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落靈淵
“我要變強，我要變強”杜小羽不斷的重複著這句話。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對實力如此的渴望過，可是因為自身的問題，一直沒能有多大的進步。雖沒有拚命的追求，但至少也付出了，可是卻沒得到應有的回報，到現在他都還停留在天徒巔峰，在同齡人中可以說是墊底的了。不過為了心中的那個人兒，他必須得變強。
杜小羽就這樣漫無目的在黑夜中走著，腦袋裏不停地胡思亂想。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午夜。
夜靜的可怕，月亮仿佛害怕似的也躲進了厚厚的雲層，一條長達千丈，深不見底的大峽穀出現在茫茫夜色之中，仿佛匍匐在黑暗中的一條巨龍。
一陣涼風吹過，杜小羽不禁打了個寒顫，隨即清醒了過來。當他看到不遠處那條蜿蜒千裏的黑色巨龍時，一時間竟愣住了，幹澀的雙唇輕輕顫動：“落靈淵！”
五年了，五年來杜小羽從沒有這麽近距離靠近過落靈淵，因為他始終不願承認他父親就死在這裏。每次也隻是遠遠地看看就走了。然而這次卻在心緒不寧的情況下走到了這裏來，這讓清醒過來的他怎能不感到驚訝。
他從小就沒有母親，更是沒見過母親，就連他姐姐杜月涵也不記得她母親長什麽樣，每次問起他父親時，總是回答說生下他之後就跟別人走了。因此杜小羽從小就在他父親的關懷下長大，他很愛他的父親，一直都不願到他父親出事的地點，因為他一直不願承認這件事。
杜小羽看著不遠處的深淵，心裏第一次有了去看看的念頭。他邁出緩慢的步伐，一步一步的朝落靈淵走去，可當在距離落靈淵邊緣最多還有七步距離的時候他停下了。
“我不能去，不能去看，去看了不就代表我也相信父親死了嗎。我可是一直都認為父親還活著。對，父親還活著，他沒有死，沒有死。”少年心性讓他在心中不斷掙紮。
最終他做了決定，艱難地轉過身，不再去看身後的一切，在他剛要離開的時候，異象陡生。
原本漆黑的落靈淵裏忽然泛起淡淡的青光，青光越來越亮，最終漂浮在落靈淵上空，周圍兩三丈的空間都被籠罩在青光之中。這時從落靈淵裏忽然刮出一陣颶風，天空中黑雲翻湧，地麵上飛沙走石，讓原本就充滿寒意的午夜，更增添了幾分恐怖。
杜小羽見此情形，也被嚇住了，他心裏以為是遇見了什麽怪物，當下牙一咬轉身飛快的就朝無雙城跑去。
可當他沒跑幾步時，異象再一次的發生。
隻見那團漂浮在落靈淵上空的青色光團忽然大盛，可一轉眼又極速的縮小，最後居然變成一個虛幻的人影立在半空。
風漸停，雲漸開。
隻見那人對著杜小羽的方向張口喊道：“羽兒，羽兒”
杜小羽周身如遭雷擊，頓在當場。
是怎麽樣的一種感覺，能讓血液瞬間停止流動？
這個聲音他太熟悉不過了，雖然沒回頭他也知道身後是誰了。“我就相信，我就相信，父親他沒有死，父親他真的沒有死。”杜小羽在心裏激動地咆哮著。
杜小羽艱難地轉過身子，看著眼前的一切。出現在他眼前的還是那條蜿蜒的落靈淵，隻不過此時在落靈淵上空卻站立著一個虛幻的人影。他將目光緩緩地落在那道人影的身上，這一望已是雙眼濕潤。
“噗通！”
他重重地跪在了地上，聲音帶著沙啞，雙唇顫抖道：“父親，父親”
淚水順著臉頰滴落在地上，這麽多年了，這是他頭一次哭，以往無論他受到什麽挫折，遭到多大的欺負，他都沒哭過。也許隻有在麵對他父親時他才能展現自己懦弱的一麵。
站在空中的那道虛幻的身影，正是杜小羽的父親杜辰，無雙城僅有的一位達到第五境界，空間掌控的天俠。
杜辰望著下邊跪在地上的杜小羽，一雙手不停地顫抖。當年的小孩子如今已經長這麽大了。他從空中緩緩地降了下來，落在杜小羽的麵前，他虛幻的雙手顫抖地將他扶了起來。看著這滿臉淚水的孩子，杜辰神情複雜。
