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隱藏的勢力 (1)
中午放學，李老三果然默默地跟上了陳衛國他們。
而馬誌軍要弄陳衛國的事，陳衛國已經知道了。
在第三節課下課的時候，馬誌軍就帶著幾個人到過陳衛國他們教室，很地隻撂下了一句話：“你小子有種放學不要跑。不過，你要跑也跑不掉，老子會在校門口堵你的。”
陳衛國當時還沒來得及答話，就被衝動的吳胖子搶了先：“怕你個錘子，放學哪個不來是龜兒子！”
這一句話說得斬釘截鐵，在班上引起了不小的轟動，馬誌軍在學校多少也算個“名人”，而陳衛國他們惹到了他不說，還敢公然挑釁，這事是很具新聞性的啊。
“好了，這下想跑也跑不掉了。”張猴兒小聲地說了一句。他倒也不是膽子小，隻是他本來就不愛惹事，他一向都以陳衛國的意見為主的。
“行了，別裝可憐了，到時候誰怕誰還不一定呢，別忘了周大漢還是練家子。”陳衛國拍了下張猴兒的腦袋，臉上的表情頗為無所謂。他就是那種人，要不然不惹事，惹了就不會怕。
放學，幾兄弟和平常一樣收拾了書包就走了，隻是每個人在路過學校修新樓的工地的時候，都撿了一塊板磚放書包裏。
“媽的，打死一個保本，打死兩個老子賺了。”張猴兒撿磚的時候，還惡狠狠地說了一句，他其實是在給自己壯膽呢。
不想這番話，卻引得陳衛國他們幾個哈哈大笑，周大漢更是笑道：“行了行了，就你那小身板，還打死人呢？”
張猴兒也不好意思地跟著笑起來了，要說打死人，他可真沒那膽子。
這一番笑鬧過後，緊張的氣氛反而衝淡不少。本來，馬誌軍在學校還是夠的，而且還和社會上不少混子都扯得上關係，陳衛國他們呢？說到底，隻是打過幾次架的學生，心裏多少還是有些底氣不足的。
就在他們笑鬧的時候，李民富也一直跟著，不過，他既沒撿磚頭，也沒跟著笑，就隻是默默地跟著。
陳衛國以為這小子是嚇得，於是，快走到校門的時候，就拍了拍李民富的肩膀說：“我知道你要跟著幫點忙，也知道你是個義氣人，但這場麵不適合你。這樣吧，你還是在教室裏等半個小時再出來吧，到時候應該就沒事了。”
“不用了。”李民富小聲地說了一句，但語氣很堅定。
陳衛國本是一片好心，不想卻被這小子拒絕了，難道這小子不怕？陳衛國有些疑惑，畢竟這小子從哪個方麵來看，都是個乖乖學生啊。不過，他既然那麽堅定地要跟著，陳衛國也不好多說什麽了，大不了，待會兒讓他躲遠些就是了。
“等下不管多少人揍我們，我們就逮著馬誌軍，和一兩個領頭兒的揍！知道了不？”走到校門口時，陳衛國就已經看見，馬誌軍帶著十幾個人已經等在校門口了，在馬誌軍旁邊還有個蹲著的皮膚很黑的小個子。這人陳衛國也認識，但是沒說過話，好像就是學校外麵的小混子，聽說混得挺好的（學生眼中的好），叫什麽小黑。
打不贏，就指著關鍵人物揍，這是學生打架文化中的精華，陳衛國他們當然也不例外。
擬訂了計劃，陳衛國稍微安心些了，就徑直走到馬誌軍一夥人麵前。看見正主兒來了，馬誌軍站起來對著看熱鬧的學生喊道：“都滾吧，該幹什麽幹什麽去，看個JB！”那樣子又又得意。
學校本來就是個消息傳播快的地方，學生小頭頭馬誌軍今天要大弄一個人的消息，早就傳到了很多人的耳朵裏，有人看熱鬧也不奇怪。馬誌軍站起來吼這一嗓子，純屬顯擺。
“去後山，敢不敢？”見人都散了，馬誌軍又轉頭對陳衛國說道。
“嗬，去啊，有啥敢不敢的？”陳衛國一臉的無所謂，讓馬誌軍感到有些挫敗，不過，他還是哼了一聲，沒說話，轉身先朝後山走去了。
這其間，蹲在馬誌軍旁邊的小黑一直都沒說話，隻是上上下下地打量著陳衛國等人，那眼神讓人極不舒服。陳衛國沉著一張臉，恨不得把他的眼珠子給挖出來。
