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話：為什麽

【睜開眼睛，蠍看到了有些灼眼的金發，迪達拉趴在蠍身上睡著了。蠍用手縷齊迪達拉披散的頭發，卻猛地像突然醒悟一樣縮回了手。

“真的……不行了嗎……”蠍呢喃道，良久，俯下身在迪達拉耳邊輕輕的說：“永恒的不是我的生命，是我永遠愛你。”】

我睜開眼睛，忽的一下坐起來，手按住胸部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這個夢……太奇怪了！又要有什麽事嗎？

“怎麽了？”旦那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呃……沒什麽，旦那你剛才跟我說什麽了嗎？”

“沒有。”

怎麽總覺得旦那有些不對勁？我跳下床，站到地上理了理頭發和衣服，昨天太累了直接就那樣睡了。旦那盯了我一會兒，說道：“你滾吧。”

我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旦那你說什麽？！”

“還要我再重複一遍嗎？你滾吧。”

“為……為什麽？”

“為什麽？沒有為什麽，我根本沒有愛過你，別自以為是了。”眼睛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這種情緒……是真的！怎麽可能是真的？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旦那！至少給我一個理由！你說啊！你快告訴我是在騙我！快告訴我隻是一個玩笑！”我發狂了一般大吼著，看到旦那沒有任何表態，我也漸漸安靜下來：“……真的嗎？”

“你以為呢？”

“……那好吧，蠍。”我嘲諷的一笑，不知道笑的是自己還是誰。輕輕的走出去，拉上門。

【眼看著門關上，蠍偽裝的冷漠瞬間瓦解，剛才迪達拉的近乎瘋狂的大喊讓他差點忍不住把真相告訴他，最後的一個字刺得核揪心的疼：“對不起，迪達拉。”】

關上門的一霎那，我一下倒在了牆上，緩緩跌坐在地上。眼淚順著臉頰滑下，下意識的緊咬著嘴唇，企圖用這一點出血的疼痛來掩蓋比這重上千萬倍的無血的疼痛。

不可能……不可能是真的……為什麽……為什麽那情緒沒有一點不舍……為什麽會是真的……

我恍恍惚惚的來到一個湖邊，以前都是很喜歡到這裏來的，不管有事沒事，隻是潛意識而已。

呆呆的看著湖麵，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麽，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看著湖麵。一隻小鳥發覺了我的不對勁，輕輕的琢了一下我的臉。

“嗯？是你啊。”勉強擠出一個笑，告訴他自己沒事，地上卻“啪嗒”多了幾滴水。

“……你說……為什麽蠍他會……為什麽……怎麽可能……”此刻我再也抑製不住淚水，不住的抽泣。

想哭就哭啊。它叫了兩聲，大致是這個意思，之後就飛走了，留我一個人肆無忌憚的大哭。

【假的痛苦有千百種語言，而真的痛苦沒有語言。

唯有真真切切的體會，才能明白。】——

淚已經幹了，我才終於明白這不是個夢。

第三次哭，有記憶以來第三次。前兩次是父母，嗬，這次，是他。

“你用濃濃的鼻音/說一點也沒事/反正有沒有痛在/是愛的本質/一個人旅行/也許更有意思/和他真正結束/才能重新開始/

幾年貼心的日子/換分手兩個字/你卻嚴格隻準自己哭一下子/看著你努力/想微笑的樣子/我的心/像大雨將至/那麽潮濕……”

起先還是和範瑋琪差不多低低的聲音，到最後直接就是吼：

“我們可不可以不勇敢！當傷太重心太酸無力承擔！就算現在女人很流行使然！好像什麽困境都知道該怎麽辦！我們可以不勇敢！當愛太累夢太慢沒有答案！

難道不能坦白地放聲哭喊！！要從心底拿走一個人很痛！！！很難！！！！”

我對他早就不是前世那種喜歡了……是真的愛，原來，不管怎麽樣，我還是愛你啊。

【樹後，一個人看著迪達拉，黑發墨瞳稍稍顯現出來，拳頭不自覺的攥緊：“蠍，你既然不愛他，為什麽要讓他這麽傷心？”

迪達拉忘了一件事，那裏離蠍的並不遠，他也吼得很大聲。

不行！不能告訴他，他也沒有辦法。蠍此時心裏正猶豫的不知怎麽辦好，回想起幾天前他問迪達拉的話：

“小子，如果我死了，你會怎麽樣？”

迪達拉啞然失聲，好半天才回答：“……那麽遙遠的事就不要去想了。”

“遙遠？我們下一秒鍾都有可能死！”

“嗯……那有可能會哭死吧，去陪你也不錯。”迪達拉聳聳肩苦笑道。

“……那如果我不愛你了呢？”

“那就把你徹底忘了，再找一個更好的。”迪達拉這回馬上接道，隻是蠍不知道，他心裏想的下一句：那樣恐怕千年萬年，也隻能單身守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