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占卦一算
我隨即坐下說:“那個老者不簡單呀,我們今天算是遇到高人了,你看,他居然就是大名鼎鼎的許文昌先生!”我把名片遞給他。
高磊接過看了一眼又還給我說:“沒聽說過,我隻聽說過有湖南省政協,湖南省作家協會,湖南省考古協會,就是沒聽過什麽周易研究會。”
我說:“嗬嗬,你不知道那是因為你根本不相信算命,風水,預測,麵相,手相等玄學學問,自然對這方麵的人物不大了解。許文昌先生是古醫易專家,湖南大學中醫碩士生導師,當代科學易的代表人之一。”
“不是吧,你不是再唬我吧,周易怎麽可能跟中醫扯上關係呢,根本就是風馬牛不相及嘛。”他的口氣盡是懷疑。
我笑說:“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周易的基本思想是陰陽轉化與天人感應。陰陽的對立統一是宇宙的一般規律,同時也是生命運動的規律,作為萬物靈長的人類同樣也不例外的。現在我們都知道,太陽、地球活及其形成的氣象變化,都能在生物體內引起反應。受自然界周期節律的影響,人類發現了生物鍾、發現了藥物在不同季節的藥性,形成了獨特的中醫理論:醫易同源。中醫要做到“察隱、回天、通變、萬全”,就必須“窮理盡性、格物致知”。必須“上曉天文,下知地紀”,方能“中悉人事”。延年治病的目的及原則就是調和陰陽。張景嶽說:‘醫道雖繁,一言以蔽之,曰陰陽而已’。唐代孫思邈說:‘不知易,不足以言太醫’。這些都是指出‘醫易相通‘的基本意義。”
高磊很是吃驚說:“照你說,真的可以算命和預測了?真的有那麽玄嗎?”
我慢條斯理說:“瞧你那麽好學,我就好好給你洗洗腦殼。首先得告訴你什麽的幹支,天幹、地支,簡稱幹支。是我國古代人民用來記錄年、月、日、時的符號,源於古曆法,而後被中國古代科學文化采用,做為時空參照。中國風水學廣泛采用幹支,用來辨方正位,尋求天地人的時空相順,而避免相克。幹支,又稱“幹枝”,古人將它們比為樹幹與樹枝,幹強枝弱,以幹為主,枝為輔之。故名:天幹、地支”。人出生的年月日時就是幹支四柱,這四柱之所以能算命,是因為在人出生的那一刹那,凝聚了宇宙及地球運動的五行物質之氣,也因為在人出生這麽一個時刻,天體的運動處於某一點上,它會放射出看不見的射線,直接注入人的生命體內,而此後,天體又在繼續的運動,還在不斷的放射出它的能量,這能量又影響到注入人體內的固有的五行之氣,使它們相互發生作用,從而就演繹了人的生老病死,富貴壽夭。隻不過這天體運動所形成的氣,是通過幹及支這一特殊形式來表現出來的,所以就誕生了子平命理,其實,除了子平命理外,紫鬥、奇門、天星,都可以算命,為什麽呢,因為它們也是通過人出生的一刹那所凝聚在人體內的宇宙之氣及後來受到的影響來推算的,隻不過它們是另外一種表現形式而已。曉得不?”
高磊一臉迷糊說:“隱約聽明白一點,不過不是很明白,知是知道是那麽一回事,可就是感覺怪怪,至於怪在哪裏說不上。”
我說:“這麽跟你說吧,打比方你從一出生就染上某種慢性病,這個病呢會在你身上潛伏很久,在某個時候會突發,在某個時候嚴重起來,在某個時候會讓人致殘,又在某個時候把人送上西天。算命就是根據這種病的特性去推敲,一路下來就能推出具體什麽時候突發了,什麽時候嚴重了,什麽時候致殘了,什麽時候要升天了。不想殘不想死就提前做好準備,對症下藥把病治了。這麽解釋,還不明白,你可以去跟豬稱兄道弟了。”
“明白了,明白了。”
我一聳肩說:“明白了,還那麽崇拜的看著我幹嘛?想找我簽名?”
高磊靠了一聲說:“少在我麵前自戀,我隻是奇怪為什麽道理居然那麽簡單,周易在我的心目中一向是很神秘的啊!”
