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封鎖重地 (3)
我仔細一聲，那確實是小黑！雖然聲音很飄忽，而且虛弱不已，可是我確定那一道聲音就是小黑！
「胡政浩，你怎麽了？」孫名揚看我表情詭異，他不解的問我。
「我……我聽到了，小黑的聲音。」我說。
孫名揚怔住了，他不確定要不要相信我的鬼扯。
「我可以找到他的，因為隻有我可以聽見小黑的聲音。」我賭篤定的說道。
孫名揚說不過我，加上大家都很憂心小黑的安危，所以他還是幫我把這件事情上報給了長官。
我本來以為長官不會同意，畢竟遇到鬼的事情太像胡扯了，一般人都不會相信的，沒想到長官竟然批準準了，讓我可以帶著幾個弟兄下去地下室再找一次。
為免事久有變，我立刻挑了幾個弟兄陪我下去。
我找了兩個部隊裏麵身材最魁梧的，他們恰好是兩名堂兄弟，一個叫阿威、一個叫阿邦，兩個都是原住民，所以身材體格鍛煉得的非常好。我覺得有他們兩人在的話，就算我們再次遇鬼，應該可以逃得的出來。
隨後我又問了部隊裏麵，有沒有人是所謂的陰陽眼，也就是傳說中可以看見鬼的人。
一開始沒有人願意承認，可是我想軍中這麽多的士兵，不可能連一個陰陽眼都沒有，於是我不死心又問了一遍，這一次終於有一名戴著眼鏡，叫作李嘉的男生走出來。
李嘉的樣子看起來木訥寡言，看他的表情好像有話要跟我說。
我把李嘉叫到一旁，開門見山的問他：「你有事情要跟我說？」
「嗯。」李嘉側頭看了看左右，確定周圍沒人才對我說：「我是陰陽眼。」
「嗯，我需要你的幫忙，跟我一起到地下室去找人。」我說道。
李嘉抿了拐唇，雙腳有點不自在的蹭著地板，半晌才又開口：「其實一來到營區，我就看見了這裏陰氣很重，不止是操場上，其實連宿舍大樓裏麵也都是鬼，非常的多，我還沒有看見哪個營區聚集營了這麽多的鬼，而且這裏的鬼……不單是穿著軍裝的軍人，還有很多是…
「是什麽？」我問他。
「是穿著古裝或是民初時代衣服的人。」他說。
「這有什麽關係嗎？」我不懂他話中的重點。
「這裏的鬼太多了，而且什麽鬼都有，後來我發現問題就出在那一間地下室。」他咽了咽口水才說：「那一間地下室是鬼門。」
「鬼門？」我怔了一怔。
「對，就是通往陰間的門。以前在台北市有一棟經常鬧鬼的戲院，現在那一間戲院已經倒，其實那一間戲院也有這樣的問題，因為風水的設計上麵陰陽顛倒，造成空間和靈界重迭在一起，所以就會有所謂的鬼門出現。」李嘉緊張的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這裏的鬼都是從鬼門裏麵跑出來的？」我問他。
「嗯，大半是這樣。還有另一些，是因為這裏陰氣太重，所以從別的地方被吸引過來的。這裏的鬼大部份都是戰爭時候的受害者，他們心中存在怨氣，怨氣就是一股磁場，會把其它有同樣傷痛或是怨氣的冤魂給吸引過來。」李嘉想了一會兒說道：「就像是台風，這裏就是台風眼，然後不斷的吸引冤魂過來，聚集成更大的台風。」
「那該怎麽辦？」我問李嘉。
「我也不知道，也許……隻能照長官的指示，把這一間地下室封起來。」李嘉歎了一口氣說：「我聽說了小黑學長的事情，老實說，我覺得他已經被帶往陰間了。」
「他還能回來嗎？」我著急的問道。
李嘉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不過……我覺得我們不應該冒險下去這一處地下室，不然我們可能也會回不來。」
「這不行，我不能丟下小黑。」我氣憤的說道。
李嘉咬著下唇，想了一陣又說：「可是太危險了，尤其現在又是晚上。」
