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血宴 中
十分鍾後,老六才在眾人的等待中姍姍來遲,一進包間,他就堆起了滿麵笑容。
“眾位不好意思,小弟接到通知晚了,正好又有點事情,所以來晚了,等下我罰酒,罰酒哈.”還沒等人開口,老六就自己先檢討起來。
說完,還真誠的環顧了一下在座的人,當和陳衛國目光遇見時,老六也沒任何不自然,那笑容還是無比真誠。
如果說,江湖把老六磨練成了老狐狸,陳衛國肯定也就是一條小狐狸。
不動聲色的,陳衛國還是笑得無比真誠,還特誠懇的對老六點了點頭,表示不在意。
氣氛在2條狐狸的刻意粉飾下,倒也平平和和。
隻有軟皮幫的龍哥,皮笑肉不笑的說了句:“狗日的老六,你好大的麵子,讓老子等了你那麽久。”
老六表情沒任何變化,很自然的說到:“看龍哥說的,等下我一定給龍哥單獨喝3杯,算做道歉。”
那龍哥冷笑一聲,眯起眼睛倒是不說話了。
老六這個人表麵的工夫是做的很到位的,往往讓人挑不出什麽瑕疵。
看到人來齊了,陳衛國也不再多說老六來遲了的事,而是吩咐服務員直接上菜了。
菜,當然是好菜,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陳衛國根本是在故意奢侈。
酒,肯定也是本市最好的酒。
酒席很快就熱熱鬧鬧的開了,在酒精的刺激下,氣氛很快就熱絡了起來。
本來在座的個個都是道上的大哥,見聞也自然不少,酒一上來,話匣子一打開,天南海北的一吹開,這酒席倒整的像朋友在聚會了。
每個人都喝得飄飄然然的,好象忘了這酒席開的目的到底是啥。
除了陳衛國和老六!
一開始嚷著要自我罰酒的老六,到菜一上來,就根本忘了要罰酒這回事,連喝酒也喝的極為保留,別人當然不會刻意去為難老六要罰酒的事,他當然樂得這樣。
喝酒誤事,老六絕對自己在這情況下不清醒。
另外一個就是陳衛國,他看似敬酒敬得多,卻是往往一杯就敬所有的人,人情到位,酒也沒喝下去多少。
陳衛國今天是有事要辦的,他肯定也不會讓自己喝太多。
酒至半酣,眾人都帶了幾分酒意,沒喝多少酒的陳衛國卻偏偏像醉得最厲害的一個。
但好笑的是,幾乎沒人懷疑陳衛國這醉態是裝的,因為自己都醉醺醺的人們,恍惚都記得,恩,這小子敬了我幾杯呢,肯定喝得不少。
酒一多,話更多,包間裏更喧嘩了,而包間裏的服務員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陳衛國叫了出去。
偷偷的看了下傳呼上的時間,陳衛國覺得差不多了。
‘啪’桌子忽然一聲巨響,連上麵的菜盤子都跟著跳了一下。
這響動當然引起了包間裏所有人的注意,在坐的都是大哥級的人,沒人敢在他們麵前拍桌子摔板凳,所以,當聲音一傳出來,在座的老大臉上都浮現出一絲慍色。
他們都下意識的停下了動作,扭著頭開始尋找聲音的來源。
‘啪’,又是第2聲這樣的聲音傳來。
這下,眾人都找到了聲音的來源,原來是陳衛國趴上桌上在拍桌子。
“各位大哥,小弟我實在委屈,委屈的很啊,這TM在道上混太難了。”陳衛國趴在桌上忽然吼到,邊說手還邊拍桌子。
此時的陳衛國臉色潮紅,眼神看起來有些迷離,一副酒多的樣子。
眾人不好和一個醉鬼計較,可臉上多少有些不高興,這時,一直在坐的衛平為了化解尷尬,就問了一句:“衛國兄弟,你這是咋了?”
而老六下意識的摸了摸他的光頭(到包間後就摘掉了帽子),他知道,陳衛國開始針對他‘發作’了。
衛平的提問,好象讓陳衛國猛然反應了過來一樣,他一下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趕緊站起來給各位老大道了歉,然後倒一杯茶自己喝了。
一時間,眼神到是清明了許多。
自己滿上一杯酒,陳衛國真誠的說到:“我陳衛國是小輩,在坐的都比我年長,比我資曆老,也更比我陳衛國懂得為人處事,剛才小弟我失態了,主要是想著一些委屈,就情難自禁,小弟先自罰一杯。”
說完陳衛國一仰脖喝幹了手中的酒,並扣過杯子,以示喝得很幹淨,算是滴酒不剩了。
正戲來了,在坐的都是人精,盡管陳衛國做了那麽多鋪墊,可安排的再曲折,也不就是為了這事嗎?
底下的人沉默著,而陳衛國則真誠的繼續說到:“今天各位老大能賞臉來,衛國當然感激不盡,今天也讓大家給我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子見證個公道,謝謝了。”
說完,陳衛國鞠了躬,而底下的人瞄瞄陳衛國,又瞄瞄老六,一副看戲的表情,陳衛國一副坦然的神情,而老六的臉色就有些陰晴不定,值得玩味兒了。
“不要說我不照顧小輩子,說嘛,啥子公道?”第一個出來表態的是喝得有些暈忽忽的龍哥,這樣表個態還是很重要的,畢竟是給了陳衛國幾分麵子。
當然,看似粗獷的龍哥可不傻,他哪兒是在向陳衛國示好?在他眼裏陳衛國還不配,他是在向陳衛國背後那個人示好。
隻要有了第一個,衛平當然就是第2個了,有了2個人表態,其他人一想想陳衛國背後那人,都紛紛表態了。
隻有老六,嘴上似乎掛了一絲冷笑。
看著那麽多人表態,陳衛國似乎很感動,環顧了一下桌上的人。
陳衛國‘深情’的說到:“各位老大,你說我們出來混的,最重要的是啥?當然小弟我年輕,說出來的話有些好笑,在小弟是真的認為出來混的,最重要的不是錢,不是利,不是麵子,是兄弟!!我們講的不就是一個義氣嗎?”
陳衛國這番話相當於是在日白(有亂吹的意思),對於這些老大來說,也許錢,利,麵子,怕個個都比兄弟重要吧。可他們偏偏不能反駁,一定要裝作一副深以為然的樣子,來讚許。
開玩笑,講義氣不就是道上最大的一塊,充滿溫情的‘遮羞布’嗎?
“那請大家看看我的兄弟吧,和我生死與共的兄弟現在成了什麽樣子!!”陳衛國說完後,快速的離開了桌子,推門出了包廂。
眾人麵麵相視,這陳衛國在搞啥?
不到5分鍾,陳衛國又進來了,可這次他不是一個人進來的,他後麵跟了2個兄弟,前麵還推了一個輪椅。
輪椅上赫然坐著的就是李老三,在旁邊為他拿著輸液瓶子的,是吳胖子,周大漢則站在陳衛國的身後。
李老三的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不過從他醒了後到現在,身體狀況是要好了很多,這次如果不是要老三來親自報仇,陳衛國也會冒險,懇請醫生把老三帶出來一個小時。
“老六,君子不趁人之危,你好象不那麽坦蕩啊?”李老三的聲音很小,而且有些嘶啞,可他的思路卻無比的清晰。
一時間,包間的氣氛詭異了起來。
而老六則裂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