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永遠的滿月城。傳說，那裏的人們在滿月那天全部被害，死相極慘，就像被施與了永遠的詛咒一樣，每天，那個城鎮都重複過著滿月的日子。一次一次重複死前的景相，令得它們充滿了怨恨，將所有闖入城中的人害死，成為他們其中的一員。
以前，白天的時候，隨鐵大哥和大哥來過這個地方，那是一個山穀，穀中一片平地，經曆了無數風雪的城鎮已經破敗不堪，沒人敢下到穀中，在太陽的強光照射下，偶爾可見殘骨**。
再次來到這個山穀，山穀裏燈火通明，偶爾傳來一兩聲狗吠。這是一座鬼城，一座充滿了危險的鬼城。
停在山穀入口，菱兒深吸了口氣，將龍飛鳳舞劍拔出來。
“這裏是極陰之地，你確定要帶劍入城？”劍風的聲音傳來，“吸取極陰之氣，我可是會再次出來的。”
“劍風哥哥，你再鬧，菱兒真的生氣了！”菱兒微微皺皺眉，“大哥生死未卜，你總是這麽不正經！”
以食指輕輕劃過劍刃，鋒利的劍刃將她的手割開一道口子，手指上的血絲絲滲入劍中。劍身被血所染，紅色越來越透亮。
“再這麽劃傷自己，在救出你大哥之前，你當真會失血而亡的！”
已經是夏天了，雖然是關外，積雪也在慢慢融化，而永遠的滿月城裏，卻是一地的積雪，沒有一絲消融的痕跡。
在山穀外，明明已經沒有星月了，而這裏，天空分外晴明，一輪滿月掛在正當空，永不疲倦得照射著這永遠的滿月城。身上的衣衫過於單薄，菱兒感受到了沁骨的寒意。
夜已經深了，在這關外，如此的深夜為什麽還要燈火通明呢？一百年前的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使這座小城變成了永遠的滿月鬼城？
“今年的春天分外冷。”有人吵吵著從菱兒身邊越過，仿佛根本就沒有看到她。
那是三個壯漢，穿著厚重的羊皮襖，舉著火把，肩上扛著叉子，每人肩上還搭著兩三隻野味，或是野兔或是山雞或是麅子。
“是呀，都已經三月了，寒氣還是重。”一個絡腮胡的大漢響應著，“東家要辦事，咱們還是得早起晚歸的上山，否則就交不齊辦事的野味了。”
“也真是的，已經八個老婆了，為什麽還要再娶？我能娶到一個就謝天謝地了。”一個四十開外的矮壯漢子抱怨著。
那年青的漢子笑著打趣：“你是因為娶不到老婆才這麽說的吧？等你有了錢，說不定也會娶上七八個老婆。”
絡腮胡的大漢和矮壯漢子齊聲哈哈大笑。
居然還有其他人在這深夜進入滿月城？菱兒微微怔了怔，那三漢子繼續笑著向前走去，完全沒有一點兒膽怯的樣子。如果能夠與他們為伍，至少可以壯幾分膽氣吧？這樣想著，菱兒快步追上那幾個壯漢，“你們也是去永遠的滿月城嗎？”
那三個人似乎根本沒有聽到沒有看到菱兒，繼續有說有笑地大步向前走著。菱兒施展起輕功追去，那三個人的速度似乎不變，可是，無論菱兒怎麽拚命追，卻總是有一段距離。一會兒便走入小城不見了蹤跡。
菱兒怔怔地止住步，她向四周看看，一家客棧亮著燈，門大開著，兩個酒客在閑聊著，一個刀疤臉歎口氣，“聽說趙老大要娶的這個女人有點邪門。”
對麵花白胡須的老漢問：“怎麽邪門？”
“我也說不清，聽城東的劉神婆說，這個女人可能會為咱們雙樹城帶來災難。”刀疤漢子麵帶神秘。
“姑娘，你是要吃飯還是住店？”一個店小二迎了上來，滿麵笑容。
