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臥底協議
當渾身濕透的瑪麗被送回少劍身邊時，少劍看見她這副麵孔，被驚得叫了一聲，然後把她緊緊擁抱在懷裏，他感受到了一陣強烈地顫抖。
“姐姐，你怎麽了。”玲在一邊看見瑪麗這個樣子，也哭了起來。
送瑪麗回來的士兵離開時關上了鐵門，發出沉悶而巨大的聲響，象重錘一樣砸在少劍心上。
三個人緊緊擁抱在一起，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縈繞在房間裏。
“叔叔，你帶我們走，我要回去，我不要姐姐哭了。”玲眼睛裏閃爍著晶瑩的光澤，少劍一陣心痛，他看著瑪麗的眼睛，輕輕撫摸著她濕潤的頭發和傷痕累累的臉，差點沒忍住掉下眼淚。
瑪麗的眼睛裏似乎隱藏著一種東西，一種堅韌、殘酷的表情。
外麵又傳來轟隆隆的聲響，接著傳來鐵門被打開的聲音。
“各位，阿曼德長官有令，你們現在可以走了。”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
少劍看了一眼站在門口說話的士兵，又回頭望著瑪麗的眼睛，沉重地點了點頭。
一輛軍用汽車停在門口，車上隻有一位駕駛員。
“叔叔再見！”上車後，玲突然衝門口的士兵說道，那位士兵愣了下，表情看起來非常尷尬，但還是對她笑了笑。
那些忙亂的場麵漸漸消失在眼前，汽車飛速行駛在一條不太寬闊，但路麵非常平整的公路上。
“請問，你要帶我們去哪裏？”少劍問正在開車的士兵道。
“離開這裏。”
“去哪裏？”
“到了你就知道了。”那位士兵頭也不回地說道。
瑪麗似乎趴在那裏睡著了，少劍一隻手搭在她頭上，灰色的心情沉到了海底。
其實，瑪麗並沒有睡著，她怎麽可能有心情睡覺呢？一想起那一股股冰冷的水流，她就禁不住全身顫抖起來，仿佛自己就置身於冰窟窿裏似的。
少劍感受到了她的心情，更加緊緊地抱住了她的身體。
瑪麗睜開了眼睛，一道刺眼的光亮使她感到疼痛，她定定的盯著從眼前掠過的風景，思緒回到了在地獄的時刻……
“如果你想翻身，最好跟我們合作，現在你有兩條路可以選擇，第一，跟我們軍方合作，我們想安排一個人在塔漢身邊，而這個人就是你，簡單的說，你成為我們軍方的特工，我們保證你的安全，你的任務就是一個，隻要你幫我們抓住塔漢，你就自由了；第二，我們會起訴你，你所犯下的一切，足以判你終生監禁，這兩條路你可以自由選擇，但必須馬上給我答案。”
阿曼德的聲音和表情在她腦海裏不斷回旋，麵對這兩條路，她該如何選擇？兩條路都是死路，她非常清楚自己麵臨的處境，塔漢不是慈善家，她太了解他了，隻要他聞到一絲風吹草動，立即會打開殺戒，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威脅他生命的敵人。
她沒有回答阿曼德的條件，對她而言沒有什麽區別。
但就在此時她又想起了塞裏亞蘭，這個女人和她一樣想脫離組織，卻被塔漢處死了。
“你該清楚自己所麵臨的處境，再說你為組織做了那麽多事，現在塔漢卻想要你死，而我們所做的一切正是想幫你脫離組織，同時也可以把那個衣冠禽獸關進監獄，這樣等值的交易，我認為你不會不接受的，好好考慮一下吧。”
瑪麗從不知道塔漢背地裏卻是一個幹盡壞事，喪盡天良的家夥，聯合自衛力量組織被這麽一個家夥控製，會真正為維護公眾利益著想嗎？
“軍方在這段時間裏會派人二十四小時保護你，直到你考慮好為止，當你決定跟我們合作，你可以跟我聯係。”阿曼德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我了解你的難處，以你現在的處境，你在塔漢眼裏已經是一個背叛者，不過，我們可以幫你回去，並且沒有任何風險，這個你可以非常放心。”
瑪麗慢慢抬頭，一縷陽光從公路邊的樹枝間照射下來落到她眼裏，她的視線透過那些枝葉，一個美麗的光圈安靜擴散……
幾個小時後，汽車停在了市區邊緣，城市的影子已經近在咫尺。
“好了，我的任務完成，前麵不遠處就是巴拿馬城市中心，希望你們一路安全。”駕駛的士兵下車時說道，“各位再見，我得回去了。”
揮手，再見！
他們重新回到了這個城市，在經曆戰爭，死亡之後，再次回到了現實，從死亡線上穿越過來了。
