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豔女魔情

第二十八章豔女魔情

影子望著夜空,幻城的夜空顯得格外明淨。

影曾經對他說過,要幫他開啟天脈,蘇醒曾經的記憶,而他現在感到天脈已被開啟,卻沒有曾經的記憶。

影子看了一眼殘空的側臉,他的臉顯得很平靜。影子看出,隻有天天在心裏對自己重複著這樣一個信念的人,才會有這種平靜從容的表情。

殘空望著夜空道:“你一定覺得我這個人很傻,人生如此多姿多彩,而我卻為劍而活著,拋棄其它的一切,包括自己最愛的妹妹。”

影子本想說些什麽,但當殘空提到法詩藺時,便沒有再說什麽。

殘空知道影子有意回避,也不便追問,隻是道:“人隻要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便夠了。”

影子道:“可有些人連自己應該做什麽都不知道,他找不到自己的路。”

殘空望著影子說道:“你是不是想說什麽?”

影子搖了搖頭道:“我不想說什麽。我隻是想讓你轉告褒姒公主,我要想一些事情,得先走了,我不能與她一起去西羅帝國,待想清了一些事情,我自然會去看她。同時也煩請你轉告羅霞,我答應過她們的事情,就一定會幫她們辦到,讓她們不用擔心。”

說完,影子便選擇了一個方向走去。這是他突然間下定的決心,那個夢觸動了他身體最深處的某根弦,他倒要看看,是不是自己選一條路,會真的撞得頭破血流。

殘空看著影子遠去的身影,他不明白為何影子突然間會有這種舉動。

他想起影子在夢中醒來時所念的一個“路”字,似乎隱約明白了些什麽。

西羅帝國。

西羅帝國擁有幻魔大陸最廣闊的疆域,其國土多為平原之地。帝都阿斯腓亞靠近於極寒之地,一年四季多為雪天,故而阿斯腓亞又有雪城、聖域之稱。阿斯腓亞在幻魔大陸的本意即為聖潔之城。

而西羅帝國的皇宮,則是建在一座雪山的最高處,白色恢宏的宮殿即使在晴好的天氣裏,也是一片雲霧,若隱若現,顯得極為神聖而不可侵犯,同時也籠罩上一層神秘的色彩。

當褒姒、月戰、殘空到達聖城外的時候,此時的聖城上空正飄著大朵大朵的雪花,如同美麗飄舞的白色花瓣。

褒姒的眼中不禁湧起了一陣潮濕。

雖然隻是離開二個月,但褒姒的心中卻有了經曆一百年的漫長,那些熟悉的雪花讓她有一種久違了的溫馨。

她的手輕輕伸出,看著一朵朵的雪花在她手心上堆積,直至有了薄薄的一層,隨手一舞,那些雪花便在空中牽引起更多的雪花,匯成一道在空中舞動的白色河流,美麗異常。

褒姒的臉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

在小的時候,每個下雪天的早晨,她總是喜歡爬上皇宮的最高點,讓雪花一片一片在手心堆積,然後舞動著它們,像銀蛇一般讓它們在雪空中自由穿越,舞動出各種絢麗的姿勢。

現在,這種親切感,穿越曆史的時空,又回到了她的身邊,讓她感到溫暖。

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她又可以見到她的哥哥。

“哥哥,我又可以見到你了。”褒姒的臉上飽含著別樣的情感。

這時,月戰提醒道:“公主,暮色降臨,通往聖城的惟一大門就要關閉了。”

褒姒道:“那我們就快點進城吧。”

風雪之中,三人鬥篷之上落滿雪花,向那即將關閉的城門走去。

“來者何人?”城門外,三人被喝止住。

褒姒掀開了遮住麵部的風帽,望向那喝止住他們的人。

這是一名身著銀白戰甲的將領,見到是褒姒,立即大驚失色,轉而單膝跪地道:“屬下德昌冒犯公主聖威,請公主責罰!”

褒姒道:“起來吧,你並不知是本公主。”

“謝公主。”德昌站了起來。

褒姒道:“西羅帝國這一向可好?”

德昌道:“回公主,一切都好,隻是陛下與皇後一直在期盼著公主的早日歸來。”

褒姒看了看德昌,道:“你叫德昌?”

“是。”

“原來負責看守城門的是曼提拉將軍,何時換成是你了?”褒姒隨意地看了看守城的其他將士,輕淡地問道。

德昌回答道:“回公主,曼提拉將軍另有重任,屬下是頂替曼提拉將軍,剛上任不久。”

褒姒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本公主以前沒有見過你。”

德昌道:“屬下原來官小位卑,所以不能親見公主之麵。”

褒姒忽然想起什麽似地道:“對了,那你以前又在何處供職?”

德昌答道:“屬下原來供職於軍部,司職校尉。”

褒姒道:“是軌風大人手下之人嗎?”

“正是。”

褒姒沒有再問什麽,隻是隨意打量著德昌身後的那些守城將士。

德昌這時道:“陛下早有命,若是公主回來,必要屬下親自護送公主回宮。現在,馬車早已備好,請公主示下!”

