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異世

第一章 異世

亭前的桃花開了落了開,如此已是輪回了八年。八年時間足以改變太多太多,有太多太多的意外。沈墨竹佇立在庭前,看桃花片片飄落,回想著這八年的是是非非。

八年前,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恍然間發現早已物是人非,所有的一切都已找不回從前,他也曾失意,也曾彷徨,最終還是選擇了默默的接受,接受那本不屬於他的人生。

沈墨竹,即墨王朝清妃之子,也就是當朝的三皇子,又名即墨離歌,沈姓為母姓,而墨竹這一名是在即墨離歌離宮兩年之後,他為自己所取,那時的即墨離歌卻也不是原來的即墨離歌。當年即墨離歌離宮不久,清妃因病逝世,而沈墨竹也就是在清妃離世的第二年取而代之,取代了即墨離歌的一切,隻因真正的即墨離歌早就在離宮後的一場大病之後死去,他穿越而來,選擇了替他而活。當年的即墨離歌離去時也才8歲,沈墨竹取代即墨離歌後,首先做的事便是把名改回了本名,讓下人喚他沈少爺亦或是墨竹公子。

沈墨竹不止一次的去探究這些事情的本質,這一切有太多的疑點和困惑。他不明白為何一個才6歲的稚兒要被遣送出宮,皇帝又怎麽會同意,清妃又為何突然離世,而他的前身即墨離歌又為何在兩年後因病而亡。他想要找出這一切聯係點,是如何將這些事情交織在一起。但是卻是徒勞,被遣送出宮時,即墨離歌才6歲,不可否認6歲的即墨離歌很是聰慧,畢竟是皇宮裏的孩子,可是即便再在聰穎他也隻是個6歲的孩子,在他6年的皇宮生活中又能有多少記憶呢。這一切也隻能是個謎,隨著時間的流逝,越發的神秘,越發的不可知。

八年已然過去,如今的沈墨竹也才十六歲,十六歲在他原來那個時代還是個不知所謂的少年,有著自己的小叛逆,而這裏卻代表著你的責任與擔當。

當今太子乃嫡長子即墨離憂,皇後娘娘所出,如今十八歲,據世人所傳,太子天生聰穎,五歲時就可出口成章,十歲就曾跟隨著他的舅舅習武出征,十五歲便已立下赫赫戰功,深得皇上信任與喜愛,於十六歲那年封為太子。深得百姓的愛戴。至少在沈墨竹離宮八年來,有關太子的事件不絕於耳,即便他生活在這可以說是與世隔絕的沈府。

即墨離愁,乃太子胞妹,於次年出生,不可否認的是皇後娘娘教導有方,讓她的一雙兒女博得了好的名聲,坊間傳聞離愁公主容貌傾國傾城,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最妙的當屬她的舞姿,傳言可在蓮葉上跳舞,舞姿輕盈醉人。

若說皇後的一雙兒女是以正麵形象為世人所稱讚,那麽淑妃的子女則以負麵形象被世人所指。二皇子即墨離殤十七歲,比大公主晚三月出生,資質平庸,性格軟弱,每日隻知吟詩作對,與宮女們嬉戲打鬧,不顧正業,讓淑妃為其操碎了心。而淑妃的女兒,十五歲的三公主即墨離情則是刁蠻任性,飛揚跋扈,仗勢欺人,每每闖出禍來又是淑妃出麵善後。所以皇上對這淑妃的兒女並不所喜,平日裏是眼不見心不煩。好在淑妃比較受寵,倒也沒讓她那雙兒女受苦。

而二公主即墨離心十六歲比即墨離歌早半年出生,乃一名美人所出,當年因難產而死,所以二公主一出生便成了沒娘的孩子,後被良妃領養,隻因她膝下無子,二公主在良妃的培養下倒也出落大方,雖不及大公主即墨離愁,但也不至於如三公主即墨離情那般無理,倒落得個不錯的名聲。

至於其他的皇女皇子雖也有不少,但都還年幼,最大的也不過五歲左右尚還不值得關注。

而對於三皇子也就是即墨離歌,民間傳聞卻是少的可憐,隻知道他乃清妃之子,心性淡泊,體弱多病,如此而已。

桃花打落在沈墨竹那一席青衫之上,那人,那樹,那花,那衣,那景,構成了一幅美麗畫卷,遺世獨立,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少爺,宮裏來人了,在前廳候著呢。”身後傳來了管家沈開的聲音。

沈墨竹聞言,並未應聲,半響才答道:“嗯,我知曉了,你且下去吧。”繼而聽到沈開退下的聲音後,低低的歎了一句:“怕是要這天下又不平靜了吧,在這亂世誰又能獨善其身。命運終是弄人,該來的始終會來的。”語罷,轉身走出竹園。

前廳。

“哎呦呦,三皇子,雜家可總算把你等來了,快快,趕緊隨雜家進宮,皇上可是等著呢。”李公公那尖細的嗓音破空而來,刺得沈墨竹陣陣蹙眉,心裏有些不舒服,卻也沒表露出來。收拾好情緒,對著李公公笑道:“李公公怎麽這番著急,你看我這出來的急,衣服還未來得及換呢,這樣子去見父皇怕是會惹父皇不悅的吧,能否再等我片刻,待我把衣服換了再隨你去可好。”