望著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瑪麗卻又心事重重，她不知該如何告訴少劍這一切，在她內心，已經接受了軍方的條件，能夠幫助自己，又能鏟除塔漢，何樂而不為？
但是，她此刻心情非常矛盾，如果她必須回到組織，那麽她和少劍必定要分開。
城市就在眼前，三個人的影子在路上交織在一起，瑪麗回頭看了一眼剛剛走過的路，嘴角邊浮現一絲笑容。
“你有心事，不可以讓我知道嗎？”在靠近海邊的一間漂亮汽車旅館，他們站在陽台上欣賞著美麗的海港，望著迷離的夜色，緊張的情緒逐漸平靜下來。
瑪麗收回眼神，她剛才一直在考慮該如何向少劍說明這一切，但卻無從開口，她怕自己一旦決定便無法回頭。
“你根本無路可走，如果你答應和我們軍方合作，隻要做了我們的特工，你的身份就變了，我們可以絕對保證你的安全，以及提供一切行動經費，至少從今以後可以不用亡命天涯，而且隻要抓住塔漢，就可以還你自由之身，這樣的條件我想你無法拒絕。”
她又想起阿曼德的話，不禁在心底感歎道：“難道我真的已經無路可走？除了跟軍方合作之外，擺在我麵前的任何一條路都是死路嗎？”
“我有話想對你說，想聽嗎？”
“嗯，當然想聽，說吧，我一直在等你。”少劍半開玩笑地握著她的手說道。
瑪麗終於把事情原委一字不露的全部講了出來，少劍卻陷入沉思中，他非常擔心瑪麗能否安全回來，既然聯合自衛力量如此凶險，塔漢又想殺了她，要是萬一他產生懷疑，瑪麗的處境不是很危險？
不過，當瑪麗提到“特工”二字時，少劍腦袋瓜子居然猛烈閃動了一下，他對這個稱謂實在是太敏感，如此說來，他們現在都是特工了。
“我們現在有了一個共同的身份。”他突然自言自語地說道。
“什麽？”
“哦，沒什麽。”他緩過神來，聳了聳肩膀說道。
“我現在已經無路可走，軍方隨時可以逮捕我，與其這樣，我還不如搏一搏，何況我想親手懲罰塔漢，把他送上斷頭台，這也是我對別人的承諾。”瑪麗眼裏一片漆黑，仿佛看不到明天，但她的話對少劍卻不起作用，如果她不接受阿曼德的條件，情況對他們會非常不利。
“他們讓你做他們的特工，目的就是要你去替他們做事，這是去送死。不行，我不答應，他們這是把你推向萬丈深淵，萬劫不複。”少劍情緒進入低迷狀態，他怎麽能讓一個女孩獨自去麵對如此大的風險，何況是他的愛人。
“你聽我說，聽我說。”瑪麗的情緒也開始激動，她閃爍著美麗的眼睛，眼睛裏裝滿激動的淚點，她咽了口氣才說道，“如果我不這樣做的話，我們都得死。再說，如果能推翻塔漢，揭開他的真麵目，解救那些無辜的人，讓真相大白於天下，這也是我非常想去做的。”
沉默，空氣在沉默中變得沉悶，越發冰冷。
“那我呢？我該怎麽辦？”少劍知道自己也許無力回天，他內心充滿矛盾。瑪麗的心情和他一樣，她知道自己一旦再回到組織，一定不會和以前一樣那麽自由，他們想見麵就非常麻煩了，但她已經決定，不會更改主意。
“我還是那句話，你帶著玲回國，幫她找到爸爸媽媽，等我完成任務，我會主動跟你聯係，到時候我一定會來找你。”
少劍無言以對，這句話瑪麗已經對他說了多少遍，但他仍然猶豫不決，如果瑪麗接受這個任務，那麽也許從此以後，他們根本就沒有見麵的機會了。
“不，我不會走，即使我答應你重新回到塔漢身邊，但我要在貝拉格等你，至少我們還能有見麵的機會，如果我回去了，那我們……”
瑪麗用手指貼近他的嘴唇，搖了搖頭，說道：“不會的，當我完成任務時，我會主動跟你聯係，再說我現在是特工了，軍方會保護我的安全，你現在必須這麽做，如果你留下來，一定會有危險，而且會影響我做事。”
少劍聽了瑪麗的話，想想也沒別的辦法，他知道瑪麗一旦決定去做的事，無論他使出什麽辦法都無法把她拉回來。他此時隻得點頭應允，但他開始準備另外的出路，他告訴自己，一定不會把瑪麗一個人留下來，要走必須一起走。
他從來未曾丟棄過別人！
他看著這個女孩的眼睛，溫柔地說道：“美麗的特工小姐，你知道的，我不能沒有你！答應我，一定要活著，好好活著，我們還有很多美好的日子要一起走過。”
兩顆心如磁鐵一樣緊緊貼近，兩張火熱的嘴唇緊緊吻在一起，如膠似漆，一場異國情緣正在巴拿馬這個美麗的城市溫情演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