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一章 懸崖勒馬

嶽七雙眼通紅,嗓子裏低吼了一聲翻身跨在宋抗春身上,雙手粗暴的一把扯開宋抗春上身套裝,隨著嗤的一聲響,雪白的襯衣露了出來,他眉頭一皺,似乎沒想到她竟然會在套裝裏麵穿白襯衣,也許她在部隊生活習慣了,對襯衣是情有獨鍾吧。看著襯衣,嶽七隻是稍微頓了下,也根本沒有解扣子,抓住兩邊的衣領用力向兩邊一扯,幾顆襯衣扣子就蹦了出去。

白襯衣下麵是豔紅的胸衣。

血一樣紅。

嶽七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呆呆的看著那豔紅的胸衣。

那紅,像極了飛狼黃鳴華臉上的血。

他呆呆的看了半晌再沒有任何動作。

意亂情迷中的宋抗春下意識的推搡著嶽七,她嘴裏喃喃的說:“不要……小動。”

就在感覺嶽七的動作越來越粗暴,她準備放棄反抗時,嶽七忽然停止了動作。

她心裏跳了一下,火熱的心慢慢的變冷。

嶽七呆呆的看著那抹豔紅的胸衣,眼中帶著讓人心疼的頹廢。

他慢慢的垂下腦袋,又慢慢的用襯衣把那紅豔豔的胸衣遮住,這才輕輕的拿開宋抗春盤在腰間的雙腿,身子一挺站了起來。

宋抗春微微的睜開眼,臉色蒼白的看著嶽七。

嶽七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嘶聲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接著轉過身子走到門口打開門。

隨著門發出輕微的咣的一聲關閉,宋抗春的淚水流了下來。

嶽七關上了門,閉眼站在走廊稍微平靜了一下雜亂的心情,猛的一甩頭,強迫自己忘記剛剛發生的一切。

他攥了攥拳長舒一口氣,這才緩緩的睜開眼準備下樓。

忽然,他呆住了。

因為在他眼前靜靜的站著一個人,正滿臉複雜表情的望著他。

李添秀。

李添秀懷中抱著一身銀灰色的西服,下嘴唇不知道為什麽破了,此刻正一動不動的看著他。

嶽七下意識的咧嘴,勉強露出一個虛偽但是自認為特溫柔的笑,輕聲說:“破妞,你怎麽在這兒?嘿,還拿著衣服,是不是想某位領導……”

李添秀眼中帶著奇異的神色看著他,隻是不說話的用力咬著下唇。

“既然你不方便說,那麽我也就不問了,不過呢,嘿嘿,這次你走後門被我無意中發覺了,是不是得給我一點好處來堵住我的嘴啊?”

嶽七訕笑了一聲,嘴裏胡說八道著,側著身子繞過李添秀。

李添秀冷冷的看著他。

他不明白李添秀為什麽這樣,隻好自嘲的笑了笑:“好啦,那麽你先忙,我先下去了。”

說完再也不等李添秀答話,一溜煙的跑下樓,急迫之間竟然連燕羞花的事情都忘了問。

嶽七樓後,回頭看了看二樓宋抗春辦公室的位置,稍微的呆了一下,輕輕的歎了口氣這才轉身離去。

…………

宋抗春斜斜的倚在沙發上呆坐了很久,直到眼角的淚水幹枯。

她咽了口唾沫濕潤了一下幹澀的嗓子,站起身走進衛生間,在壁鏡前望著自己苦笑了一下,她伸手把散落在眼睛上的發絲輕輕的攏在頭上。

鏡中的女人成熟而又嫵媚,因剛剛哭過,臉色稍顯憔悴,更因為襯衣沒有了扣子的緣故,使得裏麵的豐滿呼之欲出,看上去多了幾分憐惜的曖昧。

宋抗春輕輕的把外麵的衣服整理好,掩蓋住了那一抹春色,打開水龍頭捧起一把清水,緩緩的把頭低了下去……

忽然,外麵的房間裏傳來了手機鈴聲:

在那個星光璀璨的夜晚我一直苦苦的為你等待直到夜深人靜卻一直沒有你的消息…………

宋抗春一驚,顧不得擦臉就急步走了出去。

沙發上,一款樣式最新的NJY手機正傳出燕羞花所唱的那首為你等待。

宋抗春忽然輕輕的笑了。

這肯定是嶽七的手機。

她拿起手機,看著屏幕上並沒有顯示姓名的號碼,猶豫著要不要接通。

手機仍在不知疲倦的唱著歌,大有你不接我就一直唱下去的趨勢。

宋抗春眼睛轉了轉,手指輕輕的摁在接通鍵上放在耳邊。

手機裏麵立即傳來一個粗魯的男人口音:“靠!七哥,我是不是打擾你泡妞的好事了?響了這麽久都不接,”說到這兒聲音忽然變小:“七哥,我現在在地下停車場給你打電話呢,我告訴你,昨天下午天斧頭幫的二當家來過,同來的還有一個H國人,他們在會議室商量了一夜,我趁進去送水的時候,聽見那個斧頭幫的二當家告訴我們老大說,最近幾天要在一個叫飛天休閑會所的地方再一次的劫持燕羞花。這次看來還是和H國人聯手,隻不過他們看我進去後就閉嘴不說了……主要是因為我在幫會中地位不高,也就聽了這幾句,他們就把我給趕出來了。”

燕羞花?!宋抗春身子一震,眸中盡是狂熱。

“我靠!知道啦,我在撒尿,馬上、馬上……”就在宋抗春聚精會神時,對方忽然大聲喊叫。

她一皺眉,但接著就明白過來什麽。

果然,電話那頭小聲解釋:“七哥,他們現在又找我了,我不能再和你說了,你自己拿主意,就這樣……”

聽著手機中傳來的嘟嘟聲,宋抗春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喃喃自語道:“燕羞花?嘿嘿,七哥?”

拿著嶽七遺忘下的電話,宋抗春心中忽然有了一種充實感,她身子輕輕的轉了一個圈,然後把電話緊緊的貼在胸前自言自語:“臭小子,我是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她癡癡的看著懷中的手機,兩腮忽然又變得通紅。

………………

李添秀不知道自己在門口呆了多久。

今天早上還沒有上第一節課,她就抱著昨天為嶽七買的一身西服來到校門保安處。

她來到傳達室門口,探頭看了一眼正在裏麵看電視的張旭雷,又轉頭看了看站崗的孫大名,孫大名正一本正經的站在崗台上,但眼睛卻斜視著來往的漂亮女學生。

那個臭小子怎麽不在?她看著手中的衣服,猶豫了一會兒來到孫大名麵前大聲問道:“喂,大傻冒,那個叫嶽七的臭小子呢?今天他怎麽不在?”

孫大名忽然看見那天晚上和七哥起瓜葛的李添秀抱著一身衣服往門口走來,趕忙雙眼望天。

他正在裝模作樣的看著天邊,就聽見李添秀大聲向他問話。

大傻冒?!

他咧咧嘴低下頭:“嘿嘿,原來是你,有什麽事情嗎?”

“我問你,那個叫嶽七的去哪兒了?”

為什麽不是找我的呢?

“嗯……”孫大名心裏歎了一口氣正色道:“今天一早他就去了教導處了,有什麽事情我可以給你轉達。”

聽見孫大名這樣說,李添秀才想起了那晚宋主任的確是囑咐嶽七今天去找她。

我真笨,竟然忘記今天就是禮拜一了,李添秀輕輕的拍了自己額頭一下,再也不和孫大名多說傻冒,轉身就走。

孫大名看著走遠的李添秀,撇了撇嘴小聲說:“拽什麽嘛?要不是我求七哥幫的話,你小樣的那天肯定被那些混混給嘿咻了……靠!這時候和到我擺起架子來了。”

他剛想伸出手做個國際通用的鄙視手勢,忽然明白過來:她是不是來給七哥送衣服的?嗯,肯定是的,嘿嘿,七哥這下可有好事了。

在眼紅嶽七的同時,他再一次的歎了一口氣,不知道老孫我什麽時候才能有個如此漂亮的妞給買衣服,真是人比人得去撞牆啊……

李添秀下去的已經很遠了,孫大名依舊在那兒搖頭歎息自己命苦。

…………

李添秀來到二樓教導處辦公室,側耳聽了聽。

裏麵沒有聲音。

難道他沒有來?

李添秀猶豫了一下,還是覺得應該進去看看。

她剛想伸手敲門,心中卻是一動,慢慢的垂下的手換成了推門的動作。

門沒有關?

