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具骷髏 (1)
我定睛一看，在優格臉上，確實掛了兩行乳白色、有如淚痕一般的線條，我不禁驚呼出聲！
“優格！”我大喊：“你眼睛怎麽流出白白的東西？”
“什麽？”
優格飛快地舉起手，往臉上一抹，湊到眼前一看，登時嚇得花容失色！
“天啊！這是什麽？”優格尖叫道：“我臉上怎麽會有這個？是從我眼睛裏流出來的嗎？”
話一說完，其他手電筒的光線立刻轉到優格的臉上，就在同一個瞬間，小愛、佳佳、小吟三個女生同時發出“啊”的一聲尖叫。
“優格臉上……那白色的是什麽？”佳佳顫聲道：“莫非是眼淚？”
“優格，你在哭喔？”黑毛問。
“不可能。”小吟說：“就算優格在哭，也不會流出白色的眼淚。”
“那究竟是什麽？”
就在這時，佳佳又是“啊”的一聲尖叫。
“阿虎，你臉上也有！”佳佳指著阿虎的臉，大聲驚呼。
“咦？”
“佳佳，你臉上好像也有！”
“你說什麽？”
眾人驚叫聲中，八道手電筒的光線在每個人臉上轉來轉去，到處掃射。大家彼此互相查看一番，發現在我們之中，優格、阿虎、佳佳、小吟、翠玲，總共五個人的臉上，都流淌著乳白色的**。
“這……究竟是什麽東西？”
短短幾秒之內，不安、疑惑、惶恐、驚詫等各種可怕的情緒，有如傳染病一般，迅速在人群中擴散開來。
“這地方不能再待下去。”小吟很快地說：“我們快點離開這裏！”
話才講完，佳佳立刻拔腿就跑，像兔子一樣，咻的一下，鑽進來時的通道。
眾人你推我擠，每個都生怕被拋在最後麵似的，紛紛朝入口通道鑽了進去。由於通道十分狹小，我們在退出去時，仍然必須一個接一個，排成長長一列。
此時，每個人無不慌亂萬分，腳步踉蹌，一直往前走，手電筒的光線四處亂照，不像進入洞穴時，一派的悠閑與好奇。我再也顧不得前麵和後麵的人是誰，隻想趕快離開這洞穴再說。
就這樣三步並作兩步，往前走了十幾秒，走在我前麵的人猛然停下腳步，我反應不及，大叫一聲，身體撞了上去。
整列隊伍，竟然停了下來！
“喂！怎麽啦？”黑毛的聲音從前麵傳來。
“快點走啊！”我身後的阿虎也大叫。
“入口……入口不見了！”佳佳驚慌的聲音從隊伍最前麵傳來。
“不見了？怎麽會不見了？”阿虎大吼道：“為什麽不趕快出去？”
“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佳佳尖叫著說：“山洞入口被擋起來了！”
“擋起來？被什麽擋起來？”黑毛大喊。
“我不知道！”佳佳尖叫道：“好像是一麵牆壁，又好像是一塊大石頭！”
“牆壁？石頭？”黑毛大喊：“那你把它推開啊！”
“我一直在推！”佳佳的聲音幾乎快哭出來了。“可是不管我怎麽推，就是推不動！”
我踮起腳尖，往前一看，前方隻見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外頭的光線，這通道入口果然被某個東西堵死了。
“讓我出去！讓我出去！讓我出去！讓我出去！”
佳佳一麵哭吼著，同時傳來“啪、啪、啪”的聲響，顯然佳佳正用力地拍著眼前的阻礙物。
“可惡，你力氣太小了，讓我來！”黑毛大吼。
“喂！前麵的到底在幹什麽啦？”落在隊伍最後方的小愛，發出刺耳的尖叫：“快點出去啊！快點出去啊！”
“佳佳，你和我交換位置！”黑毛大吼道：“讓我來推開這麵牆壁！”
“好，黑毛，你快過來！我跟你換位置！”佳佳說。
“你要先把身體轉成側麵，我才過得去呀！”黑毛大吼。
“我、我轉不動！”佳佳放聲大叫：“這通道……太窄了，我根本沒辦法轉身……”
“該死，後麵的別一直擠啦！”黑毛大聲咆哮。
“前麵的，為什麽不趕快出去啦？”隊伍最後頭的小愛，哭喪著大喊：“我後麵……好黑、好暗、好可怕，好像有東西跟在我背後……”
“可惡，佳佳，你擋在前麵，要我怎麽推？”黑毛大吼。
“我、我、我真的動不了啊……”佳佳哭喪著說。
我們八個人串成一排，擠在這狹小的通道中，進退不得。八道手電筒的光線到處亂照，通道內光影閃爍，一時之間，四麵八方的石壁彷佛鬼影幢幢，教人又是驚慌，又是害怕。（☆前麵提的通道沒這麽窄，要不要帶一句“通道好像縮小了”之類的話？）
隊伍後頭的人一直往前擠，前麵的佳佳和黑毛想交換位置，也一直把隊伍往後推，眾人慌張失措，亂成一團，尖叫聲、咆哮聲、驚呼聲、哭吼聲，此起彼落。
我這輩子從來沒遇過如此可怕的窘境，登時嚇得全身發抖，任由前後的人推來擠去，不知如何是好。
“大家先不要慌張！先不要慌張！”小吟的聲音猛然蓋過一切雜亂聲響，清晰地傳入耳中。“大家聽好了，我們一起往後退，聽著，一起往後退！先退回去再說。”
“什麽？為什麽要後退？”隊伍最後方的小愛哭著說：“我不想退回去，後麵好可怕，好黑好暗好可怕。”
