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酒吧風波

此時的夕陽即將要被天邊的小山吞沒了,最後一縷昏黃的光線也將要隨夕陽而去,太陽的謝幕使得溫度又低了許多,經過一番槍戰,本來應該熙熙攘攘的廣場,也不見有幾個人了。

被槍手擊中的武警,已經被戰友們用衣服擰成簡易的擔架用最快的速度抬走,隻有不遠處三五成群的警察、武警,持著槍向上官博跟花茶的方向小跑過來,邊跑邊左顧右盼地,象征性地做著警戒動作。

上官博從跳出柱子開始,就為了躲避子彈而不斷地跳躍,翻滾,臥倒,現在已經累得癱坐在地上,混身是土,襯衣的肘部也磨破了個洞,那條警用領帶也像辮子一樣甩到了後麵,雙手後撐著地,仰頭大口地喘著粗氣,在麵前形成一片白霧,頭頂也因為活動量大,冒起一縷清霧,嫋嫋向上升起。

假如,那個槍手再殺個回馬槍的話,上官博也許會就這樣束手就擒,或者,寧願吃顆子彈,也不願再挪動一下了。

上官博向廣場遠處掃了一圈,始終沒發現琳卡的蹤跡,倒是在不遠處的地上看到了自己翻滾時掉落的半盒煙,做了個深呼吸,費力地手腳並用,慢慢挪了過去。

抽出一根叼在嘴上,又爬了幾步拿到打火機,點燃後仰麵躺倒,深深地吸了一口,又重重地吐出去,就像是拳台上打輸的拳手,借著香煙的麻醉,全身心的放鬆起來。

花茶也好不到哪去,頭發亂糟糟的,額前一縷濕濕的頭發緊緊貼著,鼻頭已經布滿細密的汗珠,迷人的胸口也起伏得很厲害,看來剛剛的五梭連發加移動仰射,消耗了不少能量。

做為一個女人來說,那樣的活動量,可以跟專業的運動員媲美了,而且在這種生命攸關的緊急時刻,人體潛能由於過度緊張,超額地爆發以後所帶來的疲軟是顯而易見的。

她現在的右手已經抬不起來了,那隻已經射出五梭子彈的手槍也擺在地上,一身黑色衣服也因為躲閃、翻滾,蹭得到處是白灰。

也許花茶是還想保持幾分警察的風度和女士的矜持,堅持著沒有像上官博一樣擺成大字形躺下,不過從垮掉的肩膀可以看出,她現在撐的非常辛苦,給人感覺,好像隻剩下呼吸的力氣,隨時都會被一陣風吹倒一樣。

剛剛衝上超市二樓的武警也退了下來,一部分在和警察配合著做著收集彈殼,腳印等收尾工作,另一部分正對滯留在超市中沒有疏散的顧客解釋著剛剛的槍戰,以免給警界帶來負麵影響。

跟上官博通過話的指揮官,那位武警支隊長,一身戎裝,邁著方正有力的步伐,向廣場走了過來。

來到上官博身前,兩人互相警禮,不過,上官博的回禮顯得像大病初愈一般虛弱無力。

上官博把煙盒跟打火機用力拋給支隊長:“自己點吧,我現在一動也不想動,就算是三歲孩子拿糖葫蘆也能把我穿死!”

支隊長笑了,點上一根煙,走到上官博的近前,蹲了下來,把煙和火機放到上官博身邊:“沒想到讓他跑了,那小子不簡單呐,準備也相當充分,特別是逃跑的路線安排,駕駛摩托車的技術,真不是一般的有能力。”

“我們剛剛衝入狙擊點,他已經突破玻璃逃下二樓了,如果不是我們人多,而且是包抄他後路,說不定一個排的人也靠近不了,還好剛剛中彈的幾個兄弟都是輕傷,多虧有防彈衣,沒有傷到骨頭跟內髒,如果要是打到頭,嗯,那就麻煩了!”

一個身背狙擊槍的武警大步跑了過來:“隊長你看,這是槍手遺留下的彈殼!在罪犯藏身的二樓倉庫發現的,我們已經詢問過超市二樓的員工了,狙擊點為超市二樓的鞋帽倉庫,平時很少有人進入。”

“倉庫外邊就放置著音響設備,就算是罪犯開槍,從超市內部也很難聽見,罪犯是潛入倉庫的,沒有驚動超市的工作人員!”

花茶已經恢複了一部分體力,也慢慢走了過來,撥開那縷濕發,從一邊接過這枚彈殼仔細地看了起來:“做工精良的12.7×99mm大口徑勃朗寧反器材狙擊槍專用彈,可以跟重機槍子彈通用,威力極大。”

“如果打中頭部,被擊中者脖子以上會被子彈的衝擊力炸掉,槍手逃跑時背著箱子,應該就是用來盛裝拆卸後的狙擊槍用的,此人應該是專業的狙擊手,你從拐彎處下車,到跟那個……那個……”

“琳卡!”