「就是要選在晚上，你不是說了嘛，這裏是鬼門，地下室的空間會和陰間重迭，隻有這樣子，我們才能把小黑從陰間拉回來。白天下去就沒有意義了，要是白天能找到小黑的話，他們早在昨天就把小黑救出來了。」我固執的說道。
李嘉無話可說，隻是用一種憂愁的眼神看著我。
「你會陪我們下去吧？」我問他，但我不抱希望，因為李嘉剛才一直想說服我放棄尋找小黑，這會兒大概會拒絕我的要求吧。
「好吧，不過……不能待超過十五分鍾，還有，我建議我們要在身上綁上繩子，以免我們走散了。」李嘉說。
「沒問題，都聽你的。」關於鬼神的事情我懂得的太少，所以我決定把主導權交給李嘉。
在我和李嘉談完話之後，我們便決定速戰速決，盡快把這件事情辦完。
我把阿邦和阿威找了過來，然後在用一條麻繩栓在我們的腰間，接著便把麻繩的一端交給了孫名揚。
孫名揚負責在一樓接應我們，避免我們在地下室裏麵若是發生意外，可以實時叫人下去救我們。
孫名揚帶領著一票弟兄在地下室門口候著，他憂心忡忡的說道：「小心一點。」
「好。」我點了點頭。
隨後，他們便把投射燈打開，讓我們方便下去探索情況。
我走在最前麵，李嘉跟在我的旁邊，阿威和阿邦兩個堂兄弟則是墊後，我們人手一把手電筒，阿威和阿邦兩人則是還多帶了一根軍棍。
就在這一票弟兄的注目之下，我們四人走進了地下室。
一跨進地下室的樓梯，我渾混身頓時激起一陣雞皮疙瘩，叫我打從心裏直發毛。
我們一直走到了地下室，都沒有任何的異常發生。
孫名揚不放心的在一樓喊道：「沒事吧？」
「沒事。」我也喊了回去。
接著，我們便來到第一間病房前麵，由我負責打開病房的門，裏麵是幾張的病榻，並沒有其它的異象。
我正要把門關上，李嘉開口說道：「這裏以前收容傷員的地方，我看到好多四肢不全的冤魂，他們也在看著我們。」
被他這麽一說，我忽然覺得周圍多出了數道視線，彷佛真有很多冤魂正在監視我們的一舉一動。而李嘉說的這一間房裏的情況，正是我當時被那名孩童攻擊的地方。
「你可以和他說話嗎？問問他們有沒有看見小黑。」我對李嘉說道。
「不行，我沒辦法和他們溝通。」李嘉為難的搖頭。
既然他這麽說了，我隻好把房門帶上，然後又往下一間病房前去。
我們搜了幾間病房，都沒有看見小黑的蹤影，就在我自己也要放棄的時候，李嘉又說話了。
李嘉指著一間被我打開的病房說：「這裏以前是嬰兒室，很多孤兒被放在這裏，有二十幾個吧，還有幾個護士在照顧他們。那些嬰兒都像是受傷了，身上纏著繃帶，他們痛得的一直哭。」
我看進房內，房內空無一物，隻有門邊的地板上麵殘留著一大片血漬。我立刻馬想起來了，這一間病房就是阿明被殺死的地方，那一大片的血漬就是阿明所留下來的。
李嘉的身子忽然一僵，像是又看見了奇怪的畫麵。
我向他問道：「你看見什麽了？」
「我、我看見阿明學長，他抱著肚子在哀號，有好多嬰兒在咬他的肚子，正在吃他的內髒。」李嘉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顯然是嚇到了。
阿威和阿邦的臉色發白，他們肯定是被李嘉所說的話給震撼了。
我看著那間布滿蜘蛛網的房間，心裏又怕又難過，原來阿明的靈魂也被困在這裏了，而且一直在受著死前的痛苦。
阿明也變成地縛靈了吧？
我向李嘉問道：「有看見小黑嗎？」
「沒、沒有。」他說。
我關上了房門，又往下麵的房間走去。
這一會兒，我們來到了最後一間房間，若是這裏再找不到小黑的話，我也隻能死心了。
我把病房的房門打開，李嘉探頭進去看了一眼，他的雙腳一軟，差一點跌倒在地，幸好阿威實時把李嘉拉住。
「你怎麽了？」我問李嘉。
