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隱匿的力量
紅袍大主祭的目光閃爍著收回了真視之眼，他輕輕吐了口長氣，然後用一種意義能明的複雜眼神看了王翼一眼，便對著眾位年輕的天使覺醒師們略一點頭，便說道：“是時候了，一起出去吧。”
這間稍小的宴廳處於這座大殿的內殿，真正的宴會，是在外間的大殿當中舉行，這裏，是天使覺醒師先一步與紅袍大主祭會合的地方，算是天使覺醒師這個小圈子的內部交流聚會了。
餘大主祭一聲之下，阮城眾多年輕的天使覺醒師和追隨者們率先一步，走在了前列開路，鋒芒畢露。老資格的天使覺醒師們則緊隨在後，他們都是在阮城擔當了具體職位的大祭司，身穿華麗的大祭司禮袍，一股雍容華貴的氣勢隨在年輕一代的銳氣之後陡然而生。
李主祭滿意的點了點頭，對著餘大主祭擺禮相請。餘大主祭淡淡一笑，也不客氣，走在了李主祭前麵。
王翼站在人群當中，他感覺有點怪異，那個紅袍大主祭有古怪，他從這位餘大主祭的身上感知到一絲熟悉的氣息，這種熟悉的氣息是源自於一種力量——而這種力量，正是王翼鴻翼十法境界突破之後所感觸到的幾種力量中的一種。
既不是騎士的力量，也不是術師的法術，而是單純的力量，王翼暗中研究了很久，但是，卻從來沒有找到將這幾種力量運用到實踐當中的辦法。
難道說，天使覺醒師的法術中，有關於應用這幾種法術的辦法？想到這裏，王翼忍不住將一絲感知力朝身後探去，刹那間，一股龐大的力量出現在他的感知範圍當中……龐大，包容，堅韌……幾乎王翼所有能想到的關於正麵力量的詞語，都能用在這股龐大的力量之上。
在王翼感知當中的這股力量，在覺醒殿的書籍當中，被稱作力量與精神的結合之力，是評判一個覺醒師等級的重要標準之一。但是，在王翼看來，這股能被他感知力感覺到的力量，就是所謂的靈魂！無論是覺醒殿，還是魔神殿，雖然承認人在死後，有一定可能會產生鬼魂，但是，對於人活著的時候，是否存在同樣的“魂”，卻始終處於沒有結果的爭論當中。
王翼堅信，隻要是活著的生命，無論是人，還是獸，甚至是樹木花草，都是存有“魂”的，用老爹教育的詞來說，就是“靈魂”。
對於王翼的感知，餘大主祭完全沒有感覺，雖然他覺得身體中的力量有些不自然地湧動，但是，他將這種不正常，歸咎於李主祭所隱匿的力量。
這位李旭陽主祭還真是能夠隱忍，以他現在的實力來推斷，恐怕五年前，就已經晉升成為六級天使覺醒師了吧……然而，卻一直沒有申請等級測定，而是不斷臥薪嚐膽地鞏固他在阮城覺醒殿的統製，而現在的他，可以說是羽翼豐滿了。
在此之前，不踏足六級大主祭那個圈子的爭鬥，是個相當明智的選擇。但是，對於天使覺醒師自身而言，卻是個非常困難的抉擇，畢竟，覺醒殿有很多資源，隻對六級天使覺醒師開放，而缺少這些資源的六級天使覺醒師，是很難再朝更高的境界前進的。
與餘大主祭的誤會一般，李主祭也感覺到一絲異樣的氣息，但是，想到這位餘大主祭所擅長的真視之眼，心中便釋然了，有些天使覺醒師的法術，並不是什麽人都可以修行的，就算法術上的天賦再強，沒有那些特殊法術要求的相應體質，也是無法修行。這位餘大主祭的真視之眼，便是這樣一種神奇的特殊法術。
這些特殊的法術，都有一個共同的名字——神道之術！隻有神最寵愛的寵兒，才有資質去修行的力量。每一種，都可以讓人越級挑戰，可以說是逆天般的超級力量。
比如真視之眼，不僅能完全看穿一個人的實力，還能完全分析對方的血脈，而在戰鬥之中，隻要應用得當，甚至能產生一種預知的術力場域，在這個場域當中，真視之眼的持法者，等若是擁有了絕對的優勢。
很快，眾人便來到了外殿的宴會大廳。晚宴立刻進入了。
