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銀月輪

“你竟然懂的用月輪?”巨狼雙眼眯成了一條線,眼中的凶光越聚越盛,“在今天看到如此古風的兵器,真難得!”

絲毫不理睬對手的發問,月色纖長的五指一閃,取出了一柄怪異的短刀樣武器,銳利的刀鋒折射著昏暗的燈光,迷蒙而虛幻。

“狼人族戰士!馭獸使烏帶!”巨狼從壁上一躍而下,竟然沒有激起半點水花,站直了身形的他俯視著月色,眼中滿是傲氣,“報上你的名字,蝙蝠。”

“死使領隊,月色。”簡短的說了幾字後就再也不開口,月色將短刀隨手展開,然後一折,隨著清脆的金屬鎖合聲,一個直徑近0.7米的銀色刀輪出現在了她掌中,擁有著三片刀葉的刀輪通體刻滿了美麗的符文,纏繞著精美的藤蔓裝飾和花紋,一朵怒放的玫瑰正好在了刀輪正中成為了握把。

“月色?!你就是緋紅殺戮天使?!!”

“以汝之血為祭品,願太古諸神賜吾血之榮耀!!”

月色微微的一低頭,表達了自己的敬意。右手開始微微將刀輪平舉到胸前,垂下的衣擺隨著她的動作在空中慢慢擺動。那對美麗的青色瞳孔慢慢染上了一層妖豔的血紅,雙腳仿佛踩著舞步,輕輕的在積水中移動,就像在跳著一種祭神的舞蹈。

巨狼帶著嚎聲直撲而來,通道內的燈泡在那逼人的氣勢下,瞬間崩碎了。一人一獸的身影立刻被黑暗所吞噬,隻剩兩個模糊的影子在眼前閃動著。伴著金屬磨擦聲,漆黑的通道內不時的爆出一溜火花。

狼人帶著逼人的氣勢揮舞著利爪,就如同狂暴的龍卷。月色單薄的身形就像風中的飛葉般飄浮不定,任憑暴風再怎麽樣猛烈,但那耀眼的銀芒一直在巨狼要害處閃動,帶著冰冷的死亡氣息。那對血瞳中的妖豔越來越淒厲,在黑暗中撒出了光韻般的痕跡,狼人那幽綠的目光卻漸漸暗淡,越來越驚詫。

隨著戰鬥的繼續,空中開始彌漫著刺鼻的血腥味。雖然月色的打法看起來沒有什麽氣勢。但狼人身上已經遍布著十幾個傷口。陳燁拚命睜大了雙眼,試圖看清那眼花繚亂的戰鬥,但根本追不上兩人的動作。隻能將巫天魎拖到了牆角邊,盡量離開死鬥中的兩人。呆呆的看著眼前這場遠超過他理解範圍的戰鬥。

狼人的身影停滯了一下,然後又恢複了速度,似乎有幾個雞蛋大小的東西激射出,緊緊附在了牆麵上。月色卻一刻也不停留,借機直撲而上,刀輪劃出的銀光中似乎帶上了一抹鮮紅。

“地炎龍!!”

重傷的巫天魎驚呼道,牆麵上的那幾個物體突然裂開了,漏出了刺眼的白光,伴著震耳的轟鳴和灼熱的氣流,五道火龍編成嚴密的火網,瞬間吞噬了月色的身影。

狼人見機立刻直撲而上,右掌的利爪變成了半米多的爪刀,剛衝進那片火光的巨狼,卻不由停住了身形,醜陋的獸臉上滿是驚愕的表情。一層半透明的紅色薄膜將月色整個籠罩其內,她就這樣站在烈焰中,看著近在咫尺的巨狼。

“血牆!”狼人立刻徒勞的後退著,眼睜睜的看著刀輪劃出了一道完美的弧光,帶著刺骨冰冷的刀鋒,切開自己肌膚和骨骼,將自己的胸膛斬成兩半。

收回了刀輪的月色,看著重重倒在積水中的巨狼,聽任濺起的汙水沾濕了她的秀發。

“你竟然……明明隻是……個15代的血族……”

巨狼躺在水中,雙眼中的綠芒漸漸消散,不斷張合的嘴中滿是血泡,周圍的積水已經被染的一片血紅。

月色緩緩將收攏的刀輪放進衣內,陳燁不由用敬佩的眼神看著她,經過了速成訓練的胖子自然知道,剛剛那些招式蘊藏著多麽驚人的力量。

黑暗世界長久的爭霸戰中,血族依靠著兩種能力淩駕於其他異民種族之上,一種是隨著修煉愈來愈強悍的身體,另一種則是天生具有奇異力量的血液。血族修煉體術讓力量變的更強,速度變的更快;修煉血術將自己的血液化為斬敵利劍和護身鐵壁。這兩種平衡的力量讓血族能夠和天賦異端的狼人一起,牢牢的占據著黑暗世界的首要地位。

