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南宮哲

北京諾爾馬術俱樂部。

清晨,兩匹純種的荷蘭溫血馬奮力揚蹄,如同兩道明黃的綢帶穿梭於滾滾黃沙跑道。駕駕聲中,馬蹄下激起黃沙塵土飛揚彌漫,整個跑馬場氣勢猶如金戈鐵馬萬馬齊喑。雖然隻有兩匹馬在賽跑,但造成的聲勢不亞於古代一場小型騎兵衝鋒陷陣戰鼓雷鳴的對決。似乎馬主人的心胸都蘊含著一股勇往直前君臨天下的雄壯威誌。

一連跑了三圈,兩匹馬才緩緩停蹄,滴嗒滴嗒漫步回返停馬場,交由管理人員保養。

兩匹馬的主人都是穿著騎馬裝的青年,跑完賽道,兩人並肩來到一處幽靜的太陽傘下休息。

一口飲盡一杯服務生調好的法國式香檳,其中鷹鉤鼻眉宇略帶陰鬱的英俊青年伸了一個大懶腰,仰頭眯著眼享受道:“出了一身大汗,果然通體舒泰,我現在總算明白太子為什麽有時間就到這裏跑馬。”他笑眯眯看著旁邊氣質溫文的青年:“而且跑馬,在某些方麵的鍛煉有著非比尋常的重要意義,嘿嘿。”他露出了男人都懂的猥瑣笑容。

溫文青年見此柔和一笑,輕輕搖頭道:“真是孺子不可教,不管怎麽熏陶你,陶冶你,你腦子裏裝滿的永遠是這些肮髒上不了台麵的東西,這讓我怎麽說你呢。”

青年輕歎,不過即使是在責怪,他的語氣依然舒緩懇摯,情深意切,尤其是淺淺的笑容,永遠給人予一種如沐春風嗮在暖暖陽光下的溫煦舒適。朱天楠佯裝的儒雅溫和,與之相比簡直是小孩把戲,班門弄斧,螢蟲比皓月,不在一個檔次!

這就是中國商界公認的太子南宮哲,一個擁有強大親和力,一個微笑折服一個人才的傳奇人物。他創辦的中國經濟聯盟,掌控著小半個中國的企業財富。毫不誇張的說,他一句話就可以完全摧毀一個大型城市的全部經濟命脈,讓千萬的職員民工全部失業,陷入溫飽的掙紮線。龐大的能量令中央元老們都忌憚不已。不得不默許了他太子的地位。

強勢,這是南宮哲的代名詞。

隻是這種中央都不敢直攖其峰的人物,鷹鉤鼻青年卻似乎不怎麽害怕,他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聳聳肩道:“太子,我趙躍淞除了玩女人,沒啥本事,腦子又裝不了什麽文韜武略,安邦定國的高級東西,隻能胡亂塞點女人囉,你怎麽說都沒用了,我無可救藥。”他有些譏嘲。

南宮哲淡淡笑道:“若是你一無是處,你大哥趙韜也不會絞盡腦汁收回你家族企業的股份。”

“那不過是他多疑罷了。”趙躍淞無所謂道:“我有什麽本事跟他爭,現在一半的股份都在他手裏,我一個月的零花錢也就幾百萬,再過幾年,估計連飯都吃不上了。”

南宮哲若有深意一笑:“這麽說,你追求齊家大小姐,就是為了下半生有飯吃?”

“別提齊清蓮那。”趙躍淞突然揮手,眉宇間陰沉更是濃鬱了幾分,沉聲道:“我約了她十幾次,她連個好臉色都不給,總有天,我會讓那知道她不過是個千人騎萬人枕的婊子,故作什麽清高。”說罷,他呸的狠狠吐了口痰,又死力踩了踩。

南宮哲也不惱怒他的粗魯無禮,意有所指道:“齊大小姐繼承父業,宏達集團可是全國二十強企業,沒有與之相抗的資本,她又怎麽瞧得起你?”