菱兒看看店內，店掌櫃五十來歲，麵目和善，正笑著坐在櫃後看向門外。兩個年青的小夥子正在收拾桌椅。
“我隻是歇歇腳。”菱兒微笑著看向那店小二，店小二笑得很熱情，“好呀，走累了，歇歇腳，要不要來壺熱茶？”
菱兒走入店內，揀了張桌子坐下，“那就麻煩小二哥了。”
“姑娘想喝什麽茶？”店小二依舊滿麵笑容，接下來，按照常理，他應該說我們這裏有龍井有鐵觀音一類的，可是，這個店小二卻笑著說：“姑娘想喝人肉湯還是新鮮的人血？”
菱兒勉強笑笑：“我隻是想歇歇腳，喝不喝茶倒無所謂。”
店小二笑得有些詭異，卻不再說什麽，逕自去忙了。
永遠的滿月城，這裏的怨魂們永遠重複過著這一天，那麽，他們到底怎麽死的？菱兒不由握緊龍飛鳳舞劍。
“在這兒呢，在這兒呢。”人聲喧鬧，一陣急亂的腳步聲傳來。
菱兒衝到門外，三四十名壯漢將一個身穿紫衣的女子圍在正中。
那名紫衣女子非常美麗，手中拿著一柄劍。那劍的外形居然與自己的龍飛鳳舞劍十分相似，或者可以說，與變得暗黑的龍飛鳳舞劍十分相似。菱兒低頭看看自己手中的劍，劍上的紅色黯淡，龍鳳紋也看不到了。
“那不是趙老大要娶的新娘嗎？”花白胡須的老漢輕聲說著。
刀疤漢子也湊上前來，“可不是嗎？”
“你們當真不讓我走？”紫衣女子冷笑著。
“你既然已經答應嫁給我們東家了，就不能反悔。”一個粗胖的漢子惡聲惡氣地，“乖乖跟我們回去！”
“那麽，我就不客氣了。”紫衣女子手中的劍忽然發出黑色的光芒來，“小心！那是魔劍，她被妖魔控製了。”菱兒大喊著衝過去，可是，那些人根本不理會她。
紫衣女子的劍已經揮向那三四十人，片刻間，屍橫遍地。菱兒想阻止那紫衣女子，那紫衣女子麵色變得青慘慘的，直直穿過菱兒奔向店內，舉劍斫向店內的人，那看熱鬧的三名夥計和掌櫃加上兩名酒客，刹時身首異處。
紫衣女子奔上樓去，隻聽慘號連連，客房裏流出了成河的鮮血。那紫衣女子似乎殺上了癮，從客房奔出，再次穿過菱兒的身體，直奔向城內。
那不是人類，菱兒根本無法阻止，無論殺人的還是被殺的，全部都是幻影。菱兒眼睜睜地看著那紫衣女子一路殺過去，身後屍堆成山。
難道，這座小城就是完全毀於這個紫衣女子？這個紫衣女子是什麽人？她手中的劍又是怎麽回事？
菱兒呆呆立在街上，空氣中傳來血腥氣。地上的血流積成一條小河，緩緩流過這座小城。
菱兒看看天，天上的月，冷冷的，漠然注視著這一切。
“姑娘，一個人立在街上，不覺得害怕嗎？”有人招呼著。
菱兒回過神來，地上的血河已經不見了，幹淨的青石板路上沒有一絲殺戳過的痕跡。想來，那個重複的過程已經結束了。
“可以阻止的，一定可以阻止的。”菱兒看向麵前的老婦。老婦銀白色的發絲飄飛在空中，黑色的衣衫為枯槁的她更添幾分森冷。
老婦陰陰地看向她，“阻止什麽？你想阻止什麽？”
“這裏，不能成為永遠的滿月城。”菱兒看向那老婦，“永無休止的重複，你們也會厭惡吧？”
老婦露出森森的牙齒，“很久沒有吃到新鮮的人肉了。”
“吃再多的人肉，喝再多的人血，你們也不可能重生；吃再多的人肉，喝再多的人血，你們也不可能統領天下，隻能永遠困在這座小城。”菱兒同情地看向老婦，“生前，你一定有很多子女吧，你難道希望，他們永遠沒有下一世，永遠沒有未來嗎？”
