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特使

“雖然一直有所耳聞,我還以為隻是年青人在**。”放下了手中的信紙,歐洲血族長老特裏林?賽特靠回椅背上,看著眼前來自東方的信使,“沒想到像蕭這樣的長者也會卷入如此瘋狂的行為,真是令人無法想象。”

“我的主人希望歐洲能夠有所行動。”

“我們不能幹涉亞洲的內部事務。”緩步走到了巨大的落地窗前,特裏林?賽特看著窗外,羅馬尼亞首都布加勒斯特的美麗夜景,“遁世條約沒有賦予我們這樣的權力。”

“不是幹涉,而是保護。”

“都一樣,和亞洲不一樣,我們既要對抗教廷,又要擔心來東麵的壓力。”用手指製止了信使的話語,特裏林?賽特束手站在窗前,看著陳奕星派來的使者,“波蘭、匈牙利和羅馬尼亞的大街上,狼人還在遊蕩。如果擅自卷進亞洲的事務,會Lang費我們太多的力量。”

“大人是歐洲最德高望重的長老,不會想不到亞洲一旦發生變化,對歐洲會有什麽樣的影響。”

“所以我才選在這裏見你,而不是布加勒斯特的老宅。”特裏林不由的加大了聲音,臉上也現出了一絲怒氣,“你要知道,歐洲的情況不像你想的這麽樂觀!!”

不遠處傳來的警笛聲突然打斷了兩人的談話,從基塞列夫大街街口直衝而來的警車突然包圍了這座布加勒斯特標誌性的建築物之一,自由新聞大廈。

原本一直侍立在周圍的六名護衛,立刻從手提箱中取出了MP5K衝鋒槍蹲在牆邊,側耳傾聽著樓道中雜亂的腳步聲。

片刻的寧靜過後,大門瞬間被撞開,一群黑衣的特警持槍衝入了房間。剛想反擊的護衛立刻在特裏林的示意下放棄了抵抗,被押到了一邊。

“誰讓你們擅自闖入的?”雖然製止了護衛的反抗,但被槍口指著的特裏林明顯語氣中帶著怒意。

“羅馬尼亞安全部!我們懷疑你們涉及間諜活動!”

“開什麽玩笑!”

特裏林臉上憤怒的表情突然凝固了,隨著槍聲和玻璃的碎裂聲,特裏林的頭部被一節節的打爛,隻留下了破碎的胸腔和沾著血汙的頸椎。被驚呆的警察和護衛看著特裏林倒在地上,才猛的反應過來,齊齊的衝向了窗邊。

窗外的寒風中,一個透明的身影露出了一絲微笑,甩出了一道細小的黑影後,慢慢的融化在了那片五彩的燈海中。

室內,陳奕星的特使倒在座椅中,被短鏢射穿的心髒處不斷淌出鮮血,在地毯上和特裏林的血融成了一團。

“該死!”

從睡夢中醒來的陳燁,剛想直起身子,立刻像隻死狗一樣的趴在了床上。直到那股撕扯神經的酸痛過去後,胖子才勉強支起了身子,看著身邊滿臉無奈的夏雨軒。

“早。”

“唉,每天都這樣。”

鑽出被窩的夏雨軒慢慢穿上內衣,然後穿上了那套黑裙,從桌上拿起了一瓶藥油,在陳燁那殺豬般的聲中,柔緩的幫他按摩起了四肢。

“嘿,保命要緊啊,隻有活著才能做這種事情。”

陳燁像蟲一般在床上蠕動著,用牙齒輕咬著她手腕,結果被塞了一嘴的藥油,差點嗆死在床上。

自從那天從床上蘇醒過來後,陳燁就在床邊看到了一張信紙,上麵用娟秀的小楷寫著幾個字:你可以選擇不來,但我不希望你退縮。

不希望我退縮?林鈴的話語不由立刻讓胖子想起了那些橫飛的子彈,猙獰的狼人,還有慢慢變成黑灰的死使。然後再看著重新分配給他的這間幾乎算是奢華的房間,變強!!隻有變強才能活下來,隻能變強才能獲得更好的一切。

不想再過以前那種灰暗生活的陳燁,在應付完當天的公務後,立刻溜到圖書館。重新看到他的林鈴嘴角上露出了一絲微笑,又引領著他重新回到了那個異空間。

接下來的日子,陳燁幾乎就是在小惡魔的尖嘯聲中度過。林鈴再也沒有像第一次這樣絕情,除了一次發覺胖子的眼睛在偷瞄她裙底時,那疾飛的小惡魔才差點把他的屁股打了個對穿。

每次在胖子真的山窮水盡時,小惡魔都會重新升上高空,讓滿身傷口的陳燁,能躺在地上有個喘息的機會。林鈴則坐在掃帚上,仔細教導著躲避的身法,還有如何利用血族那股本能,來更好的激發體內潛能。

