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節 正反戲弄，有來有往Ⅰ
遺憾的是，當淩長風在下午被安德魯叫醒時，怎麽也回想不起來是否做過美夢，記憶中好象連一個夢都沒有做。淩長風隨後怏怏的拍了下腦袋，用失望又惺忪的眼神看著安德魯。這時才發現安德魯精神非常好，一臉喜氣，看不出什麽疲憊之色。
淩長風心想：“大概是昨天的事情對他來說也是一種新鮮經曆，而且他大概也為自己能夠立下大功一件而興奮吧，這確實是一個值得誇耀和回憶的經曆，也難怪他這麽亢奮。”
“早啊！那邊的50個人現在有什麽新情況嗎？有什麽需要用到我的地方嗎？東西都準備好了嗎？什麽時候起航去南都城啊？你……”
“停停停，剛起床哪裏來的這麽多問題！”安德魯沒好氣地回答：“那幫人沒什麽新情況，所有事情也都按我們預想的方式進行著，現在還沒有急需你幫忙的地方。但是，你可別忘了那個答應我的事。”回答結束，最後也沒忘了提醒一下淩長風在淩晨的承諾。
“那還用你說！我到現在有說話不算數過嗎？”淩長風邊說邊從床上坐了起來，一臉的自信滿滿，擺出等著他人誇獎的樣子。
“你在此前根本就沒有跟我們承諾過什麽吧，當然沒有說話不算數過了，這不是空話嗎？不是跟你現在來告訴我‘你還沒有死過’一個意思嗎？”安德魯沒有誇獎他，而是打趣他。
“我呸！哪有你這樣子給別人打比方的。你難道就不能換個其他的比喻嗎？”淩長風從床上下來，邊說邊伸懶腰：“不過你說的這個比喻還是非常貼切的！雖然是難聽了點。下次你最好換一個比喻，比如說‘你還沒有懷孕過’之類的比喻，雖然聽起來也不怎麽樣，卻比你剛才的比喻好多了。”
被淩長風的話繞來繞去，安德魯的頭被繞得有點暈乎，想了好長一會時間，才突然恍然大悟：“嘿！跟我耍小聰明，跟我玩文字遊戲呀！也許你的話能糊弄別人，卻騙不過我！也不看看我是誰！”語氣自得，說完還微微地昂了一下頭。
“唷！真的嗎？那你說說看，我是怎麽糊弄你的。”淩長風說完，又繼續活動起筋骨來。
“我打的比方與你打的比方有點地方不一樣，而那個不一樣的地方才是關鍵點。”安德魯整理了一下思路說道：“我的比喻的意思是‘你還活著，所以見到你的人自然就能確定你還沒死過，所以你跟別人說你沒死過，就是一句廢話、空話。’就像你跟我說‘你說話算數’可我本來就是剛認識你沒多久，你之前也沒有對我承諾過什麽，我又不知道你以前的事，所以你跟我說的那句話也是廢話和空話。同時，這2個比方的意思中有‘人是會死的’和‘人也是會不守信用的’，所以我的這個比喻非常貼切。”
看到淩長風還是在繼續做些奇怪的動作，安德魯再整理了一下思路說道：“而你的那個比喻，雖然也是句廢話，但是其中有個意思是‘男人是決不可能懷孕的’，如果用你的比方來做比喻，這不就成了‘你說話不算數是決不可能的’的這個意思了嗎？所以你的比喻不夠貼切，就在於你想把‘懷孕的不可能’比喻成‘毀諾的可能’。哈哈，被我戳穿了吧！”
“啪啪啪……”淩長風在拍掌，不過是體操中的一套邊跳邊拍手的固定動作：“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安德魯沒好氣地瞪著淩長風，原本想得到幾句“真聰明”或“頭腦不簡單”之類的評語，雖然那樣的話也有打趣和玩鬧的成分，但是安德魯心裏還是比較期待著那樣的打趣式的讚語。令他沒想到的是，自己竟然被無視了，而且是被一種自己從沒有想到過的態度與方式給無視了。想起剛才自己初聽到掌聲的時候，還有一絲情不自禁的得意，他就更是惱羞成怒。看到那個“死鬼”還在那邊蹦跳，安德魯有一種出離卻又無法爆發的憤怒，真想把他按在地上狠狠地揍，還要用力的咬他。哦！還要抓花他的臉，看到他現在的表情，自己就有一種莫名的怒火。還要打斷他現在蹦跳的腿，還要廢了他拍打著的手掌……
“好了，體操做完！安德魯，你剛才說什麽了？我隻聽懂了一半，不過看你剛才靈光閃動的樣子，應該是在講什麽有內涵的內容吧。”淩長風用無辜的眼神看著臉色紅彤彤卻又一直在努力壓製自己情緒的安德魯，就在安德魯實在忍無可忍，快要火山噴發的邊緣，淩長風才用有所領悟的表情說道：“噢，我知道你剛才在說什麽了，你剛才在說什麽‘男人決不可能懷孕’和‘人固有一死’的哲學命題吧，我覺得你說的很對，我也同意你的說法，你說的實在是太精辟了，安德魯，你也許可以做個不錯的哲學家。”
淩長風一邊裝模作樣地逗弄著安德魯，一邊在肚子裏偷偷地狂笑。如果安德魯此時不是一直盯著他的表情，不是情緒過於激動，假如他看到淩長風那起伏幅度頗大的胸腹部，那麽安德魯也許能猜得出來：這個小子一直在糊弄自己。
淩長風其實是聽懂了，安德魯剛才也是整理過思路並特意用一些簡單的和淩長風已經學會的一些詞來講的，淩長風也覺得他剛才說的是在理的，也不是不想真的讚賞一下他，隻是存心想尋一下開心。
淩長風聽他說起“男人決不可能懷孕”的話，也聯想到了地球上有改變性別的手術。不過，既然改了性別並懷了孕，那麽，該懷孕者也應該已經算是女人了，所以，這個事實也就不能用於反駁安德魯的那句話。淩長風心想，這些改變性別的人所占的比率大概會有十萬分之一左右吧，而嚴格信守承諾的人（從小事到大事都算）在人群中的比率也許比這個數還更小一點，淩長風就不覺得自己算是一個嚴格說話算數的人，因為他覺得那樣毫無必要，有時候一些善意的謊言和一些不損人卻利己的謊言還是必要的，一個從來不說謊言的人是難以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下去的。
安德魯此時稍稍壓下自己湧動的血流，看著淩長風又陷入思考的神情。安德魯也在自嘲自己剛才反應過度了，畢竟，他才學了一天的語言而已，雖然他學語言的效率驚人，也應該是很難聽懂一些長篇大論的。可他現在就是覺得很難咽下這口氣，很想把自己吃的這個暗虧給贏回來，這時才忽然想起一件今天早上的事情，自己不是在來叫醒他之前就打算用這件事戲弄一下他的嗎？剛才怎麽就給弄忘了呢！想到這裏，安德魯一下有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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