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禪功破法(下)

薛家兄妹有話要談,金蘭帶了李飛先回去。路上李飛向她打聽,這才知道大景王朝有四大國公,都是開國元老,鎮國公薛家在北麵拒黑遼國;安國公嶽家在西麵拒金蒙國;衛國公馬家在南麵拒哈迷國;輔國公徐家大多是文臣,在朝中輔佐皇帝。現今皇帝昏庸,國內已經空虛,全賴這四大家族支撐著。

“聽說黑遼國的人長得像妖怪,還吃人,有這回事嗎?”

金蘭嗬嗬笑了起來:“黑遼國呀,其實是幾個大國和幾十個小國的聯合體,內部也時常打仗,吃人和獵取人頭僅是少數部族的習慣,大部分黑遼國人並不吃人的。他們長得比我們要高些,大多碧眼白膚,天生黃發或白發,粗看怪嚇人,多看也就習慣了。羅刹男子多體毛,性粗魯,女子雪白嬌嫩,卻有極美的呢。”

難道黑遼國的人長得好像俄羅斯人或西方人?李飛暗暗驚異,又問:“他們的戰鬥力怎樣?”

“黑遼國盛產镔鐵,但打造技術不行,近幾百年來被他們偷學了不少,所以現在上陣的都是重甲步兵和重甲騎兵,連馬匹都包裹住,很不好對付。不過呢,我們薛家軍與他們世代為敵,熟知他們的作戰思路和行軍習慣,也有了許多對付他們的辦法。那個狗官有一點也說對了,這樣的大雪天,他們的重甲兵是打不過我們薛家軍的。”

“那就好。我在城裏都沒有看到道士,眼看就要開戰了,為什麽他們不來保護王爺和家人?”

金蘭搖了搖頭:“這些道士們神神鬼鬼,我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聽誰的,以前少說有幾十個道士在城裏,有的還是老王爺的朋友,但這幾天全不見了。”

李飛隱隱覺得有些不安:“東河城被刺殺的武將死了沒有,他是王爺親信的人嗎?”

“死了,他是王爺得力的人。”

李飛更覺得不對勁,薛猛突然死亡很可能是遭了別人毒手,東河城的刺殺是在剪除薛家的力量,太上教的道士突然撤走是要給敵人機會,這些都證明背後有一個對薛家不利的陰謀。楊國舅突然到來,明目張膽地逼迫出戰,潛進內院的黑影等等,明顯就是他在搞鬼,那麽他到底想做什麽?

李飛並不熟悉這個世界,也太年輕缺少經驗,便是與武鬆或魯智深合體時,也難以推測出具體的陰謀是什麽,就更不要說破解了。

金蘭帶李飛去領了一套內府親衛服裝和通行金牌,然後與總管、內衛隊長等見麵,了解所有布防和聯絡方式。內院的親衛都是薛家本係子弟,或是可靠將領的後代,忠誠方麵不成問題,實力也不俗,但是對上俠客之流或是修真之人,就起不了多大作用了。

李飛身份特殊,並不要聽從他們的安排,隻要在薛家兄妹兩個院子之間警戒就可以了,另外薛家蓄養的食客們也在外圍加強了戒備。

為防在練功時有敵人潛進來,李飛把母老虎也帶到內院來了,就在他下方的花草中趴著。母老虎已經快成妖了,比最靈敏的狗還要機靈百倍,有它盯著,不論是人是鬼混進來都能立即發覺示警。

值此風雨飄搖之際,李飛雖然心癢,卻也不好再去偷看薛可兒洗澡,當務之急還須努力練功,提高自己的實力。

武鬆和魯智深的實力他已經切身體會了,隻要一合體,就可以與江湖高手級的人物一戰,但他需要繼續強化他們,提高他們的實力,同時也要提高自己的實力,否則遇到意外情況將無法應對。

在沒能解開更多人物之前,唯有多吸收能量強化自己和三個好漢身體了。

他盤腿坐於屋頂,手掐訣印,默念心法,進入心如古井映月般的境界,觀想自身騰空飛起,身高百十米,靈竅寬大如海,接受天星之光。

按他的猜測,缺盆穴、命門穴和太溪穴貫通後,三種能量匯集於靈竅內,相融相通,應該可以同時吸收天孤星、天傷星、地賊星的能量,但具體能不能做到就要現在開始測試了。

修煉沒有捷徑可言,但亦有事半功倍的方法,而這種方法往往需要冒極大的風險去摸索嚐試,有可能得不償失追悔莫及,但也有可能另辟一條康莊大道。修行之道,乃是逆反生老病死的規律,甚至是逆天行事,古往今來,非大智慧、大勇力、大毅力者難窺其門徑,而李飛恰好是寧可冒險一搏,也不願平庸一生的人。

但是同吸三種星光也不是那麽簡單的事,並不是象打開三個水龍頭,拿個大臉盆去接那麽容易,李飛專注於一顆星光時,另兩顆星就感覺不到了,再感應到另一顆星時,前一顆星的光芒便暗淡下去了。分心二用已不容易,更何況是分心三用?

