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誰會跳就投入地跳
“不行,得罰一杯。”林金剛帶著一種賠禮道歉的神情,替鈕星星說,“她又叫科長了,罰一杯。”
侯曉穎一吐舌頭說:“好,我罰。”喝了一口飲料,兩眼嫵媚地看著鈕星星說,“那,鈕星星,你也喝一口吧。不要喝一杯了,就一口。”
“好,我喝一口。”鈕星星順勢下台,從尷尬中恢複了一些常態,“你們吃菜呀,別光顧著說話,忘了吃菜。”
“對,大家多吃菜,少說話。”單若嫻打著圓場說,“吃完,我請大家去唱卡拉OK。”
“真的?那我們快點吃。”施培培立刻雀躍起來,“這裏,金碧輝煌的歌舞廳最好,包房也最多。”
侯曉穎也很高興,趁人不注意,又偷偷乜了鈕星星一眼,柔聲說:“鈕科,呃不,鈕星星,你會唱歌嗎?”
“會一點。”鈕星星發現她的目光不太對頭,回避著她說,“大學裏唱過,現在好長時間沒唱了。”
“今晚,兩名新科長都好慷慨,啊?”林金剛又來了酒瘋,帶著諷刺的口氣說,“我們應該為有這樣的頂頭上司而感到驕傲,對吧?來,我們四位科員,一起站起來,敬兩位新領導一杯!”
於是,四位科員整齊起立,分別給兩名新上司敬酒。“幹,幹。”包房裏發出一片叮叮當當的碰杯聲,然後又爆發出一陣陣歡聲笑語。
吃完飯,鈕星星買了單,就打的到金碧輝煌娛樂總匯。金碧輝煌象它名字一樣,裝潢得豪華大氣,富麗堂皇。一走進去,就有一種走進皇宮的感覺。再加上裏麵幽暗愛昧的燈光,輕柔美妙的背景音樂,讓整個的人都變得飄飄然起來。
兩名漂亮高挑的迎賓小姐聲音甜美地說:“歡迎光臨!訂包房了嗎?”
“訂了。”單若嫻說,“櫻花廳。”
一個迎賓小姐扭著妙曼的身姿,帶他們上到四樓,進入櫻花廳。櫻花廳是個小包房,但也能容納一人唱歌,兩人跳舞,五六個人坐看。包房四壁都是隔音的裝飾玻璃,裏麵擺放著半圈轉角沙發,兩張茶幾。一麵的牆上,有個大屏幕電視機。裏麵燈光朦朧,音樂馬上震耳欲聾地響了起來。
他們進去坐定後,服務小姐就將酒水和茶果端了進來。三個女人坐一邊,三個男人坐另一邊,中間自覺地隔開了一個空檔。
開始點歌,大家都伸長脖子看鈕星星,然後看單若嫻。鈕星星感到了科員們對他的尊重。雖然自己還是一個最小的芝麻官,卻也或多或少有了一種被人尊敬的滿足感和成就感。至少,他已經進入了被人看重或者不得不看重的為官者行列。不管你是憑什麽上去的,得到的結果卻是一樣的。但他告誡自己,你不能滋長特權思想,那樣對人對己都不好。
這樣想著,他就朝他們笑笑說:“你們先來吧。這裏不分職位,個個平等。誰會唱,就盡情地唱;誰會跳,就投入地跳。”
話音未落,單若嫻就起身走到點歌台前,點了幾首歌,然後拿起話筒,吹了吹說:“那我就先獻醜了。大家掌聲鼓勵,好不好?”
“好——”眾人豪興地喊著,鼓起掌來。
單若嫻唱起了粵語歌,聲音很專業,圓潤動聽。看得出,她是經常到這種場合來的。她麵容清秀,身材苗條,又能歌善舞,是一個公關的料,或者說是一個女幹部的料。
沒唱完,大家就喝彩鼓掌。她在唱第二首的時候,林金剛大膽地站起來,去邀請施培培跳舞:“美女,請。”
施培培猶豫了一下,跟著他走到茶幾前麵的空地上去搭手跳起來。林金剛舞步優雅,旋轉自如,把施培培帶得象一隻美麗的蝴蝶,在屏幕前飛來飛去。
單若嫻唱第三首漢語歌時,侯曉穎眯著漂亮的嫵媚眼,不時地朝坐在沙發那頭的鈕星星看。鈕星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知道她想讓他去請她跳舞。他有跳舞的,卻不敢去請。
侯曉穎在沙發上動來動去,見鈕星星不過去請她,就站起來,一甩頭發,走到肖學新麵前,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肖學新有些激動地跟著她去跳。兩人的舞姿都很優美,跳得也很投入。朦朧的燈光下,侯曉穎的身姿格外優美,性感,迷人。鈕星星簡直看呆了。
侯曉穎在轉到鈕星星麵前時,目光幽亮地盯著他看,還衝嫵媚地一笑。鈕星星一驚,趕緊偏過頭,不去看她。心卻跳個不停,這個小美女怎麽啦?她難道不知道我有妻子嗎?
