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搗場子 (1)

坐上桌的周大漢,一開始,手氣是相當不錯的,連贏了幾把,不僅李老三輸的那些贏回來了,還倒贏了幾百。

不過一盤菜,始終就是一盤菜。賭桌上的人都是那麽看周大漢的,他贏了幾把之後,就一直輸了。

這人根本不會打牌。不管牌大牌小,都一直跟,一直跟人賭悶。他不輸,誰輸?

那一千塊錢,周大漢很快就輸光了。站在不遠處,放他們進來的光頭看著直笑,看來這小子就是來送錢的。

他這一輸光,他們場子抽水也能抽不少吧。輸光了,周大漢卻並沒打算要走,還在桌邊看著。李老三跟他嘀咕兩句以後,徑直走向了那個放水的人。“放一千的水子行不行?”李老三直接就說了要幹什麽。

那放水的看了李老三幾眼,然後說道:“你第一次來,按規矩我們不可能放給你。”其實,這放水的人說的規矩也是無可厚非的,可李老三是來做什麽的?是來找麻煩的。剛才輸錢,也是他和周大漢故意的,怎麽可能別人說一句,他就算了?

“啥規矩不規矩,兄弟我賭了那麽多次了,信譽你問問王五的賭場,放點吧!我翻了本就給你。”周大漢也上來,死皮賴臉地說著。

那放水的人輕蔑地笑了笑,說實話,輸紅眼的人他就見得多了,都是這樣一副德行。借高利貸,哪是人人都可以借的?首先,你還不還得起就值得考量了。何況,不熟的人,沒個保的人,借了,人跑路了怎麽辦?連個替罪羊都找不到!

“不行,我隻能按規矩辦事。”放水的冷冷地說道。

“那我找個擔保人,咋樣?”周大漢繼續纏著。

“你能找得到,那倒無所謂,場子裏很多都是熟人,你有認識的,找個擔保也成!”放水的把規矩說了。

“那行!”周大漢點了點頭。

然後他走到正在打金花那張桌子前,擠了進去,大聲說道:“有沒有人幫我兄弟做個擔保的,兄弟在這兒謝謝了!”這人是不是神經病?打牌的人都在想著,媽的,不要說是陌生人了,就算熟人,誰敢輕易作保?這樣吼著,不是神經病是啥?

見沒人答理,周大漢又繼續吼道:“媽的,一個兩個都不耿直哦!哪個幫我做下擔保嘛,我給一百塊錢辛苦費!”好笑了,在這兒打牌的人,哪次輸贏最小不是幾百?誰會為了你這一百塊錢冒險?大家繼續不答理周大漢,盡管打自己的牌,有些脾氣不好的在吼道:“你TM是不是腦殼被門板夾了哦?”周大漢急了,一拍桌子道:“就沒個耿直的人嗎?”說實話,他吼吼其實沒啥,這拍桌子不是影響別人打牌嗎?大家都有點發火兒了,有人已經直接吼道:“哪兒來的神經病?拖出去哦!”這時,那些原本站在遠處的保安也過來了,拍了拍周大漢的肩膀,說道:“兄弟,你這樣可是不對哦。

輸了,下次再來嘛,別影響別人打牌哈!”周大漢一聽,不高興了,把那保安的手一拍,吼道:“我叫你們場子放水的借水錢,他不借,古倒(一定)要喊我找個擔保人,我這不是在找擔保人嘛,你來摻和個錘子啊?”那保安一聽,有點毛了,這人不是胡攪蠻纏是什麽?於是說道:“你是不是來搗亂的哦?個人走哈,不要讓我們拖你出去。”說著,保安就要來拉人。而這周大漢努力掙脫了保安,又轉身對著桌子上打牌的人吼道:“是不是沒人願意擔保啊?老子再問一次。”這時,又衝過來幾個保安,來拉周大漢了。周大漢眼睛一瞪,吼了一句:“狗日不識抬舉的東西些!”一伸手,把桌子給掀了。

