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半步黃泉
“嗯？”
易方莫名其妙地抬起頭看了眼，一臉疑惑。
“青竹！夠了！”
身後玉黛眉卻是突然冷聲開口道。她自然知道為什麽青竹會突然發難。從小到大，隻要是她略微有些興趣的男子，青竹便會暴起發難。自己剛剛不過是多看了這名不起眼的小廝一眼，卻不想一直注意著自己的青竹已經發現了。
“嗬嗬，東方族長莫怪，小孩子心性而已。”
厲元清哈哈一笑，沒抬眼看易方，隻是扭頭對青竹道：“收好劍，走吧。”
青竹冷冷地瞥了易方一眼，轉身走開。
玉黛眉略帶抱歉地朝易方點點頭，也快步離開。
無端中槍的易方臉色平靜，絲毫沒有理會邊上眾人的指指點點。待眾人散盡，東方靈兒方才偷眼看了看易方，看到易方臉色如常方才嘟著櫻桃小嘴鬆了一口氣，馬上又低下頭。
“小丫頭，我沒事！”
易方深吸了一口氣，笑道：“走，去看看棲霞宗的人在跟族長說什麽。”
“嗯！”東方靈兒重重地點點頭，毫不顧忌地拉起易方地手跟了上去。
“練氣境！”
易方右手緊緊握成拳頭，心中暗道：“三年時間，自己從武胎一變突破到武胎七變不過是花了三年時間而已。練氣境，一年之後未必就修煉不到！
東方家大廳裏因為棲霞宗到來的緣故，早已經是人滿為患。厲元清和東方雄坐在主座上，大長老東方業則坐在東方雄下首，一臉不甘的模樣。林青竹和玉黛眉兩個人坐在厲元清的身邊。顯然背負長劍的林青竹的出現吸引了族內大部分少女的眼球，甚至連東方瑤也是屢屢眼送秋波。可惜的是林青竹的目光始終在玉黛眉身上，對旁人一概直接無視。
“這次我代表棲霞派來的目的，東方族長肯定已經是知曉了！”
大廳內，主座上厲元清環視了一下大廳，開口笑道：“這次下山前得到宗主的密令，我棲霞宗在你東方家挑選的弟子，不是一個，而是三個！”
“三個！”
大廳上的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眼神瞬間火熱起來。也就是說隻要是在家族年輕一輩中名列前三的都可以進入棲霞宗。這樣一來，除了被公認為實力超群的東方俊彥和東方瓔珞之外，那就還有一個名額可以供其他人角逐！
看著在場眾人驚愕呆滯的模樣，厲元清很是得意地點了點頭。他在棲霞宗外門不過是飼養靈獸的看護而已，因為飼養有功方才被賞下一個外門長老的名號，否則以他不過是練氣中階的實力，又怎麽能當上外門長老。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在連練氣境界都不常見的俗世中狐假虎威。
“此外，宗主還命我帶來三宗法寶。是由我棲霞宗煉器長老火獄長老親手所煉製，每一件都是達到了靈階下品的品相，這次也會賞賜給三名進入我棲霞宗的弟子！”
說著右手在身前一拂，三件法寶便憑空出現在眾人眼前。一柄通體墨綠色的長劍，一方乳白色點綴著一點殷紅的印章，以及一枚近乎透明的玉環。三件法寶出現之後便自主懸浮在空中，這分明是已經達到了靈階品相！
饒是易方也是不自覺地咽了口口水，不同於一般的普通品相法寶，一件靈階法寶在被武胎九變的人滴血認主之後甚至能夠越級擊殺練氣境界的高手！畢竟就算是在棲霞宗，擁有一件靈階法寶的弟子也不多，更何況是火獄長老親手煉製的！
“我代表東方家謝過宗主了！”
震驚過後東方雄也馬上冷靜下來，從位置上站起來對厲元清抱拳道。
“小意思！”
厲元清擺了擺手，“這次身為火獄長老親傳弟子的青竹會親自進行測試，東方族長應該不會有什麽異議吧？”
“原來是火長老的高徒，想必在煉器一途將來必然也是成就無限了。”聽了厲元清的話，東方雄恭維一句，隨即點點頭道，“原本家族試煉是在十天後舉行，既然厲先生已經到了，那就五天後開始正式試煉好了！”
“他也是你們家的子弟？”
一直坐在厲元清下首目不斜視的林青竹突然開口，指著恭身站在角落裏的易方冷聲道。
“呃？這個，他隻是我們家的一個下人而已，還沒有試煉資格。”
“明天，讓他也上場！”
林青竹冷冷拋下一句話，隨即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東方雄苦笑著搖搖頭，為了同棲霞宗攀上關係，犧牲掉一個小小的奴才，倒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方易，他們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到？”
身為東方家的直係子弟，東方靈兒自然有權力在大廳中入座。此時的她正坐在易方前麵，百無聊賴開口道。