從血族譜係上來說,15代血族成員的月色竟然可以使用6級血術中的血牆術,不由的讓**吃一驚。雖然1至5級的血術修煉起來並不算困難,但六級開始的難度卻成倍增長,每級血術所包含的威力同前一級完全不能同日而語。7到8級左右的血術往往是長老和貴族的專利,年齡往往決定著血液中的魔力。陳燁不得不讚歎月色實力之強,像他這樣的新丁不說要血術了,根本是個連屁都放不出來。

絲毫沒有理睬斜45度CJ的仰望著她的陳燁,月色快步的走向了表情扭曲,卻還向她伸出大拇指的蜘蛛男。竟然當自己是透明的,感覺受到冷落的陳燁不由鬱悶的聳了聳肩,卻突然發現狼人原本已經凝固的眼神突然閃出了一道凶光。刹那間,伴著尖銳的吼聲,狼人那滿是利齒的巨口,狠狠的咬向了絲毫沒有防備的月色。

“當心!!”

陳燁突然間不知道哪根神經搭錯了,本能的直撲而上,抱住了月色那纖細的身體直衝而出,利齒刺穿血肉的痛楚立刻傳遍了全身。和他一起倒入積水中的月色,立刻將還未展開的刀輪送了狼人的眉心,哀嚎一聲的它慢慢鬆開了巨口,就這樣一動不動的壓在陳燁身上。

“陳燁,沒事吧!!”

一跳一跳的蜘蛛男滿臉焦急的湊了過來,看著被狼屍壓住的陳燁,痛的直抽的胖子根本回答不了,隻能躺在地上哼哼著。

“MD,這該死的畜牲!!多虧了你。”

和月色兩人協力,蜘蛛男好不容易將陳燁從狼屍下解放出來,一邊仔細檢查著他的傷口,一邊咒罵著,突然他放聲大笑起來,不由讓陳燁摸不著頭腦,隻能茫然的看著他。

“哈哈哈,你,你個廢材!!竟然傷到這裏!!!”

蜘蛛男越笑越離譜,根本不像個斷了條腿的人,一邊的月色停止了翻開陳燁衣服的動作,一臉尷尬的退在了一邊。

“竟然,竟然咬在屁股上!!!”蜘蛛男重重的錘了陳燁幾下,緩緩將自己的斷腿接回了傷口上,看著他狂笑,“你個廢材,別再裝死了,隻是屁股上添了兩排洞,死不了的!!哈哈哈哈哈!!”

“靠,屁股受傷也是受傷嘛。”

陳燁尷尬地摸著四分五裂的屁股,用哀怨的目光看著幸災樂禍的斷腿蜘蛛男,掙紮著從水中爬起,站直了身體。重新恢複往日冷漠的月色,突然慢慢走到了胖子身邊。

“陳燁,謝謝你。”

突如其然的道謝相反讓陳燁一下接受不過來,隻能手足無措的看著一向沉默少語的月色,一時想不出怎麽回複。這是我應該做的?太一般了。保護你這樣的美女是我們的天職?靠,現在連三流電視劇的主角都不會說這句話了。因為我想和你有特殊的關係,所以我要幫你?靠,在沒解釋那個夢之前我會先被她一槍崩了。

還沒等陳燁想完,月色已經離開了他身邊,留下了一縷蘭花的幽香。靠,這股香氣立刻讓胖子想起來了剛剛來不及思考的事情,緊抱著她時,那柔軟又充滿彈性的觸感,剛剛自己不會是摸到她胸部了吧?

“陳燁!!!我想對你說。”

蜘蛛男突然蹭到了他身邊,嚇的陳燁立刻停止了遐想,看著滿臉凝重的他,不由心想,難不成你也要來道謝?

“以後你放屁輕鬆多了。”

靠,這個變態男!!!陳燁差點又倒在了積水裏,隻能用憤怒的眼神來殺他一千次,心中暗罵著:有種你以後別落機會給我!!!靠,他轉過頭來看我了,快換上純潔無瑕天真爛漫的敬佩眼神……

“爛屁股!!你不喝?這可是剛采的。”

接回了斷腿的蜘蛛男,將那對瘦腿高高的翹在方桌上,把一杯血遞給了滿臉鬱悶的陳燁。胖子不由感歎血族的恢複力果然強悍,前麵還半死不知的蜘蛛男現在正龍精虎猛的大吃大喝,自己屁股上的傷口也早就恢複如初,隻是還隱隱作痛。

在把善後工作扔給了趕來的援兵,疲憊不堪的死使打理完滿身汙痕後,立刻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室,開始享受著好不容易的寧靜。總算沒把小命交待掉的陳燁,雖然身體徹底的虛脫了,但興奮和後怕兼有的感情卻一直讓他的精神亢奮,久久不能平複。

用不停微顫的手接過了杯子,胖子一口就將杯中散發著甜美氣息的鮮血一飲而盡,鮮血立刻在腹中化成一股暖流,然後散向身體各處。

“還是月色強。”

“二頭說的沒錯,大姐頭是最強的!!”

