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重新部署 (2)
一番對話下來，何書記已經聽出了雲書記的弦外之音，趕忙欣喜地向雲書記道別：“雲書記，我明白了，您休息，您休息，孫良一會兒就到了，我這就去安排一下。”
何書記退出了辦公室，向洗手間走去。
看看洗手間內無人，何書記掏出了手機，聲音降到了最低：“西爺，雲立濤這裏沒問題了，你看，楊晨光那裏……”
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了出來：“老何，等機會吧，注意別露了馬腳！”
上官博領出配槍，穿好防彈衣，回隊裏向姚誌安排了下一步工作，並向米南電話詢問了調查鞋印的進度，就急衝衝地來到孫良辦公室，想盡可能地節約時間去楊寧那裏找到琳卡，詢問槍手的情況。
孫良已經認定，自己女兒對上官博早就芳心暗許了，對於上官博的厭惡之心油然而生。
當上官博推門進來的時候，越看他越氣，連說話的語氣都帶了情緒：“我怎麽覺得警服穿你身上就這麽別扭呢？你幹這麽多年刑警了，整天跟個臭流氓一樣！”
上官博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對孫良說：“局長，我裏麵可是穿了避彈衣的，這不是你讓我穿好了來讓你看看嗎？要不我把它脫嘍？穿著挺熱的，都不用穿棉衣了。”
孫良尷尬地回答：“哦，我忘了，哼，誰讓你平時都吊兒郎當的，所以你穿什麽都脫離不了那股痞氣，穿著吧，穿著吧，你的配槍呢？”
上官博把槍掏出來，並且退出彈夾讓孫良看到滿滿的一彈夾子彈。
“就這一個彈夾？”
“局長，你以為我是你那寶貴閨女啊，我可沒那麽大本事，別說五梭連發，就這一梭打完，槍甩到哪裏我都不知道。”
“你還好意思說，當警察這麽多年，連槍都打不準，不嫌丟人啊，嗯，你可以走了。”孫良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局長，你不是讓我換車的嗎？我開哪輛車啊，你不給安排，我上哪領鑰匙啊？”
上官博笨拙地把彈夾推入配槍，並將槍收入槍套裏。
孫良板起了臉，又瞪圓了眼睛：“局裏那麽多車，你眼瞎啊，不會自己去找啊？”
上官博摸著頭皮，挑起了一邊的眉毛：“不對啊局長，你這態度有問題啊，你自己安排的都忘了？局裏警車都去布崗設卡了，沒掛警牌的車也下戶查訪去了，剩下的沒幾輛了，你不會讓我開食堂買菜的破皮卡，去見楊副市長的兒子吧，那也太跌份了。”
“這有什麽掉價的，當年我幹刑警的時候，全局裏就三輛黃球鞋，輪胎都磨平了，那破車都能出去辦案，我看食堂的皮卡比黃球鞋強多了，既然你說了，那就開皮卡去吧，我批準了。”說完孫良不耐煩的擺擺手，想讓上官博盡快在自己眼前消失。
上官博吃了一驚，吊起了嗓子喊道：“什麽你就批準了，怎麽成了我說的了，你當刑警那是什麽年代啊，那時候吃飯還得用糧票呢，農村孩子都沒見過車，你真讓我開破皮卡去啊，”
“那行，皇朝酒店那裏讓不讓我停車咱先不說，楊寧見了肯定笑話你，說你這個局長小氣，老摳，財瘋，楊寧跟他爹說了，他爹還不以為你看不起他，弄個破車去調查他兒子，那不是拿一堆鋼鏰拍他臉上嗎？”
“哦，嗯，我都讓你氣糊塗了，”
“那你說吧，想開哪個車，我打電話要鑰匙。”孫良不願再因為車的問題跟上官博糾纏，想趕快打發了這個即將禍害自己閨女的混蛋，眼不見，心不亂。
“你的車！”
“哦，你等著，我這就……”安排兩個字還沒出口，孫良一下反應過來，馬上扣下剛剛拿起的電話。
“什麽？”
“你早上打雞血了吧，腦子是不是發酵了？”
“開我的車，你也配？”孫良真的急了，打狗還得看主人吧，何況是開自己的車。
“您看著辦吧，台灣富商送局裏奧迪Q7的時候，您可是當著全局的幹警還有市委的領導拍了胸脯的，說這車是你替天安市公安局收下了，做為辦案用車來使用，”
“您清正廉明的形象，不能總掛嘴上吧，以辦案的名義把納稅人的車歸為己有，這話傳出去，用不了幾天，電視就出現您的光輝形象了吧？”
“你……你……你，好……好，我說不過你，鑰匙拿去，”孫良從辦公台抽屜裏拿出奧迪Q7的鑰匙拍在桌上，心裏那個氣啊，自己女兒怎麽就看上這麽個無賴。
“謝謝局長，車裏還有油吧，要不您再給開張油票，我去加個油先？”上官博占一點便宜就想繼續把孫良給榨幹嘍。
“拿去拿去，別再氣我，快滾吧！”孫良急忙拿出定點加油的油票，撕下幾張扔了出去。