我說:“嗬嗬,道理總是簡單的,論證起來就是很煩瑣的。就像一加一等於二,這是幼兒園就懂得的東西,可要你論證為什麽一加一就等於二,不是等於三或者四,估計全世界的數學家一起研究也研究不出來的。”
高磊嗬嗬一笑說:“照這樣說來,隻要知道別人的生辰八字就能算出來他未來將會個什麽樣的人,會有什麽挫折,會有什麽成就等等一係列事情。”
我一本正經說:“原理上是可以的,但是具體到某些細小問題上就說不好了,隻能算出個大概。人隨時都在變,天體也隨時在變,環境也隨時在變。你別以為我在打哈哈,事實確實如此,比如說你養了五年的一隻狗,突然有一天反咬你一口也不是沒這個可能的。再比如說我國現在有13億多人,具體是13億多少人,誰也算不出一個最準確的數字,隻能是大概估計一下。算命亦是同理。”
高磊連連點頭稱有理有理。突然像是想起什麽說:“我靠,你懂那麽多,難道你是學周易的?”
我一笑說:“周易,嗬嗬,告訴你你一定不會相信,我早在小學六年級的時候就會倒背如流了。”
高磊眼睛一亮說:“我靠,那麽牛,是吹的吧,真有那麽厲害,給我看看相算算命。
此時車已到了我們學校門口。
我和高磊下了車。
他見我沒作聲,於是又說:“我就知道你小子是再吹法螺的,你真有那麽牛,早就不在這裏了。瞎說了不是,哈哈!”
我敲了他一下說:“你小子別在我麵前用什麽激將法,老夫不吃這一套。瞧你小樣的,得得,到我宿舍裏去,正好我要卜卦算一下我自己,順便給你看看了,省得你在這裏嘰嘰歪歪。”
回到宿舍,雖然很累,但是許文昌先生說我印堂發黑,那一定假不了了,我急著自己照鏡子看一看。本來我們男生宿舍應該沒有鏡子,梳子,皮筋之類的東西,可如今時代不同了,男生也喜歡留著一頭長發裝帥耍酷,我們宿舍八個人,除了我和老大潘長斐兩人常年一個平頭之外,其它的六人皆留著長短不一的長發。我們宿舍是按照年級派大小的。老大潘長斐81年的,老二張定一和老三付有樂都是82年的,隻是相差三個月而已。老四郭雲,老五歐陽君,老六朱德海,老七黃達義和我皆是83年的,按照各自出生年月一路派下來的。這天是周末,他們都不曉得上哪瘋去了,宿舍裏一個人都沒有。我跑到老六的鏡子前,照了照。果然發現額上好象蒙了層灰一樣的東西。
高磊不曉得我究竟在幹嘛,拍了我一下說:“我的媽呀,夠了夠了,我承認你長得帥氣行了吧,用不著天天圍繞著鏡子打轉吧。自戀的人我見多了,可像你這樣自戀的人我倒是第一次見。”
我歎說:“他奶奶的,果然是印堂發黑了,倒黴的時候要來了。”
高磊說:“什麽印堂發黑,剛才問你你不說,現在嘮叨個什麽,是不是真的像電影演的那樣發黑了就是因為有髒東西纏上來或者即將大禍臨頭了?”
我說:“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了。電影演的也不是完全瞎掰的。”
高磊忙問:“有那麽神奇?具體說說。我洗耳恭聽。”
我走到自己的床鋪邊,坐下說:“老夫再給你掃掃盲。印堂,是一個人精氣元神聚集的地方,關係一個人一生中的貴賤禍福,從印堂的寬窄與印堂的色澤可以看出來一個人的格局以及他近期的運勢!印堂的寬窄是以自己的手指頭的幅度為衡量標準,一指到兩指的指幅是最適當的寬度,太窄的謂不足,太寬則謂太過,兩者都不是最理想的。印堂寬是屬於功名顯達大貴之命,氣宇軒昂氣量大,為人仁厚有修養。印堂太寬則容易相信別人,缺乏自己的主見,容易上當吃虧。印堂太窄或者長雜毛這樣的人,容易鑽牛角尖,不善於交際應酬,有時候多疑心容易患得患失。印堂的色澤,如果是紅潤黃明,那代表著升官發財的吉兆。如果是顯現粉紫色,不是在熱戀中,就是有新的甜蜜戀情將至。如果顯現赤色,那說明最近將有口舌是非的事情發生、大破財,或者是煩惱的事情。如果顯現青色,那就得小心受到驚嚇的事或者是事業上的挫敗。如果顯現黑色,必有意外災禍。”
高磊說:“那你看看我的印堂怎麽樣?”
我裝模作樣看了看,量了量說:“嗯,你的印堂不寬不窄,剛剛好,乃是大福大貴之相,至於色澤嘛,略帶粉紫色,你小子最近在**吧,瞧你滿臉飛桃花的樣子,一看就是個淫賊相。”
高磊指著我,晃動著手指說:“你小子呀,沒句好話。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一般見識。趕快幫我算算命,可不能亂掰啊,我可是抱著很崇敬的心態虛心求教的。”
我收了開玩笑的心,說:“行,你把你的生辰八字告訴我吧,我給你算算,為了更準確,你最好把具體在什麽時辰都告訴我?”
