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殺人就殺人 (1)
茫茫大山上，雪花輕飛濺。
“嘿……哈……嘿……哈……”
一道身影正繞山小跑，每隔盞茶的功夫，他就會停下來打上幾拳，踢上幾腳，做出一些閃躲的動作。
遠處的茅草屋裏，南宮無鋒透過窗戶看著歐陽路亞練習，微微搖了搖頭，心道：“狗蛋的身體太差了，唉……”
沉重的歎息隨著一道白霜，悠悠從他口中吐了出來。
“呼……呼……”
過了不知道，歐陽路亞氣喘籲籲地緩緩停下了腳步，旋即朝小草屋一步步走去。
“胳膊肘痛，大小腿酸，手臂無力，腳底虛浮……”
歐陽路亞大汗淋淋，冷風吹過，刺骨的寒，他的身體顫抖了幾下，練功已經三天了，可惜效果實在不怎麽樣。
“狗蛋兒，趕緊喝完粥，暖和一下！”
南宮無鋒朝進屋的歐陽路亞喊道。
“嗯！”
歐陽路亞應了一聲，點頭都變得有些艱難，腹中也是空空如也，趕緊抱著破碗喝了起來，苦澀的白粥進入腹中，歐陽路亞眉頭擰成了一團，“光是喝粥肯定不行，營養完全跟不上，飽一頓又餓一頓，這樣下去，身體非但練不好，反而會越來越差！”
“狗蛋，你出拳的時候，胳膊沒有挺直，腰杆也沒有發上力，踢腿的話，小腿和大腿一定要保持在一條直線上，膝蓋不能彎曲！”
南宮無鋒在一邊指點道。
歐陽路亞點了一下頭，這些問題自己也發現了，一方麵是韌帶太短，一方麵是天氣太冷，更重要的是連續鍛煉了三天，身體有些油盡燈枯了，那些動作自己心裏明明知道該怎麽做，但身體卻辦不到。
“南宮無鋒，下午和晚上我暫時不練了，明天我們去城裏！”
歐陽路亞朝南宮無鋒說道。
“嗯！”
南宮無鋒瞥了一眼幹癟的米袋，草屋裏已經沒有糧食了，他現在修煉《蠻荒神體》到了第二重剛柔的境界，三日三夜不進食水都沒有問題，但歐陽路亞就不行了，尤其現在練功期間，食量更是巨大。
“呼……明天去了城裏，我得想辦法搞錢，正所謂民以食為天，吃得好才能練得好，先想辦法搞錢才是大事！”
歐陽路亞心裏有了安排，但搞錢必須自己親自去打探才行，狗蛋的記憶實在太扯淡了，連城裏的街道都不認識，歐陽路亞根本不可能從他的記憶中找到賺錢的方法。
晚上，雖然沒有練功，但歐陽路亞也沒有閑著，而是捧著《蠻荒神體》的秘籍看，這份秘籍上麵的文字十分清晰、簡單，每一個技術動作都有著詳細的注釋，而且神妙是歐陽路亞和南宮無鋒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將之背下來，記在心裏。
原本歐陽路亞還以為自己的記憶力被狗蛋影響而退步了，後來聽到南宮無鋒說他也沒有背下來，歐陽路亞才明白事有蹊蹺，似乎有一種莫名神妙的能量，阻止人們記下秘籍的內容。
是故，明知道這份秘籍是燙手山芋，極有可能給他們招來殺身之禍，在沒有練成之前，南宮無鋒也不敢扔了。
而《蠻荒神體》秘籍上除介紹功法之外，還附帶介紹了很多關於蠻荒的知識。
蠻荒，位於大陸的南邊，是一個不毛之地，大的不可思議，蠻獸出沒，草木森森，人跡罕至。蠻荒神教，由無數年前的戰神所建，處在蠻荒深處，竟是一個擁有數百萬弟子的超級大門派，這些弟子之中有的是人，有的則是開啟了靈智的蠻獸，其中有很多飛天遁地無所不能堪比仙人的強者。
歐陽路亞對上麵記載的一些奇花異草，珍玉珠寶，各種異獸通通不感興趣，一個勁兒地往後翻，他對這個世界的了解太少了，迫切希望得到更多的知識。
不一會兒就翻到頭了，歐陽路亞無奈地搖了搖頭，“全是蠻荒的資料，一個有價值的東西都沒有，遙遠的南邊，鬼才知道離這兒有多遠！”
歐陽路亞喃喃著，眼睛又瞥到了手指上的戒指，頓時滿腹惆悵，“唉……娘的，要是有個金手指該有多好啊！”
第二天清晨，稀稀疏疏的雪終於停了，絲絲金光從東方的雲層中穿透而出，歐陽路亞和南宮無鋒背著一捆又一捆的柴禾，還拖著兩個載滿柴禾的雪橇晃晃悠悠地下山了。
在木子城，柴禾是無比便宜的東西，五十斤柴禾才一個銅板，別看歐陽路亞和南宮無鋒帶了很多的柴禾，其實加起來也不過七八百斤，隻能換到十五個銅板的樣子。
一百個銅板等於一兩銀子，一百兩銀子等於一兩金子。別的地方是怎樣的匯率，歐陽路亞不清楚，木子城就是這樣，十五個銅板，換成米麵，隻有七斤半！
