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彼此的雙手
放開彼此的雙手
英國。
坎貝拉城堡。
青藤爬滿的窗口。
麵對大海的窗口前,靜靜站立著一個男人。
摩爾推門而入,對著男人道:“少爺,你去休息吧,你已經望著海麵一整晚了,如果,你心中有心事,至少能對我說說也好啊。”摩爾的鼻頭一酸,兩行淚落了下來。
窗前的男人動了動,一頭銀色的長發在迎麵吹來的海風中飄揚。他回過頭來,望向摩爾。
那是一雙金色如同火焰般的雙眸。
“我沒事。”他從摩爾身邊走過,向著門外走去。
“霍雷修少爺——”摩爾的叫聲還在嘴邊,霍雷修已經沒了蹤影。
摩爾的淚無法抑製的流下。
愛德華少爺不見了,在去尋找霍雷修少爺的尼泊爾失蹤了。然後不久前的那個夜晚,霍雷修少爺突然出現在坎貝拉。他的樣子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烏黑的發變為了銀絲,神秘的雙色瞳孔變成了金色的眼眸。他將自己關在城堡的房間中,幾天幾夜,不吃不喝,現在的他,比以往更為沉默,他的心中,似乎在受著極大的煎熬。究竟,在他從阿斯貝爾失蹤後,發生了什麽?!
霍雷修如箭般的身影在森林中掠過,他的腦海中,一直停留著米迦勒那雙絕望的淚眼。那雙撲來想將自己抓住的手,一直在眼前晃動。可是,自己已經回不去了,那個神秘存在的世界,那個存在於不同空間的世界,無論他怎樣尋找,都如同一個虛無的夢,無法找到進入的入口。
米迦勒——
12月的坎貝拉天空中飄揚著漫天的大雪,霍雷修跪倒在雪地中,痛苦的將頭抵在地麵,他的心中,充滿了無奈和悲傷。該怎麽做,才能再次到達那個神秘的世界,愛德華一定也迷失在那片異度空間之中。要怎樣才能再次進入那個地方。
霍雷修仰起頭,閉上眼,在漫天的雪花中倒下,蒼茫雪地上,那孤獨的身影讓人刺痛。
那雙手如此用力的抓住自己的手,放佛害怕一鬆手,自己就不見了一般。
昏迷中的米迦勒緊抓著身邊那雙冰冷的手,那種,十指緊扣的充實感,讓他覺得如此安心。他的嘴中,曾出現過一個名字。
霍雷修!
那是路西斐爾輪回之身的名字!那個在北川被炎魔拉入無底深淵的男人的名字。
你的夢裏,是路西斐爾。你的心裏,是霍雷修。為什麽,你會對這個人如此刻骨銘心,你們的曾經,那片光明之地,究竟發生過什麽?路西斐爾的墮落,是否跟這份感情有關,那個高高在上的神,是否跟這一切有關。迪歐裏斯望著米迦勒,心中,什麽被觸動!他長歎一聲,將手輕輕抽出,返身而去。
“該隱——”迪歐裏斯的怒吼在暗室中回蕩。
水晶球中,是該隱那對什麽都毫不在意的模樣。
“對於自己的父親,你是否應該有相應的尊重。”他的眉頭皺了皺。
“我告訴你,你別想將米迦勒從我手中帶走,我不允許。”迪歐裏斯憤怒的樣子令該隱的臉色更加難看,他走到水晶球前,道:“迪歐裏斯,你要克製自己的感情,難道,1200年前的那種背叛讓你還沒受到教訓,身為一個王者,要的,隻有冷酷,你那些無用的感情,難道還沒拋掉?”
“該怎樣做是我的事,你跟神的對抗,將無數的人卷入,現在你連自己的兒女都已經失去,你所做的,最終會有什麽意義。”
“不用你來教訓我。”該隱的臉愈加陰沉:“管好你自己,米迦勒跟路西斐爾是任何人都無法分開的,這是他們的命運,你最好離米迦勒遠點,我不會罷手,隻要有機會,我就會從你手中將他搶過來,我要他,成為禁錮路西斐爾的枷鎖,任何阻擋我的人,就算是兒子,我也不會手軟。”
“啪——”水晶球被摔在地麵,迪歐裏斯的紫眸中,充滿了憤怒。該隱,自己的父親,自從千年前美狄亞逝去的那一刻,自己便已經將父子之情割斷。
既如此,那麽,來吧,無論是你,或是路西斐爾,我都不會將米迦勒交出去,既然都想得到他,既然他注定是這場戰爭的導火索,我就讓這場戰爭爆發得更猛烈一點,不光是地麵,最好是連神的世界,都一並卷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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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斐爾一聲不吭的站在神的麵前,他並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話,竟然可以令神震怒到如此地步。
“我是否跟你說過,你不可存在過多情感,你所愛的,必為你所毀滅。”神的口中,緩緩說出的話語,如同一把利劍刺進了路西斐爾的心裏。他的心,猛烈的跳動起來,這是神的警告嗎?毀滅?米迦勒那張臉又浮現在了眼前。不,如果,靠近他,會給他帶來毀滅,那麽,我會選擇離開。
神從身邊走過去,冥想室的門關上了,黑暗中,路西斐爾呆呆的站立,他不明白,同為神的孩子,為何他跟米迦勒不能靠近,不能互相碰觸到對方。為什麽,神創造了這一切,卻又製約著這一切。他賦予了我們思想,卻又要將它扼殺。
毀滅!如果,靠近那個孩子,會帶給他如瑰洱於亞伯汗帶來的那種痛,那麽,也許離開是唯一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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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那片黑暗中走了多久?
我伸出的雙手永遠抓不住那個深深隱藏在黑暗之中的愛人。
我的快樂與悲傷,他感同身受。
我笑了,他的眉頭展開了。
我哭了,他的眼眸受傷了。
我落淚了,他的心也顫抖了。
你在那片黑暗中走了多久!
你伸出的雙手在黑暗中不住的尋找著我。
你的快樂與悲傷,我感同身受。
你笑了,我的心也柔軟了。
你哭了,我的淚也落下了。
你傷心了,我的心也顫抖了。
無法靠近彼此的我們,注定隻能遠遠的望著對方,將時間從那一刹站成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