李嘉用力的搖頭，一句話也不說。
「你有看見小黑嗎？」我問李嘉。
李嘉又是一股腦的搖頭不答話。
我沒有辦法，隻好把那間病房的門關上。
關上了門，李嘉才說話，「我看見健仔學長。」
「他……他也在這裏？」我問李嘉，不過這是一句廢話，阿明的靈魂仍然留在這裏，何況是健仔呢，健仔一定也變成了這裏的地縛靈。
我的心中感到深深的哀淒淒。
「嗯，健仔學長被一個女的掐著脖子，有一個老兵拿著刀子不斷的往他身上劃。」李嘉把他看見的情況說出來：「這個房間好奇怪，裏麵全是上吊的冤魂，他們好像是戰俘吧。」
「別說了。」我打斷李嘉的話，那一晚的記憶再次被喚醒，讓我全身不住的顫抖。
「我們回去吧。」李嘉說道。
「嗯。」我點了點頭，準備帶他們三人離開地下室。
正要走，阿威忽然叫了一聲：「阿邦！」
我們順著他的叫聲回頭，赫然看見阿邦整個人僵直不動，眼珠子往上翻白，牙齒抽搐似的發出喀喀的聲音。
「啊！」李嘉見狀也叫了一聲，他拉著我說：「有一團黑霧包圍著阿邦，他、他中邪了，他被附身了。」
一聽見黑霧一詞，我當下想到帶走小黑的那一團黑霧，莫非是同一團的黑霧？
「你有沒有看見小黑？」我問李嘉。
「沒、沒有，我隻看見黑霧裏麵有好多臉，好多的惡鬼在搶著阿邦的身體，他們都想要上阿邦的身。」
我們在地下室裏麵的吵鬧聲音傳上了一樓，孫名揚擔心的朝著地下室喊：「你們怎麽樣了，要不要下去幫你們？」
「快下來！」我對著走廊的盡頭大叫。
一會兒時間，便見幾個弟兄匆匆忙忙的趕過來，而阿邦還在全身僵直著，口中開始吐出白沫。
阿威不斷叫著阿邦的名字，可是阿邦卻像是失了神，對於外界的呼喚完全沒有反應。
情況陷入混亂，李嘉卻在這時候又喊道：「快、快點，我們快走，鬼越愈來越愈多了，全部往這裏聚集過來了。」
大家一聽，完全亂了陣腳。
「走，我們快點上去，你們幫忙抬著阿邦，我們把阿邦弄出去。」我吩咐著他們。
他們為了盡快離開地下室，幾個人七手八腳的架著阿邦，然後快速的往出口前去。
走到一半，我又聽見了……
「救我，不要走！胡政浩，我在這裏…那是小黑孱弱的呼救聲。
我回頭看向聲音來源，不預期的看見牆壁上聚集著一團黑霧，而小黑就在黑霧籠罩的牆壁裏麵，他手臂向我直挺挺的伸過來，彷佛是希望我可以拉他一把，把他從牆壁裏麵拖出來。
我看傻了眼，不知道要不要過去拉他一把，此時我的腰部卻被人一拉，那是我栓在腰際上的麻繩正被人給扯動。
「快走呀。」阿威向我喊道。
因為我們四人栓在一起，所以我若是不動的話，他們也上不去一樓。
「可是小黑…當我再次回神看向牆壁，那團黑霧已經不見了。
「快點，阿邦越愈來越愈奇怪了。」阿威對我說道。
我這時才注意到阿邦，他整個人抖個不停，看樣子是全身抽筋了。
「好，我們快走。」我說完之後，便和他們一票人趕回了一樓。
阿邦的情況還是沒有緩下，反而更加的奇怪，我們也隻能把他送進醫務室裏麵。
孫名揚隨後來問我情況，我隻好把剛才的經過全部告訴他。
他聽完了我的說詞，表情一沉，認真的說道：「我們要盡快把地下室給封了，明天一早就封了它吧。」
「但是小黑…我本來想要再說服孫名揚把這件事情暫緩，不過現在已經有一個阿邦出事了，要是我再一意孤行的話，可能會害別人也出事。一想到這裏，我自己閉上了嘴巴。
孫名揚看穿我的心思，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唉，你已經下去過一次了，這不是沒找到嗎。」
「沒事，我沒事。」我逞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