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針鋒相對

望著遠處的皇都城,聶鷹稍頓片刻,便是加快速度,向前奔去。離著城門隻有百米的時候,前衝的身軀驟然停了下來。在視線中,城門口處,赫然有著數十名士兵把守,稀奇的是,可是除卻士兵外,還有五個身穿同一服飾的精壯漢子。

身形迅速隱入身旁不遠處的一顆大樹後,幾乎在同一時間,一道謹慎的目光快速地射向了聶鷹原來所立的地方。

聶鷹抬望著那五人,奇怪之處在於,那五人並不是隨意地站在城門處等人,瞧他們肅然的臉色,及那強繃出的氣勢,便是知道,他們在守候。

聶鷹離開皇宮業已多天了,知道這件事的人到底有多少,文平是否知道,還不得而知?但是見到這一情況,聶鷹不得不小心點。現在的他,不能出任何的閃失。

在大樹後沉吟片刻,眼神快速地掃過附近的地勢,轉身向著皇都城其他幾個城門口奔去。當三個城門全都逛過之後,聶鷹更覺的有些不對勁,因為其他倆個城門口,同樣是有著幾名精壯漢子。心中不覺升起一抹疑竇,難道這短短的近一月時間,城裏發生了什麽大的事情嗎?還是這些人,是為了……

看著前麵這座城市,那足有二十米高的城牆,讓聶鷹很是無奈,他的實力,在白天,根本無法攀爬上去。等到晚上,聶鷹已經是沒那個耐心了。心語給的金牌,他現在不敢用。

瞧了眼自己這身很顯狼狽的裝扮,聶鷹暗自點頭:“試一試!”旋即邁開步子,徑直向著城門走去。

來到眾人身前,士兵們包括那個壯漢微微地皺起了眉頭,其中數人直接地將鼻子捂住,對著聶鷹,問也不問,便是厭惡地揮揮手,示意他進去。

一國之都,本來聶鷹現在的裝扮很難入內,不過這裏的士兵們也不單是以貌取人,先前那一番動作,也是本能反應。城外山脈中,猛獸妖獸眾多,不乏一些貴公子為了炫耀而進到山脈中狩獵,而狼狽逃回來的,也不在少數,隻是聶鷹有些麵生罷了。

“你等等!”正當聶鷹邁進城門內時,突然一人出聲喊出了他。剛有些放下的心猛然被提上,雙拳微微握住,深吸口氣,緩慢轉過身子,淡淡道:“何事?”

一名壯漢不緊不慢地走來,離聶鷹幾米的時候,停了下來,或許是因為聶鷹身體真的太髒,僅打量了數秒,便將腦袋偏到一邊:“你叫什麽名字,為何這麽狼狽?”

見對方這樣的表情,聶鷹緊繃的心放緩了下來,“聶鷹,被妖獸追擊,所以……”下麵的話不說,眾人也是知道。

頓時,眾人發出了一道哄笑聲,以為聶鷹又是某家的公子哥,為了逞能弄成這樣,一名士兵譏笑道:“王大人,讓他快點回去洗漱一遍好好休息吧,看他的模樣,在山上,已經被嚇壞了,哈哈!”

這名喊出聶鷹的壯漢也是笑了起來,隨即往後退去,“沒事了,你走吧。”

淡笑一聲,聶鷹轉過身子,快速地向人群中奔去,瞬間,即被人海淹沒。這般樣子,真的是一個被嚇壞了的人,惹的眾人再次發笑。

望著房間中的冷豔女子,敏兒微微地歎了口氣。自聶鷹走後,每次早朝下來,心語都會來到這個聶鷹曾經住過的房間,一坐,便是大半天的時間,茶水膳食都是不用。

“敏兒,陛下在嗎?”清脆的聲音打斷了亂想中的敏兒。

“在,霜月郡主請稍候,婢子進去通報一下。”

段霜月點點頭,聶鷹離開皇宮,不知去向的消息傳至府中後,老者曾不止一次的下達命令,務必要將聶鷹帶到段府,不論死活。

與其說這段時間,段霜月經常來皇宮找心語,是為了打探聶鷹的下落,倒不如說,她隻想知道聶鷹究竟是否平安。

段霜月明白,不管聶鷹被段家,還是被文平找到,下場隻有一個——死!此刻的緲無音訊,她的眼神深處,竟深藏著一縷慶幸的意思。

“郡主,陛下讓您進去!”

推開房間的門,看到裏麵的心語,段霜月心中頓時有些不是滋味,憤怒或是嫉妒,她也不知道,這種情緒為何而來?難道……“不,絕對不可能!”這個念頭很快被壓下,段霜月鎮定的對自己說。

“姐姐!”

