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一點紅3

第27章一點紅3

紀典優笑,看著床上半躺著的李傾城,語氣裏麵飽含饑諷:“喂,你想我對你怎麽負責?”

“你這什麽態度?”林沫沫像炸了毛一樣,從常默非的懷裏竄出來,想要衝到紀典優麵前去。常默非扣著她在懷裏:“冷靜點,乖。”又嘲紀典優吼:“四紀,你他媽缺心眼啊!”

“對!他什麽都不缺,唯獨缺心眼!”林沫沫在常默非的懷裏又掙紮又踢又竄又罵,還是離不開他的懷抱。

“好好想想李傾城,要什麽,吱一聲!”紀典優笑笑,雙手插在口袋裏,瀟灑一派,神情自若的離開,低著頭,玩著自己的手指,小聲的說:“房子,車子,票子,碟子……”

“傾城!”林沫沫撲了過來,一臉的傷心眼淚:“你打我吧傾城……打我吧傾城……都怪我,都怪我!”

常默非的神情上麵也有很多的難堪,更多的是因為林沫沫的傷心而將她摟在懷裏,看著傾城,神情裏麵是濃濃的歉意。

他的侮辱就這樣漫不經心的流泄在這個室內,淡淡的,在空氣裏麵遊走,變成了連呼吸都慘烈的痛。碟子,那個可以毀掉她所有的光碟,這個東西,為什麽會有?

李傾城的淚水順著太陽穴滑落,睜開眼睛,眼前的室內,陽光穿過了窗子射進來的櫃子上麵,有一台漂亮的旋轉木馬台燈,慢慢的旋轉著,速度緩慢像慢動作鏡頭裏麵的舞者。

她的視線因為眼淚而看事物都像萬花筒,一塊一塊的,花的,千變萬化的,側過臉來看著林沫沫,忍著嗓子的暗啞與疼痛,一字一頓,慢慢的,不甚清晰的說:“我要嫁給紀典優!我要他娶我!”

我相信在這個世界上,人的受了怎樣的傷,都會有終結的一天。如果實在是因為疼痛而無法克製,那麽死亡也會終結疼痛的。

萬能的神啊,心靈上的傷,不比,它比更單薄,更脆弱,它受了傷,請您告訴我,要如何嗬護,如何安放,如何療傷,才有痊愈的一天呢?

林沫沫雙眼紅腫,愣在常默非的懷裏,看著滿流滿麵的李傾成。常默非也因為她的回答而有些愣神,隻有紀典優,他也愣了兩秒,但馬上就反應過來之後,哧的笑了一下,瀟灑的轉身離開。

紀典優扔下黑色小巧的小機在茶幾上,雙手交叉,兩腿放在茶幾上,看著對麵沙發上坐著的沈日初:“我說的沒錯吧?!果然是夠聰明……你猜她要什麽?”

沈日初不解的看著紀典優,手中的文件繼續翻著:“根據資料顯示,這個李傾國從畢業之後有在一家小公司裏麵入職,不過是被炒的魷魚,具體原因還得追查一下才能得知。他現在的戶頭裏麵憑空多出來三十萬,這筆錢還是他在警察局的時候入的賬號,這時間也太巧了吧!”

紀典優對她的答非所問笑了一下說:“你猜,她想要什麽?”

兩個人各說各話,卻沒有一點氣氛不好的樣子,沈日初凝視著紀典優,猜不出答案就看著他,希望他給予回答。

“嗬——她說,要嫁給我!”他漫不經心的說。

文件掉到了地主,文件夾在地板上發出砰的一聲響,接下來就是紀典優的笑,還有沈日初的愣神。

“怎麽了?”他問:“你不會被愣住了吧?”

沈日初回神,看著紀典優玩世不恭的表情,搖頭。

“我說呢,你跟我認識這麽久了,怎麽會被這嚇到。這世上想嫁給我的人多了去了,輪也輪不到她呀。還真是蹬鼻子上臉,給她點陽光就給我燦爛起來了!日初?日初?你不舒服?”