這怎麽行?牌桌子上還不少現錢,這一掀翻了,誰還弄得清楚。打牌的也不滿了,吼道:“你們這些看場子的是咋搞的哦?讓個神經病來鬧,以後老子不來了。”一時間,場麵亂了起來。沒人注意的李老三已經悄悄地溜到門邊,把鎖給打開了,門被開了一絲縫隙。

那些保安衝上來就要打周大漢。哪知道,周大漢嘿嘿一笑,從後腰摸出一把土槍,對著天就放了一槍,然後指著那些保安,道:“哪個敢過來嘛,今天在這兒的人,一個都不要想走!”這時,場子裏的負責人也下來了,他再傻也看出來了,今天是有人來挑場子了。

“你那個槍打得死人?打老子一槍來看哈澀?”這時,第一個來拉周大漢的人吼道。他可能見識得少,還真不信有人會開槍。

“嘿嘿!”周大漢一笑,想也不想指著那人就是一槍。那槍裏裝的鐵砂,立刻在那人身上、腿上,開了幾十個小眼子。賭老子?周大漢跟著陳衛國也看過不少場麵了,還怕這個?那保安挨了一槍,被打得一退,再一坐,直接就起不來了,一時間,還真沒人敢上來了。

這時,看場子的場頭過來了,沉聲問了句:“兄弟,你如果不是來搗亂的,那有什麽事兒,可不可以好好說?”周大漢咧嘴一笑說:“老子就是來搗亂的!”那場頭也不慌,畢竟還是個頭麵人物,聽了之後也不惱,說道:“你以為你一把槍就能把我們這個場子給挑了?”這時,已經有人在安撫賭客了,那是場頭吩咐下去的。這時,一定要安撫好賭客,人要散了,下次別人一定不會來了,如果讓他們看見這件事兒被平了,那倒不會有什麽影響。

周大漢一聽這場頭那麽說,臉色一變,問道:“你意思是啥?你不怕?”其實,他是故意這麽問的,想看看這場子有多少實力,順便也拖下時間。

那場頭看見周大漢變了的臉色,覺得應該是把這人震住了。他輕鬆地一揮手,樓下走下來十來個人,其中有五個人手上提著火銃。

這時,一直不動聲色的李老三通過門縫已經看見有兩輛解放車開過來了,看看表,就是約好的半小時後。成了!

這時,李老三把門虛掩著,然後走了過去,攬住周大漢的肩膀,對著那場頭說:“你的意思是不是,你人比較多?”

李老三那問題在場頭眼裏無疑是很白癡的,你們就兩個人,問的不是廢話嗎?

那場頭故作優雅地點了一支煙,似笑非笑地望著李老三,反問道:“你說呢?就算你身上也有槍吧,但你可以試試走不走得出這個門?”李老三扯開衣服,給他們看了看,示意沒有槍,然後摸出了一支煙點上。

那場頭搞不清楚李老三要做啥,就冷冷地看著他。這時,很多人牌也不打了,就遠遠地看著,這場熱鬧要怎麽演,畢竟剛才保安來說過沒事兒,他們就樂得看戲唄。

李老三抽著煙,首先走到那光頭麵前,叼著煙拍了拍他的臉,說了句:“首先,感謝兄弟放我進來啊,不然破門,動靜鬧大了,鄉裏鄉親的看見了不好啊!”這動作極其挑釁,那光頭很想發火兒來著,但看著場頭示意不要的眼神,又忍了。

那場頭的意思很簡單,畢竟對方手裏有槍,弄傷幾個也不是啥好事,剛才這小子不是也說了嗎?雖然是郊區,還是有鄉裏鄉親的,鬧大了,吃虧的是他們這個場子。先忍忍看,看這小子要做啥吧。日,要沒那把槍,老子早就把他帶進屋去收拾了!場頭心裏恨恨地想著。

而李老三又慢悠悠地走到場頭麵前,吸了一口煙,吐了那場頭一臉。那場頭開始還叫那光頭忍,可輪到他自己卻忍不住了,罵了一句:“你TM找死!”立刻掄圓了膀子,一耳光就想給李老三扇去。可李老三是吃這虧的人嗎?他一閃身,然後抓住了那場頭的手,冷笑著說道:“你人多啊,你人真JB多,可是你千萬不要和我比!”啥意思?這人絕對是TM個瘋子,那場頭的臉色變化不定的。睜著眼睛還說瞎話,不是瘋子是啥?

