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凱旋歸來

不管碰到什麽樣的事兒,都一定要量力而為,都一定要按規矩行事。

——龍若海的感悟到了這個時候,‘吹萬裏’也看到了不對勁。那些警察看起來是不動聲色,實際上是在把自己當猴子耍哩。他先是停止了表演,不再誇耀自己和曹如花何等的恩愛。

接著就開始犯楞,思忖著如何自圓其說。他還是這樣認為,警方無論怎麽樣對自己施加壓力,也無濟於事。古人說得好,什麽事都怕死無對證。人一死,再說多少也沒有用。

現在不僅是人死了,而且是屍體都已經化為了灰燼。警方總不能去讓虛無飄渺的靈魂來幫著說話佐證吧。這就是支撐他到此時還沒有崩潰的心理防線。

當‘小諸葛’拿出‘毒鼠強’的瓶子和喝藥用的大碗碎片時,‘吹萬裏’不吹了,隻是用眼睛死死地盯住眼前的物品。當警察再將一厚迭檢驗報告摔到麵前的桌子上時,他看到了‘曹如花’的名字。

“完了,完了,一切全都完了。”這就是‘吹萬裏’腦海中唯一的念頭。然後就‘撲通’一聲,往地上一跪,苦苦哀求開了。(當然,這個瓶子不是原來的證據,隻是從王二麻子那兒取來的樣品罷了。)‘吹萬裏’的交待也沒有什麽新意。隻是在他看到曹如花對自己產生厭惡心理,並且準備棄之而去的時候,就產生了歹意。

之前那幾個女人的離去,就已經成了他心中永久的痛。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女人拋棄,這讓他感覺到是一種奇恥大辱。他隻知道恨人,就沒有從自己好逸惡勞上找原因。

他沒有從自己身上找原因,隻是充滿了一個‘恨’字。既然你不想讓我好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好過。就這樣,他借著上街買菜的機會,到王二麻子那兒,購買了‘毒鼠強’回家。

無巧不成書的是,曹如花偏偏趕在這個時候,得了感冒,讓他找到了下手的機會。用唯心的話來說,就是這個女人命中該死吧。

‘吹萬裏’連忙勸說曹如花去醫院,說是一夜夫妻百日恩。無論如何,也要讓他最後再來盡上一次心意。說實話,這時的曹如花,還是很感動的。內心深處甚至於產生了一絲動搖,猶豫著是否一定要分手。

隻是當她喝下那一碗治病的‘良藥’時,才知道自己還是看錯了人,還是沒有弄清‘吹萬裏’的本性。可惜,一切都太遲了。這就是一個拋夫棄子的女人,所沒有想到的最終結局。

又是一起案件成功破獲,這讓龍若海和‘小諸葛’很有一種成功的感受。雖然在審訊中沒有需要多費口舌,但搜集證據的過程,卻是充滿了戲劇性的變化。

如果不是‘吹萬裏’自以為屍體火化以後,就萬事大吉的話。這個案件的最後結果,真的不好說。不管如何,這一次的寧北之還是很有收獲的。盡管龍若海要比‘小諸葛’成熟得多,但也是喜上眉梢。

大功告成以後,他們也不多作停留。就和沈全斌打了一聲招呼,直接從曹裏鎮打道回府。看到別人幫了這麽多的忙,卻一聲不吭地要回家,老沈也有點不好意思。他難得地大方了一回,讓剛剛保養好的解放麵包車專程送兩個人回市區。

不要說沒有什麽檔次。那個年代下去辦案,能坐公共汽車就算不錯的事。基層的警察有開摩托車,有騎自行車的,甚至還有步行下鄉辦案的呢。

有了這樣的待遇,讓‘小諸葛’顯得很興奮。回程的一路上,他的興致十分高昂,不停地在向龍若海介紹張躍進的無恥。這讓很想好好休息一會的龍若海,一分鍾也沒有能夠閉上眼睛。

在對方狂轟濫炸的語言攻勢下,他總算是知道了鄧大安這件事情的一些情況,也算初步了解了張躍進這個人的發家史。一直到了市區,‘小諸葛’的這種轟炸才算告一段落。

聽得多了,龍若海也跟在後麵為鄧大安歎息幾分,何其不幸會攤上張躍進這麽一個無賴親戚。張躍進到底是怎樣一個人物,將在後文一一道來。

這件事,也讓他從心底裏明悟到了一個道理。他對‘小諸葛’說道:“兄弟嗬,你我都要從中吸取教訓。今後在執法工作中,不管什麽樣的親朋好友,不管碰到什麽樣的事兒,都一定要量力而為,都一定要按規矩而行事。