“沒什麽，估計就是隨便聊聊吧。”
易方笑著回答道，神情沒有任何異樣。武胎七變，六感敏銳，剛剛林青竹的話他自然聽得一清二楚，名義上是讓自己參加試煉，實則應該是想要在擂台上教訓自己吧。一個奴才而已，想來就算是殺了，東方家的人也不會多說些什麽。
在離開的時候，走到門口的厲元清無意中瞥了一眼正無聊地坐在椅子上蕩著雙腿的東方靈兒，突然眼睛瞳孔極具縮小，近乎失神一臉不可思議的模樣。
“厲先生，怎麽了？”
邊上的東方雄轉過身子，疑惑道。
“沒事，沒事。”
厲元清尷尬地轉過頭，隨即自嘲地笑了笑，又看了看滿臉稚嫩的東方靈兒，心裏苦笑道應該不可能，看來自己眼花了。
三道黑影在東方家的上空掠過，馬上又消失在夜幕中。
“厲先生，這東方家到底有什麽東西，值得讓我們宗主如此重視？給出三個弟子名額也就罷了，居然還送出三件火長老親手煉製的靈階法寶。要知道就算是我，也不過隻有這一件靈階法寶而已啊。”
玉黛眉摩挲著手腕處的那串精致的鈴鐺不解道。
“不知道。宗主也僅僅隻是猜測而已，十八年前東方家有一對年輕夫妻曾經到過那個地方。雖然東西不知道是不是落在東方家手裏，但是事關重大，不能放過一絲可疑。”
厲元清停下腳步，左右看了一眼，換了個方位重新掠去。
“僅僅隻是懷疑，就送出三件靈階法寶？到底是什麽東西讓宗主這麽慷慨？”身穿一身紅色緊身長裙的玉黛眉捂著嘴巴驚呼一聲道。不過腳下的速度卻沒有絲毫減慢，風姿搖曳之間已經掠出去不短距離。
“一群沒有用的廢物而已。修為最高的族長和大長老也不過是武胎九變而已，有什麽好忌憚的！要我說，直接擒住他們族長，逼問出東西的下落就好了！”林青竹極為不屑地冷哼了一聲。
“住口！”
厲元清突然想起白天在大廳裏見到的那個女孩，心裏不由自主地再次一驚，喝道：“宗主的意思是不要打草驚蛇。要是壞了宗主的大事，回去的時候看他怎麽罰你！”
林青竹張了張嘴，終究沒有繼續反駁，隻是冷冷跟在後麵。
“老師，難道我們一直就這樣跟在他們後麵？”
棲霞宗的三個人在原地消失後不久，一道淒厲的黑霧突然平地升騰起來，黑霧散盡，兩個人出現在夜色中。赫然便是東方俊彥和那日的枯瘦黑衣老人。
“看來棲霞宗的人動作也不慢呐，居然這麽快就得到消息了！”枯瘦老人看了看三個人消失的方向，冷冷開口道。聲音幹枯沙啞，如同兩塊骨片相互摩擦產生的聲音。
“他們有三個人，我們隻有兩個人，會是他們的對手嗎？”東方俊彥頗為忌憚地開口道：“三個練氣境界的人，就算是在我們整個姑篾城，怕也是找不出來啊。”
“廢物！”
老人滿臉冰霜地扭過頭來：“區區一個棲霞宗，在中州連二流實力也稱不上，有什麽好怕的！”
說著右手一揮，又是一股黑霧升騰起來，兩個人瞬間消失在原地。
黑暗處易方慢慢顯現了出來，冷冷地看了一眼前麵消失不見的兩撥人，也隨即跟上。
“應該就是在這裏了。”
厲元清在一所黑燈瞎火的小院前停下，點了點頭道：“十八年前那對夫妻就是居住在這所院子裏，應該不會錯了。”
赫然便是易方擊斃官梨兒官桃兒的那所荒蕪小院！
“等一下都小心一點，不要弄出什麽大動靜來！雖然說東方家的人不足為懼，但是最近眼睛盯著我們棲霞宗的人不少，要是被他們抓到什麽把柄，那就萬萬不妙了。”
林青竹和玉黛眉沉聲點點頭，隨著厲元清輕輕掠進院子。沒敢點燈，隻是憑借著各自法寶上的一絲亮光，從院子外往裏找去。
“居然是在這裏？”
一直跟在三人身後的黑衣老人不可思議地盯著三個人，又回頭對東方俊彥喝道：“這件院子原本是誰的居所？”
“這？這是東方瓔珞的父親東方平遙生前的居所，但是已經十幾年沒有人來過了。所以我才將老師帶到這裏，就怕人多嘈雜吵到老師！”東方俊彥不自禁地往後退了一步，哆哆嗦嗦道。
“哼！”
黑衣老人一聲冷哼，身子前圍繞的黑霧慢慢凝成一個骷髏模樣，不過又慢慢散去。他在東方家待了幾個月的時間，期間找遍了包括東方家庫房在內的所有可以地方，卻惟獨沒有注意這個自己平日裏藏身的小院。一想到這件東西有可能會同自己失之交臂，黑衣老人更是心中怒氣滔天。
“厲先生！你看，這是什麽？”
在房間裏仔細搜尋的玉黛眉突然指著房間的一個角落驚呼道。
“嗯？”
厲元清和林青竹馬上奔了過來，三人聚集在一處。
玉黛眉手臂所指的地方，赫然是兩具女子的屍體，看衣著應該是東方家的下人無疑。隻是兩個人明顯是死去多日的女子屍體卻沒有絲毫腐爛，隻是在麵龐上隱隱浮動著一層黑霧，上下翻騰。
“不好！”
厲元清突然反應過來，雙手護著林青竹和玉黛眉往後退出一步：“半步黃泉！是九幽魔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