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青春永葆湯
第三十三章-青春永葆湯
對於相親，許仙並不陌生。雖然他隻是一個孤兒，靠著一個寡漢拉扯長大，但這並不能阻止他追求成家的幻想。他1常年在外打工，年終的時候總會回去看看的，一來是和那個寡漢說說話，二來就是為了相親娶媳婦了。
不過那個時候女人都現實的很，單單是看家，都要封上許多錢，還不包括三金彩禮。如果要結婚，必須要有一座小樓，或者能夠付得起房子首付，當然如果想要娶到漂亮的媳婦，更要有車有卡，這對於一個苦逼的推銷員來說，難如登天。而且如果想要娶到處，就等同於買彩票中個幾十萬一樣的幾率，這對有著處女情結的許仙來說，無異於敲碎了他的結婚夢。
一來二拖，他相親不下幾十次，次次都是因為他無房無車無卡，以至於光棍了二十多年。
天方才蒙蒙亮，許仙就被許嬌容給喊了起來，用青鹽刷牙、洗臉，用皂角洗頭發，再燒一大盆的熱水讓他洗澡，直到半中午方打扮好。許嬌容又將新裁剪的衣衫給許仙穿上，並在他臉上撲打了點水粉，方才滿意的笑了笑。
許仙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木偶，被許嬌容牽著走。他反抗不了，也懶得反抗了，隨便吃了點東西，又被許嬌容給拉走了。
王婆是錢塘縣頗有名氣的媒婆，在她的嘴唇下至少說成了上百對姻緣。許嬌容忙不迭的對王婆陪說陪笑，並且不住的將細碎銀子賽到王婆手中，就像是供著神一樣供著她。
但在許仙看來，這個王婆除了胖一些，身上穿的衣衫鮮豔一些，也沒有什麽別的本事。
“小乙哥，等會到了林家，不要多說話，看我的。等林家閨女出來之後，你什麽也別說，站起身子就將手中的金釵插到那閨女頭上，我保你這場媒必成。”王婆撇著肥厚的嘴唇，對許仙一陣交代，繼而扭著肥厚的屁股走了去。
“知道怎麽做了沒？”許嬌容一把拉住許仙的手腕，就向前拽，追上王婆。
林家位於清波門寶兒巷，在清波門的最北邊。這條巷口中的人家，雖然不若聞鶯巷內的富饒，較之常人也要高貴許多，朱門高階、厚牆園林，尋常人等一般都不敢想的，更不要說與這裏的人攀上親戚了。
走了小半日，三人終於來到了林家門前，王婆抽出手絹，將臉上的汗漬擦去，接著轉身又對許仙說道：“小乙哥，你是我們錢塘縣的好人，我才厚著臉皮來與你說這道婚事，千萬機靈著點。”
“王姐，漢文一向都很好的，王姐放心吧。”許嬌容忙陪笑道，然後又扯了扯許仙衣袖，問道：“金釵呢？”
“呶，在這。”
許仙無奈的伸出手，將金釵露出給許嬌容看了眼，許嬌容這才放心的笑了笑。
“不想娶就不娶，何必來這一趟，優柔寡斷。”雲中子在許仙心中挖苦道。
“有很多事，神仙也不懂的，比如世俗。世俗的人雖然迂腐，卻都是活生生的人，有哭有笑，有苦有甘。而神仙雖然高高在上，卻都是一尊尊死著的雕像，除了讓俗人膜拜，沒有什麽用。”
許仙抬眼望著許嬌容燦爛笑意下隱藏著的細微皺紋，不由鼻子一酸。
王婆走上台階，伸手啪啪拍了兩下門，片刻就有一婦人走了出來，滿麵笑意。
那婦人年近四十，卻風韻猶存，身著一件淡黃色素服長裙，發髻鬆懶，是個典型的家居婦人，麵目也十分精巧，歲月並沒有在她麵孔上留下太多痕跡。
