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你死?我亡?

俗話說的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這是指一件事,對一個人造成的心理後果,這比的傷通,往往更讓人難受。

無疑,那年在醫院,那個拿著一截鋼絲的小男孩,就是劉一手最大的心理陰影。

當他再次見到長森時,這種心理陰影直接造成了一種帶著憤怒的害怕。

他拿著刀的手,不自覺的有些微微顫抖。

周圍的打鬥聲仿佛模糊了,劉一手的眼裏隻剩下那個帶著點兒邪氣的笑容的臉。

並且在他隻剩一隻的眼裏,無限放大著。

人基於恐懼,一般有2種反應,第一,是逃避,逃跑。第二,是惱羞成怒。

劉一手是個混子,而且是個相對成功的混子,這不是在誇他,而是事實。

在這樣的混子的骨子裏,往往流淌著一種東西,好聽一點兒,叫男人的血性,不好聽一點,叫渾勁兒。

這種東西往往是,支撐他們做一些,在平常人眼裏膽大妄為的事兒的根本。

當然,在骨子裏的血性多或者少,那是因人而異的。

在這一刻,長森的出現,無疑讓劉一手的渾勁爆發了,這樣的爆發帶著害怕,所以,他是惱羞成怒了。

“啊!!!”仿佛胸腔裏憋著一股火,劉一手忽然就大吼了一聲。

這一聲帶著發泄一樣的吼聲,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氣,吼得所有的人動作都停了一下。

在市場出口的邊上,有一見賣雜貨的店子,雖然關了門,卻不影響這家店的主人在2樓隔著玻璃看熱鬧。(這種樓,一般下麵是門麵,上麵是住人的)。

在劉一手吼之前,他正端著一碗麵,在邊吃邊看,還對自己的小兒子評價到:“看嘛,今天打得不精彩,就是陣仗擺得大,沒哪個有想拚了的想法。”然後吞了口麵,他又吼到:“批娃娃,趕緊滾去做作業,你咋個也看起了澀?不好好學習嘛,以後也隻能學他們,隻能在市場打架。”

市場是啥地方,是常常有混混打架的地方,特別是下午之後,冷清了的市場,還常常成為別人的約鬥的地方,這裏的人看打架是看多了的。

就像聽戲,聽久了也會哼兩句,這些人自然也會分辨哪些架打得精彩,哪些不精彩。

這個吃麵的大漢,顯然對這場架的精彩程度,有些失望。

就在他剛吼完自己小兒子之後,劉一手就那麽鬼叫了一聲,那男人正在喝麵湯,被這一吼,嚇得手一哆嗦,不小心把麵湯灌進了鼻子裏,一個噴嚏過後,那麵湯從鼻子裏流到了臉上。

那男人的目光,一下子定在了發出叫聲的劉一手臉上。

此刻的劉一手,麵容扭曲到一個可怕的程度。

任由臉上的麵湯滴到衣服上,那男人也忘了擦,隻是喃喃得說到:“我日哦,我還以為要打完了,隻怕是現在開始,才真的有看頭了哦!”

劉一手就這樣扭曲著麵容,忽然他摘掉了那副遮醜的眼鏡,扔地上踩碎了。

那個沒有絲毫感情的玻璃眼珠,此刻在他扭曲的麵容之下,也顯得分外恐怖!

“你有脾氣把老子另外一隻眼睛也個‘奪’爆!”吼了一句,劉一手就開始往長森的方向衝。

第一次,一個人讓長森感到了有些壓力。

“滾開!”劉一手瞬間就衝到了長森麵前,可他前麵還有一個擋路的人。

那人本來就是長森那邊的人,這一吼,讓那人也不自覺的閃了一下,劉一手衝到了長森麵前。

沒有多餘的語言,一道寒光閃過,劉一手舉刀就砍。

“滾你媽的!”長森有哪兒是怕事的主兒,迎著刀光,他隻是眯了下眼睛,不退反進,一肩膀朝著劉一手撞了過去。

與此同時,劉一手的刀也落在了長森的肩膀上,血瞬間就飆了出來。

劉一手的刀可不是啥‘大路貨’!

劉一手被這一撞,撞了後退了幾步,可周圍都是人,這一帶,帶得周圍的人橫七豎八的歪了幾個。

“我日你媽,我怕你邁?”劉一手‘忽’得一下就站直了,又衝了過去,他怕不怕長森,隻怕隻有他自己才知道。

人的情緒是能感染人的。

這句話是沒錯的,雖然此刻的場麵亂且雜,可劉一手好歹是個起表率作用的老大,他剛才那一吼,就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然後衝過去,又是不要命的打法。

他的小弟無形中,士氣被鼓舞了一下。

一瞬間,場麵從剛才的軟綿綿變得有些沸騰起來,劉一手的小弟不自覺的開始拚了。

雙方開始見血了。

看著劉一手衝過來,長森從後褲腰把那把彈簧跳刀拿了出來,一按,冰冷的刀刃就跳了出來!

“難道你以為老子又怕你邁?”對著劉一手,長森也衝了過去。

“我滾你媽的!”劉一手忽然一伸手,扯到了長森的衣領,一拉一扯之下,兩個人的距離陡然拉進!

“啊!!”狂吼一聲,劉一手的刀朝著長森的腦殼砍去,刀刃落在了腦門之下。

開瓤的西瓜,是誇張了一點,可是像,真的像,一個血紅的豁口,忽然就在長森的腦袋上出現了,那是瞬間湧上來的血造成了的。

“給老子去死!”劉一手根本沒打算停刀,一刀又跟著劃拉了下來,頓時,從腦門到眼角,到腮幫子,長森臉上出現了一個長長的口子。

相對於劉一手吼得如此激動,長森安靜了許多。

血瞬間從他的腦門流下,模糊了他的雙眼,眼前是一片血紅的顏色。

長森咬緊了牙,根本不去擦一下,他也沒空去擦,他的一隻手死死的逮住了劉一手肚子上的衣服,而另一隻手,正努力的把彈簧跳刀往劉一手肚子裏紮!

刀刃隻進去了一半,有倒刺的那一半卻沒進去,劉一手一刀得手後,早發現自己的肚子擠進了一截冰涼的東西。

不用想,那是刀。

以前是一截鋼絲擠進他的眼睛,現在是一把刀準備擠進他的肚子。

滾他媽的,老子不會再第二次的!!

下意識的,劉一手就用手死死的抓住了長森正往他肚子裏紮的刀刃。

他這是在跟以前的夢魘賭氣,這一次,老子不能讓他紮進去了。

他的手抓得是那麽用力,而長森也和他賭上了,憋足了一口氣,就是要往裏紮。

血從劉一手的手掌流了出來,流過刀刃,流到長森的手上,直至滴落在地上。

他的手掌早已血肉模糊,他能感覺刀刃以及那些倒刺在他那些血肉模糊的傷口上摩擦。

2人是在比力氣,比堅持!

長森的手一偏,在劉一手的肚子上攪動了一下,劉一手痛得抽了一口氣,大吼了聲:“我日!”

然後,一腦袋狠狠得撞上了長森的腦袋。

長森被撞地頭一昏,差點刹手,可他沒有,而是爆發出了更大的氣力,一下使勁往前捅去!

刀又進去了一寸,劉一手退了2步。

這時,劉一手揚起了手中的刀,狠狠的又朝著長森的腦袋的劈去。

與其這樣,不如砍死這個狗日的。

就是這樣,他那隻握住長森刀刃的右手不自覺的鬆了一下,畢竟力氣調在了別的地方。

而長森也必須把握這機會。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