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那個人是誰?

小妮這才說:“好,我馬上下來。”

一會兒,小妮就急匆匆地走過來,把鑰匙交給他說:“你心思到哪裏去了?鑰匙都忘了拿。”

站在一旁看著他們的朱昌盛,這時才對鈕星星說:“要不,你也在這裏吃吧?添客不殺雞,裏麵也坐得下。”

他說話時,眼睛乜著呂小妮。呂小妮站在那裏,神色有些不安。鈕星星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一語雙關地說:“不啦。我又不是公司領導,沒資格在這裏吃,還是回去吧。”

小妮說:“讓他回去吧。要不,朱主任,我也回去吃算了。”

朱昌盛有些神秘地笑了笑說:“領導讓你留下來陪客的,你怎麽好回去?”

鈕星星不放心地看了呂小妮一眼,轉身往電梯口走去。一走進電梯,他的氣就更加發堵,朱昌盛肯定有事瞞著我,他說他們也不在,他們是指誰?難道剛才小妮就在哪個人的房間裏?那個人是誰呢?

看來,小妮的出軌是肯定無疑的了。現在的問題是,那個神秘第三者到底是誰?朱昌盛好象知道,卻又不敢告訴我。這就說明這件情事比較複雜,這個人地位很高,涉及到方方麵麵的利害關係。對,一定是的。否則,小妮也不會出軌!

天哪,怎麽會這樣?!一股鑽心般的刺痛襲上心頭,鈕星星的兩腿禁不住顫栗起來。

可他走到外麵,看著街道上的車水馬龍,又咬著牙對自己說,不管這個神秘第三者是誰,我一定要追查到他,跟他鬥爭到底!把我的小妮奪回來!

在鈕星星暗中追查那個神秘第三者時,另一雙眼睛也在背後悄悄盯著呂小妮,那就是鈕星星的校友兼同事朱昌盛。

真的。鈕星星走後,他坐在天鵝賓館的小餐廳裏,心情比鈕星星還要複雜。他臉色平靜,不時地與同桌上幾個認識和不認識的與會者碰杯喝酒,心裏卻很亂。

他發現呂小妮這一陣越來越不正常了,一定與集團公司哪個頭頭有不正當關係。

呂小妮平時坐在辦公室裏,經常偷偷跟誰收發短信,收發完,好象都立刻刪除。有時還突然走出去,卻不是去上廁所,而是不知去向。

可不到半個小時,至多一個小時就又回來了。他多次看到她從電梯裏走出來,有一次還發現她有些緊張地從六樓走下來。

六樓上有四個位顯權重的男人:董事長薑春秋,總裁嚴旭升,常務副總裁周建新和第三副總裁於大明。她跟他們中的哪一個有愛昧關係呢?

他的心裏很亂。亂就亂在他並不隻是這件愛昧情事的發現者,更是一個參與者。如果光是發現者,那就一點也不難,他既可以偷偷看好看,又可以利用這種機會漁翁得利。問題在於他既是發現者,又是參與者。他身兼兩職,所以才心煩意亂,有些不知所措。

這時,他偷偷用眼角的餘光關注著旁桌上呂小妮的動靜,有時則用後腦勺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用耳朵捕捉著她的聲音,甚至還用全身的細胞感受著她身上發散出來的信息。他心裏既難過又煩亂。

他壓根也沒有想到,自己全力幫助並關心照顧著的這個好友之妻,竟然與別的男人好上了,這實在讓他有些難以理解,無法接受。他真的搞不清楚,他們是什麽時候好上的。

呂小昵到這裏來了才兩年多,他發現她並將她推薦給集團頭頭也隻有一年多時間。他們不在一個辦公室,也不在一個樓麵上,平時不能經常見麵,怎麽會突然勾搭上了呢?他萬分難過地想,她應該跟我好才對啊!

是啊,他第一眼看到呂小妮,就被她的美貌驚呆了。

那晚,鈕星星領呂小妮到他家裏求他幫忙調動工作。當呂小妮出現他家的門框裏時,他象突然看到一個太陽,眼前金光閃爍。他還聽見自己的心裏禁不住叫了一聲:哇,真的好美啊!

他愣愣地看了她一會,才以一個好友的口吻,熱情地把他們邀進屋子:“來來,快進屋。”然後將他們介紹給自己當醫生的妻子,讓她給他們泡茶,削水果。

他在客廳裏坐下後,看著麵前這個豔麗照人的朋友的戀人,心頭感覺有些不安和尷尬。他以前也聽說過培訓學校有個美女老師,後來又聽鈕星星說,他們已經談了戀愛。他在為他感到驕傲之外,也以一個學長的身份和對情事深有感悟的口吻,對鈕星星說了那番“家有嬌妻,就等於是埋著一顆定時炸彈”的著名言論。

現在見了呂小妮,他感到自己說得有些後悔了。因此,他要以矯枉過正的心態和格外熱情的態度,來糾正自己這個偏激的說法。

當鈕星星仿佛無意間說起呂小妮在大學裏寫過小詩時,他連忙高興地讓他們拿幾首給他看看。

這話一出口,鈕星星馬上就從自己的小包裏拿出一份油印的刊物,上麵印有呂小妮的一組小詩,共四首。他接過認真看起來。

他從中學裏就開始發表小詩和小散文了,當然看得懂詩文的檔次。應該說,呂小妮的小詩寫得還不錯,清通簡練,有一定的意境。譬如那首叫《雲》的小詩:

集宇宙之精氣,

凝這一片潔白,

思緒一般飄忽,

意識流一樣變幻。

這是她的天性:活潑靈動;

這是她的智慧:高深莫測。

可擁有她的,

不是驚天動地的雷,

不是轉瞬即逝的閃,

不是優柔寡斷的雨;

而隻能是,

明淨的藍天,

永遠的太陽!