老婦看看四周，“你是因為不想死，所以才會這麽說吧。不可能的，這個雙樹小城，已經成為永遠的滿月城了，一百年來，重複著這相同的一天，不可能改變。”
菱兒眸光閃了閃，“重複過著相同的一天，你們都清楚自己在重複過著這相同的一天，為什麽不試著改變？”
“有什麽辦法可以改變？”老婦陰陰笑著，“所有的辦法都試過了，甚至於互相殘殺，也心甘情願被同伴打得魂飛魄散，心裏想著，如果自己死了，明天的日子就不會重複了吧？”她的麵上現出淒慘，“但是第二天，所有被打散的魂魄又會重現，依舊是月圓之夜，依舊是殺戳之夜，我們似乎永生不滅。”
“那個女人，穿著紫衣的女子，就是趙老大要娶的那個女人，她叫什麽名字？為什麽會隨身帶著魔劍？”菱兒感覺到身後有陰氣迫近，她向旁邊一閃，一個穿著華服的中年男子緩緩靠近，“花紫燕。”
“花東來的女兒花紫燕？”菱兒一驚，傳說中，封印魔帝暗天的朝陽劍，就是被千竹穀穀主花東來所收藏，後來花東來的女兒花紫燕一夜瘋狂，殺死九對聖男聖女攜朝陽劍不知去向。
“花東來？千竹穀的花東來？”中年男子慢慢靠近菱兒，菱兒點點頭，“她殺了自己的父母和守護魔劍的聖男聖女，可她為什麽會到這裏來，還創造了這座永遠的滿月城？”
“加入到我們當中來吧。”中年男子露出森森的牙齒。他的周圍漸漸現出無數的人形。
“就算她加入到你們當中，也不過是多一個怨靈而已。”有懶懶的聲音傳來。
“什麽東西？”老婦喝一聲。
“奇怪，隻感覺到這丫頭的侵入，為什麽感覺不到你的侵入？”老婦看向麵前的白衣男子。
菱兒意外地看向眼前黑白分明裝束的男子，非常漂亮卻有一種冷傲與懶散，額頭正中隱隱一個黑色的“王”字，一條白色絲帶簡單束著長發，白衣衫的衣領、袖口以及腰間絲帶皆是黑色。
“永遠的滿月城？是為了創造極陰之地嗎？朝陽劍真的在這裏嗎？”那男子幽深的眸子看看天空的滿月再看向老婦，“一百年，你們害了不少人，卻隻是拉他們加入到你們當中，沒有吞食靈魂以修煉道行，為什麽？”
老婦陰森森笑笑，露出了尖瘦彎曲的十指，“永遠的滿月城，是一個永遠的詛咒，沒有未來，修煉有什麽用？”
白衣男子看向那漸漸密集的鬼影，“留你們在世上也是禍害！”他的掌心泛出白色的光芒來。
“等一下！”菱兒衝到那老婦麵前伸臂護住，“它們也是無奈的，並不想做厲鬼！”
“你是人類？”白衣男子冷冷看向菱兒，“剛剛它們想殺你吧，你居然護著它們？”
老婦和中年男子也吃了一驚，不解地看向菱兒，菱兒依然擋在它們麵前，“我知道你們也是因為絕望才會這麽做的，如果解除了永遠的滿月，你們就能輪回解脫了，所以，”菱兒看向白衣男子，“你如果想拯救，就應該解除永遠的滿月之咒，解脫它們，而不是把它們打得魂飛魄散！”
“人類總是這麽自以為是！”白衣男子不理會菱兒，掌心的白光所至之處，鬼影立即消散不見。
菱兒又氣又急，“你就不能聽聽別人的忠告嗎？我大哥和鐵大哥陷入這城中，生死未卜，你總該幫我把他們救出來吧？”
白衣男子看向她，沒有任何表情：“永遠的滿月城，永遠是滿月，這裏發生過的事，是永遠重複的，你的哥哥在數日前走進這座城，便天天重複著走進這座城的那一刻，時間已經停止在了那一天，沒有明天，沒有未來。”
菱兒一驚，她忽然用力甩甩頭，“不可能的！大哥一定還活著！”她轉向老婦，“大哥和鐵大哥一定還活著是不是？”
老婦陰陰一笑，“進入永遠的滿月城，便是城中的一分子，他們已經沒有辦法走出去了。”