隨著不斷增加的訓練,陳燁的速度越來越快,在空中回轉閃避的動作也越來越純熟,就算麵對六隻小惡魔的閃擊,胖子也能輕鬆的應對自如。

在得到了速度和耐力雙方麵的提升時,陳燁才真正發覺了林鈴的力量。在一次差點被小惡魔切掉腦袋時,飄在遠處空中的她,竟然瞬間出現在了他的身邊,一把將胖子按倒在地。

擁有這種速度的她,怎麽可能隻是個圖書管理員。但她卻從來不回答陳燁的疑問,隻是再次坐回了掃帚上,滿臉笑容的看著這個可愛的胖子繼續被小惡魔追殺。

陳燁每天隻能拖著一身好不容易愈合的傷口和無力的四肢,回到自己的床上,看著滿臉鬱悶的夏雨軒替他清理傷口和髒衣服。

“真是,每天都不太理我了!”看著陳燁一臉魂不守舍的樣子,夏雨軒重重的捏了一把他的大筋,看著呲牙咧嘴的他,才鬆開了手指。胖子剛想壓在她身上,用那兩百多斤的體重表達自己的不滿。伴著急促的腳步聲,臥室的大門已經被人一腳踢開。

“靠,竟然這麽!”

疾衝入了室內的巫天魎立刻看到了釵鬟淩亂的夏雨軒,還有光光的陳燁,不由衝過來重重捶了一拳,經不起折騰的他立刻哀嚎了一聲,滾在了地上,來了個無私奉獻……

“靠,你怎麽就這樣衝進來了!”三點全露的陳燁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把搶過了褲子套上,“真TMD沒公德!!”

“你小子現在是越來越沒大沒小了!!”猛的一把將他提到了半空中,蜘蛛男那血管畢現的臉上立刻滿是凶神惡煞的表情,“是不是想老子來幫你鬆鬆筋!”

“別,別,大哥!”

陳燁立刻連聲告饒,已經習慣了和他胡鬧一通的巫天魎奸笑了一下,瞄了夏雨軒幾眼才將他放下。

“快點換好衣服出來,有急事。”

“是是是是!”

陳燁立刻連滾帶爬的穿齊衣服,偷吻了一下夏雨軒的臉頰後,跑出了室外。

巫天魎立刻一言不發的帶著胖子走向了大宅的深處,一路碰上的血族,都會立刻靠在牆邊讓路,不由讓他大感風光。

繞過了幾層守衛後,兩人才走進了一間寬大的會議室。在圓環形的紅木大桌邊,已經坐著十多名血族,正用好奇,輕蔑等兼而有之的目光打量著兩人。

在最靠近主桌的地方,月色正一個人獨坐著,麵無表情的看著兩人。巫天魎立刻拉著陳燁一左一右的坐在了月色身邊,胖子又聞到了那股久違的蘭花清香。

等了不多時,一身黑袍的安培晴信帶著副官出現在了眾人眼前,在座的所有人立刻站起身子,向著死使的最高長官曲腿行禮。

“免了。”坐在主座上的安培略一擺手,眾人才回到了原位。

“今天,主要是向在座的各位死使領隊頒布一個重要的任務。在三天後,有一位重要的客人即將來訪,所以各位將擔任護衛和警戒。”

“大人,這不是血之禁衛軍的工作嗎?為什麽要指派死使來負責護衛和戒備。”一旁的吳冼似乎不太滿意,語氣中帶著抱怨。

“這位訪客極為重要,不容許有半點差錯。正因為禁衛軍實力有限,而且最近又頗多事端,所以才要加派你們,難道你們認為單派禁衛軍就夠了?同時,全體出動,是為了向這位大人表達最高的敬意,以符合這位大人的身份與地位。”

短短幾句話,安培立刻挑起了死使的自尊心,眾人開始交頭接耳的議論著,對這個任務卻沒有多少排斥了。

“大人,我們要護衛的人是誰?”

一個素不相識的血族問出了大家心同的問題。

“芙蕾親王。”

短短四個字立刻在血族中引起了轟動,驚奇、崇敬、癡迷、激動,陳燁第一次在平日裏麵無表情的血族臉上同時出現這麽多表情,不由引起了他的好奇。

親王在血族中,是貴族階級的最上位,地位崇高而受人尊敬。但親王的數量也不算少數,統領一塊血族領地的往往就是一位親王,這位芙蕾親王到底是誰?能引起如此的哄動?

就在與會諸人群情激昂的時候,陳奕星的辦公室內卻是一片沉重的寧靜。

“誠翰竟然死了?!”

