與異民不停的戰鬥,但親手殺一個人卻是他生平的第一次。忍著強烈的恐懼感,胖子再也不敢看那具屍體,將頭扭到了一邊。躺在一邊的月色卻突然映入了他眼中,似乎是打定了主意,陳燁猛撲向了地上的孟猜,狠狠咬住他的脖子,吮吸著他的血液。
直到孟猜的皮膚透出一股奇特的灰白,陳燁才停住了吮吸,卻接連著幹嘔了幾下。稍微喘息了一下,血液帶來的溫暖在身體中開始緩緩遊走,被血滋潤的身體開始了高速再生,一股活力重新注滿了疲勞的身軀。
坐在地上體會著那股暖意,看著腿上焦黑的肌膚開始慢慢脫落,換成一層粉紅的新皮。自覺恢複了一些的陳燁站直了身子,將孟猜的手腕推入了月色的口中,看著昏迷中的月色下意識的吮吸著剩下的血液,他才將女孩和孟猜的屍體一起用稻草嚴嚴實實的蓋了起來。
“15個!”
默默念著的陳燁,臉上不由閃過了一絲邪惡的笑容,握著槍慢慢坐在茅草中,看著那漸漸落下的夕陽。
“操,孟猜這小子幹什麽去了!!”
欽紐掛著AK衝鋒槍,站在村邊的崗樓上,叼著煙頭大罵著久久不歸的孟猜,那個混帳那早該來換班了,結果到現在卻還人影不見。
“嘿嘿,前麵我還看見他在路上截住了隔村的杜駑。”
“怪不得,原來截住那女人了。”
看了一眼身邊的搭檔,兩個男人立刻會意的邪笑了起來。
“等那小子回來,一定要了好的敲榨……”
欽紐的奸笑聲突然消失了,他的搭檔連忙轉過了身體,一個一身黑衣的高大胖子,正緊緊捂著欽紐的嘴,那柄劃過欽紐咽喉的銀匕在夜色下閃著寒光。
還沒等他來的及叫,男子中手的銀匕已經脫手而出,輕鬆貫入了他的額頭。
“3個。”
看了一眼腳下的屍體,陳燁立刻跳下了崗樓,在黑暗的村落中穿行。果然傳說的沒錯,隻要殺過一次人,就再也不會恐懼,剛剛還抖成一片的手掌現在卻平穩異常。殺掉了兩個衛兵的結果,不但沒有讓他恐懼,相反重讓隱藏在心底的那種瘋狂越來越旺盛。
殺異民和殺人並沒有什麽本質的區別,冷笑著的陳燁突然一個疾停,縮在了一間木屋的陰影中,身前傳來了隱約的腳步聲。
一個背槍的男子正提著飯盒從木屋中走出,等他剛剛走到拐角,胖子已經鬼魅般的閃到了他身後,用手臂扼住他脖頸的同時,將匕首自肋下直插入心髒。雖然陳燁在異民中隻是最弱的存在,但在他那野獸般的力量和林鈴特訓出的速度麵前,普通人類根本隻是儒弱的羔羊。
拖著屍體藏在了屋邊的雜物中,陳燁繼續小心的在黑暗中潛行,取走一個又一個敵人的生命。一時衝動的他甚至直衝進木屋,兩名來不及反應的敵人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如黑豹般敏捷的胖子,用匕首切斷他們的喉管。
連續不斷的殺戮竟然給胖子帶來了一種不可名狀的快感,在那股衝動的驅使下,他的動作竟然變的越來越準確迅速,眼前的一切都變的一片血紅。在這種瘋狂中,月色那無力的身體重新浮現在眼前,生怕這種越來越強的衝動會打草驚蛇的陳燁,強行逼迫自己伏在最後一間大屋前,盡量調整著呼吸。
將已經被鮮血浸濕的掌心在褲子上擦了擦,然後又抓了一把土,陳燁眯起的雙眼狠盯著大屋,靜等那最後一人的出現。漸漸的,血紅的視野中出現了一個模糊的身影,扛著AK的頭領終於察覺到外麵那死一般的寂靜,親自走出了大屋。
看著漸漸接近的身影,陳燁輕輕舉起了手槍,然後扣下了板機,頭領的身體立刻一軟,倒在了地上。
慢步走出草叢的胖子冷冷看著地上的頭領,一次又一次的扣下了板機!!直到那首領的腦袋變成了爛西瓜,陳燁才長長的喘出了一口氣,一股巨大的解脫感慢慢讓那繃緊的身體開始放鬆。就在他放鬆的那一刹那,從木屋內猛撲出了一個強壯的身影,將陳燁狠狠撲倒在地。
“哼哼,幹的不錯!臭蝙蝠!!我等了你好久!!”緊壓住陳燁的男子狂笑著,那股巨力幾乎讓胖子無法抵抗,雙眼在黑暗中發著綠光,“幸虧我早聞到了血腥氣。”
竟然還有一個狼人!!那個該死的孟猜!!!陳燁拚命掙紮著,卻拿對方無可奈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銀匕,被對手重重按向了自己的胸口!!
一定要殺了對手!!!一定要殺了對手!!!否則月色一定也會死!!!呲眼欲裂的陳燁露出了尖牙,但狼人與血族在力量上的差距並不能依靠憤怒來彌補,胸前的血肉漸漸傳來了被銀匕刺穿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