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暗殺
這天晚上，劉老破例熬了夜，二奎也破了例，差點睡在了老爺子的家裏，如果不是佩甄強烈反對的話。兩個人聚精會神地坐在棋局前，忘記了時間也忘記了地點，殺到正酣處，老爺子甚至會大呼小叫耍賴皮！於是二奎也漲紅了臉據理力爭。佩甄很開心可也很擔心，她所遇到的這個奇特的男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況且他還有了老婆，雖然他的腦袋上已經頂了一頂碩大的綠帽子；擔心的卻是老爺子的身體，於是不顧兩個人激戰正酣，強行收掉了棋盤，幾乎是用趕的方式把二奎給勸走了。
“爺爺，他年紀也就跟我差不多，您怎麽這麽喜歡他啊？”帶著些許的醋意，佩甄撒嬌地問道。
“丫頭啊，這個小夥子可不是一般人，他以前是個特種軍人，退下來後卻不甘心於自己的處境，現在又是麗晶大酒店的老總。你可以說他是運氣好，也可以說他鑽了空子，但是有一點，沒有他自己的努力和實力，這一切是不可能屬於他的！”劉老念念不舍地一顆一顆收著象棋棋子，意猶未盡地說道。
“啊？那他的文化水平……”佩甄大吃一驚！她還以為二奎也跟自己一樣，是大學生創業呢！
“怎麽，看不起了？”劉老微笑著瞥了自己的孫女一眼，“就在下棋的時候，小夥子說了一句話，我非常讚同，你想聽聽嗎？”
“他說什麽了？”雖然突然知道二奎的文化水平並不高，佩甄的心沉了一下，她對自己的另一半要求非常高，卻並不是世俗的那種高，而是在精神境界上能跟自己有共同語言。可自己為什麽會這麽驚訝呢？她自己也有些奇怪，我又沒打算找他做男朋友！
“人從根本上要麵對兩個問題，一是生存，得活下來；二是要回答生命價值的問題，活著是為了什麽，給心有個安住。這是他的原話。”老爺子深邃地望著佩甄，順手把棋盤盒子給蓋上了。
佩甄愣住了。對於那個家夥來說，經曆和閱曆是他最需要的，而文化水平隻是個人素養的點綴，沒有任何實際意義。況且當麵對著這兩個問題時，所謂的文化水平和學曆又能起到多大作用？
她回到屋子裏，軟綿綿地趴在了床上，用被子蒙住了頭。自己是怎麽搞的，他是什麽樣的人有什麽樣的文化水平關自己什麽事情？幹嘛要這麽在意他啊？再說他上次還讓自己難堪不已！可自己今天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了，居然會像小女生那般跟他鬥嘴！他可是有老婆的人呢！
二奎在回酒店的一路上也思索了一路。雖然老爺子說的隻不過是些大道理，根本就沒有什麽實際上的內容，但是卻等於告訴了自己下一步做事的最高要求，自己能達到這樣的要求嗎？自己有這個能力嗎？
“建國，我的車後麵有隻蒼蠅，盯住他！”隨意地瞟了一眼後視鏡，二奎的眼睛眯了起來，有人在跟蹤自己！他不動聲色地拿起手機，給石建國打了過去。
“朱總放心！我一定會把這家夥生擒！”石建國很興奮地大聲說道，可算是有任務了，自己壓根就不是幹行政的人，每天在辦公室裏到處轉悠，什麽也看不懂，需要的時候簽個字就行了，這可把他給憋的不行。現在可總算有機會了！
“跟著他就行，我讓動手的時候再動手！”二奎心底裏冷笑一聲，樹欲靜而風不止啊！接連兩天都沒動靜，既不批準那些幹部的辭職，也不嚴詞訓斥，仿佛什麽事情也沒有一樣，這讓那些中層幹部的心裏不踏實了。他們不踏實，背後的黑手恐怕更不踏實！
他還像平時一樣，把車停在了酒店後麵的停車場裏，若無其事地走進了酒店，直接就到了十五層的辦公室。自從接手了這個辦公室之後，二奎很不喜歡那種奢華的格調，命人進行了改造，把所有不喜歡的東西都給搬了出去，盡可能地讓辦公室看起來簡潔一點。
“出來吧！有什麽話就在這裏說，何必躲躲藏藏！”打開了辦公桌上的電腦，二奎衝著窗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教官，是我。”從窗戶邊突然跳下來一個黑黝黝的人影，全身都包裹在了黑色作戰服裏麵，臉上塗抹著黑色的油彩，背上背的是軍用背包，很專業的裝扮。