餘大主祭並不是隻帶了騎士來到阮城，還有不少並州、青州的祭司和貴族。很快，眾人都在宴廳當中相談甚歡。貴族之間，總是有很多共同話題的，特別是年輕的貴族之間，無論男女，都在尋找著適合自己家世的異性貴族。而祭司們，或許是因為不在同一個地域，沒有競爭的原因，也很快打成了一片，交流著在覺醒殿的各種心得。
江靈玨對這些都不感興趣，雖然祭司中也有討論法術的，但是，離江靈玨的水準，實在是相差得太遠了。倒是王翼對這些法術討論有點興趣，拉著江靈玨湊在一邊聽了起來。並沒有什麽高深的法術，都是關於一級法術的一些心得。對於這些普通的祭司們而言，就連如何釋放一級法術中稍微困難一些的遲緩術，都是個巨大的難題。
可是，他們的想象力，卻值得讚賞，有很多異想天開的東西，雖然沒有可行性，但是對於江靈玨而言，都帶有很強的啟發性。
很快，江靈玨也從隨便聽聽而變得認真起來。此時，這一群祭司們討論的話題，是關於遲緩術的變異性：在某些特殊的時候，一級遲緩術可能發生特殊異變，變成更高級的纏繞術……
對於天使覺醒師們而言，根本就不會在乎這種撞運氣般的變異，直接一個二級的蛛網術就足夠了，而且效果也比纏繞術要高出許多。
可是，對於這些隻有運用特殊的權杖，才能夠放出一級法術的普通祭司們而言，這種變異，是難能可貴的，雖然是運氣，但是隻要能提高一分異變的可能性，對他們而言，都是偉大的……
“我覺得，在靠近沼澤地形的時候，遲緩術異變的機率要高出很多。”一名生活在沼澤地域的祭司認真的說道：“我曾經試驗過，大概能高出一成的機會。”
“沼澤麽？一成已經很高了，分析下，沼澤的成分……”
“等等，沼澤是一成的話，我試驗過的陰濕森林機率是一成五……那麽，陰涼和水氣，大概是關鍵。”另一名祭司說道。
“唔……有可能是這樣的……可惜，這些機率都要建立在地形之上，實戰的意義還是有點狹隘啊。”
“嗯嗯！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解決的。”就在這時，這群祭司的人圈外，一個清柔好聽的聲音響起。
“有辦法？怎麽可能！一級法術裏麵怎麽可能有改變地形的法術！”眾祭司一愣，在心裏麵飛快地分析了一陣，卻始終找不到有效的手段，都不由憤怒地回頭朝說話的人看了過去。
“啊，覺醒師大人！”
然而，當他們看到一臉小興奮的江靈玨時，卻又慌忙地低下了頭。
江靈玨眨了眨眼，這時，她也顧不得覺醒師與普通祭司之間的等級差異是何等巨大了，回頭看了王翼一眼，看到他臉上露出鼓勵的笑容時，她朝前踏出一步，眼中透出一股堅定而自信的眼神，說道：“很顯然，已知的一級法術裏麵不可能有解決的辦法的，但是，我最近研究出來的一個簡單的‘複合法術’，能夠辦到！而且，我還有辦法再提高異變的機率。”
祭司們麵麵相覷，都不明白這位天使覺醒師大人為什麽會和他們討論這種低級的法術問題。但是，心裏麵的好奇心都被激起，雖然覺醒師的力量很強，但是，他們並不覺得，在這些一級法術的研究上，會輸給覺醒師！他們，才是真正將一生奉獻在這些低級法術上的人啊！怎麽可能在這上麵輸給那些隻會研究高級法術的覺醒師們！
“大人，不知道你說的複合法術是什麽樣的法術？真的是一級法術麽？”一名祭司大膽的站出來問道，他的模樣看起來並不年輕，臉上還帶著連治愈術都無法痊愈的傷疤，“而且，權杖的問題又如何解決？”
江靈玨微微一笑，說道：“解決的辦法，需要團隊合作，而且，這個複合法術嚴格的說，算不上真正的複合法術，而是三種力量的強行相加，水澤術，凍氣，以及火球術。其實變異的重點，在於陰濕，將這三個一級法術，按一定順序和速度在空中爆發……”
隨著江靈玨的解說，祭司們眼中都露出了恍然的神情，如同集合三到四名祭司，很容易就做到江靈玨所說的效果，而且，這個複合法術最終能夠產生一種酸雨，也是擁有傷敵能力的！
“最後，權杖……雖然有點麻煩，但是，隻要在權杖上鑲嵌顆魔蛛的魔核，我想，遲緩術變異的機率，還會變得更大。”