最高評議會長老樸正熙正坐在他的對麵,臉部不斷的抽搐著,兩眼中的火焰越來越熾熱,緊抓著椅背的五指間,無數的木屑正紛紛落下。

“是的,十分鍾前,歐洲剛剛傳來消息,和特裏林死在一起。”

“誰幹的?!!!”哢的一聲,紅木椅的扶手已經在樸正熙掌中斷成了兩截。憤怒到極點的長老猛然站起了身子,一層紅色的光芒自他身上猛然爆起,不斷升騰著,屋內的玻璃器皿承受不了這恐怖的壓力,瞬間化成了碎片,“竟然有人能殺了特裏林?”

“不在布加勒斯特的老宅,是在市中心的自由新聞大廈。”盡管樸正熙渾身散發著恐怖的殺意,陳奕星依舊保持著不溫不火的語速,用手指翻弄著書桌上那隻已經變成碎片的細瓷筆筒,“完美的計劃,接到誤報的警察引開了他的注意力,然後便是準確的一擊。”

“五發子彈把他整個頭部削掉了,下手既準又狠,從報告來看,下手者也不是個普通人物。”看到樸正熙重新坐回了座位上,站起身子的陳奕星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畢竟他是以政務與威望而爬上高位的,並不是純粹的武者出身。”

“現在特裏林也死了,是不是要再找其他的歐洲長老?”恢複了平靜的樸正熙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雖然他的實力一般,卻是擁有極高的聲望。這下真是到位,恐怕歐洲都會主動和狼人開戰,更不用提協助我們壓服亞洲的狂熱了。”

“剩下的隻有一個希望。”

“芙蕾親王?”

“隻能寄希望於她了,這是最後一個選擇。”陳奕星站在窗邊,看著似乎想到什麽的樸正熙,“放心,我已經將能夠調動的實力全部用在保護她身上了,而且,她其實也並不需要我們保護。”

“勝敗在此一舉啊。”

長歎了一聲的樸正熙滿臉煩躁,無奈的望著窗外的新月。

深黑的夜幕漸漸淡了,群星的光芒慢慢消失在越來越明亮的天空中,拂曉正是人們睡的最香時,十幾個身影卻在一條滿是積水和垃圾的死巷尾部忙碌著。

十幾個打扮破落的男子正在從一輛白色依維柯上搬下一個個木箱,然後運進一間破爛的倉庫中,他們滿是汗珠的額頭和重物落地聲完全體現出了木箱的份量。另有數個男子詭異的攀在高處,或是倒立在電線杆上,或是吸附在牆麵上,警惕的注視著四周。上次曾經打了陳燁一拳的木精族男子,此時正跟在一名魁梧的光頭黑人身邊,諂媚的笑著,那張笑臉怎麽看怎麽覺的夠假,卻又不能指責他的恭敬之意。

“38箱,一箱不少。”魁梧黑人滿意的點點頭,看了一眼同伴,“崔斯特,你們木精真有辦法,竟然能在血族的眼皮底下搞偷運。”

“您誇獎了。”崔斯特縮了縮脖子,放光的雙眼緊緊盯著黑人緩緩伸入懷中的手,“您知道,我們木精族一直被那幫爛鬼欺壓,過著悲慘的日子。聽說有重新對付血族的機會我們當然不會放棄了,我們根本不是為了酬金才幹這趟活的,隻要能跟在諸位的身邊,一起把那幫爛鬼幹掉就滿足了。”

“哦?”黑人伸入懷中的手一頓,似乎要縮回來。

“當然,我們這族您也知道,被吸血鬼欺壓的實在是窮困潦倒,所以急需這麽點錢來添置武器和裝備。”崔斯特連忙搓著手笑著。

“哦,對了,這裏到底安全不安全,我們約定了要呆上幾天。”黑人笑了,重新把手伸進了懷裏。

“當然絕對安全了,我們木精一向很有信譽,這可是拜托冥蛉設的結界,任何一族都別想發現,您可以完全放心。”

“哦,那就好。”

黑人伸入懷中的右手一閃,一道銀光自衣內閃出,崔斯特的笑臉頓時凝固了,一道細細的綠線在崔斯特頸上出現,綠色漿液從綠線中不停的湧出,他的身體重重跌在地上,保持著笑容的腦袋滾出了很遠。

“一個不留。”

看了看手中還帶著幾點綠痕的銀刀,黑人左手一揮,接到信號的大漢們立刻撲向剛剛還在一起搬運聊天的同伴。根本沒防備的木精完全不是對手,短短十秒不到,地上已經滿是綠色的**和四處散落的身體殘片。

“要怨,就怨你為什麽這麽貪財。”黑人看著手下造成的那一片殘肢斷臂,從懷中抽出了一枝雪茄含在嘴裏,“工作幹完後,打掃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