到了後山，馬誌軍自認為很瀟灑地就把煙點上了。在學校大門口，他可不敢，萬一遇見哪個老師……
然後馬誌軍說道：“陳衛國，你跳澀，你跳得凶得很澀，現在怎麽不說話了？”
陳衛國冷笑了一聲，幹脆盯著他，根本不理他。這人怎麽那麽像個小醜，就是陳衛國的唯一想法。
“要不今天給你馬爺爺跪下認錯，並且唱國歌，再寫份檢討！要不，哼哼……”那意思不言而喻，要不今天就是要打他們了。
“你腦袋是不是被門夾了，出了點問題？不然咋學狗叫學得那麽像？”陳衛國怒得都不想和他爭辯什麽了，直接諷刺了他兩句。
馬誌軍一聽，頓時覺得麵子極掛不住，在他想象中，陳衛國應該給他跪下求饒的。所以他馬上就想衝上來，先給陳衛國兩耳光再說。看他動了，其他兄弟也想動。卻不想，有一隻手卻適時地拉住了他，就是那個小黑。
這下不僅馬誌軍覺得奇怪，連陳衛國也覺得奇怪了，一直有些緊張的張猴兒甚至想，難道他是個好人？
小黑笑了笑，給了馬誌軍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後，皮笑肉不笑地望著陳衛國說道：“其實，哪兒一定要打打殺殺嘛，事情又不是沒得其他的解決辦法……”
這番話說下來，陳衛國並沒什麽感覺，因為，他被小黑那熏得黑糊糊的煙屎牙給惡心到了。
見陳衛國不說話，他其他兄弟更沒說話，小黑繼續說道：“這樣吧，一條翡翠，或者二十塊錢，隨便哪樣，你明天拿出來，這事我幫你做個主，就算了！”
日，他搞半天是想敲詐啊？這是張猴兒的想法。這個人瘋了，則是陳衛國和其他幾個兄弟的共同想法！！
一條翡翠，二十塊錢，不要說他們幾個賣了褲子也拿不出來，就算拿得出來，也不可能給他啊！
馬誌軍倒是有點得意，小黑老大不愧是混過社會的人，一開口連他也有好處了。他知道，小黑是一定會分他的。
“呸！”陳衛國啐了一口，然後說道，“兩條瘋狗，要打就打，老子真的不想和狗說話了啊！”
這話說得小黑臉色一變，他實在沒想到一般的學生也能跟他那麽囂張，當即臉色一沉，就使了眼色給馬誌軍，意思就是：打這幾個龜兒子哦，不用給老子麵子！
得到了小黑的指示，馬誌軍也不含糊，十幾個人，怕他六個人嗎？他率先就衝了上去。
陳衛國在說話的時候，手就一直放在他的綠軍包裏，摸著磚頭的，這下看馬誌軍衝了過來，還有啥說的，摸出磚頭就迎了上去。馬誌軍在衝的過程中，忽然看見陳衛國掏出塊磚頭，衝著自己來了，本能地，腳步就慢了下來。結果，被他旁邊的一個人衝了上前，結果，那人擋起的手臂就結實地挨了陳衛國一磚頭。
其他人呢？見陳衛國率先拿磚頭動手了，也都紛紛摸出磚頭，衝了上去。學生娃娃打架總是不想什麽後果的，充分地把“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這一條發揮得淋漓盡致。
值得一提的是，張猴兒並沒有把磚頭拿出來，而是揮著他那裝著磚頭的單肩綠軍包，到處亂砸，還真讓他砸到幾個。
在打之前，吳胖子還特地推了一下沒有磚頭的李民富，意思是讓他離遠點。卻沒想到，那小子把眼鏡一摘，跟著他們一起衝了上去。手裏沒有武器，肯定是挨打的較多，不過，當時情勢那麽亂，也沒人顧得上他。
一開始，兄弟幾個手上的磚頭，加上個練家子周大漢，還不至於吃虧。
可漸漸地，就落了下風了。比架幹架是個體力活，好虎也架不住狼多，何況，他們基本上是被圍住了，也沒有多餘的餘地，讓他們能掄磚頭砸人了。
“媽的，就打馬誌軍！”陳衛國立刻喊出擬訂的計劃。媽的，他就不是個吃虧的主兒，其他人老子幹不過，那就在你領頭兒的人身上出氣行不行？