“別哭了孩子，杜家現在還好吧？”杜辰看著還在不斷抽泣的杜小羽輕聲問道。
“父親，杜家現在已經衰落了……”杜小羽將杜家現在的處境向杜辰說了一遍，又將自己踏入修煉一途並且停留在天徒巔峰整整一年的事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父親。然後一臉激動地道：“不過這些都沒什麽關係了，隻要父親一回去，杜家馬上就可以重振了，別人也不敢在隨便的欺負我們了，我也可以……。”
杜小羽此時還沒看出杜辰的異樣。
“孩子，父親是沒有辦法回去了，現在這個隻不過是我靠著陣法保留下來的靈魂而已。”杜辰打斷了他的話。
杜小羽的表情瞬間就僵住了，他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父親，聲音淒厲地道：“不會的，不會的，父親你不可能死地，你是那麽的厲害，怎麽可能輕易的死去了。”
杜辰看著神情痛苦的杜小羽，伸手拍了拍他肩膀，然後轉過身看著麵前的落靈淵很平淡地說道：“五年前，這裏突降天火，我一時好奇就冒著烈火進去查探，最後在淵底我發現這根本不是什麽天火，而是，而是”
“是什麽？”杜小羽下意識地問道。
杜辰平複了下心情，轉過頭對著杜小羽淡淡地道：“而是一把武器。”
“什麽，一把武器！”此時他已經暫時忘了剛剛的傷痛，一臉的驚訝。
“對，一把武器，它是一把刀，一把名為鬼牙的刀。”強如杜辰的人，此時也難免激動地道：“當我發現這點時，也被貪婪衝昏了頭腦，起初我以為這點火算不了什麽，可是我錯了，錯得很離譜，也至於性命不保。這不是一般的火，他比普通的火強的太多，當我意識到這點時，已經遲了，火焰已經穿透我的元氣罩竄進了我的身體，我知道自己會葬身在此，可我不甘心，就算死我也要得到它。”
杜小羽看了看父親激動的臉龐，又朝落靈淵望了望。
“當我忍著肉身被烈火焚燒的痛苦，接近它時，卻發現它是被封印著的，而且封印的能量即將消耗殆盡，這才能讓它放出那麽多的火焰。當時我拚盡全部的力量，終於破掉了那個封印，得到了它。之後所有的火焰也都消失了，但我的肉身也被焚燒殆盡，當我的靈魂快要消散的時候，我在淵底布置了個聚靈陣，讓我的靈魂藏在了裏邊，希望等你來這的時候將這件寶物給你，可是這一等就是五年啊。”
“父親，對不起，是孩兒的錯，這麽多年都不敢來你出事的地點。”杜小羽對著杜辰那虛幻的身影聲音哽咽地道。
“這不怪你，都是為父的錯，涵兒和初雪現在還好吧？”杜辰看著自己麵前傷心的兒子道。
“姐姐她很好，初雪一直都在天源學院。”
“那我就放心了，記住我們家欠初雪的太多。”
杜辰忽然盯著杜小羽的雙眼，道：“羽兒，你知道為什麽你體內一直沒元氣出現嗎？”
“不知道。”
“因為你血脈的緣故。”杜辰看著杜小羽那驚訝的表情繼續說道：“你血脈特殊，一味強化身體，體內是不可能出現元氣的”
杜小羽的心一下就冷了下來，此時柳雨晴的容顏緩緩浮現在了他的眼前。
“杜小羽，隻要你達到第四境界，我就將晴兒嫁給你。”柳元的話又回響在他耳邊。
他望向自己的父親，麵色淒然道：“為什麽，為什麽！我不想成為廢物。”
“因為你現在的血脈被你母親封印了，當年我和你母親都不想讓你踏上修煉這條路，你也不要怪我們，這一切都是為你好。隻有當解開封印之後，才是你真正踏足修煉一途之時，既然你自己選擇了這條路，接下來我會用我殘留的魂力替你解開封印。”杜辰一臉肅然，望著滿臉痛苦的杜小羽接著道：“你母親當年走時留下了一本修煉**，此**乃是你母親一族的鎮族之寶，你以後一定要勤加練習。”
杜小羽仿佛是瀕臨死亡的人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連忙問杜辰：“父親，是什麽**，你告我，你快告訴我。”