趙躍淞臉色陰鷙如墨,攥拳冷聲道:“我當然知道,那婊子是嫌棄我趙躍淞無權無勢,但我又有什麽辦法呢,大哥不把將我打壓成乞丐趕我出家門我就燒香拜佛謝天謝地了,拿什麽跟他爭?”

南宮哲明顯從趙躍淞眼神中捕捉到一股掩蓋不住的刻骨仇恨與不忿,微微一笑,隨即淡然道:“躍淞,你跟了我這麽久,我也不打誑語,隻要你想要,我可以幫你。”

“太子,你說的是真的?”趙躍淞呼吸都有些急促,滿臉期盼地看著南宮哲。權勢?誰不想要。尤其像趙躍淞這種一直被追求女人唾棄的男人,心中的自尊被撩撥到了極點。對權勢的渴望,比一般人更濃烈的多。隻是他自知斤兩,與大哥是龍蟲差別,有心無力罷了。

南宮哲瞥著他,微皺眉毛:“怎麽?你不相信我?”

趙躍淞連忙搖頭:“不,我怎敢懷疑太子,隻是。”他有些遲疑道:“太子,我知道你幫我一定有條件。”

南宮哲笑了,拍了拍趙躍淞的肩膀,道:“躍淞,你知道我為什麽看重你,即使這幾年你一點利益都沒有帶給我?”

“或許是我老實吧,盡管我從頭到腳就是一個垃圾。”趙躍淞自嘲道。

“嗬嗬,我就欣賞你這一點,有自知之明。”南宮哲緩緩走向欄杆,指著草地上幾匹溫順吃草的小馬,道:“馬,隻有馴服聽話,才能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吃草。而烈馬,隻會吃鞭子。”

趙躍淞平靜道:“我明白,所以我在太子麵前,從來沒有假惺惺虛偽。”

南宮哲大笑,揚手望著略微陰暗的天空,朗聲道:“好,就衝你這句話,趙家繼承人的位置,就是你的。”

趙躍淞大喜,福至心靈,躬身道:“我趙躍淞發誓,自此以後,為太子之命是從。”

“嗬嗬,發誓有什麽用,我需要你的行動。”南宮哲溫和的目光夾雜著一道濃烈的精芒,似乎灰暗的天空都被破開了朦朧。

“不知太子有什麽要求?”趙躍淞正容道。

“這個要求你自己喜歡得緊。”南宮哲笑著轉身直視著趙躍淞,目色細銳如劍,道:“不管你用什麽方法,都要把齊清蓮的宏達集團搞到手,齊嶸這老家夥太狡猾了,想八麵玲瓏,獨善其身,我卻要他站隊。”

趙躍淞為難道:“太子,現在我什麽都沒有,要玩陰謀詭計也是力不從心。”

南宮哲淡道:“代價合理,我可以給你任何支持,記住,是任何。”

趙躍淞頓時眉開眼笑,瞳孔閃過齊清蓮那張花容月貌的臉蛋,心頭火熱,嘴巴一張,正要提出要求,卻讓遠處一個急匆匆喘著粗氣的聲音打斷了。

“太子,狐狸全軍覆沒。”

一個黑衣壯漢突然跑到南宮哲跟前麵無表情稟告。

南宮哲身體輕輕一抖,溫文爾雅的麵龐掠過一道驚訝,旋即歎道:“終究小看了輪回。”

“太子,發生了什麽事?”趙躍淞好奇的問。他跟了南宮哲幾年,當然知道狐狸代表什麽。那是南宮哲秘密訓練的情報小組,在探查情報能力上邊,甚至緊追國安局王牌情報組的牡丹小組。可現在卻聽到它覆沒的消息,趙躍淞心中震驚不已。