褒姒道:“既然馬車備好,就有勞將軍了。”

德昌忙將配好的馬車喚來,有兩輛。

褒姒先自坐進了一輛馬車。

德昌忙又對月戰及殘空道:“兩位也請上車吧,這是陛下特意為兩位準備的。”

月戰看也不看德昌一眼,木然地道:“不用。”

麵對毫無表情的月戰,德昌顯得有些尷尬,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隻得幹笑一聲,道:“兩位一路保護公主,多有勞頓,還是坐上馬車略為休息一下為好。”

月戰閉口不再說什麽。

殘空這時解釋道:“我們一路早已習慣以雙腳走路,德昌大人不用客氣,還是到了皇宮再作休息吧。”

德昌有些為難地道:“可是……”

這時,褒姒的聲音從馬車內傳出道:“你們還是坐上馬車吧,不要辜負父皇及德昌大人的一片好意。”

德昌滿臉興奮道:“正是,正是。”

月戰和殘空於是上了另一輛馬車。

由德昌騎著馬在前頭引路,兩輛馬車健步如飛般奔馳於雪地裏,揚起地麵的積雪與空中飛落的雪花交融一起。

當褒姒走下馬車時,她看到的並不是她所熟悉的她的宮殿,也不是她父皇召見群臣的大殿。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隻是滿山遍野的白色並不能讓人習慣黑夜已經來臨。

褒姒的眼睛透過飛舞的雪花,看到了身披紅色鬥篷、滿頭銀絲的軌風。他靜靜地站在雪地裏,如同雪地裏燃燒的火焰。

軌風站在那裏,聲音不冷不熱地道:“歡迎公主回到帝都。”

褒姒傲邁地道:“我想,這裏不是本公主應該來的地方,軌風大人也不是我第一個應該見到的人。”

軌風道:“是的,這裏是軍部,並不是皇宮,我也不是陛下或是皇後。”

褒姒道:“那軌風大人可知挾持公主是犯了什麽樣的罪嗎?”

軌風依然不冷不熱地道:“我知道,但目前,這裏是公主最應該呆的地方。”

兩人相隔足有五丈之距,大片大片的雪花在兩人視線之間輕盈地舞動著,使兩人各自看到的對方顯得有些支離破碎。

褒姒沒有說話,一進帝都她就察覺到了異樣。不管從德昌看到自己時的反應,還是守城將士眼中所透露出的敵視目光,她早已察覺到了這一點。但她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還是義無反顧地坐上了馬車,並讓月戰、殘空也上了馬車。此時,軌風言語中所透露出的東西,足以證明發生了不平常的事。

月戰、殘空也早已站在了褒姒的身側,他們的敏銳洞察能力並不比褒姒弱。

半晌,褒姒開口道:“軌風大人能給我一個理由嗎?”

軌風道:“陛下早有命令,若是公主回到帝都,立即拿下!”

“本公主不明白軌風大人的意思。”褒姒道。

“公主不用明白,我也不用明白,隻須知道,這是皇命,皇命不可違!”軌風十分堅決地道。

褒姒一陣冷笑,道:“本公主隻是怕,有人在假傳父皇之命,有何圖謀不軌之心。”

軌風道:“公主有此想法,我也無法作過多的解釋,我隻知依命辦事。”

褒姒道:“我要見父皇。”

“陛下說過,公主沒有必要見他,陛下也不會見公主。”軌風道。

褒姒用盡各種方法,竟然不能從軌風口中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西羅帝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褒姒心中惴惴不安。還有哥哥,他會不會有事?不,她必須弄清楚這離開的兩個月中發生了什麽重大的事情!

褒姒鎮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神,道:“軌風大人想怎麽樣?”

“依照皇命,將公主收入軍部大牢。”

“依照習慣,皇族中人不應收入天牢,什麽時候改為軍部大牢?”褒姒輕慢地道。

“此事非比尋常,再說這是皇命。”

褒姒輕笑一聲,道:“又是皇命。本公主隻是擔心,以軌風大人的能力沒有辦法將本公主收入軍部大牢,反而會誤了自己的性命。”

軌風道:“我勸公主最好不要有任何反抗之心,我不保證不會對公主造成傷害。”

褒姒大笑,道:“軌風大人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笑聲中,無數地麵的雪花飛了起來,與空中輕盈飄落的雪花相撞。

虛空頓時變得囂亂,漫天的雪花毫無章法地到處飛舞,天地之間變得混沌不清,而近在咫尺的人完全被紛亂的雪花所淹沒。

囂亂之中,軌風感到有股無形的力量在侵進自己的身體,欲對自己的思維進行影響。

軌風知道,那是褒姒公主以精神力驅使風雪欲擾亂自己的心神,發動精神力攻擊,他也早已知道,褒姒公主素以超強的精神力進攻著稱。而他更知道,褒姒公主的進攻隻是一種擾亂策略,真正的攻擊並不是她,而是她身後的月戰與殘空,也隻有月戰與殘空才是他的最大威脅。但不可否認,褒姒公主的精神力進攻容不得他有絲毫怠慢,隻要被她找到絲毫破綻入侵心神,他所麵對的結果惟有死亡。

囂亂的風雪在軌風身周打旋,不得近他之身,他已為自己撐成了透明的防護結界。

紅如烈焰的鬥篷筆挺地沿著他修長的身形垂地,那長長的銀白頭發披在鬥篷外,襯托出他的冷靜與孤傲。

而在西羅帝國,軌風正是以冷靜、孤傲,甚至怪戾著稱,他從不屑於皇權貴族,但他又偏偏成為掌握西羅帝部的首臣,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跡。而褒姒之所以對軌風言語的無禮沒有絲毫怪罪之意,也是因為早已了解其性格,就算是在安德烈三世麵前,軌風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