這明顯是一首情詩,感情真摯而有一定的哲理。她把自己比作是一片雲,要想得到她,隻能是明淨的藍天和永遠的太陽。也許這是她大學裏戀愛時內心的真實寫照吧,追她的人很多,可她不屬於驚天動地的雷,轉瞬即逝的閃,優柔寡斷的雨,而屬於藍天和太陽。

那她後來為什麽沒有結果,現在又要跟鈕星星談戀愛呢?鈕星星是她需要的那種藍天和太陽嗎?她說的藍天和太陽指的是什麽呢?是指那種具有寬廣胸懷和知識廣博的男人?還是指那種有錢有權的男人呢?

這些疑問,他都不得而知。而就這首詩本身而言,隻能說是一首直抒胸臆的一般之作,根本說不上有多少優秀。可他此時卻隻能揀好的說。也隻有這樣說,才能彌補他的過錯,表達他此時的心情。他看似在誇讚小妮的詩,其實是在誇讚她人。當著好友和妻子的麵,直接誇讚她人,有份,也不太好,所以他隻能誇讚她的詩。

沒想到他這樣一誇讚,正中鈕星星的下懷。原來鈕星星領戀人來拜識他,不是向他來展示戀人美色,而是有目的的。他見時機成熟,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朱主任,呃,我想把她弄到我們集團總部來,不知你,能不能幫我們想想辦法?”

朱昌盛眼前一亮,卻故作沉吟著,沒有立刻回答。鈕星星又說:“你們辦公室,還能安排得進個把人嗎?小妮有點文字基礎,你再帶帶她,就可以當文秘了。當然,安排進其它科室也可以。”

朱昌盛心頭一跳,撩開眼皮去看坐在一旁的呂小妮。沒想到呂小妮正期待地看著他,同時又愛昧地衝他嫣然一笑,聲音甜美地說:“朱主任,你也不要太勉強。有這個可能,就幫我一下。我和鈕星星會感謝你的。實在不行,就算了。”

朱昌盛移開目光作深思狀。可不一會,他又禁不住去盯呂小妮:“好吧,我試試看。得想個理由,向上提出申請。嗯,我跟嚴總倒是關係不錯。什麽時候,我跟他說說。要是真能調過來,你們小兩口,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他發現呂小妮一聽他說跟嚴總關係不錯,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他又故意調他們胃口似地說:“其實,小兩口在不在一起,倒是小事;福利待遇不同,也是小事。關鍵是,在下麵的培訓學校教書,跟在集團總部工作,名聲不同,前途也不一樣。”

這樣一說,鈕星星和呂小妮更加迫切了。呂小妮率先指著放在沙發腳下的那隻塑料袋,對正在客廳裏走來走去的朱昌盛妻子說:“師母,這下麵有幾斤螃蟹,是不是先處理一下?”

說著看了鈕星星一眼。鈕星星這才從包裏拿出一個信封,塞給朱昌盛說:“一點小意思,不要見外。”

裏麵裝有二千元錢。他們來之前進行了商量。呂小妮對鈕星星說:“到了那裏,你看我的臉色行事。我朝你看了,你才把紅包拿出來。不看,就不要拿出來。錢要用在刀口上,看朱主任的情況再定。”

朱昌盛妻子說:“這是做什麽呀?朱昌盛,你這八字還沒一撇呢,怎麽就收人家的東西?”

鈕星星覺得呂小妮叫她師母是不對的。他與朱昌盛是校友,現在又是同事,怎麽能叫他的妻子為師母呢?當然,呂小妮的意思他也懂。她把朱昌盛當成了文學上的老師,這樣,他的妻子就是她師母了。可他卻不能這樣跟著叫,就依然象上次來請朱昌盛幫忙落實工作時一樣,親切地說:“張醫生,這你就見外了。我們都是自己人,事情成不成,沒關係的。”

呂小妮馬上站起來,把塑料袋拎到廚房裏,然後跟朱昌盛妻子討著近乎說:“師母,瞧你說的,一點小意思,還這麽客氣?”

他們走後,妻子張醫生就陰下臉,半認真半玩笑地對他說:“這個呂小妮,太漂亮,你要當心點。”

朱昌盛心虛地叫起來:“你是不是神經不正常啊?她是我,校友和同事的戀人,你想到哪裏去了?真是。”

他們已經結婚五年了,生有一個四歲的女兒。都說婚後四五年,是婚姻圍城中的男女最容易出軌的時候。他承認這話說得有點準,因為他發現自己結婚三年以後,就開始心浮色躁不安份起來,一心想著出軌嚐新鮮,暗中找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