“小愛，你聽我說。”對眾人來說，小吟冷靜的聲音宛如一針定心劑。“現在前麵出了一點狀況，入口疑似被堵死了，我們擠成一列，什麽事也不能做，所以我們必須暫時後退，先退回剛才的洞窟，查看一下情形，才能安全脫困。小愛，你走在最後一個，你一定要先移動，我們才能退回去，隻要你先後退，大家都會跟你一起後退，知道了嗎？大家都聽到了嗎？”
“好、好吧。”小愛顫抖地說：“我、我退回去。”
眾人稍微安靜下來，依照小吟的指示，跌跌撞撞地，一整列隊伍慢慢退回那洞窟之中。
隻見小吟用手電筒掃視一圈，略為清點人數，確定沒有人脫隊，才把手電筒指向佳佳。
“佳佳，”小吟說：“山洞的入口真的被堵住了嗎？”
“對。”佳佳苦著臉說：“本來應該是入口的地方，突然多了一麵牆壁，也有可能是大石頭，不管我怎麽推就是推不動，根本出不去！”
“黑毛，”小吟說：“前麵的情形真的是這樣嗎？”
“對啦。”黑毛說：“根據我看到的情形，真的是被堵住了。”
“我也看到了。”我說。
“為什麽會這樣呢？”小吟沉吟一陣，說：“為什麽入口被堵起來了？又是誰做的？”
眾人沉默不語，眼睛全都望著來時的通道，麵露焦急神色。
“現在，”小吟說：“請兩位男生，再進入通道，仔細查看一下好嗎？”
我、阿虎、黑毛互相使個眼色，根據我們平常相處的默契，這樣互望一眼，已經決定由阿虎和黑毛前往查看。
阿虎和黑毛轉身，準備鑽進通道，又被小吟叫住了。
小吟說：“你們兩位如果出得去，不要隻顧著自己跑掉，要回來通知我們喔！”
“好啦，這還用你講！”黑毛不耐煩地說。
看著兩人鑽入通道，眾人紛紛沉默下來，巨大的洞窟中，隻聽得見細細的呼吸聲，以及自己咚咚作響的心跳聲。
等待的時間，有如一百年一樣漫長。
過了很久很久，阿虎和黑毛終於走了回來，臉上寫滿沮喪。
看到他們兩人的神情，我已經料到接下來要麵對的命運了，心頭不禁為之一沉，原本懷抱著的一絲期待瞬間一掃而空。想必其他人也意識到了這點，臉色都相當難看。
“出不去？”小吟問。
“對，真的堵死了。”黑毛說。
“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阿虎雙手一攤。
“可不可以說明詳細一點？”小吟問：“堵住入口的，是什麽東西？”
“和這四周的石壁一樣，”阿虎說：“像是一麵牆壁，表麵凹凸不平，非常粗糙，而且有點潮濕。”
“推不開嗎？”
“完全推不動。”阿虎說。
“四周有縫隙嗎？”
“沒有，一點縫隙都沒有。”阿虎說：“外麵的光線，連一絲都看不見。”
透過兩人的交談，眾人全都徹底明白了此刻的處境，各個麵露驚慌和恐懼。
就在這時，小愛忽然又“啊”的一聲尖叫。
“黑毛，你的臉上……”小愛顫抖著說：“也有白色的眼淚……”
“啊呀？”
眾人又紛紛舉起手電筒，查看彼此的臉，這才發現，除了原本的五個人之外，其他三個人的雙眼也流出了乳白色的**。
我伸手往臉上一摸，仔細一看，果然，在我的臉上也沾了兩道又白又濁的不明**。
如此一來，原本就充斥在眾人之間的恐懼感猶如吹氣球一般，迅速膨脹了數十倍！
有人從行李中拿出鏡子，對著自己的臉照了又照，有人慌忙地擦拭臉上的**，有人害怕，有人頹喪，小愛更是情緒失控，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一時之間，眾人手忙腳亂，交頭接耳，現場情況略顯混亂。
唯一和眾人表現不同的，是學藝股長小吟。她一臉鎮定，用手指沾了臉上的白色**，放在眼前仔細端詳，指尖搓揉著，偶而將**湊到鼻子下方，細心地研究著。
所有人臉上全都掛著兩道白色不明**，配合眾人緊繃的神情，每個人看起來都好像遊樂園的小醜，又好像畫著哭妝的演員，看起來怪異極了。
看著眼前的景象，再想到一旁的寺廟模型，以及三具姿勢詭異的骷髏，當真叫人打從心底感到毛骨悚然。
“各位同學，”小吟突然打手勢要大家安靜，說道：“我研究了一下眼睛流出來的**，對於**的成分，有了一點初步的假設。”
“是什麽？”
“快點告訴我們！”
“我必須先聲明，這隻是假設而已，”小吟說：“因為這問題的答案，講出來實在有點聳人聽聞，希望各位聽了之後，能盡量保持冷靜。
“從眼中流出來的**，顏色是乳白色，用手指搓揉之下，觸感有點黏膩，其中又帶有許多細小顆粒。那些顆粒，我將它們搓了出來，仔細查看，發現是有點像碎肉一般的生物組織。”
“……生物組織？”
“天啊，所以那**究竟是什麽？”
“根據我的觀察結果，我暫時下了一個結論。”小吟緩緩地說：“各位，這從我們眼中流出的**，很有可能就是我們的眼珠……”
“眼珠？”
眾人驚呼出聲，麵麵相覷，大眼瞪小眼。
“是的，朋友們，很抱歉。”小吟說：“根據我的判斷，我們的眼珠正在緩緩融化，導致眼球之中那眼白的部分化成**，從眼眶裏流出來了。”
雖然小吟已經事先聲明，要眾人保持冷靜，但此話一出，人群中登時爆出一連串驚叫，眾人議論紛紛，劇烈**起來。
“這、這怎麽可能？”
“別開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