接下來,施培培搶著去點歌,聲音優美地唱了起來。單若嫻毫不猶豫地站起來請鈕星星跳舞,鈕星星跟她去跳,心裏比較平靜,所以跳得不錯。
在肖學校唱歌的時候,侯曉穎猶豫了一下,不聲不響地走到鈕星星麵前,有些激動地看著他。鈕星星連忙站起來,跟她走到茶幾前,摟上去跳起來。侯曉穎真的象小妮一樣漂亮,身上還飄出一股迷人的幽香,高聳的胸脯在他眼皮底下顫動,櫻紅的嘴唇在他麵前晃動。他心旌搖蕩,有些緊張,也有些激動,所以跳得不太好。
聽得出,侯曉穎的心跳和喘氣都不太均勻。但她仄著頭不看他,也不跟他說話。心卻仿佛跟他有某種感應似的,指揮著兩腿默契地配合著他的舞步。
後來,大家越唱越投入,越跳越瘋狂。相互間的隔閡都隨著歌聲化解了,心理距離也隨著舞步越走越近。
但鈕星星卻發現了三個危險的信號:侯曉穎似乎對他有那個意思,林金剛好象對施培培有所覷覦,單若嫻則在歌舞的間隙,不時地跟誰發著短信。
鈕星星上任後隻一個星期,就與副科長單惹嫻發生了矛盾,還遭遇了多種危險感情。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可到鈕星星這裏卻變了,變成了新官上任沒事做。也不知怎麽回事,鈕星星到這裏上任已經一個多星期了,公司裏卻一件實際的事情都不給他安排。他去跟陸總說過三次,陸總一直打哈哈,讓他不要急,先熟悉熟悉情況。他對這裏的情況,尤其是科室裏的情況都了如指掌了,還要熟悉什麽呢?
目前,科室裏林金剛和施培培最忙。他們在不停地往市人民醫院跑,跟省裏一家著名的醫用電子商務軟件開發公司合作,修改和完善原有的設計方案,指導現場施工。肖學新和侯曉穎也沒閑著,在整理和編寫市教育學院的電子係統方案。就他和單若嫻兩個新科長沒有事做。但單若嫻不時地被陸總叫去,做些公司裏後勤和公關方麵的工作,也不算是個閑人。隻剩下他,這個風華正茂又雄心勃勃地想幹一番事業的新科長,卻一件事也沒有。
真是百無聊懶啊。他有一種被架空的感覺,心裏有些發堵。不行,我再也不能這樣無聊地呆下去了。再這樣,我寧願回去做一名科員。
正在他尋找“噴火口”的時候,一件意外的事情發生了。這天下午三點多鍾,他跟前幾天一樣,無所事事地在網上瀏覽,忽然聽見單若嫻辦公桌上的分機電話響了起來。單若嫻拿起來接聽,“哦哦”幾聲後,就走了出去。
一會兒,單若嫻走進來,有些神秘地貼到侯曉穎的身邊,俯下身跟她附耳私語。也不知她說了什麽,侯曉穎聽著聽著,吃了一驚,臉色也變了,還回頭看了他一眼。
鈕星星感覺她們有些不太正常,就從電腦屏幕上移出臉來,衝單若嫻說:“什麽事?這麽神秘。”
單若嫻愣了一下,才裝作隨便的樣子說:“沒什麽,公司讓我和侯曉穎,明天去省城參加一個會。”
“參加一個會?”鈕星星心裏一沉,警覺起來,胸中那股氣越發堵得厲害。他稍稍沉默了一下,就陰下臉說,“參加什麽會?我怎麽不知道?”
科室裏其它幾個人聽他的口氣有些堅硬,都轉過頭來看他們。單若嫻鎮靜地說:“其實,不是去開會,而是去談一個弱電業務。領導讓我們去,怎麽說呢?算是公關吧。”
“談弱電業務?公關?”鈕星星有意提高聲說,“你們又不是公關小姐,公什麽關啊?真是搞不懂。”
他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把這段時間以來心中的積怨,通過這三個疑問句發泄出來。他知道這樣說,對自己是極為不利的。要是傳到陸總那裏,或者,如果單若嫻真是陸總的情人,那枕邊狀一告,陸總馬上就會給他穿小鞋,他以後的日子就會更加不好過。可他無法忍住衝動,這幾個疑問句就象是從他喉嚨口跳出來的一樣,矛頭直指公司領導。
危機的火種已經種下,辦公室裏第一次充滿了火藥味。
單若嫻沒有想到他會發這麽大的火,愣在那裏,一時沒有反映過來。可她畢竟有後台靠山,而且老練能幹,所以隻呆了一會兒,就馬上發起反擊:“你,這是在衝誰發火啊?當著這麽多部下的麵,你撒的什麽威?啊?這是公司領導的安排,我們才不想去呢,真是。侯曉穎,我們都不要去了,就說科長不讓去。”
辦公室裏的空氣象凝固了似地緊張。
“我,本來,就不想去。”侯曉穎低頭坐在位置上,噘著嘴說,“鈕星星說得對,我們又不是公關小姐,叫我們去幹什麽?”
單若嫻果真是個厲害的角色,幾句話就把鈕星星的威風壓了下去,說得他啞口無言,一下子把他逼入了沒有退路的死角。她見鈕星星紅頭脹臉的,沒了話,就趁勝出擊,拉起桌上的電話說:“我給陸總說一下,明天我們不去了,讓他安排別人去。”
鈕星星頭腦裏翁翁作響,這才感覺自己闖了大禍。可他不想在部下麵前,尤其是當著侯曉穎的麵,顯示出自己的軟弱和無能。他豁出去了,猛地站起來說:“你不要打了,我直接過去跟陸總說。”說著,昂首挺胸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