“什麽意思？你們把我大哥怎麽樣了？”菱兒衝過去想抓住老婦，卻抓了個空，直直從老婦的身體中穿過去，直撞向牆，菱兒急忙用一個千斤墜定住身形。
白衣男子依然冷然看向菱兒，“你還護著它們嗎？”
老婦陰陰笑著，“你們都沒有辦法走出去的，就算殺了我們，你們也沒有辦法走出這雙樹城，到了明天一切都會重複的。”周圍的影子都笑了起來。
白衣男子唇角一抹不屑的冷笑，“這點魔力，困不住我。”
菱兒瞪向白衣男子，“就算你找到朝陽劍，你能阻止魔帝出世嗎？你以為你是什麽人？”
白衣男子依舊傲然，“被封印三千年的暗天，魔力必定受損，也未必就能勝過我？”
“是白虎神君吧？”菱兒忽然知道眼前人的身份了，“四大神獸的白虎！”
白虎露出微微訝然的神色，“你怎麽會知道？”
“喜歡被人稱為白虎神君嗎？”菱兒歎口氣，個個長得很漂亮，個個都自命不凡。
“烈。”白虎微微皺眉，“你的來曆？”
“劍風堂大小姐淩菱兒。”菱兒自報家門，“正如你所說，隻是一個小小的人類。”
白虎神君——烈，眸中有了些許笑意，“月已西沉，在新的一天來臨前，你還是想想怎麽出城吧。”
“我還沒有找到大哥。”菱兒憂慮地看向四周，“不知道大哥被困在什麽地方？”
白虎看看漸漸模糊的滿月城，“他和他的朋友是在日落後入城的，明天日落後，這一幕會重新出現，如果你可以阻止他們入城，他們就會從永遠的滿月城解脫出來，說不定，還可以解脫永遠的滿月城。”
菱兒擔心地看看天邊，月兒西沉，微微的魚肚白漸漸顯現。周圍的街道屋宇正漸漸模糊，而自己的身體，似乎也要融化般正漸漸透明，難道自己也要融入這永遠的滿月城了嗎？
白虎看向漸漸變得透明的菱兒，唇角有絲嘲諷之意，“怎麽？不能自保嗎？”
龍飛鳳舞劍忽然發出一團紫黑色的光來，被那光所罩的菱兒，恢複了正常。
白虎臉色微變，“那不是正義的力量！”
菱兒斜一眼白虎，“代表正義的白虎神君，不是正在那兒看熱鬧嗎？”
“與魔為伍必將墮入魔道。”白虎沉下臉來，“把你的劍給我！
“和十年前的白雀一樣。”菱兒歎口氣，“十年前，白雀說我的劍是封印之劍，硬是從劍裏拉出一條黑蟒滅了。現在，明明是白虎神君見死不救，卻反過來說我與魔為伍！”
“看來，你蠻喜歡與魔為友。”白虎目光一沉，“那柄劍裏，的確有著極強的邪氣。”
“你不是要找朝陽劍嗎？”菱兒向四周看看，“正好，我也要找大哥和鐵大哥，做個伴如何？”
白虎騰身而起，“在下不屑與魔為伍！念在你是人類，姑且放你一次，下次，不要怪我連你一起滅了！”
菱兒做個鬼臉，“一點兒也不可愛。”
當太陽迎著漫天彩霞噴薄而出時，新的一天開始了。
菱兒看看周圍，山穀依然是山穀，永遠的滿月城已經消失了，在漸漸消融的積雪下，一座廢城的輪廓若隱若現，而自己正站在城的中央。那座城，晚上走來似乎隻有幾步的距離，而菱兒施展輕功用了一頓飯的時光才走了出來。城已經消失了，隻有一塊殘破的界牌立在那裏，上麵“雙樹城”三個字隱約可辨。城邊上一塊廢墟上，一塊殘破不堪的牌篇上有已經褪色的“悅棧”兩個字，看來這就是昨天歇腳的那個“悅來客棧”。
有人向這邊走來，菱兒抬頭看向來人，居然是淩楚天和那個了凡和尚，他們身後浩浩蕩蕩跟著七大門派的人。
看到菱兒，淩楚天愣了一下。