“哦,琳卡,到跟她交手,後來她被你按在牆上,我估算了下時間,也就二十分鍾左右,槍手不可能預知你們兩人的移動方向,應該是早在至高點等候,發現你們進入範圍後開始組裝狙擊槍,也就是說……”

說著花茶抬頭看了看超市的樓頂方向,用手一指:“槍手雖然早已經在樓頂觀察你們,但並沒有把握會在這裏形成狙擊攻勢,”

“你們兩人進入射擊範圍後他在極短的時間內下到二樓,並且把登山繩從射擊點一側十多米外的位置順到窗外,做好逃跑準備,摩托車也應該是早已準備好的,”花茶大喘了一口氣:“絕對的高手!”

上官博理了一遍花茶的分析:“槍手,為什麽不在樓頂對我們射擊?那樣不是可以節約更多時間?”

“這也是我覺得可疑之處,槍手一共開了六槍,可沒有一槍射中目標,”

“但從他的射擊頻率到這一係列的準備來看,一個專業的狙擊手,射擊精準度再怎麽差,也不會差到這種水平,”

花茶目光變得深邃起來:“準備工作十足而射擊精準度一般……他給我的第一感覺,是有意放水,”

“就拿第一槍來說,狙擊步槍的戰術思想,強調的是首發命中,在你背後開槍,而且目標還是靜態的,居然沒有打中,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後麵的幾槍也一次次打偏,”

“像這麽大威力的反器材狙擊槍,就算是打到身體附近,隻是碰撞硬物的爆炸力就足以傷到人了,可他卻精確控製了子彈的擊中點,對人體根本沒造成傷害,這絕不可能是使用如此威力武器的狙擊手,所應該出現的失誤。”

上官博若有所思地說:“怪不得,我說怎麽命這麽好,蹦達了半天,一點沒受傷,心裏還笑話那個槍手笨得像豬一樣,弄了半天人家是逗我玩啊,扮豬吃老虎啊,把我當傻小子耍的吧!”

“嘿嘿,完全可以這麽認為。”花茶的冷笑讓上官博察覺到一股戲弄感,使勁地站起身來,不再理會花茶。

“你再好好想想,從我開第一槍到包圍圈收緊,他跳窗而逃,隻有不到五分鍾時間,他竟然可以這麽短時間就把狙擊槍拆卸完畢,應該是早就設定好逃跑路線了,”

“他能這麽沉得住氣,對於包抄堵截有恃無恐,而且,又不擊殺目標,我隻能想到兩個可能,一是這人有精神病,二是槍手為了拖住你,故意把自己逃跑的時間壓縮,好達到某種目的!”

“拖我幹嘛,我又沒泡他的妞!”

花茶一聽上官博不正經的發言,立即板起了臉:“少廢話,起來,天黑之前幫我把所有掉落的彈夾跟彈殼都收齊!”花茶深喘了口氣,向彈殼的落點走去。

“你就算想抓壯丁,也得挑胳膊粗點勁大點的吧,”上官博用手指著旁邊站著的武警支隊長,還有附近的武警戰士,“我現在都接近殘疾了,都可以跟高位截癱相媲美了,你還有點同情心嗎?你的心理能不能陽光一點兒?”

花茶頭也不回的撂下一句:“假如你想練練字,替我寫槍彈報告的話,我會很樂意去撿彈殼的,別忘了,你的槍也開過。”

上官博叼著煙,衝上翻著白眼,嘴裏小聲念叨著什麽,極不情願地慢慢挪動著腳步,往彈殼的落點走去,他能想像得到,當一哥看到布滿自己幼稚筆跡的報告紙後,會揉成一團甩過來,砸到自己臉上。

上官博嘴裏哼著小曲,緩慢的彎腰撿起一枚彈殼,突然想到花茶所說的槍手拖時間,心裏一驚,拖時間?難道是,為了琳卡逃脫而拖時間?

琳卡沒有跑得太遠,所有警察的注意力都放在槍手的身上,她反而可以輕鬆地躲進一家朋克酒吧,要了一杯百利甜酒加蘇打水,滋潤一下劇烈運動後幹涸的嗓子。

但她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行程並沒有躲過一雙黑洞洞的眼睛。

黑洞洞的眼睛遠遠地望著琳卡,直到琳卡步入酒吧,這個躲在陰暗處,擁有黑洞洞眼睛的主人才掏出手機,發了一條信息:“她安全了!”

女人喝酒是很冒險的,其形象要麽特別墮落,要麽就特別美麗,而琳卡恰恰是後者,一個漂亮的混血美女,一杯專為女士提供的百利甜酒,優雅的舉杯手勢,極具媚惑力的身段,再加上明顯的孤身一人,使得周圍靜候獵物的色狼們都蠢蠢欲動起來。

有一隻膽大的色狼,在同伴的慫恿下,壯著膽子靠了過來:“小姐,不要再品嚐寂寞了,如果兩個寂寞心靈產生規律的碰撞,會別有一番滋味的!”