“你是誰？前幾天拿著56改打我窗戶的，也是你吧？”二奎淡淡地說道，如果對方要置自己於死地，恐怕早就動手了，也不可能從窗戶上翻進來跟自己麵對麵。隻是那句教官的稱呼，卻讓他驚了一下！
有資格稱呼他教官的，也就隻有那一年特種兵集訓隊的成員了。
“是我。對不起教官，我不知道那就是您。您也清楚，當年咱們隻稱呼代號不叫名字。”黑衣人也不客氣，徑直走到辦公桌前，規規矩矩地敬了一個禮。
“誰讓你來的？”雖然明知道眼前這人不會回答自己，二奎還是問道。他很想弄明白，究竟是何方神仙，既然提醒了自己又不出麵。
“這個我真的不能說！您就別為難我了，”黑衣人抓起辦公桌上的抽紙，一點點地擦掉了臉上的油彩，自嘲地說道，“這種玩意當真不如咱們以前用過的防水油彩，那可是難洗的多了！”
“虎子？！”當看清了黑衣人的麵貌後，二奎再也忍受不住心裏的震驚，張口就叫了出來！
2008年七月二十日，南部軍區特種大隊某集訓地。
“你們都是各個軍區精挑細選出來的尖兵，每個人都有自己驕傲的理由。但是在我看起來，你們就是一坨狗屎！戰術動作笨拙無比，戰術思路毫無中心！我隻需要一個班，就能在叢林裏滅掉你們這群廢物！”站在新訓隊的麵前，二奎扯著嗓子大聲地罵道。
對於以前都是被軍區捧著抱著的偵察兵們來說，這是對他們最大的侮辱，當然有人會不服氣，虎子這個來自川府之國的火爆脾氣當然更是如此，他立刻站出列同樣大聲道：“報告教官！那就按您說的，是驢子是馬拉出來溜溜！看看誰才是廢物！”
“行，你小子挺有血性！”二奎最欣賞這種喜歡冒尖的兵了，有著極強的上進心和榮譽感，受不了激，倒是個好苗子，“那咱們從今天下午開始，先進行一場對抗賽！誰要是輸了，我要求也不高，隻要站在操場中間，對著集訓中心所有**吼三聲‘我是廢物’！怎麽樣？有沒有信心？”
“有！！！”就算是沒有，到了這個份上，也隻能喊有了。不少人在心裏打著鼓，可對於虎子來說卻是個再好不過的挑戰，他也想看看，到底特種大隊比老子強在哪？如果還沒有我強，那這個集訓就沒有絲毫的必要了！軍中隻尊重強者，隻有實力才能證明自己！
可是事實勝於雄辯，才過了一個小時，集訓隊就有十幾個隊員被各種各樣的陷阱、詭雷和層出不窮的狙擊暗殺給“斃”掉了，到了最後，超過60%的人被判定陣亡。
這一仗怎麽打也是輸。到了二十一號的淩晨2點多，大隊長和政委宣布對抗結束，這下所有的人都鬆了一口氣。隻有虎子一個人興奮不已，這回可算是遇到了對手了！他親手“幹掉”了兩個特種大隊的老兵！對方可是隻有一個班的兵力啊！
通過這麽一場對抗，集訓隊的菜鳥們終於明白了自己跟老兵們的差距，都不敢說大話了。但是像虎子這樣很有潛力的兵卻受到了極高的重視，針對這幾個兵的訓練強度和內容也有別於他人。可惜的是，就在最後的考核當中，虎子在期間所表露出的戾氣卻讓政委很不滿意，他太嗜殺。就因為這一點，虎子非常不服氣，聽說回軍區後沒多久就退了下來，之後就不知所蹤了。
“這些年，你……過的還好麽？”對於這麽一個極具天賦的好苗子卻從此荒廢，二奎至今依然歎息不已！
“還能怎麽過，無非就是憑自己的本事吃飯唄，南方我也待過，京師我也來了好幾年了。”虎子搖了搖頭，把身上的槍扔到了辦公桌上，“死在你的手裏，我不後悔！像我這樣的人早就該死了，但也得看是死在誰的手裏！”
“你到現在都不能放下麽？”二奎輕歎一聲。對於他現在扭曲的心理，二奎知道自己說的再多也沒有用。
“我放下？憑什麽叫我放下？當初他們趕我走的時候，他們怎麽就不能放下？”虎子突然瞪圓了眼睛大聲吼道，“我進部隊就是為了要做最強的兵王！可是他們卻找了個莫名其妙的理由就把我給放棄了！憑什麽叫我放下？”
“你打算幹到什麽時候？”放棄了再勸說下去的想法，二奎倒了杯水放在了他的麵前。
“不知道！幹到我死為止！今天遇到了你，這也是我命中注定的！別再問是誰雇的我，你也知道我不會說的，我隻能像你保證，我不會還手。這樣的日子我已經過夠了！”虎子閉起了眼睛，“開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