沈日初再度出神,被他喚回神智:“沒有。”

“是不是最近查泄密的事情讓你太累了?”他緊張的湊過來,半蹲在她的麵前,皺著眉問。

沈日初按了按太陽穴,一臉的疲憊稍稍的放鬆了一下:“沒有,我還好。”

他站起來,抓起茶幾上的車鑰匙:“走吧,一起吃個晚飯,我再送你回家。”

她的手腕被他拽著,起身來:“我有開車過來呀。”

“你精神不好,不能開車。”這個人,說起這麽貼心的話,都隻是留給別人一個後腦勺。

在法國餐廳吃鵝肝,兩個人麵對著麵坐著,紀典優的心情似乎還不錯,喝著紅酒:“好些了嗎?”

“我沒事。”她淡淡的說,凝視著他的俊容:“四少——”

“跟你說過了,私底下不要叫我四少!”他有些不耐煩。

“四紀,”她頓了頓:“你和那個李傾城……”

他轉著杯子,笑魘如黑色的曼陀羅:“你不會也當真了吧?爬上紀典優床就能成為四夫人?那我豈不是也要建立三宮六院了?”

沈日初淺笑,看著他說得好似一身輕鬆,可是那語氣裏麵除了輕鬆,還有一層無人可以猜透的東西,好似失望,好似勉強。

“我以為你對她……會有一點不同。”她說的很慢,斟酌半天,還是說了出來。

“嘁,能有什麽不同。”他為自己倒酒,抬眸看了她一眼,又瞬間回歸了視線,看著酒一點點的盈滿玻璃杯:“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能讓我對她不同的女人隻有兩個。一個是你,一個是葉千帆……不過她已經不在了,所以,隻剩下你了。”

這樣的話,聽著不是不開心的,可是內心裏麵竊喜的時候,還是有一種落寞。四紀,真的是這樣的嗎?真的隻是這樣的嗎?那麽,為什麽,你要帶著李傾城在玻璃房裏麵歡愛一整晚呢?

那裏,一直是你的禁地,就算是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沈日初,你覺得對她與眾不同的沈日初,我,都從來沒被允許進入過啊。

隻是你自己沒有發現吧,四紀,這就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她淡淡的笑:“是嗎?”

“你不信?”他疑惑的看著她。

沈日初馬上搖頭否認:“信,但是。四紀,有些人的與眾不同,是會違反你定製的規則的。”

紀典優的表情有些呆滯,看著沈日初,喃喃:“日初,我承認,我這些年來很亂。但是,我們不是說好過,結婚之前都不會彼此互相幹涉的嗎?”

沈日初淡淡一笑,表情裏麵飽仿信任:“我沒有這樣想過,我隻希望你能過得開心一點。四紀,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了解你,難道我也不了解你嗎?我不敢保證,我百分之百的了解你,但我至少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這些年來,你遊戲人間,表麵上是個浪蕩公子,其實你的心裏也有一個人。我們都知道,你也承認過,是葉千帆。隻是你一直沒有正視過這份感情,它的途徑不是那麽的正常,甚至有些偏離了常理。程瀟雖然跟我們不是一個圈子裏的,但是從小就認識,也算是半個圈子。雖然不像你們京城五少這樣,但也算是半個兄弟。因為葉千帆,因為家族,因為利益,都有不多不少的交集……他人不錯,但正因為如此,你喪失了語言。”

紀典優慢慢的點燃一支煙,繼續聽沈日初娓娓道來:“四紀,這麽多年了,你們應該化解這段塵緣。無論是你葉千帆的,還是你與程瀟的,都應該有個了結。你覺得,你對他真是愧疚嗎?還是,你對葉千帆,真的是愛嗎?”

“怎麽不是愛?那怎麽又是愛呢?”紀典優有些焦急了,口氣急促。

沈日初看著他,喝了一口灑:“四紀,你愛我嗎?我可以回答,愛。但是這種愛不一樣,因為我們是同路人,我的身體裏流淌著為你而沸騰的熱血。我們太熟悉彼此,已經成為了彼此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如果我有個不測,你定會奮不顧身的勇往直前。對於葉千帆,她是你的朋友,你可以兩肋插刀,帶著她治療,完成她一個又一個心願,陪著她度過每一天,那些時光裏,你忍受著悲喜,經曆著程瀟應該承受的痛楚,心力交瘁。可是,你身邊的那些鶯鶯燕燕,你一概用錢打發,而且,從不留戀。就算他們後來又投入程瀟,你也隻是一笑而過,當成一場遊戲……可是,李傾城,對你來說,也是這樣嗎?”