馬誌軍一聽這話，就想後退兩步，吃虧的事誰想挨著？可沒想到，卻有人一把抓住了他，這人竟然就是一直挨打比較多的李民富。原來李民富也是發了狠，他深恨馬誌軍，打定了主意，就算自己被打死，也要弄馬誌軍，所以，這馬誌軍剛一有動作，就被李民富死死地逮住了衣領。
在李民富旁邊的周大漢反應也快，見李民富逮住了馬誌軍，吼了一聲，就使勁向那邊撞去。這一撞，顯然也是用了全力的，竟然撞得李民富和馬誌軍都倒下了。
見馬誌軍被撞倒了，反應很快的張猴兒一下就擠過去，騎在了馬誌軍身上，拳頭飛快地就向著馬誌軍腦袋上落去了。馬誌軍隻好捂著腦袋避著，現在情況很亂，他又被一個人騎著，叫他怎麽掙紮！
這時，李民富也爬了起來，加入了張猴兒的“快打團”。吳胖子也湊了過來，等於說，馬誌軍是被三個人按著打。
而陳衛國呢？他已經打紅了眼，看著還蹲在旁邊的小黑，立刻喊了一聲：“你MLB，不要跑！”使勁擠出去，就追過去了。阿兵也很討厭這個一臉猥褻，還開口敲詐他們的混子，聽陳衛國那麽一叫，立刻把手裏約等於沒用的磚頭也扔了過去，隻是沒打到人。
不過，這一磚頭，並沒有打到那小黑，卻把他嚇了一跳。狗日的，這幾個學生是硬骨頭啊！然後，他就看見打瘋了的陳衛國大叫著向他衝來，後麵緊跟著阿兵，而在他們身後還有七八個人追著。
小黑畢竟是個小身板，也是個老混子，他知道陳衛國他們要是逮到他，一定會狠揍他，他是個老雜皮，油得很，知道別人要是打定了主意，隻揍他一個人，人多也不管用，所以，本能地，他站起來就跑。他不是什麽老大，也沒那膽氣去吃這種虧……說到底，就是個隻會欺負學生的人。
結果，這就形成了一個奇怪的場麵，一個人在前麵跑，兩個人在後麵追，而那兩個人的後麵還追著七八個人。那七八個人的身後還跟著一個胖子，跑幾步，歇幾步。這亂得，吳胖子倒成了沒人理的人了。
吳胖子想了一下，轉身就朝著李民富那邊奔去了。那邊的情況也比較奇怪，三個人騎著馬誌軍打，後麵七八個人又對著這三個人拳打腳踢，還有人在拉。這胖子肯定不願看見兄弟這麽吃虧，衝了過去，準備來個衝撞！
就是這樣的情形，大概持續了一分多鍾，也就在胖子準備衝的那一瞬間，這原本因為他們打架就很嘈雜的後山小樹林，忽然響起了一聲慘叫。
慘到什麽程度？就是這淒厲的聲音，把他們所有的嘈雜聲都蓋過去了。這聲音是馬誌軍的！！
咋了？這是所有人的想法。幾乎同時，大家都像約好似的停了手。因為，這叫聲真他媽的……
難道是把這小子真打死了？這是陳衛國的想法，他怕出事，也不追小黑了，轉身向馬誌軍那邊跑去。阿兵跟著，胖子，還有其他人，都是這樣。
沒想到，這叫聲過後，事情還沒完，接著馬誌軍帶著哭腔的嘶喊又傳了出來：“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嘛，他要殺老子，他要殺老子……”
這話聽得眾人是心裏一緊，而原本馬誌軍那邊圍著的人也漸漸散開了，大家總算看清楚了裏麵的形勢。
張猴兒還騎在馬誌軍身上，不過看樣子也是被打得很狼狽，後麵那麽些人在揍他們三個啊！
馬誌軍捂著臉，還在繼續哭喊著：“他要殺老子，他要殺老子……”
周大漢剛才也隨散開的人散開了。
很明顯，問題根本就不在張猴兒和周大漢身上，當然，也不可能是馬誌軍自己亂叫。那很明顯，就隻有一個人能造成這事了，這就是大家一直不怎麽當回事的李民富。
果然，就是他！陳衛國注意到，李民富手上拿著一支鋼筆，而筆尖已經是紅色的了。
馬誌軍捂著臉的手指縫間，還有血流出來……
日，這小子該不會是把別人眼睛給奪瞎了吧？陳衛國心裏咯噔了一下，又加緊幾步跑到了他們麵前。
如果真的把人眼睛搞瞎了，那事情就會很嚴重，參與的人說不定全部都要被開除，至於李民富……他更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