高磊不解說:“時辰?什麽意思?”
我解釋說:“時辰就是你具體到哪個時候,什麽時刻。我靠,時辰也不懂,你怎麽混的,你沒看過古裝武打片啊,一個時辰等於兩個小時,懂了吧。”
高磊不屑說:“我靠,都啥子年代了,還時辰不時辰的,是不是還要學孔乙己‘回’字有四樣寫法?”
想不到他回如此反駁,我一時語塞,隻好大罵說:“操,少在這裏給老夫強辯了,到底想不想算啊,不說拉倒。”
高磊這時哪敢怠慢,慌忙自報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我馬上找來筆和紙給他排列出八字命盤,一路寫下來,足足花了半個多小時,終於把命盤寫完了,一收筆頓覺手臂麻痹得很。
高磊迫不及待說:“我的命怎麽樣?”
我依照命盤上的提示,給他講解了一下他的事業,婚姻以及和忌諱。
高磊問:“那我能活多長?”
我說:“抱歉,我什麽都可有算,就是不算生死,這是家父傳授我玄學時嚴禁告誡我的。”
高磊似鬆了口氣,又似挺失望的樣子說:“不說算了,我看你是算不出來故意搪塞我。”
我微笑說:“隨便你怎麽說。還是那句老話,萬事萬物時刻都在變化,此一時彼一時,或許在未來的哪天你的命運突然來個大轉變也說不定。你的八字後天需補火和土。所以我建議你早上多打開窗子,能讓陽光照進來。多吃辣椒、生薑、火鍋、燒烤、適量的煙酒、豬心、豬紅、紫菜等食物。”
高磊連連點頭說:“好的好的,對了,你小子自己給自己算過命沒有?你的命怎麽樣?”
我很正經說:“說真的,我還真沒自己算過自己的命?”
高磊好奇說:“不是吧,你自己就懂這個為什麽不自己算一下自己呢?”
我說:“未來對我是既然好奇又是擔心,因為無論是命好還是命好,知道了結果,我都放不下心來,命好我會驕傲起來,以至把好的變成了壞的,命壞我會自卑起來,以至越來越壞。所以選擇不算,不知道,就這樣過下去。當然偶爾還是會算一下凶吉的,但是從來不給自己算個全相。”
高磊略帶沮喪說:“早知如此,我也不請你算好了。”
我安慰說:“別這樣,算了就算了,知道一點也是好的,可以做好預備工作。”
高磊笑了說:“現在隻好如此了,我最不爽的就是我的命裏居然不是桃花命,奶奶的,我那麽帥氣的小夥子怎麽可能沒有人喜歡呢,我靠!”
我糾正說:“哪裏沒有人喜歡了,隻要你稍微把眼光放低點萬事就OK了,大把的妹子往你懷裏投,你想怎麽玩就怎麽玩。年輕人,要求不要太高了,能將就就將就。”
高磊大叫說:“我靠,年輕人,年輕人,好象你好大一樣。老大你不要搞錯,你隻比我大一個月而已。”
我嘻嘻一笑說:“大一天也是大,更何況大一個月呢。”
高磊擺手說:“好了,好了,你就少在這裏裝了。那個許什麽的,不是說你印堂發黑嘛,你不算算到底怎麽了?預備工作還是要做的,瞧你說得頭頭是道,這事不能不防呀。”
我重重的點了點頭說:“是的,是的,我給自己卜一卦看看。”我從枕頭下摸出兩枚一元錢的硬幣,正要起卦。
高磊瞪著大眼睛說:“不是吧,你就拿兩個硬幣算卦?電影裏演的不都是摸出什麽龜殼,銅錢什麽的。”
我笑了說:“起卦的方法有很多,像竹簽卦、金錢卦、文字卦、龜殼卦、紙牌卦、骰子卦等等通通可以用來卜求事情,求出易經中的卦象,來解答我們所求問的問題。方法不過是一種手段,不存在孰優孰劣問題,關鍵在於起卦時的感覺和對卦象的理解。我比較喜歡用交杯,但是我那兩個忘記帶出來了,所以用硬幣代替一下。”
高磊好奇問:“交杯?什麽東西?”