“不該問的不要多問。”南宮哲眼神忽爾有些冷瞪著趙躍淞。

“是。”趙躍淞身形一震,恭敬的埋下了頭。這個情況下,他再好奇,也不敢違背南宮哲的意誌。因為這位太子溫和的時候讓你感覺他是你最親近的朋友,翻臉的時候,可要比九幽的惡魔要恐怖。

“全軍覆沒也好,至少證明輪回名副其實。”南宮哲撫摸著麵前的欄杆,臉色不鹹不淡,自言自語。

“太子,難道就這樣算了?”趙躍淞不敢說話,黑衣壯漢卻沉著臉問道。

南宮哲雲淡風輕笑道:“嗬嗬,作為一名商人,追求的是利益最大化,我們損失這麽大,怎麽會算了呢?”

“那,要不要再派人,做掉輪回?”黑衣壯漢滿臉殺氣,做出一個切的手勢。

南宮哲斥道:“整天就知道打打殺殺,你以為輪回是龍組那些廢物,幾支槍隨便埋伏一下就能殺掉?”

“那太子說怎麽辦?”黑衣漢子黑臉一紅,有些不服氣,但念及輪回的赫赫凶名,終究不敢嘴硬。

南宮哲眯著眼睛,道:“幸好我早有準備,狐狸再狡猾,但是武力還是太弱了,對付不了黑暗君王。不過,太陽騎士,獵人公會就不一樣了。”他冷冷一笑:“敢跟我搶女人,輪回,你太自負了!”

黑衣壯漢精光閃爍,道:“這都過去三天了,太子你就不擔心慕容小姐的安全?”

南宮哲臉色一寒,惱怒道:“倘若輪回敢碰嫣月,我定將他挫骨揚灰!”

黑衣漢子猶豫道:“可太子你就這麽甘心等著蘇爾摩家族這些死士出手,恐怕到時候慕容小姐已經.”

南宮哲溫和的麵孔徹底陰森,指甲掐著自己的掌心,吐了口氣道:“要成大事,女人算什麽,輪回的銳氣就讓東方傑和西門宏興去磨掉。隻要他們鷸蚌相爭,我就可以做漁翁。”他咬牙切齒說到這裏,閉上了眼睛,喃喃道:“至於嫣月,讓她自求多福吧,雖然可能得不到她的第一次,但.也無法了。”他恨恨捶了一拳鐵欄杆,顯然極為不甘心。

黑衣壯漢與趙躍淞相視一眼。都察覺到對方眼裏的敬佩。能狠心把心愛女人拋成誘餌,讓其它男人享受,這太子為了卞莊刺虎,心誌堅硬到了什麽程度。

南宮哲突然睜眼,沉思道:“黑子,讓那些人晚幾日動手,最好先讓輪回把東方傑西門宏興的各種底牌消耗大半。”

黑衣壯漢不確定道:“太子,我們雖然與他們是合作關係,輪回的情報也是我們提供的,但是他們未必會聽我們的話。”

南宮哲揮手,斷然道:“不會,輪回的強大他們最為清楚,用幾天來謀劃安排,可以做到一擊必殺,況且這幾天還有慕容家東方家不斷去消耗輪回的精力,何樂而不為?”

“好吧,隻是,多遷延一天,慕容小姐就多危險一天。”黑衣壯漢小心提醒。

南宮哲咬牙道:“罷了,反正已經過了幾天,該發生已經發生,再拖延也沒什麽。”

黑衣壯漢一歎,他明顯看到了南宮哲眼中的憤恨不甘痛苦愧疚,可為了打擊對手,他把這些負麵情緒都壓在心底,毅然舍棄心愛女人進行博弈。

趙躍淞在一邊若有所思,他雖然不敢詢問具體事件,但南宮哲預定的女人還能有誰?

隻是輪回不是世界殺手嗎,跟慕容嫣月有何關係,這些讓他頗為困惑,不過沒資格問,隻好胡思亂想。思考著怎麽收拾齊清蓮那個給臉不要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