琳卡略皺了下眉,目光轉向這張令人厭惡的臉,隨即露出了甜甜地笑,並跟隨著酒吧的重金屬音樂自然的扭動著腰肢:“假如,你請我喝酒的話,我不介意你坐在我身邊。”

這隻色狼頓時感覺周圍開滿了鮮花,好像還有運動員進行曲的音樂環繞在耳邊。

他回頭衝同伴做了個勝利的V字手勢,同伴們都地笑了起來,並阻止了其它幾個種群的色狼靠近,告訴他們,這隻溫順的小綿羊已經被自己的哥們叼在嘴裏了,外來狼,就不要再來搶食了。

“想喝點什麽?”

“蘭姆酒加氈酒加湯力水,兩份。”

狼哥們瞪起了眼睛,臉上帶著興奮的笑意:“小姐好酒量啊,烈酒配烈女,夠味。”說完一伸手,不一會兩杯酒擺到了座前的吧台上。

“請吧小姐!”

請的手勢還沒收回,眼睛已經盯住了琳卡胸前的那兩坨上,仿佛琳卡喝完這兩杯酒以後,就要軟綿綿地靠在自己懷裏,等待著自己,或溫柔或野蠻的愛撫了。

“不,一人一杯,自己喝沒意思。”琳卡緩慢的語速,挑釁著色狼男人的自尊。

“好,”

“今晚就陪小姐一醉方休,今晚小姐的所有開銷我買單。”其實他心裏是盼著琳卡一醉,自己才方休。

琳卡把酒杯放在嘴邊,一飲而盡,在酒精的刺激下,略皺了一下眉,然後溫情似水地看著對麵的色狼,又挑著眉毛,看了看他麵前的酒杯。

色狼毫不示弱地一仰脖,喝了個幹幹淨淨,結果被嗆辣地張大了嘴巴。

“好。”

琳卡輕輕拍了拍手,衝調酒師揮手,“再來兩份。”

色狼沒想到洋妞這麽來勁兒,也興奮地鼓起掌來,滿心期待她能多喝一點,那樣自己的就可以迅速實現了。

五杯烈酒過後,琳卡臉已經紅了起來,眼睛也眯成了一條細線,在酒吧昏暗的燈光映照下,更增加了使人犯罪的迷人表情。

色狼酒力略差一點,已經開始微微地搖晃了,胃裏像燒了一把火樣,渾身躁熱,眼睛也眯了起來,眼神已經多少有點渙散開來。

色狼用手鬆著領帶,念頭一轉:“這小妞酒量不小,我恐怕幹不過她,不能再喝了,她喝了這麽多,也差不多到極限了,如果實在不行,我就硬上,好歹,後麵還有一幫哥們呢,說什麽我也吃定她了,哈哈,今晚小鳥就有得吃了,老子也試試混血洋妞是什麽味道!”

想到這裏,色狼臉上露出了誌得意滿的笑容,借著濃濃的酒勁,把爪子伸了過去,準備愛撫一下琳卡的玉手。

琳卡根本沒給他機會,笑著將手抽了回來,色狼抓了個空,再伸手,又抓空,不禁張嘴罵道:“裝什麽B啊,老子請你喝酒,摸下手怎麽了。”

“摸手可以,不過,所產生的後果,我怕你承受不起啊!”

琳卡的中文說得很差,但色狼的理解能力很強,一下子就聽懂了琳卡話中的威脅:“屁,也不打聽打聽,這一片誰不知道我飄哥的名號,我看上的妞,別說是摸手了,就是拖床上辦了也不隻幾十個了,”

“嘿嘿,”

“走吧,小妞,別浪費時間了,”

“喝了這麽多酒,也該找個地方放放水了。”說完站起來就抓住了琳卡的手。

飄哥後麵的五六個狼友們也跟著起哄,給飄哥壯膽。

飄哥得意地揮手示意,轉過身來拉琳卡:“走吧,別坐著了,今晚不光請你喝酒,把我伺侯高興了,飄哥說不定還長期包你呢,包你穿金戴銀的……啊喲!”

琳卡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卸掉嫵媚的麵具,不過手上明顯是用力了,飄哥的手指跟手背折成了90度,疼得他呲牙咧嘴地哀號著,身子自然地向前鞠著躬。

酒吧的音樂聲很大,飄哥身後的哥們兒,根本聽不清飄哥發出的是什麽聲音,還以為在唱情歌,玩浪漫求愛呢,頓時起哄聲更加熱烈起來。

飄哥倒吸著涼氣,撕心裂肺地罵道:“你們眼瞎啊,給我捆了這妞,快!”

後麵的人,到現在知道,是飄哥栽麵兒了,紛紛跑了過來。

琳卡的手,並沒有鬆開,她根本無視這幫把自己圍住的雜碎。

這幫人傻愣愣地圍著,都看著飄哥,看來,飄哥平時規矩很嚴,他不發話,這幫混混沒人敢動。

飄哥已經快疼得受不了了,嘴裏不斷“唉喲”著。

狠狠地看著眼前的洋妞,心裏暗罵,這洋妞手不是一般的黑,自己的幾根手指八成是脫節了。

飄哥一隻手不斷比劃著,讓後麵的哥們兒趕快幫忙,嘴裏不斷地大口吸著涼氣,擠巴著眼睛,話音都帶上了哭腔:“你們傻呀……沒看見我……手指快斷了,給我打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