李毅和蜘蛛男兩個人互相拍著肩膀,大量的血液已經讓兩人進入了醉血的狀態。

“恭喜你活了下來!”

意外的是月色竟然替陳燁斟滿了杯子,拿著杯子的他不由呆住了,一時腦中一片空白。突然響起的敲門聲打破了尷尬,三個穿著黑衣的侍女走入了門內,一身黑裙的她們顯然精心打扮過,化著淡淡的妝,頭戴著白色的發冠,那烏黑的長發一率盤在頭上或是紮成馬尾,露出了細膩嬌嫩的粉頸。

“你們休息吧,我去向長老匯報。”

看了一眼恭立在門邊的侍女,月色站直了身形,徑直走向了大門。隨著大門的關合聲,一個帶著香水味的柔軟身軀直直的撲到了陳燁的懷裏……。

離開了休息室的月色,臉上閃過了一絲怪異的表情,旋又恢複了正常,快步向走入了銀發男子的辦公室。他正看著桌上的一堆報告和照片,仔細打量著跪於麵前的月色。

“起來吧,為什麽沒有留活口?”

“沒有餘力。”麵前的男子竟然一改平時的說話方式,月色卻沒有絲毫的奇怪。作為養育、保護了自己數十年的義父,他每次和自己獨處,都會脫下那亞洲血族最高評議會副議長的外衣,恢複成一個普通的老者。

“線索斷了?”

“不,他們的藏身之處已經找到,我會追查下去。”說到這裏月色突然抬頭看著眼前的男子,“副議長,我以朱雀隊死使領導的身份,懇求你能調派監察軍介入此事。”

“監察軍?”

突然被自己養女這樣稱呼的銀發男子不由一呆,監察軍是血族最精銳戰士組成的特殊部隊,一向直屬於最高評議會,隻負責守衛如同人類首都般的不朽之地。就連身為血族最高層的自己也不能隨意調動,更何況此地更是亞洲最高評議會的所在地,沒有其他評議會長老的同意,更是不可能派出監察軍。

“你確信事態已經需要派出監察軍?”

“我確信!!那些狼人今天竟然破壞了遁世的原則,今天在地鐵中開槍亂掃,完全不顧任何後果。”一改平時的沉默寡言,月色表情中浮起了一絲激動,雙手扶在桌上,直盯著自己的養父,血族亞洲最高評議會副議長,五代血族長老陳奕星,“今天和我交手的又是一個魔獸使,他們絕對不是流Lang的狼人!而是狼族本身派出的戰士!!!”

“冷靜。”

似乎察覺到自己的無禮,月色立刻退回了原處,瞬間室內氣氛變的沉重而又壓抑。過了許久,陳奕星才拿過了桌上的細磁茶杯,慢慢的喝了口水清了清喉嚨,才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

“我的孩子,我知道你的心情,連續損失了四名死使對最高評議會也是一個衝擊。”陳奕星用慈祥的表情看著月色,緩緩伸了右手示意著月色走到了自己身邊,“但你要知道,這裏是血族最高評議會的直屬領地,在血族的不朽之地,不但有狼人蓄意攻擊,竟然還需要出動監察軍才能解決。對已經占據黑暗世界大部份權力的我族來說,這實在不是什麽好的傳聞。”

“是,我明白。”

“你明白就好,目前亞洲的情況根本就相當微妙,各地的親王和長老會都在拭目以待,希望你能盡快查出結果,然後給我一個足夠的理由。”用手掌緩緩撫摸著養女那暗紅的發絲,陳奕星緩緩閉上了雙眼,“按道理來說,如果是狼人族派出的正規戰士,他們應該先報上自己所屬的氏族,而且有一個開戰的理由……這次竟然什麽都沒有。”

“不是為了仇恨,不是為了複仇,也不是為了任何的目地,就悄悄的派出精銳戰士,打破了好不容易保持了兩百多年的和平。”

“也許他們是想故意吸引注意力?轉移視線。”

“的確可以成為一個理由,我需要和其他幾位長老立刻磋商一下。”

陳奕星在心中慢慢思考著,這些狼人的攻擊方式完全像飛蛾撲火般不計個人生死,已經連續幾個波次的攻擊都會有一個強悍戰士帶隊,他們到底為了什麽目的,可以毫無目地就犧牲這麽多精銳。

“對了,父親。”剛剛走到門口的月色身形突然一停,轉頭看著自己的養父,“今天那個新生……救了我一命。”

擺了擺手,看著養女離開房間後,這位5代長老立刻心中隱約感到了一絲不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