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借一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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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雁九打著“捧場”的幌子，實際就是來鬧事的——除了他帶進來的三十幾個小弟，天人間外麵方圓一裏內還有大概兩百來號他的人。，。，首。發目的很明確，即便沒有剛才那一出非禮尋釁的衝突事件，他今天也一樣會鬧到整個天人間雞犬不寧的！
單隻天人間一家的年純盈利就超過了雁九位於閔行區的三家大型夜總會的年盈利總和，怎麽能不讓人眼紅覬覦？！
兩幫人在廊道裏僵持了不到五分鍾，蘭姐就到了，跟在她身後的還有七八個人，有男有女，除了羅劍和之前在蘭姐辦公室裏見到過的那個白衣美女，其餘的秦勝一個都不認識。
“蘭姐。”
“蘭姐。”
……
見到米蘭出現，眾人紛紛讓開了一條路。
米蘭環視了周圍一圈，四下一片狼藉——七八個V包的外牆紙和玻璃拉門、屏窗都嚴重受損，玻璃碎渣滿地都是，七八個保安橫七豎八地躺在地……
這一切都被米蘭看在眼裏，她卻依然一臉淡然，連眉毛都沒有抬一下。靜靜地打量了四周片刻，她的目光絲毫也沒有掠向對麵的雁九，而是轉過頭柔聲問道：“破軍，這是怎麽回事？”
破軍湊到她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麽，她才緩緩望向雁九，微微一笑道：“雁九，來怎麽也不通知我一聲…我好叫人早做安排。”
雁九陰惻惻一笑，輕佻地聳了聳肩：“哎，本來我今天想給你個驚喜的。可沒想到好心捧場，卻落了個小弟無故挨打的下場……寡婦蘭，你開門做生意，就是這樣教導手下迎客的？”
“寡婦蘭”三字一出口，蘭姐身後那七八個人立時神色一凜，麵無表情的羅劍更是倏地朝前邁了一步，一瞬不瞬地盯著雁九，森然道：“你管蘭姐叫什麽？有膽再說一次……”
“老羅！”米蘭輕聲喝住了他。
“蘭姐，這些人今天擺明就是來砸場子的！剛才他們……”雁九一席話顛倒黑白，一旁的秦勝心中不禁有些怒急——雖說事到如今，白癡都知道雁九這夥人明擺著是來尋釁挑事的，但事情怎麽說也是因他和石頭而起的。蘇秋兒被雁九小弟非禮打罵這件事必須要說出來讓所有人知道，否則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全都給我閉嘴！”米蘭的聲音陡然一厲，生生阻斷了秦勝下麵的話。
眾人立時一片靜默，誰都不說話了，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淩厲地盯著對麵的雁九。
“雁九，這門裏的規矩我想你應該比我清楚——‘入堂堂口須拜場’。下次若是想來我場子裏玩，最好提前知會我一聲，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傷了自家人的和氣…”說到這裏，米蘭悠悠點了支煙：“阿廣…”
她身後一個身穿中山裝，帶著副金絲眼鏡的男子立刻從包中拿出了厚厚一刀錢，約莫六七萬的樣子。
“這些錢，就算是賠償給你那幾個被打小弟的湯藥費了，這件事就這麽算了……你說呢，雁九。”
媽的，明明是這幫孫子故意尋釁挑事，蘭姐居然還倒過來賠錢給他們？！
秦勝心裏很不是滋味——他覺得這事雖然不至於錯在自己，但終究和自己脫不了幹係。況且蘇秋兒無端受辱的事還沒完，自己這邊的保安有幾個也受傷不輕，包廂方麵的損失肯定也不是筆小數目……他越想越覺得窩火，卻又不敢說什麽——畢竟，看蘭姐的意思顯然是不想讓自己再摻和進去了……
“行，既然你寡婦蘭都這麽說了，那這件事就算過去了！”雁九今天本就沒有要把事情搞大的意思——畢竟，這是人家的地盤，真要幹起來，自己這方肯定討不了好：“今天我來，除了捧場，其實還有幾句話想和你說……怎麽樣，借一步說話？”
“蘭姐！”
……
米蘭輕輕擺了擺手，示意沒事，悠悠前兩步：“說，我洗耳恭聽。”
雁九緩緩走到米蘭身邊，湊到她耳邊低聲說道：“老頭子退位估計也就這兩三年的事了。誰繼任下一屆的龍頭大哥，將會直接關係到我們四社日後的生死存亡……你也知道——笑麵虎和佛爺以前都吃過你男人黃力鼎不少虧，無論是他們倆中間哪一個接任這個位子，你們南社將來的日子都不會好過！你又是個女人，洪門曆來講究男尊女卑，從來就沒有過女人做龍頭大哥的先例，我說得對麽？”
米蘭雙眉微微一蹙，低聲道：“雁九，你到底想說什麽？”
雁九陰惻惻一笑：“我想說的是——我們西南兩家何不就此聯手？你一直都是個非常聰明的女人，眼下局勢如何，其實根本不需要我和你挑明，你心裏應該是很清楚的……寡婦蘭，你若能全力助我坐下屆龍頭大哥的位子，我雁九可以對著祖師爺的牌位向你起誓——至少二十年內，你南社老大的位子必定能坐得堅如磐石！你那死鬼男人黃力鼎嘔心瀝血置下的這些產業平安興隆、風調雨順！”
米蘭神色陡然一凜，一雙美眸一瞬不瞬地盯住了眼前這個左臉頰留著道猙獰刀疤，曾經一度對自己和南社的地盤垂涎三尺、圖謀不軌的男人！
雁九說的確實是實情——曹老爺子萌生退意早已是眾人皆知的事情了。按規矩，下屆海洪門龍頭大哥的繼任人隻可能是唐笑天、展活佛、雁九和她四人其中之一，曆來都是這樣。
女人是絕對不可能坐到分堂口龍頭大哥的位子的……這一點，米蘭比誰都清楚。洪門有別於其他的黑道組織，這個有著近四百年悠久曆史的中國第一大幫派門規森嚴，門內依然固守著一些舊法——男尊女卑就是其中最為根深蒂固，幾乎無法撼動的一條。
雁九、唐笑天、展活佛，這三個僅有的候選人中若讓她自己選一個的話，憑心而論，她確實會選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