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家事國事天下事
第52章家事國事天下事
“十六妹和未來的十六額附感情真好啊。真教人羨慕。”
福琳轉過身來,卻看見太子胤礽站在自己身後微笑。她聽錫若說起過太子這人不怎麽樣,心裏不覺多了幾分警惕,臉上卻笑道:“倒讓太子爺看笑話了。”說著蹲下身去福了一福。
太子卻仔細地打量著福琳說道:“幾年多不見,十六妹竟長成漂亮的大姑娘了。納蘭侍衛的福氣真好。”
福琳抿著嘴笑道:“那是太子爺沒見著我,我可見到您了。哪回家宴祭祖的時候能少得了您哪。”
胤礽聽得臉色一黯,可能是想起了被幽禁時那段不見天日的歲月。福琳見狀心裏暗叫糟糕,連忙岔開了話題說道:“太子爺今天怎麽有空逛到這邊來了?”
胤礽仔細瞧了福琳幾眼,淡淡道:“不過隨便過來看看。”說著又寒暄了幾步,就邁著老爺步去了。
“真是個怪人。”福琳暗想道,一邊轉過身往成妃的住處走,結果卻撞上了和成妃住在一起的鄭貴人從園子的另外一邊走出來,卻是滿臉通紅一副慌慌張張的樣子。
福琳心裏電光火石般一閃,立刻明白了是怎麽回事,卻忍不住撇撇嘴暗想道,你們偷情早都偷得幾百年後人盡皆知了,還在我這個清穿愛好者麵前躲躲藏藏的,可真是白白浪費了演技。
這邊錫若卻已經拿了兩枝上好的老山參,又揪過來一塊緞子裹了夾在腋下,匆匆地就往八阿哥落腳的“討源書屋”來了。剛一進門,錫若就聽見十阿哥扯著嗓子喊道:“這還讓不讓人活了?前天生的病,這會兒才派太醫過來。八哥要有什麽事,我就要你們這群庸醫抵命!”
錫若聞言不禁皺了皺眉頭。現在可以說是“八爺黨”風雨飄搖的時候,八阿哥生病了也不肯張揚,多半就是存了這份顧慮,如今卻先有十四阿哥先大鬧老康寢宮在前,又有十阿哥斥責威脅太醫在後,看來八阿哥這病非但好不了,反倒要加重幾分了。
想到這裏,錫若連忙把老山參交給了八阿哥身邊的小太監李貴兒,自己卻擠到八阿哥病榻前,輕聲問道:“八爺怎麽樣了?”
原本背對著錫若的九、十和十四幾個阿哥立刻回過身來,見是錫若以後,九阿哥隻是朝他點了點頭,十阿哥卻冷哼了一聲說道:“虧你還記得過來看看我八哥!”
錫若心道我比竇娥還冤哪我,今天要不是十四阿哥這麽一鬧,自己壓根兒就不知道八阿哥生病的事情,還看個啥呀?不過他現在也懶得跟十阿哥扯皮,便低聲說道:“八爺這會正病著,十爺好歹也壓壓嗓門兒,讓八爺靜養靜養。”
這時九阿哥也拉住十阿哥勸道:“錫若說得不錯。你這麽大嗓門地嚷嚷,回頭讓哪個有心的聽去了,到時候又是八哥的錯。你還嫌給八哥惹的麻煩不夠多嗎?”
十阿哥聽見九阿哥這麽說,才憤憤地住了嘴,看向錫若的目光當中卻仍舊有幾分怨恨,讓錫若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寒戰。這時病榻上的八阿哥卻伸出手來,拉住錫若說道:“多謝你來看我。請太醫的事情十四弟都跟我說了,我……謝謝你。”說著又是一陣猛烈的嗆咳。
錫若見狀,連忙一撩袍角坐在了八阿哥床頭,一手接過李貴兒手裏的藥碗,自己試了試溫度,就喂八阿哥喝起藥來。十阿哥見錫若對八阿哥這般體貼周道,一時間倒說不出話來。
錫若伺候著八阿哥喝完了那碗藥,又細細問了問太醫八阿哥的病症,知道不過是重感冒發燒以後,心下略定,便又扶著八阿哥躺下,從他病榻上長身而起說道:“奴才還要回皇上那裏繳旨,就不在這裏打攪八爺休息了。”說著見十四阿哥還立在一旁,又扯了他一下說道:“皇上不是讓爺閉門思過嗎?你在這裏待著,回頭讓皇上知道了又是事兒。還是跟我一道出去吧。”
十四阿哥聞言朝八阿哥看了一眼,見他對自己微微點頭,便又囑咐了幾句,跟著錫若一道出了“討源書屋”。錫若看著初夏時節到處都是一片茵茵草色的熱河行宮,忍不住眯縫起眼睛來說道:“這是多好的景致啊。為什麽大家都不能開開心心地欣賞這樣的景色呢?”