“菱兒！”淩楚天身後的淩乘風已經跳了起來，直衝到菱兒麵前，又驚又喜地抱住她：“菱兒，你沒事，你真的沒事？”淩家其他兄弟立即也圍了上來。
“你們怎麽會來？”菱兒看向哥哥們。
“是爺爺堅持要來。”淩乘風看看祖父，“他說總守在那裏也不是辦法，我們必須阻止魔劍重現人間！”
菱兒問二哥，“你們，不是應該去鐵家莊嗎？”
淩乘風歎口氣，“我們去過了，那裏……的確令人慘不忍睹。不過，牆上鮮血淋漓地寫著“永遠的滿月城’，我們就立即趕往這裏了。”
菱兒一愣：“牆上用血寫著永遠的滿月城？”
“是呀。”淩隨風點點頭，“了凡大師堅持來這兒看看，我們就跟著過來了。你不是因為看到那個才來的嗎？”
淩浩風也道：“我們在那兒沒有找到你，猜想你就到這兒來了。你也真是的，一個人跑來，多危險呀！幸好沒事！”
菱兒搖搖頭，“我去鐵家莊的時候，莊裏的人，全部變成了厲鬼來圍攻我，幸好有龍飛鳳舞劍護著我才得以出來。昨晚在滿月城也幸虧白虎神君才沒有陷入詛咒之中！”
“白虎神君？”了凡大師意外地看向菱兒，“是四大神獸的白虎神君嗎？”
“是呀，”菱兒苦笑，“同白雀一樣，長得漂亮卻不可一世！”
“在背後這麽議論別人可不好。”有輕輕地笑聲自天空傳來。
菱兒抬頭看去，雲端上，一個雪衣雪發的年青人，正笑吟吟看向自己。白雀身邊，有青龍和白虎，還有一個紅衣男子和一位玄衣男子。想來定是朱雀和玄武了。
“小小的滿月城，居然把你們全部引來了？”菱兒瞪大眼，那五位大神緩緩降落。
“聽烈說，你的劍裏，還是有妖魔寄居？”白雀看向菱兒，“看來，你很容易與他們交成朋友。”
菱兒下意識地將劍向背後藏去，“不是已經被你滅了嗎？”
白虎神君冷冷道：“昨晚助你的，不是妖魔嗎？”
菱兒不滿地瞪向他，“那個見死不救的，是你吧？”
“並沒有說不救。”白虎神君冷笑一聲，“它比我先出手罷了。”
“是嗎？”菱兒明顯不相信地表情，“那麽，現在，你們也不會見死不救是不是？幫忙把我大哥和鐵大哥救出來好了。”
白雀笑著看向她，“你好像一點兒也無敬畏之心，好歹我們也是神仙吧，尊重一點兒好不好？”
菱兒不以為意，“白雀滅了我的劍風哥哥，青龍被我救過，白虎見死不救，雖然沒有見過其他兩位，應該也差不多吧？”
“你以前提起過的那個小女孩，也是她嗎？”白雀看向青龍，“滴血可化百年邪氣。”
青龍點點頭，“看她手中那柄劍，應該沒有錯。她也提起過，你曾除了她劍裏的蟒蛇精！”
白雀微微歎口氣，“我們可以幫你救人，前提是，你的劍，給我看看。”
“又來了！”菱兒不滿，“神仙救人也要條件嗎？”
“妖魔畢竟不是善類，”白雀好言相勸，“早晚會傷害你的。”
“沒關係，我不在乎。”菱兒無所謂地樣子，“如果遇到危險時，神仙坐視不顧，好歹它可以救我。”
白虎皺眉，“都說了不是不救，你根本容不得……”。
菱兒打斷他，“不用解釋，結果就是這樣了。”
“烈，不是那麽無情的人。”那玄衣男子溫和地勸著，“姑娘不要誤會了。”
“它原本也不是人。”菱兒斜一眼白虎，“就算是神仙，也不用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你在故意惹怒烈！”朱雀爽朗地笑笑，“烈，可不要被你看不起的人類惹惱哦，很沒麵子的！”
白虎目光冷厲，卻似乎不屑與菱兒吵，掉過頭看向滿月城，“這裏邪氣很重，滿月城的形成，似乎也因了朝陽劍！”