試了好一會兒沒有結果,突然想起在學校時,有一次練習左手畫圓、右手畫方的事,越是焦急越畫不出來,而是要心無雜念,既無“圓”的概念,也沒有“方”的概念,但心裏又要有“圓”和“方”的存在,介於一種似有意似無意間,不想而畫,不圓而圓,不方而方。

現在不也是同樣的道理嗎?

他心中霍然而通,再無掛礙與執著,很快三顆星都亮了起來,三道光華同時注下……

適應了一會兒,李飛驅動靈竅內的能量進行主動吸收,靈炁的海洋中形成三個大漩渦,吸著各自的星光能量。他擔心能量太強自己受不了,也沒敢太猛,沒有節製的貪婪無異於自殺,畢竟一口吃不成胖子。

盡管如此,已經比老老實實慢慢練功不知要快多少倍了。

最近幾天,鎖雲城開始沸騰起來,軍鼓震天,馬蹄如雷,大量軍隊集結,數不清的物資器械開始調撥,一隊隊傳令兵出城而去,奔向後方的城池關卡和兵營。

調兵遣將不關李飛的事,白天也不會有刺客上門來,他左右閑著,便獨自上街去逛逛。

鎖雲城雖是邊關苦寒之地,卻有數十萬人居住,極為繁華,三教九流,各色貨品應有盡有。

此時李飛降虎、力敵奸臣三大高手的事已經在城裏傳開了,不過他穿了自己之前那套破衣出來,市井之間並沒有人認得他。邊走邊看,不覺走到一家生藥鋪,猛地想起時遷的話來:想要成為一個好偷兒,迷香、勾索、簧針、薄刃之類必不可少。

特別是迷香,乃是入戶行竊、偷窺非禮所必備良品,想當年多少英雄好漢曾倒在與之相若的蒙汗藥之下,這麽神奇的東西無論如何要配一些出來玩玩。

時遷知道的迷香配方不下五六種,成分大不一樣,效用也各不相同,李飛進店去對夥計說了幾十藥材的名字,卻大多沒有,最後隻有一種配方差不多能配齊,卻還差一種名叫迷幻蘑茹的東西。這個不屬於中藥,而是一種帶微毒,能令人麻木並陷入迷幻的毒菇,少量服用有鎮痛、鎮靜功效,據夥計說街上有些賣藥草的人可能有。

李飛叫夥計把自己要用的藥材各稱了幾十克,磨成細粉分別包好,付了錢出店來繼續閑逛,街上果然有些賣草藥的人,問了幾個賣藥老人就買到了迷幻蘑菇。

這時他看到一家賣字畫的店麵,掛了個古香古色牌子:奇墨齋,門口人來人往,有的是買賣書畫,有的是拿舊書、舊畫進去裝裱。

突然冒起了一個主意:自己身上帶著這一本寶書,遲早會被人知道的,要是有高手來偷、來搶怎麽辦?不如仿製一本帶著,也許有一天可以魚目混珠派上用場。

他回顧四周見沒人注意自己,於是走進店去,一個夥計迎了過來:“客官要買書畫還是裝裱?”

李飛把一錠五兩重的銀子往櫃台上一拍:“找你們掌櫃的,有大買賣要做。”

那夥計忙把他迎到裏麵靜室,奉上茶點,很快有個四十來歲的富態中年人進來,拱手道:“鄙人姓車,人稱妙手先生,不知客官如何稱呼,有何買賣?”

“我姓李,你看看這本書,能不能一模一樣做出一本來?”

車掌櫃小心接過,細細翻了一遍:“這本書雖然有些年頭,用筆功力也深,卻難不倒我,約一個月就能做出來,連你也分不清哪本是真哪本是假。”

“一個月?”李飛大搖其頭,“時間太長了,最多三天,價錢好說。”

車掌櫃變了臉色:“李小哥來消遣我麽?你便是到了帝都,遍請全城高手同來也未必能三天辦到,我妙手先生做不到的,天下也沒幾人能做到。”

“如果我隻要幾成象呢?隻要外表和前麵幾頁相似,後麵的可以用其他人物代替。”

“這個……用其他書代替是不行的,筆法不一樣,一眼便被看出來了。若是不求太神似,或許七天就可以完成,隻是我‘奇墨齋’從不做粗劣的東西。”

李飛笑道:“掌櫃的放心,我絕對不會對別人說是你做的,你也不能把我的事泄露出去,今天的五兩銀子當定金,做得好再給你十兩。”

車掌櫃大喜:“我立即動手,再叫幾個好畫工,連夜給你趕出來。”

“好,這本書關係重大,第一不能被外人知道,第二絕對不能弄破弄髒,否則把你這店賣了都賠不起!”

車掌櫃連連點頭答應,一再保證他們是如何有職業道德,有多強的安全措施,把李飛送了出去。

他剛走不久,就有個壓著氈帽的中年漢子上門來打聽,問李飛來做什麽,車掌櫃還真守承諾,隻說李飛是想買畫,但沒有挑中滿意的,把那人打發走了。

當天晚上,鎖雲城的驛館內,楊國忠看著案頭的一封密報皺起了雙眉。

薄絹上寫著李飛的姓名、容貌、身高,第一次出現的時間、說的話、所帶的物品,以及之後他做的大部分事情。連他身上帶著一本奇怪的書,練功時的姿式都寫得一清二楚,便是叫李飛自己來寫,也隻能寫到這麽詳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