而為了這十五個銅板，狗蛋在山上要花一周的時間才能湊齊怎麽多柴禾，而後要走二十多裏地的山路，方能看到木子城的城門，到了城門口還要繳納兩個銅板的進城費！
“狗蛋，休息一下吧！”
背了十捆柴的南宮無鋒朝歐陽路亞喊道。
“沒關係，馬上就到了！”
隻背了三捆柴的歐陽路亞回過頭，蒼白的臉上擠出一分笑容，自己這是為鍛煉身體，可不是為那可憐的十五個銅板。
就這樣，一路上，兩人也沒有休息，徑直來到了木子城，城牆又高又大，刻滿了歲月的痕跡，繳了進城費之後，兩人直奔黃家而去。
狗蛋的柴禾一直都是賣給黃家的，黃家乃是木子城的達官顯貴，有財有勢，府邸巨大，就跟歐陽路亞記憶中前世的公園一樣，綠樹成蔭，花草嬌茂，
一個個丫鬟、奴才、仆人、短工往來穿梭其中，看到他們兩個柴夫，都是一副趾高氣揚，人上之人的樣子。
“哼！”
歐陽路亞心裏不屑地哼了一聲，一群被人奴隸的可憐人還以為自己是大爺了，不過也能理解，至少他們比自己兩人吃得飽，穿得暖！
“駕！駕！”
一陣巨大的蹄聲轟隆隆地傳來，帶著震耳欲聾的氣勢，歐陽路亞和南宮無鋒回頭看去，一行血衣隊伍正疾馳而來，他們一個個神情肅穆，眼神犀利，坐下的大馬頭上升角，四蹄如飛，血色的戰衣和馬甲，宛若一抹血液淩空鋪開。
塵土飛揚！
“黃家的血衣護衛，狗蛋，快退開！”
南宮無鋒喝了一聲，拉著歐陽路亞退到路邊，讓這一隊人通過。
歐陽路亞望著這一行人離開的方向，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朝南宮無鋒問道：“南宮無鋒，你知道那是什麽馬嗎？”
“雲霄龍馬，遠古神龍和天馬的後裔，如今血脈已經稀釋了，但戰力仍然很強，堪比剛柔境界的戰士！”
南宮無鋒道。
“哦，名字挺酷的！”
歐陽路亞讚了一句，那雲霄龍馬非常神駿，一踢邁開，即是兩三丈遠，可謂是健步如飛。
“你剛剛說什麽？”
沒來由的聽到南宮無鋒如此問，歐陽路亞心頭一凜，趕忙道：“沒什麽！我們走吧！”
很快的，歐陽路亞和南宮無鋒就來到了黃家的膳堂，這裏是給下人、丫鬟做飯的地方，真正的黃家人吃的飯菜可不是用柴禾當燃料做出來的。
一個眉毛濃黑，腿腳短小的肥婆，指引兩人搬運柴禾到後院，最後賞了他們十個銅板，從始至終，都是一副嫌惡的樣子。
拿到錢後，歐陽路亞眉頭一皺，“總管大人，怎麽才十個銅板？”
“柴禾降價了，怎麽，嫌少啊？”
肥婆不客氣地說道。
“降價了？我剛剛看到你給別人的價錢都是五十斤一銅板，怎麽到我們這兒就降價了？”
南宮無鋒站了出來，聲音透露出不滿。
“怎麽？老娘說降價了就降價了，你們不滿意？”
肥婆眉毛一挑，說道。
“你……”
南宮無鋒頓時握緊了拳頭。
“南宮無鋒，大人說什麽就是什麽，我們走吧！”
歐陽路亞及時拉住了南宮無鋒，在他耳邊低聲吐了一句：“好漢不吃眼前虧！”十個銅板和十五個銅板，對自己而言，是一樣的，沒必要和對方爭執。
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肥婆嘴角翹著哼了哼。
“狗蛋，你……”
南宮無鋒有些詫異地看著狗蛋，剛剛狗蛋居然在他耳邊說什麽好漢不吃眼前虧，這句話很有深意啊！
“嗬嗬！”
歐陽路亞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這個世界可不是前世的地球，沒有法律，講究的是拳頭，那個肥婆可不簡單，這裏又是黃家，怎麽著他們也別想占著便宜。
突然，一陣強烈的悸動湧上歐陽路亞的心頭。
“嗯？”
歐陽路亞眉頭大皺，眼睛下意識地朝一個方向看了過去，一個在他看來奇醜無比的女人正端著一個盆子，施施然走過。
“小紅！”
歐陽路亞一眼認了出來，心念一轉，頓時什麽都明白。
“小紅姑娘，請等一下！”
歐陽路亞朝小紅跑了過去，同時將手上的戒指摘下來，去到小紅身邊後，他吐了口氣，將戒指送上，淡淡地說道：“送給你！”
“送給我？”
小紅看了戒指一眼，眼睛裏閃過一絲喜色，又抬頭看了看歐陽路亞，搖頭道：“奴家不能收！”
“嗬嗬，收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