看著自己兒子對實力如此的渴望，杜辰心裏很欣慰，道：“這本**法名叫善惡訣。”
“善惡訣善惡訣”杜小羽不停地低聲念著。
杜辰看著杜小羽的樣子，臉上充滿了關愛，柔聲道：“孩子，我本不願你踏入修煉一途，隻想讓你快快樂樂的長大，但杜家現在遭此變故，你必須得挑起這個擔子，因為你是個男子漢，你知道嗎？”
杜小羽抬起了頭，臉上還殘存著淚漬，眼神堅定的看著杜辰。
“我要變強！”
“好，好啊”杜辰身體有點顫抖，語氣哽咽地道：“不愧是我杜辰的兒子，有誌氣，但是可苦了你了，孩子。”
杜小羽將頭轉向那無盡的夜空，眼前浮現出了姐姐那哭紅的雙眼，和柳雨晴那柔媚動人的一笑。
他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下心情，看著眼前虛幻的身影輕聲道：“我答應了姐姐，今後絕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她。為了達到雨晴她父親的要求，不讓她失望，我都必須得變強。”
“父親，我什麽時候才能修習善惡訣？”杜小羽急聲道。
“一會我燃燒靈魂，靠靈魂之力解開你血脈的封印，在這之後你便可修習善惡訣了。我會再以‘轉功**’在你體內注入一絲元氣，你回去按照善惡訣的行功路線將它吸收煉化就會轉變成你自己的本命元氣，可以節省不少的時間。”杜辰一臉肅穆。
“燃燒靈魂那且不是”杜小羽聲音焦急地道。
“孩子，父親隻是靠聚靈陣才殘存到現在，等陣法能量枯竭我一樣會灰飛煙滅。現在就讓父親在最後為你做件事。”杜辰一臉的堅定。
“父親”杜小羽跪在了杜辰麵前，眼淚不爭氣地又流了出來。
“羽兒，你記住，今後無論發生多麽大的轉變，遇到天大的困難，你都要堅持住。如果，將來有一天你遇見了你母親，你不要怪她，她都是為了我們杜家好。你有這特殊血脈這事除了你姐姐和初雪外，不能再告訴第三人。”杜辰看著跪在地上已泣不成聲的杜小羽厲聲道。
“這些你可都記住了。”杜辰問道。
“孩兒記住了。”杜小羽依舊跪在地上，頭埋的低低的，從嘴角艱難的擠出這幾個字。
杜辰臉上頭一次露出了笑意，他看著地上那倔強的少年覺得自己的決定沒有錯。
此時杜辰手掌上泛起了淡淡的青光，青光過後一枚古樸的戒指出現在他手掌上。
“孩子，這是為父的儲物戒指，裏邊也沒什麽非常珍貴的東西，但對於現在的你來說也是不可多得的寶物，而且那把鬼牙也在其中，雖然外邊的封印讓我給破了，但它本身還有著一道特殊封印，我沒有破解之法，但絕非蠻力可破，今後能不能發揮它的威力就看你的造化了。為父能為你做的就這麽多了，今後杜家就靠你了。”杜辰把手掌伸到跪在地上的杜小羽麵前。
杜小羽看著眼前那枚古樸的戒指，伸出手，顫抖地接過了它，最後死死地握在手中。
“羽兒，那善惡訣被我一直藏在後院左邊那棵古藤樹中，你回去砍掉它便可取出。”杜辰抬眼望著夜空，麵色恢複了平靜，淡淡地道：“好了，開始吧。”
說罷，也不等杜小羽回答，就青光大盛，異變陡生。
狂風再起，烏雲翻湧，月色黯淡。
杜辰周身再次泛起青光，隻不過這次比先前的強烈的太多，將周圍數十丈的空間都籠罩在其中。
杜小羽看著那再次發生異變的杜辰，撕心裂肺地喊聲從喉嚨裏傳了出來：“父親，父親”
“孩子，今後你一定要做個堅強的男人，父親將以你為榮。”杜辰處在光芒中間大聲說道。
這時一道濃鬱的青色光柱從天而降，將杜小羽整個身子籠罩在其中。
此時此刻，杜小羽隻覺得渾身的力道飛一般的向外逝去，意識漸漸的模糊起來，在他即將昏迷的一刻，一句大吼傳進了他的耳朵。
“孩子，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