我想了一下說:“交杯嘛,怎麽跟你說呢,那個東西還真不好形容,反正它就像個小香蕉劈開兩瓣,分成陰陽兩麵。下次我帶上給你看看,你就曉得是個什麽東西了,這是民間一種很簡易的占卜法,適合咱們老百姓用,我們農村裏比較多,一般是用桃木做成。”
高磊似懂非懂哦了一聲。
我沒再理會他,靜下心來,把硬幣扣在手心裏,搖了搖,然後拋在床上,兩枚硬幣都顯示有字的那麵,就是一朵花加1元那麵。我撿起,又試了一次,這次顯示的兩枚都是背麵,就是一個國徽加中華人民共和國那麵。我想了一下,拋下了第三次,兩枚硬幣又與第一次一樣顯示有字的。我不由歎了一口氣。
高磊見狀忙問:“怎麽樣?你的臉色不大好看,算出來什麽了?”
我沉吟了一下說:“看來我真的有難了。”
高磊說:“別賣關子了,快點說,從卦上看出什麽名堂了?”
我坦白相告說:“我第一次和第三次丟出來的都是兩個陽的,第二次丟處了兩個陰的,這三次都屬於凶,所以即將就要大難臨頭了。”
高磊吃驚的看著我說:“不是吧,兩個陽兩個陰就是凶,那麽什麽才是吉?”
我說:“一陽一陰就是吉利,也就是一枚硬幣得是印有1元那麵,另外一枚得是印有國徽那麵。”
高磊隨即問:“為什麽?”
我解釋說:“《易經》上說:‘一陰一陽之謂道,偏陰偏陽之謂疾’。孤陰不生、獨陽不長,因為陽與陽克,陰與陰克。就像我們小時候玩的吸鐵石有陰陽麵,陰陽麵才能吸在一起,兩麵都是陽,就無法吸在一起;兩麵都是陰,也無法吸在一起,這就是陰陽的道理,是不可偏廢的。陰陽和合就是道,陰陽不和合就生出了病就會出事。”
高磊微微點頭哦了一聲說:“原來是這樣,那會發生什麽事情呢?”
我搖頭說:“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今年是水忌土,許文昌先生勸我少去山洞石窟,我的凶應該會跟這有些關聯。”
高磊啊了一下說:“山洞石窟?難道會跟我們兩人夢裏的山洞有關係。”
經他這一提,我的心突然莫名的動了一下,我穩住了心神說:“估計是這麽一回事。最近夢倒是沒經常夢到了那個詭異的夢,你不說我還忘記了呢。”
高磊說:“我也是,不過我總是隱約感覺不是很對勁。看來惡夢就要成真了。”
我看他神情有點恐懼,忙安穩說:“沒什麽的,不就是蛇嘛,沒什麽大不了的,我在我村可是出了名的捉蛇能手,如果真的會發生的話,那就來吧,我們捉住它拖出來煮了吃了。”
高磊重新打量著我說:“你會捉蛇?”
我擺出高姿態說:“難道我學過捉蛇神功也要告訴你嗎?我們農村裏蛇很多,偶爾還會爬進屋子裏的,所以捉的次數多了,自然也就練了手捉蛇本事了撒,捉蛇也沒什麽技巧的,屬於熟能生巧。如果有叉就叉住它的頭就完事了,剩下的就是手到擒來,當然出手必須得快的,一叉就要叉到蛇的七寸處,這樣它便不能動彈,即便尾巴繞上了木叉也無所謂了。如果是徒手也不怕,一下手就得摁住了蛇頭,防止了它回咬,或者右手捉住了蛇的尾巴,左手迅速的迎上去,延著它的身子一直扯上去,直到扯到它的七寸處,又或者拿著蛇的尾巴使勁的朝空中一抖,蛇的骨節便會暫時脫落,失去了反抗的能力。蛇就乖乖就範了。”其實,捉蛇我不但不懂,而且怕蛇怕得要死,這翻話隻不過想安慰安慰,好讓他安下心來。
高磊看起來好多了,略帶崇拜的眼神看著我說:“牛人啊,我最怕蛇了,小時候去鄉下的外婆家,一次在外麵玩耍不小心被蛇咬了一口,從此談蛇色變了,真應了那句老話‘一遭被蛇咬,十年怕草繩’,一想到蛇那樣子我就不寒而栗。說真的,從第一次夢到那個山洞,那副棺材,那條蟒蛇開始,我就一直心神不寧,山洞,棺材我都無所謂,最怕的就是蛇了。”
我裝成知心哥哥的樣說:“明白明白,放心好了,有我這個捉蛇能手在身邊,別說區區一條蟒蛇,就是來了條大眼鏡蛇,我都擔保你沒事。聽說眼睛蛇挺值錢的,嗬嗬,正好遇上了,把它弄出來倒也能換不少酒錢。哈哈!”
高磊歎氣說:“但願一切不會真如惡夢一樣發生就好了。”
我也在心裏暗暗祈禱著。
可是祈禱是沒有用的,有些事情好象注定就得發生,躲都躲不了。次日下了場大雨,這場雨揭開了我們惡夢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