“哎呀,我的小祖宗啊,這個時候還在乎什麽衣服啊,皇上都等的急了,若是降罪下來,雜家可是吃不了兜著走了,三皇子你可要饒了雜家了啊。”李公公哭叫道。

“罷了,罷了,我這就隨你去便是了,你哭喊什麽,免得你被父皇責備,倒反怨到我頭上來了。”沈墨竹輕笑道。

“不敢,不敢,雜家哪裏敢責怪三皇子啊。”李公公急急說道,“三皇子,這馬車已在府外候著了,三皇子我們是否該走了。”

沈墨竹微微的點了點頭,率先走向府外,登上了馬車。馬車駛向那碧瓦朱牆的深宮。

禦書房。

沈墨竹站在當朝皇帝即墨軒轅麵前,默然不語,對於即墨軒轅的打量視如無物。

“歌兒,你可之今日父皇叫你前來所謂何事?”良久,當今睿帝即墨軒轅突然問道。

“兒臣不知。”沈墨竹淡淡答道。

“歌兒,你今年也有十六了吧。”睿帝說道,沈墨竹並未答話,睿帝也不以為意,繼續說道:“想不到歌兒都這麽大了,若是你母妃泉下有知怕也是很欣慰吧。”

“歌兒,父皇這麽多年來與你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不曾太關注過你,你可曾怨過朕?”

沈墨竹聞言答道:“兒臣不敢有絲毫怨言,父皇乃一朝天子,當以江山社稷為重,兒臣懂得。所以不曾有怨。”沈墨竹心裏可絕不是這般想的,他想的是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不能把家庭管理好又何以治國平天下,攘外必先安內,他可不會相信這皇宮真如表麵上的這般平靜和諧,隻不過這些話他不會說出來罷了。他也隻是為了他的前身即墨離歌有些不平罷了,於他沈墨竹而言,這份父愛可有可無,無關緊要,他也從沒渴求過,在這深宮之中又有幾分父子親情呢,這些他一直都是銘記在心的。

睿帝聽聞此言,重重的歎了口氣,歎道:“歌兒能懂得父皇的苦衷真當是難能可貴,隻是父皇心裏終還是有些愧對你母妃,若不是當年國師的那個預……”說道這裏,睿帝像是想起了什麽,猛地頓住。有些慌亂的對著沈墨竹說道:“罷了,今日父皇乏了,你且退下吧。今後有時間父皇會再召見你的。”

沈墨竹聽到睿帝之前那突然頓住的話,稍一思考便知曉與十年前的事有關,沒有多問,淡然的說了聲:“兒臣告退。”轉身離去,泰然自若。

“三皇兄,三皇兄,這裏三皇兄看這裏……”一道急促的女聲從沈墨竹身後傳來,沈墨竹轉過身定睛一看,原來是即墨離情那個刁蠻的三公主在喚他,對於即墨離情,他接觸不多即使偶爾聽人提起是也都是因為這三公主又闖出什麽禍事了惹得皇上震怒了。不過他本人在少有的幾次接觸中也能感受的到,這位三公主倒並不像世人所傳的那般一無是處蠻不講理,為人比較真誠,性格也是直爽,不過這種性格在這種環境下並不適合,隻會被有心人利用罷了,看來是淑妃將他們保護的太好了,誰有知道這種保護對他們又是好是壞呢。

“我當誰在這皇宮內大呼小叫的,原來是情兒,我不是記得這幾日你還在禁足麽,該不會你又偷跑出來了吧,就不怕父皇再降罪於你麽。嗯。”沈墨竹有些調侃道,心裏卻想著她今日出現在這裏的原因,暗自揣摩。

即墨離情跺腳道:“哪有,今日我就期滿了,我哪裏敢私自跑出來,父皇那般凶,我可不想死的慘慘的,皇兄就不要笑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父皇平時裏對我最凶了,我可不想給自己找罪受。”她頓了頓,又道:“對了,三皇兄,你今日怎麽進宮了,平日裏我母妃邀你到宮裏來,你都要想方設法的推辭,哼,別當我不知道,咦,我知道了,是父皇吧,估計隻有父皇的話,你才會聽,皇兄,父皇他今日找你有什麽事嘛,給情兒說說麽,三皇兄可是對情兒最好的了。”

沈墨竹聽到這小公主的碎碎念之後,明白她是來打探情報來了,心中感歎道這宮中眼線果真不少,深不可測,他不過才到皇宮一會兒,這就有人在打探情報了。

沈墨竹有些狀似哀怨的答道:“父皇喚我來也無非就是照例詢問,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不,才幾句話的功夫就被父皇打發回去了,可苦了我這來回跑的腿了。”

“嗬嗬,哪有,情兒怎麽看皇兄現在還這麽的風度翩翩哪有一絲勞累的痕跡,皇兄你又唬我吧。哼,不理皇兄了。”即墨離情嬌嗔道,“我走了,皇兄太壞了,每次都要取笑我,不理你了。”說罷,掩麵而跑。

沈墨竹見此未置一言,嘴角微微一挑,轉身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