“她怎麽就不一樣了?”

她搖頭,淺笑:“愛情說來就來,不會給你打招呼。有的是驚喜,有的是驚訝,有的是驚恐……有的是驚心動魄。她是你要了一次還想要第二次的女人,她是你一看見就不願意放手的女人,她是你想要囚禁起來不讓程瀟看到的女人……也是,第一個走進玻璃房的女人。”

“什麽意思?”

李傾城揚了揚手中的酒杯,伸到他的麵前,自己先幹為敬:“字麵上的意思。”

紀典優送她回家,在沈日初的公寓樓下,她下車前拿出光盤遞給他:“這是你要的。”

她迅速的下車,一身的黑色職業裝顯得整個人格外的瀟灑幹練,這個女人,從小和他一起長大,就像是他的影子一樣,也像是他的替身一樣。為什麽這一刻,她的身上有一種距離,讓紀典優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對了,”她回身,趴在車窗前看著他笑,她並沒有喝多少酒,可是眼睛裏麵流露出來的醉意讓人覺得朦朧:“四紀,我很想知道,如果李傾國參與其中,你會怎麽處理這件事情?是重新上訴呢?還是私了?”

她沒有聽他的回答,轉身就上了樓。紀典優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想了兩分鍾都不知道,如果真有這樣的一天,他會如何處理,於是,駕車離開。

沈日初飛快的回到房間裏,沒有開燈,隱在窗簾的深處看著他的車子漸行漸遠。一室的黑暗裏,那麽的寂靜無聲,仿佛天地間隻剩餘她一人。

她愣愣的站在那裏,仿若時間都已經腐朽了,停止了,一動不動。她甚至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聽不到,隻是看著眼前朦朧的世界,手,微微的顫抖。

回到楓葉山莊,李傾城一個人坐在臥室旁邊的視聽室,紀典優問了管家,說她沒有吃飯,從早到晚都呆在裏麵。

她的傷好的很慢,每天為她擦藥都是紀典優親手工作,三四天過去了,兩個人基本上沒說過話。知道她想要離開,他早就通知了管家,把山莊裏麵的通道都進行了手紋驗證,她像是被折斷了翅膀的鳥兒,無處可逃。

輕輕的推開了門,發現寬大的液晶顯示器上麵放著舞蹈的碟片,而她把桌椅都移在了兩旁,中間空了出來,成了她臨時的舞台,一個人練著舞。

不知道她跳了多少,遠遠的,都可以看到一身的汗水。裙子的背後早就被打濕了,可以看到裏麵朦朧的曲線,也可以看到內衣若隱若現。

她赤著腳跳著,跟著電視裏麵的畫像一步一個節奏。頭發全部都紮起來,挽上去,像一個小小的包骨朵,等待綻放。

仿佛這個空間裏麵隻有她一個人,沒有人可以進入她的世界,沒有人可以打擾她。她的神情那樣的專注,那樣的凝聚,每個動作都小心翼翼的做到最好,最標準,紮實,穩妥。

他掩上了門,站在那門外好久,隔著一扇門,仿佛隔出了一個空間。

樓下有聲響,他走到了走廊上,看到常默非和林沫沫走進了大廳,這幾天林沫沫一直有來看她,不和他說話,看到他都是冷嘲熱諷。

“傾城呢?”林沫沫站在一樓,白眼翻上去看著二樓欄杆前的他,語氣不佳。

他指了指身後的門:“在裏麵練舞。”

“你下來。”林沫沫說完之後背過去,走到沙發前坐下。

常默非坐在她的身邊,一隻手摟著她:“你別這麽大火氣行嗎?”

林沫沫不善的看著身邊的老公:“常默非,我告訴你,這件事情你要麽保持中立的態度,要麽站在我這邊。”

“媳婦,對天發誓,我肯定是向著你的!”常默非馬上表明態度。

紀典優看到他的奴才樣,噗哧一笑,立馬換來林沫沫的橫眉怒對千夫指:“你還有臉笑?我告訴你,你傷害了我最好的朋友,我絕不原諒你。”

“沫沫……”紀典優立在那裏,靠在一旁的小吧台上,斜過來一抹視線,語氣無比的正經:“哥哥跟朋友,你選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