“王姐來了，請進來吧，小乙哥也來。”林夫人對許仙等人笑了笑，就將他們領進了院門。
在蘇杭一帶，隻要家有薄資，都會在院落裏布置成園林模樣，假山、池塘、涼亭、楊柳，將院落裝點的活色生香。許仙手握著金釵，手心都因緊張而冒出了涼汗。
他並非是第一次相親，但像這一次這般莊重的還是第一次。他滿心的不同意這樁婚事，但他又不忍拂逆許嬌容的意願，隻能將推翻這樁婚事的唯一希望放在了“林姑娘”身上，如果她不同意，自己就能夠安然脫身了——
“但願我這麽帥的臉麵，不會讓這個林姑娘犯花癡吧。”許仙暗暗歎氣。
林府的正堂很是整潔，尤其是那兩排座椅，更是明亮嶄新。門口處站著兩個丫鬟，見到許仙三人到來，紛紛彎身垂首，以示恭敬。王婆與林夫人有說有笑，絲毫不顯得拘謹，而許嬌容隻是在一旁隨口應和上兩句，略顯得有些拘束了。
入堂，四人分主賓入座，丫鬟上前倒茶，而後退去。
許仙無奈，隻得捏著桌麵上的瓷杯把玩。他感覺到王夫人的眼神一直在掃著他，似要把他裏外都看個透徹。不過許仙此時雖然緊張，隻是針對未曾謀麵的林姑娘，而對這個林夫人，則沒有絲毫緊張。
王婆與林夫人東一句西一句的嘮著，絲毫沒有將話題引到許仙身上的打算。反倒是林夫人有些急了，問道：“王姐，許大夫在錢塘縣的名聲我也曾聽說過，他為人熱心、醫術又高明，樂於助人，隻是——”
“林夫人，”王婆擠著眼睛笑道：“林夫人一口氣居然能說出我們小乙哥這麽多的優點，不過我們小乙哥還有個優點林夫人並不知道。”
許仙聽到林夫人話意轉折，知曉她對自己的第一印象並不是很好，隻道是她會在下一句中說許仙不適合她閨女——誰知道這話卻被王婆給搶了去，生生將林夫人的話給堵在了嘴唇邊。
果然是久經戰場的老媒婆啊，先是讓林夫人自己說出看法，然後再打消林夫人的疑慮，事情自然就水到渠成了。林姑娘的老娘都同意了，待閨十八年的林姑娘，肯定不會說什麽異議的。
“不愧是老狐狸。”許仙心中暗罵道。
“什麽優點？”林夫人好奇的問道。
王婆挑起眉頭，趴在身旁桌麵上，神秘兮兮的說道：“保叔塔附近的王夫人，你聽說過沒？”
“沒有見過，不過聽傳她現在可是錢塘縣人人皆知的人物。”林夫人說話間，又瞟了眼許仙，她似乎也聽說過許仙與王夫人曖昧不清的事了。
許嬌容眼神微微流露出一絲憂慮，望向王婆，想要看她如何自圓其說。
如果這件事不能說清楚，這門親事也就不會成，這是她所不願意看到的。
“對對對，就是那個王夫人。”王婆眉開眼笑道：“你知道她為何明明上了四十，卻仍舊有著二十歲的容顏嗎？”
“為何？”林夫人眼睛一亮，忙說道：“我也聽說過她，挺年輕的。”
“其實她是服用了我們小乙哥的祖傳秘方——青春永葆湯。”王婆瞪圓了眼睛，煞有其事道。
許仙眉頭一皺——青春永葆湯……許家有祖傳秘方？
林夫人將信將疑的望向許嬌容，說道：“是這樣嗎？”
“這是我家在平江的時候，祖輩傳下來的。”許嬌容麵色不變，說道。
林夫人微笑點頭，對站在一旁的丫鬟招手，說道：“去把小姐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