江靈玨說完，就退到了王翼身後，她剛才之所以這麽興奮，是因為這些祭司們的話題，讓她找到了一個新的研究方向，如何創造出適合自己法術的地形，而不是單純一味地學習更高級法術來加強力量。
然而，就在江靈玨和這些祭司們說話的時候，在年輕天使覺醒師們的小圈子中，卻對她的行為感覺到可笑，這個號稱極具天賦的最年輕的女性天使覺醒師，居然喜歡在普通祭司中間顯擺自己的力量……
雖然不是刻意的貶低，但是，普通的祭司就算擁有術力，在特殊權杖的裝備下，也能夠用上幾個有限的一級法術，最終也不過如此，與覺醒師比起來，實力上的差距實在太大了……不同層次的人，就算有所交集，也不會聚在一起。
“沒想到江祭司是個喜歡教導‘後輩’的好人啊。”應圖輕笑一聲，和一旁阮城覺醒殿的年輕天使覺醒師們說道。
“嗬嗬，這個事情，我們也是第一次知道，畢竟，她才剛剛加入阮城覺醒殿沒有多久。大概還保留了一些還隻是祭司時的習氣吧。”
“哦？不過，擁有神賜血脈的祭司，應該也不會這樣吧。”應圖輕笑一聲，然後又換了個話題問道：“不知道你們阮城年輕一代中，最厲害的人是誰？”
“呃……這個，可能是易水寒吧？”
“易水寒？”應圖問道：“說起來，我和他也有過一麵之緣，怎麽今天的宴會上沒有見到他人？”
“咳……”幾名阮城的天使覺醒師一陣輕咳，在他們看來，王翼隻是運氣好才能擊敗易水寒，隻是，最終的結果……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啟齒述說了。
這時，一名天使覺醒師的追隨者騎士走上前來，說道：“應祭司，事情是這樣的，那邊那位江靈玨祭司大人的追隨者，王翼騎士因為運氣，擊敗了易水寒騎士。”
應圖輕輕眨眼，卻是沒有想到剛轉開的話題，又轉回到了那位他很在意的最年輕的天使覺醒師身上去了。他淡笑一聲說道：“隻是運氣麽？那這運氣實在是太好了。”
這一句話，卻是引起了阮城年輕天使覺醒師們的追隨者騎士們的共鳴，的確啊，這個鄉下小城來的小子，還真他娘的運氣！
先是十分好運的欺騙了剛剛成為天使覺醒師的江靈玨，從而成為了這位最年輕的天使覺醒師的追隨者！
然而，就在大家以為他隻是個有點神賜血脈的好運小騎士的時候，他卻又運氣地擊敗了阮城覺醒騎士中年輕一代中的代表人物易水寒，直到這時，大家才發現他已經是個覺醒騎士了！
再然後，李主祭大人不僅對他那帶了點比蒙血統的雜類血脈身份沒有在意，大力栽培不說，甚至還派出了宋萬裏大人親自傳授他覺醒技……真他娘的運氣，他們這些正統培養出來的覺醒騎士，都沒有單獨得到過宋萬裏大人的傳授！
全是運氣啊！這全都是沾的江靈玨祭司的光啊！如果換成他們有這種運氣的話……這樣想著的人，全都不由自主的這樣幻想起來。
但是，有時候，接二連三的運氣，隻能說明一件事情……這些幻想著的人，卻從來沒有深思過。
就在這時，宴會最的表演節目開始了。阮城覺醒殿的騎士與餘大主祭所帶來的騎士們打起了擂台。這是覺醒殿千年以來的慣例了，目的是為了讓不同地域的覺醒殿中形成一股競爭的氣氛，以保持覺醒殿的活力——以對抗拜占庭魔神殿的入侵，或是在至高神的旨意之下對魔神殿發動聖戰！
雖說是表演，但實際上，卻是真刀真槍的擂台實戰。
在老資格的天使術師的指揮下，祭司們在晚宴的大殿之外，布下了一個足夠大的擂台場地，九層的法術防禦罩將這片場地包裹了起來，足夠讓年輕的騎士們在這裏麵肆無忌憚的發揮出自己的戰鬥力。
先上場的，都隻是沒有獲得覺醒的守護騎士們，但是都有一個特點，他們都十分的年輕，都有著成為覺醒師的可能性存在。這樣的“節目”並非是什麽人都可以上場的，除了覺醒師，就隻有那些有“希望”的人，才有這樣的榮耀。
令王翼意外的是，他居然也收到了這樣一張出賽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