十四阿哥瞅了錫若一眼,說道:“你怎麽也開始傷春悲秋起來了?倒叫爺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錫若聽得放聲大笑了起了,伸手一捶十四阿哥的肩膀說道:“回去閉門思你的過去吧,十四爺!”十四阿哥張牙舞爪地想過來教訓他,卻早被錫若逃開了,隻得轉身回去閉門思他的過。
錫若見外麵天色還早,就騎著馬又在外頭溜達了幾圈,漸漸就把那些心事放開了。他是個“車到山前必有路,沒路也要拱條路出來”的性子,所以眼下這些事情雖煩,卻也很快地丟開了手,隻是一心一意地賞玩著這裏天藍草綠的美景。
瞎逛了一會,錫若覺得老康該找自己念書了,便又騎了馬往回走。在經過那年給十公主講獾子笑話的地方時,錫若心裏一動,便從馬上跳了下來,四處搜尋了一會,編了一個小小的花環放在自己將十公主抱下馬來的地方,雙手合十地說道:“我知道你喜歡待在親人身邊。如今雖然一個人睡在了那麽遠的蒙古,總歸這天都是同一片天,水也終歸都要流到一個地方去。我不會作詩,就給你唱首歌當是問候吧。”
錫若說著停了停,又想了想,張嘴唱起了那首曾經給十四阿哥聽到過的《光陰的故事》。
“春天的花開秋天的風
以及冬天的落陽
憂鬱的青春年少的我
曾經無知的這麽想
風車在四季輪回的歌裏
它天天的流轉
風花雪月的詩句裏
我在年年的成長
流水它帶走光陰的故事
改變了一個人
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
等待的青春
……
遙遠的路程昨日的夢
以及遠去的笑聲
再次的見麵我們
又曆經了多少的路程
不再是舊日熟悉的我
有著舊日狂熱的夢
也不是舊日熟悉的你
有著依然的笑容
流水它帶走光陰的故事
改變了我們
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
回憶的青春……”
錫若用心地慢慢地唱著,也不管有些詞他已經記不起來了,也不管他是否唱得跑調,隻是一心一意地為那個長眠在遠方地底的人唱著。等到這一首歌唱完的時候,早已淚盈於睫。他無聲地流了一會眼淚,擦擦臉又站了起來,不想一回身,卻看見四阿哥在身後一動不動地看著自己。
錫若想四阿哥剛才必定是在哪個草叢裏隱著,因為自己並沒有聽見他的馬蹄聲。他一想到自己唱歌哭泣的傻樣子全教四阿哥看見了,心裏隻覺得狼狽,便含含糊糊地請了一個安,就想跳上馬背逃走。
四阿哥卻一伸手拉住了錫若的馬韁問道:“你剛才是在祭奠敦恪公主?”
錫若恨不能讓馬一蹄子踢開這個冷麵王,卻又不敢不答話,隻好僵著臉點了點頭。四阿哥覷了覷他的臉色,忽然說道:“長歌當哭,你也是個有心的了。”
錫若心道,呸,你明明就一直在偷看小爺哭。想笑你就使勁笑吧,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小爺我就當沒聽見!
四阿哥歪了歪腦袋,看著錫若問道:“你很不好意思?”
錫若滿臉漲得通紅,也顧不了他以後是雍正皇帝還是玉皇大帝,劈手就從四阿哥手裏把韁繩奪了回來,翻身上馬以後也不敢回頭看他的臉色,狠狠地抽了坐騎一鞭,就朝老康的寢宮飛馳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