可在下一分鍾,這場頭馬上就明白了李老三的意思。門開了,先進來了一個人,然後兩個人、三個人……接下來的十分鍾裏,門口在不停地進人。李老三早鬆開了場頭的手,就冷冷地看著這一切,場頭的臉色已經變得很難看了。

沒錯,剛才李老三就是在故意拖時間,畢竟停車、下人是需要時間的,他可不想自己的人到之前,他和周大漢就被揍成半殘廢了。

人進完了,七十幾個的樣子,黑壓壓地堵了一院子,站前麵的二十幾個人,人人手裏都有一把火器。

周大漢哈哈一笑,徑直地走到了自己人前麵,說道:“老小子,你看我們要不要火拚一場嘛,哥們兒真沒啥本事,就是人多啊!”那場頭的臉色很難看,火拚?開什麽玩笑?先不說他們有沒有這實力,就說這動靜他們也來不起,拚了,驚動了周圍的百姓,隨便一個人去告告,他們就別想開這場子了。

那場頭被逼得沒辦法,隻好說道:“各位兄弟,我也不知道你們是衝著什麽來的,今天我們確認了,要好多錢才能把這事了了嘛,兄弟們說個數!”場子裏有放水的人,當然也就有不少錢,兩三萬怎麽也是有的(當然不可能和現在的兩三萬比),如果能用錢先把事情平過去,當然是最好的。報複,可以以後再說嘛。

李老三並沒有理那場頭,隻是站到一張桌子上吼道:“今天打牌的人可以走,但記得了,也就是今天,這場子,我會常常來逛逛的!意思就是,以後誰還來,廢不廢了你們,難說!”要挑了場子,當然麻煩是必須製造的,李老三的目的可不是單純為了錢。

場頭心裏發苦,這賭客經那麽一嚇,下次還有多少人敢來?這不是斷了場子的路嗎?可他也隻是敢怒不敢言。而這時一個小弟過來跟場頭說了句,他心裏更苦了,那小弟說的是,“後門也被堵上了”。一般地下賭場,為了應付突**況,都準備了一個後門,但沒想到……

那些賭客本來被堵在屋子裏,一聽可以走,立刻**了起來。這時,周大漢出來維護秩序了,他嚷嚷道:“一個一個出去啊,那些保安,我認得,別想混出去,另外桌子上的錢不準動啊!”二十幾分鍾後,那些賭客就放完了,周大漢樂嗬嗬地去清桌子上的錢了,那可不少,得有好幾千。這可是橫財啊,出去的賭客誰敢報警?讓警察先抓自己嗎?聚眾賭博啊!隻得自己認了吧。

周大漢樂嗬嗬地哼著小曲兒,看來這樣的事要多幹幾次。不過,來的兄弟可是一人五十的辛苦費,帶頭的要多給些,這些錢能不能管夠哦?想著,周大漢又有些沮喪了,媽的,橫財不是自己的!收完錢,周大漢又帶著幾個人,去收那幾把火銃了,火器可是好東西啊!黑吃黑,這事兒好!老鼠這家夥不錯,不錯的!想著周大漢又笑了。

而老三那邊,顯然還在談著。

“我呢,不想動手,想我們走人。三萬,包你兄弟一個都沒事兒!”李老三的心可是黑的,換陳衛國來,估計開口一萬就算了,陳衛國臉皮薄。

“三萬?”場頭臉有些黑了,說實話,地下賭場誰不知道?放水的都不一定是老板的人,還有很多是社會上認識的熟人,他們放水,收回了水錢,賭場抽些份子錢就是了。三萬?那些放水的家夥,會不會給湊出來啊?因為,這錢能不能收回,都是一個問題。

“怎麽,給不起嗎?”李老三笑眯眯的,媽的,他們自己都窮瘋了,逮著肥肉不啃一口,行嗎?

“讓我去和放水的商量下,行不行?”場頭也被逼得沒辦法,敲詐,這不是道上的常用手段嗎?遇見了,誰也別怪誰。

“行。”李老三點上一支煙,還是笑眯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