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新的座駕 (1)

早晨的陽光總是讓人感到充滿活力,因為它的出現,給一切都帶來了生機,花草樹木開始進行光合作用,人們忙碌於新一天的工作,這個城市又開始喧鬧起來,大路上的汽車在各路口之間走走停停,車主們的表現也各有不同,有的焦急地按著喇叭,有的橫衝直撞,根本不管信號燈的變幻。

上官博和鐵五也在車裏,他們的表現跟其他車主都不太一樣,他們兩個……都睡著了。

上官博懵懂地醒來,並不是因為睡到自然醒,而是因為睡得很不好:鐵五的一根腿斜壓在他的胸口,使得他喘息越來越困難,最終,在一個惡夢的驚嚇中,上官博終於擺脫了夢魘的摧殘,一下子闖進了現實社會中。

使勁推開鐵五那根長滿了卷曲黑毛的腿,想用手扶著站起來,可摸了半天,都沒找到一個牢靠地方撐住,最後還是借用了鐵五的大腿。

一隻手抓住鐵五大腿上的腱子肉,肩膀一用力,上半身的重量都集中在了鐵五的大腿上,支撐著坐了起來,隻聽到鐵五張大了嘴巴,“哎喲”了一聲,接著,又沒了動靜。

上官博使勁睜開兩隻眼睛,這時才發現,一片漆黑。

伸手往頭上一拉,上官博終於感覺到了刺眼的光亮,使勁地揉了揉眯起的眼睛,以適應一下強烈的光線,再看看手中的物件……一條褲子,向四周看了看,才發現自己跟鐵五睡在了一輛車上。

“老五,老五,幾點了!”上官博一張嘴,就感覺嗓子像冒煙一般,使勁地幹咽了幾口,推著睡得像死豬一樣隻穿著短褲,光著膀子打著領帶的鐵五。

鐵五除了剛剛被抓疼大腿時發出“哎喲”的聲音,現在卻一點動靜都沒有了,嘴張得很大,臉色略有痛苦地吸著氣,但好像總吸不進去,半天了,才聽到“啊”的一聲,喘了一口,然後又大大的張嘴,繼續一下一下地吸不進氣。

上官博隻是在一邊看著都感覺憋得難受,揉揉酸脹不已,疼痛不止的太陽穴,開始在車上扒拉自己的衣服,這時才漸漸想起了是怎麽回事,邊穿著剛剛蒙在頭上的那條褲子,邊嘟囔著:“跟我劃拳,哼,輸得隻剩褲衩了吧,我還有背心呢,嘿嘿。”

看著鐵五身上的幾十條刀疤,上官博一下子停住了手中的動作,癡癡地忘著,回想起兩人一起打拚的歲月,一起喝酒,一起泡妞,一起砍人,一起做買賣……不知不覺中,一絲微笑掛在了上官博的臉上。

上官博扯過鐵五的衣服,給他蓋在了身上。

穿好衣服從副駕駛走下車來,伸了個懶腰,眼睛仍然有點花,閉著眼睛使勁搖了搖頭,卻馬上頭疼地停下來,慢慢用手揉著,向車裏看去。

鐵五的後腦勺枕在方向盤上,窩著脖子,還在繼續的吸不進氣,身子旁邊的酒瓶子,橫七豎八地散落在車裏,車前座都已經放倒,跟後座基本連了起來,上官博剛剛就睡在前後座之間。

上官博咳嗽幾聲,吐出幾大口肺中的汙氣,打開車門將汽車的點火開關關掉,暖風也隨之停了下來,一甩厚重的車門,上官博開始邊活動著胳膊,邊圍著車子繞起了圈子。

凱迪拉克XLR2008款4.6L,市價150萬,這就是上官博的新座駕。

昨晚兩人喝到後半夜兩點多,鐵五將這輛車的鑰匙交到了上官博手裏,以解決上官博被停職以後的代步問題。

上官博提出要看看車,結果兩人拿著酒來到位於夜太美地下的內部停車場,坐到車裏,繼續劃拳行酒令,輸的喝酒脫衣服,直到喝得不省人事,兩人都癱睡在了車裏。

上官博伸手摸煙,沒找到,一下子想起了自己的黃軍包,頓時清醒了許多,趕忙去車裏尋找,終於在鐵五的身下發現了黃軍包的帶子,使勁拽住拉了幾下,黃軍包紋絲未動,被鐵五的屁股壓得死死的,上官博使勁將鐵五拖到一邊,才將黃軍包抽了出來。