看著門縫,李添秀愣了一下,但是接著就聽見裏麵咣當一聲,然後就聽見從門縫中傳出嶽七那欠揍的聲音:“靠,小春姐你想謀殺親夫啊……”。???

李添秀一愣,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接著就傳出嶽七滿懷內疚的聲音:“喂,不要哭,是我說錯話了好不好,我甘願認打認罰。”

李添秀整個人這下徹底的呆了,原來她們認識?那麽那晚宋主任叫這個混蛋來見他不是為了教訓他,而是為了方便見他,可為什麽在外麵裝作不認識呢?

女人一旦對某件事有了興趣之後,往往就會存著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想*。

雖然明知道這樣做不好,但李添秀還是選擇了悄悄的推開一條縫隙,身子伏在牆邊偷偷的往裏看去……

平日不苟言笑,被校內男生稱為冰美人的宋抗春宋大主任,此時正半蹲在嶽七身前,一臉疼惜的看著嶽七的肩膀,嘴裏猶自喃喃著什麽。

李添秀心忽然就沉了下去,一種感覺充斥了整個大腦,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很珍惜的一件東西忽然被別人拿走,而自己卻無能為力挽留一樣。

怎麽可以這樣!?

李添秀緊緊的咬著嘴唇,一動不動的看著屋子裏麵。

她閉了閉眼睛,一個想*忽然升起:我不會是喜歡上了這個混蛋了吧?可……我怎麽會喜歡一個不學無術的保安呢?看他那晚在飛天那副欠揍的樣子,幫了我還那樣對我說話……

……我怎麽會喜歡他呢?我是誰啊?我之所以今天精心為他選了這套阿詩瑪西服,隻是為了報答他那晚他借給我衣服給我解圍,對我的援手罷了。

她輕輕的點了點頭,告訴自己:我隻是為了報答他的援手罷了,可為什麽此時看見別的女人對他好,我會有心疼的感覺?不會的,我不會喜歡他的,這一定是錯覺,隻要我一招手,那些公子哥和大明星還不前仆後繼的拜倒在我眼前?嘿嘿,可我不一定對他們看一眼……

……那我為什麽希望這個混蛋多看我一會兒,甚至在飛天那晚希望他多抱我一會兒?

李添秀腦中自問自答,屋子裏麵嶽七和宋抗春的對話再也沒有聽進去,隻是眼睛仍舊盯著裏麵看。

嗯?!宋主任怎麽撲到這個臭小子了?

李添秀驀然一驚,從瞎想中回過神來,張大嘴巴……

她看見屋子裏麵,宋抗春正緩緩的吻上嶽七的嘴巴,而嶽七卻癡呆般的回應著。

李添秀徹底的傻了,心中大叫:怎麽可以這樣!你個混蛋怎麽可以這樣!

就在李添秀想不顧一切的出聲阻止時,一幕讓她更加不信的鏡頭又狠狠的刺在了她眼中。

嶽七此時竟然反客為主,粗暴的把宋主任壓在身下,雙手瘋狂的撕扯著宋主任的上衣,幾個白色的扣子隨著幾聲輕微的嘣響,劃出幾道美麗的弧線四下飛了出去,其中有一顆竟然飛到了自己眼前。

李添秀看著失去理智的宋抗春和嶽七,感覺就像有個人正在獰笑著拿刀刺著自己的心。

看著兩個人,她腦子裏麵一片失去整個世界的迷茫:嶽七、嶽七!我會殺了你,我要一定會殺了你!

牙齒用力的咬著下唇,一絲血跡順著嘴角淌下。

她渾然不覺,此時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衝進去把嶽七一刀殺掉!

李添秀悲憤之下,剛想抬腳踹開房門,卻看見嶽七停止了瘋狂。

她抬起的腳又緩緩的落了下來。

隻見嶽七慢慢的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低頭啞聲對著宋主任說了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然後轉回身對著房門走過來。

李添秀連忙後退一步,身子緊緊的貼在牆上。

她感覺那牆體好涼,好冷。

嶽七出門後對著自己說了些什麽,她根本沒有聽清,她隻是恍惚中覺得嶽七的笑,好虛偽,虛偽的讓自己恨不能一口咬死他……

看著匆忙走下樓的嶽七,李添秀神智逐漸回複清醒,她tian了一下嘴唇上發鹹的血跡,雙眼空洞的望著走廊盡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