上官博趕緊上前用手接著飄忽忽的油票，卻沒想到被孫良忽然走過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上官博一愣，孫良開口了：“上官博你聽好了，以前你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我就不跟計較了，從今天開始，你得給我往正道上走，別整天跟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瞎混，”
“你也老大不小了，老是不正經幹活，你不為自己想想，也得為以後的老婆想想吧，鬧得太過了就不好收場啦。”
“又來了，我不是早說了嘛，局長，我保證，關鍵時刻不掉鏈子，至於私生活，嘿嘿，我不給警察臉上抹黑，您放心吧，我走了啊。”說完想溜，可孫良還牢牢地抓著手腕，沒有鬆開的意思。
“你小子別拿我的話當宋祖英唱歌，你要再這個混樣，雅君跟你一起，我怎麽能放心？”孫良終於將憋了半天的心裏話吐了出來。
孫良這話的本意，是說花茶跟上官博一起辦案不放心，可辦案兩字省略，讓上官博領會成了嫁女之意，那意思仿佛在說：“我姑娘這一輩子跟定你了，我怎麽能放心？”
上官博嘴裏像被塞了一整個鮮柿子，舌頭好像麻了一樣，歪著嘴說不出話來，心裏暗暗祈禱：上帝，真主，聖母瑪利亞，菩薩救命啊，看來花茶真的看上我了。
而且還跟他親愛的“爹地”坦白了。
看孫良這樣子，像是老丈人教育閨女女婿的架式了。
哦的那個神啊。
這世界太瘋狂了。
才搭檔幾十個小時，就白撿一母夜叉老婆。
這個便宜撿大發了，不知不覺就被一哥內定成女婿了。
說什麽，我也不能把自己搭進去啦！
還是趕緊學學三十六計，趕快跑吧。
上官博定了定神，尷尬地笑著：“孫局，您今天氣色不錯啊，哈哈哈哈，今天天氣也不錯，哈哈哈哈。”
上官博邊說邊往回抽手：“你快鬆開！”想使勁掙脫孫良鐵鉗般的手。
掙了幾下沒有掙開，上官博真急了，一個金蟒翻身，孫良再也抓不住了，眼睜睜看著上官博奪門而逃了。
孫良回想著上官博回答自己問題時的敷衍樣子，越發的以為他跟自己女兒已經熱乎到了一定程度，自己也就越來越感覺回天乏術了。
頓時，就像是中了邪一樣，滿腦袋都是花茶攬著上官博的胳膊壓馬路，花茶跟上官博接吻，花茶跟上官博……等一係列親熱的虛幻情景。
甚至都想到了花茶抱著個嬰兒，上官博在一旁叼著煙，得瑟地渾身亂顫喊自己爸爸，並得意地抱過孩子，交到孫良手裏：“來，快喊姥爺！”
越想呼吸越困難，孫良抓起桌上的煙盒就擰成了麻花。
如果是一條洗過的毛巾，這時肯定已經脫線了，擰著擰著，孫良想想又把麻花攤開，小心翼翼地撕開煙紙，拿出裏麵像樹根一樣曲折的香煙，點著後狠狠地吸，狠狠地吐出來。
上官博逃離局長辦公室以後，急加速的心髒還沒平緩下來，腳步卻越來越快，好像孫良會拿著方天畫戟追在後麵想要拍死自己一樣。
一刻也不敢停留，快速下樓坐上了那輛奧迪Q7，插鑰匙，打火，踩刹車，掛檔，鬆手刹，一係列的動作隻用了兩秒鍾，然後，像準備將油門踏板踩到發動機裏一樣，一踩到底，狂奔向公安局大門，一陣刺耳的輪胎摩擦聲音，甩出了一個大角度的漂移，消失在公安局的圍牆後麵。
上到大路，上官博漸漸定下心來。
邊開邊嘀咕著：這局長的車就是不一般啊，整天開個破吉普到處跑習慣了，沒覺得怎麽樣，嗨，一換上這車才知道，錢花到哪裏，哪裏就好使哈。
怪不得問一哥要車的時候，他眼珠子像要甩出來一樣。
當官的就是啊，隻是借用一下車，都心疼得像掉二斤肉，這可是為他賣命，哼，還好意思跟台商說是要做為辦案用車，要不是我強行借出，這輛車就隻能姓孫了，哈哈，奧迪哥們，你現在暫時姓上官了。
上官博打開收音機，收聽起天安市的路況。
他隻顧得聽廣播，沒有注意到，後麵一輛金杯麵包車，總是跟他相距三四個車位，緊緊跟著。
駕駛金杯麵包的正是貓妖。
貓妖的眼睛發出灼人的目光，視線牢牢固定在前麵的奧迪上。
在拐過一個彎後，貓妖失去了目標，畢竟金杯麵包攆奧迪Q7，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貓妖將車靠路邊停了下來，從副駕駛座上拿起了平板電腦。
屏幕顯示的地圖上，一個黃點靜止不動，正是貓妖現在所在的街區位置，一個紅點閃爍著，正順著道路，急速地移動著，那是上官博的標記。
貓妖用手按向了紅點，一條藍色的線將黃點和紅點連到了一起，從這條藍色線的走向上來看，正好可以趕到上官博的前麵。
貓妖將平板電腦放好，一邊歪著頭看著，一邊駕駛車子向目的地開去。
幾分鍾後，貓妖就已經提早一步趕到了上官博的前麵，在一個路口處停了下來。
奧迪車漸漸駛向了貓妖所在位置，這時，平板電腦發出了“嘟嘟嘟”的聲音。
貓妖得意地笑了起來：“嘎嘎嘎嘎，上官博，我看你能逃到哪裏去，嘎嘎……”
正說著，奧迪車急速地駛過了貓妖所在的路口。
貓妖一加油門，緊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