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脫獄
東方鈺的死,龐子林並不知道。
還是白天,這個時候是欣賞不了月色的。
武林大會,是一個決定龐子林命運的盛會,所有的人,之所以來,多半是因為他。
冷漠,龐子林冷漠的外表,可以冰凍世間的一切。
龐子林似乎從來不想自己的命運會如何,一場大會之後又會發生怎樣的變故,或許他的冷漠,就是從冰凍自己開始的。
這裏永遠是漆黑的,即使是在白天。在這裏隻能隱約的看到些光線,從外麵透進來,夾雜著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麽?別人或許有千百種答案,但龐子林活著,是為了實現生存的意義。
他為活著而活著。
這也許很荒唐,對一個正常人而言。但對龐子林,就不一樣。因為很少有人真正的品嚐過,死過再活過來的滋味,而龐子林,就是這為數不多的人當中的其中一個。
孤獨是什麽?對龐子林而言,那就是血!每當他孤獨的時候,那就意味著可能有“血”的任務再等著他。
他也迷茫過,無數次的問過自己,是對還是錯。後來,他不再問自己對錯與否,因為武林,就是一個分不清對與錯、黑與白的地方。
“別人的價值取決於自己如何看待自己,武林就是一個強者的舞台!而你的價值,不取決於你,隻取決於我!”易書宜曾對他說道。
武林大會,已經是第二天了,龐子林知道,今天易書宜會和東方鈺決戰,他沒有表情的旁觀著這一次的大會,戰前,每一個人都在才結果,但龐子林不用去猜,因為他知道有種結果是必然的,但東方鈺會怎麽樣,他也猜不到…
他真的猜不到,或者他可以猜,隻不過他不會這麽做,因為易書宜曾說過這樣一句話,對著一個墨林堂主,那個時候,他就站在易書宜的身旁,那個堂主的武功很高,真的很高,可在易書宜說過那句話後,那個堂主,轉瞬間屍骨無存,剩下的,隻有易書宜那支高舉的,充滿勁力的手!
易書宜對那個堂主是這麽說的,他至今都記得。
“你最大的有點是有謀略,這一點我很欣賞。不過,你太自以為是了,竟然私自的修改我的命令,而且沒有征得任何一位使者的同意,這便是缺點。我要的是對我絕對的服從,懂嗎?你的行動,我視為一種被迫…我喜歡聰明人,單人,有時太聰明…”話還未說完,那個堂主幾乎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除非易書宜故意給他機會,這當然不可能,幾乎是一瞬間,好好的一個人,頃刻間,就化為了灰燼…
然後,易書宜把剛剛沒說完的話補充道∶“也未必是好事。”
易書宜慢慢的離開,龐子林望著他的身影,沒有吭聲。到了門口,易書宜突然停了下來,緩緩道∶“子林,你的優點是絕對服從於我,你的缺點,或許有,但到目前,在我這邊,都還沒有。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對吧?畢竟,我殺一個人遠遠比我救一個人容易的太多了…”
易書宜慢慢消失在龐子林的視線中,抹不去的,是眼前的血霧…
回憶,有時候是美好的,至少對大多數人。對龐子林,回憶代表著殘酷,,因為無情的歲月所留下的傷痕,都在他的回憶裏,而且揮之不去…
他悵惘了多少次?迷失了多少次?
記不得了,或許,真的數不清楚。
龐子林的眼神,有一次勾起了迷茫,不知所語,不明方向…
他一個人享受著孤獨,而且是煤油血腥的孤獨,劍牢,這個黑暗的處所,要呆多久,他不知道,也無所謂…
突然,一聲響聲傳來,龐子林的目光幾乎在一瞬間,本能的變得十分銳利,這是一個殺手必備的反應,否則,他今天也不可能活生生的站在這劍牢之內。
“哢…哢…”
聲音是從龐子林的牢中地下傳出來的。
龐子林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隻見一個地麵上的大石板有微微的顫抖,好像在被什麽猛力的向上推,龐子林不知是什麽,而且這麽多天過去了,龐子林的功力也回複如初,便單手運足真氣,以備不時之需。
“啪…”
隨著一聲響動,地麵上的那塊石板就被掀開了,從地下就鑽出了一個紫衣蒙麵人,龐子林見狀,似乎知道來人是誰,非但沒有出手,反而收回了勁力。
那紫衣人見果真是龐子林,慌忙跪下身子,抱拳道∶“屬下五行旗土行者參見大護法。”
龐子林背手,冷冷道∶“前來吧,是我大哥叫你來的?”
土行者道∶“啟稟大護法,屬下奉主人命令,接大護法回宮。”
龐子林道∶“是這樣…大哥還有什麽要交代的嗎?”
土行者俯身搖頭,顯得極為尊敬,龐子林道∶“五行旗的人,隻有你一個嗎?”
土行者道∶“這劍牢四周是玄鐵,根本就進不來,唯一的方法就是遁地術,屬下對挖掘地道比較擅長,所以主公隻派了五行旗中的土旗門來借護法…”
龐子林點了點頭,土行者道∶“聖風使大人會在外麵接應大護法,請大護法隨屬下前去。”
龐子林冷冷道∶“你是說萱兒也到了,嗯,那我大哥呢?”
土行者道∶“主公還在和武林人士交手…”
龐子林道∶“東方鈺就那麽難對付嗎?對大哥而言,時間久了些…”
土行者道∶“大護法有所不知,東方鈺早被主人借力打力一劍所殺,現在主人應該在和玄空交手。”
龐子林驚道∶“東方鈺死了?”
土行者道∶“千真萬確。”
潘梓林德眼裏莫名的閃出了一種悲傷,道∶“這樣也好,對他,或許最好也不過如此…”
土行者道∶“護法說什麽?”
龐子林道∶“沒事,走吧,這裏和東方鈺一樣,死的徹底,劍牢早就死了,我錯誤的以為它還活著,真的是太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