絕對不能為了一時的義氣而感情衝動,而放棄原則。特別是我們自己幹的是法律這一高風險的工作,稍有不慎,就會象鄧大安這樣摔得鼻青臉腫。”也正是這點明悟,讓他在日後的工作中,避過了不少風險。

“小龍嗬,快點讓媽看看,是不是瘦了一點。”回到家裏,媽媽看到外出工作好多天的兒子,當然是開心得很。晚餐加了好幾個菜。不但有龍若海愛吃的紅燒肉和河蚌燒豆腐,還專門炒了一盤花生米,讓兒子下酒。

忙碌的同時,當然也免不了有那麽一點嘮叨。說兒子長大了,就成了做和尚的人,出家無家。對這些嘮叨,龍若海也隻有唯唯諾諾的點頭稱是。吃飯的時候,難得按時回家的爸爸也到了家,爺兒兩個開開心心地喝了一點酒。

“小龍嗬,你爸爸說這事要讓你自己拿主張。你說說看,如果答應這門親事,我和你爸就出去租房子住。”飯後,媽媽說到了曹阿姨外甥女的事。

龍若海楞了好大一會,怎麽還會有這種瞎扯蠻的事情。他用一種不容商量的語氣說道:“爸,媽。這件事情就到這兒為止。我就是打光棍,也不會找這樣的老婆。

為了娶老婆,要把父母趕出家門。這事兒傳出去,我還做不做人?這事不要再商量了,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現在委屈一時,禍害一輩子。苦了你們二老,也苦了我,一生不得安心。同樣來說,她自己也得不到幸福。”

也許是感覺到自己說話的語氣有點生硬,龍若海有意放慢語速,緩和地說道:“你們放心,就憑你兒子長得這麽帥,隨便走到大街上,也能給你們找個媳婦回家。再說,就這麽勉強湊合的夫妻,也談不到一處去。象這種讓人父母搬出去的女人,哼,我不稀罕。”

正巧來串門的曹阿姨聽到這話,也發表意見支持道:“大侄子這麽樣的人品、才學,到哪兒會找不到女人!我看嗬,那種不長眼的女人,後悔的日子在後麵哩。”

“我可是把話說在前麵了吧。咱們家的兒子不是那種隻要老婆、不要爹娘的人。放心吧,就衝著你兒子這樣的勢頭,會給我們找個好姑娘回家的。”龍若海的爸爸很是開心,兒子管了自己的嘴。聽到曹阿姨說話,也就乘勢推波助瀾。

他笑著給兒子發了一支煙,戲謔地對老婆說道:“讓你不要著急,你偏偏不肯聽。空自操了這麽多天的心。”

在龍若海父親和曹阿姨的勸說下,他的媽媽也就順水推舟地答應了下來,用一種放手的語氣說道:“行、行、行,我都聽你們的。我可把話說在前麵。找不到老婆的時候,不要怪媽媽不好。”

這麽一家在探討婚姻的時候,龍若海根本不會想得到,遠在省城那麽遠的地方,竟然會有一個出身於省級領導家庭的姑娘,正在病床上輾轉反側,思念著自己。他不知道自己當年那麽瀟灑的一走,確實是沒有帶走半點雲彩,卻帶走了人家姑娘的一片癡情。

龍若海回家的時候是周末。星期一上班的時候,他才剛到支隊,都沒有來得及到辦公室向王大為報到,就被兩個支隊長給喊到了辦公室。他們倆要詳細了解兩起案件的偵破情況。

聽到最後,任憑他們經曆了許多風Lang,也不由得捏了一把汗。信用社的案件是為錫州市的儲蓄所慶幸,沒有再發生慘案。曹裏鎮的案件,則是為寧北警方慶幸。多虧破案及時,不然就將是隻能看著罪犯逍遙法外,而無能為力的結局。

對於那個朱長富,兩個領導隻罵了一聲‘敗類’,就沒有再作多言。畢竟現有的體製,他們也不能多言。公安機關是切塊管理的,一切的人事權都在地方政府手中。這也就是非警務活動越來越多的根本原因。你不聽話,就可以將你搬掉。

這兩起案件的破獲,與前麵那個堵門和捕獲逃犯有著根本的區別。那兩起案件,都有很大的機遇性,不可複製,不可參照。一個是頭腦靈活,一個是果斷勇敢。

後麵這兩起案件,則是充滿了智慧和知識的結晶。無論是誰,都無法對龍若海的表現有所挑剔。這種憑實力換來的成功,讓他在重案大隊這塊土地上,不僅有了立足之地,而且是站穩了腳跟。

當然,凡事總會有例外,戈喬華就是一個。他會如何對待這麽一顆新星的掘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