心語淡淡道:“你來了,坐。”聲音全然沒有了往日的輕靈,讓人很容易就聽出,透露出一股靜靜地哀傷。

“姐姐,聶鷹他,還是沒有任何消息嗎?”想了一會,段霜月還是問出了這個這些日子以來,她經常問的問題。

心語聞言,倒是流露出一抹滿含深意的笑容,“妹妹你這個問題,我聽了不下數十遍。老實告訴姐姐,是不是對聶鷹,你也產生了微妙的感情?”

不等段霜月回答,心語自言呢喃:“這個家夥,長的並不好看,可是嘴角邊的那一縷若隱若現的壞壞笑容,著實讓人神迷。而且以他的那種性子,很難讓人討厭吧?”俏臉龐上,不由自主地升起極大的幸福感。

看著心語的模樣,段霜月心中嫉妒更甚,她與聶鷹一段時間的相處,似乎並沒有感受到對方好在那裏,所以不明白,為何心語在聶鷹身上,會有這麽大的感受。但最重要的是,她無法知道,為什麽在看到心語如此模樣時,心中會產生妒嫉,難道這便是吃醋?

“不會的,一定不會!”段霜月略現驚慌的說了出來。

“什麽不會?”心語抬起頭望著段霜月,輕聲道:“你我姐妹這麽多年,你的性子我很了解,突然間由一個野蠻丫頭變成一個大家閨秀,這很令人驚奇。我相信你的感情,可是,我更知道,你所圖謀的是什麽?”

話鋒猛然一轉,心語平淡的語氣突顯淩厲:“你父,至你兄長,所做的一切,朕都看在眼裏。朕明白,這個位置,很多人眼紅著,但是朕並不介意,因為朕從來都不怕挑戰,你與朕一起長大,想必很明白朕的性子?”

“陛下?”房間中的氣氛,忽然變得緊張起來。

說來奇怪,二人之間的關係甚是微妙。二人一起長大,情同親生姐妹,任何事情彼此都不會隱瞞。心語從繼承大統之時,就知道,段家人對這個位置一直念念不忘,與段霜月,這份姐妹情,卻是從未淡忘。

心語也知道,段家與她的爭鬥開始之後,段霜月與她親近,更是為了想知道她的心思與一些行動。而段霜月心中更加明白,二人中間,已經有了一道難以平複的鴻溝。但是,倆人從未像今天現在這樣,以君臣之語來說話,而且,這話說的是如此透徹。這一切的轉變,似乎都是因為一個叫聶鷹的人。

“霜月,這麽多年來,朕一個人守著皇宮,守著皇位,守著天下百姓,麵對各方的壓力,朕從未有過退縮,即便是這壓力如山大,讓朕絲毫感受不到任何一種情意存在。但是,聶鷹對我,非常重要,重要到我可以傾盡整個皇朝之力讓維護他的安全。”

“霜月,你懂朕的意思嗎?”心語含笑看著對方。本是甜美的笑容,卻讓段霜月不寒而栗,或許說,時至今日,段霜月才知道,心語會有著如此大的堅持,不論是對皇朝,還是對聶鷹。前者,她知道是應該,但是後者,段霜月不能釋懷,到底聶鷹與心語之間發生了什麽事,讓得心語對他,會有這麽濃厚的感情?

“霜月,不論我們之間如何,朕都不想看見聶鷹出任何狀況,不然,朕會發瘋的。”似乎是怕對方不明白,心語再次強調了一句。

段霜月起身,對著心語微微施了一禮,進而沉聲道:“陛下的話,霜月很清楚,但是,霜月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至於是對是錯,對霜月來講,都不重要,因為這條路,這件事,霜月都會做下去,永不會改!”

“霜月?”聽著這段近乎是決裂,且是語帶雙關的話,心語霍然起身,神情中已然帶上了幾分冷意。

“陛下!”段霜月淡淡一笑,道:“其實您與我,都隻不過是可憐的人。身處權利中心,很多事,並非可以按照自己的心願來做。當然,比起霜月,陛下您的身份高貴了很多。可是,陛下,霜月敢說,在您心裏,他也不是最重要的。這點,您不會否認吧?若是他知道,您認為,他還會對您一如從前嗎?”

不知道聶鷹做了什麽,讓心語對他如此關懷?但段霜月清楚,一個男人,要得是一份完整的感情,一個完整的人,而不是這個人心中有某樣東西比那個男人更重要。

看著心語有些呆滯的表情,段霜月心頭一陣舒暢,可旋即想到自己也不外乎如此,那份得意,轉瞬即失,好像去的更快。

隨著人潮快速向皇宮方向走去,一路上,讓聶鷹看到許多神色嚴謹的強者,這些人個個戒備森嚴,似在尋人,又或是維護治安?頓時,心中存在的疑竇迅速增大。

所以,聶鷹急需要知道一些消息,那麽?抬起頭望著遠處,一處熱鬧的樓子出現在他視線中,刹那間,邪惡笑容在嘴角邊顯現。

“那裏,似乎更容易探聽到一些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