上官博看看左右沒人,又看看沉睡的鐵五,然後伸出右手的三個手指,按在了包上的一個角落處,包上一個非常小的紅點微弱地亮了起來,“哢嗒”,包的帶子從連接處斷開了,上官博拿起斷掉的那截,直直插入包的一條縫處,輕輕一擰,“嘩啦”包的側麵暗格,自動打開了。

上官博伸手摸出一盒煙,點燃一根,吐出一個大大的煙圈,又伸手拿出一卷膠布樣的東西,上麵用豎線畫著明顯的分格標記。

上官博看看車上的表,差半個小時就六點了,然後撕下三格膠布,擼起袖子,貼在了胳膊上。

做完這一切,上官博靠在車門上,邊吸著煙邊皺著眉頭,考慮著下一步怎麽辦,現在自己被停職了,一切警察所享有的特權都沒有了,而且,上麵的幾位領導還要對自己進行調查。

最難辦的是組織那邊,自己的棋子位置沒了,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忽然,上官博心裏一悸,組織上會不會雪藏自己?

抬手摸摸手背上的皮下芯片,心裏頓時狂跳起來,上官博將煙扔在地上用腳狠狠踩滅,打開車門,一手拖著鐵五的胳膊,一手掀開為他蓋上的衣服,抓住他胸前烏黑濃密的護心長毛,大喊起來:“老五,老五,快起來,你找誰給我送手機啊,趕緊催催……”

六點十分,上官博接過鐵五手下送來的新手機,將還在搖晃著站不穩當的鐵五往那人身上一推,說了一句:“怎麽才來啊?”然後開著那輛凱迪拉克衝上了大公路。

沒用半個小時,上官博就將車停在了郊外的垃圾場邊,從黃軍包裏拿出那根伸縮式的探測棒,將琳卡的手表扔在車上,開大了音響,把身上及全車做了檢測,然後將新卡裝入手機,撥通了木匠的電話:

“我被停職了,昨晚手機摔壞了,沒匯報,下一步該怎麽辦?”

“聖騎,你太魯莽了,我多次警告過你,楊晨光不簡單,但你還去惹楊寧,如果這次不是組織出麵,就警察非法使用槍械一條,足夠拘留你了。”

“這次被楊寧抓住了把柄,完全是你的過錯,獨自一人出外辦案,還這麽不小心,你所在的刑警隊長位置很重要,唉,這樣一來,組織上的工作開展會很背動。”

上官博聽到這幾句話,氣得想把新手機摔到地上,手已經舉到半空,咬了咬牙,終於忍住了,冷笑道:“哼哼,木匠,你的意思我明白,這次又是組織救了我對吧,我要學會感恩,我要學會為組織付出一切,因為組織給我提供了足夠的保護,對吧?”

“你不是跟我說過,我周圍有人保護嗎?貓妖向我開槍的時候,你們是怎麽保護的?我去皇朝的時候,你跟我說皇朝水太深,有軟屏蔽,我被十幾個壯漢圍住,我認了,”

“貓妖衝我開槍,把車前蓋當成他的簽字紙來打,那可是在大街上,你們又讓他跑了,這他媽的怎麽解釋,啊?你說啊?”

木匠長久沉默了,上官博點燃一支煙,悠悠地吐出煙圈,靜靜等著木匠回話,經過剛剛一通宣泄,感覺心情好了許多。

就在上官博以為木匠已經扣掉電話的時候,木匠的聲音響了起來:“聖騎,斷刀要見你,你準備一下,我會再通知你見麵的時間跟地點。”

“啊?斷刀?組織上想要雪藏我?哎……木匠,木匠,你說話啊!”電話那邊傳來了掛機的聲音,上官博呆在了原地,手中的煙順著指縫掉落到了地上。

花茶在嚴子雲的辦公室裏湊合了一宿,那軟軟的沙發平時坐上去能讓她舒服地睡過去,但真正睡醒以後,全身的關節就像斷開了一樣,又酸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