“這麽說，朝陽劍的確在裏麵！”玄武看向那廢城，“我們進去看看吧。”
白虎回身一劃，立即結起一道白色的結界，“你們這些人類，進去也隻能成為厲鬼的食物，還是乖乖等著吧。”
七大門派和劍風堂的人全部都敬畏得跪伏於地，“請大神除魔伏妖，以保天下太平！”
“菱兒，快過來！”淩楚天怒喝一聲，“還不快給大神跪下！”
“我也要去！”菱兒才不管那些，隻是，那道白色的結界，卻像一堵牆般將她撞了回來。
“要不要借用你劍中的力量試試？”白虎略帶嘲諷。
菱兒看向青龍，“青龍神君，帶我去吧。”
“既然有朝陽劍在，就有魔帝暗天，”青龍搖搖頭，“這也是為了你好，我一定盡力把你大哥救出來！”
“青，走吧。”白雀招呼一聲，立時，五條身影消失不見。
“什麽嘛？”菱兒懊惱地跺跺腳。
“菱兒，”淩乘風安慰妹妹，“既然青龍神君說能救大哥出來，你就不要擔心了，滿月城是鬼城，咱們不過是凡人，進去也隻能拖累大神們，索性留下來靜等吧。”
“哼！就顯著她能！”嶽蠻兒雖然擔心丈夫，對於這個小姑卻是一點兒也不友好，“禦風生死未卜，我比她更擔心，不過，人貴有自知之明，既然不能幫上忙，那就隻能等了！”
等？朝陽劍如果真的在滿月城中，這五位神仙真的能與魔帝相抗嗎？三千年前，雖然是他們把魔帝封印了，卻也是在眾神相助之下，雖然魔帝被封印三千年魔力受損，這一百年來的修養，或者已經恢複了元氣吧？更何況在這極陰之地，暗處一定隱伏著眾多妖魔。
“與其擔心，不如進去看看吧。”劍風的聲音傳入耳中。
“可是，在眾人麵前借用劍風哥哥的力量，會引起他們猜疑吧？以後，不僅僅是我自己，一定也會為劍風堂帶來許多麻煩！”
“不理會大哥的生死了？”
“當然不是了。”
“白虎的結界，不算什麽，進去吧。”
菱兒回身看看淩乘風，“二哥，沒事的，不用擔心我！”她持了劍，直向滿月城而去。
通過那道結界之牆時，並沒有彈回來，菱兒居然輕易穿了過去。
“菱兒！”淩乘風追過去，結界之牆立即將他彈了回來。
淩隨風急忙扶住被彈回來的二哥，“二哥，菱兒居然通過了白虎神君的結界？”
“剛剛白雀神君不是說菱兒的血可以化百年邪氣嗎？”淩浩風安慰二哥，“想來不會有錯！”
淩邀風也道：“菱兒說救過青龍神君，我們雖然沒有聽說過，但看青龍神君的樣子，似乎不會有錯！”
淩笑風搔搔頭，“這丫頭，一直都有點邪門！”
淩追風揰九弟一拳，“從你嘴裏，就說不出好話來！”
了凡大師皺皺眉，“說不定，令妹借助的，並不是正義的力量，聽白虎神君的意思，令妹與魔為伍！她通過我們設下的關口時，那柄劍發出極為強烈的邪氣！”
“這孩子小時候就被蛇妖附過身！”唐玉貌似擔心地歎口氣，“但願不要墮入魔道才好！”
“菱兒一向行俠仗義，絕對不會墮入魔道的！”淩乘風看三嬸一眼，“三嬸多慮了！”
淩清風笑笑，“看來，這滿月城的確不尋常，三嬸居然也關心起菱兒了！”
“清風，你說什麽呢？”丁葉急忙喝止兒子，“你三嬸不是一向都很關心菱兒嗎？”
淩清風做個鬼臉。
淩家八兄弟都仰頭看天，一副不認同卻也不反駁的表情。
唐玉有氣，當著眾人的麵卻又不好發作，隻好勉強笑笑，“這群孩子，還是這麽調皮！”
嶽蠻兒看向滿月城，“無論如何，隻要禦風平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