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的家庭

要生存,先把淚擦幹,走過去,前麵是片天。

以前我隻要祭出眼淚這終極武器,我那些堂兄、表哥沒有不棄械投降任我宰割的。可今非昔比,頂著這張老臉,我也沒法撲誰懷裏去哼哼。爸爸、媽媽,我好想你們啊!嗚……

所以與床纏綿了一個月後,我終於康複了。

在此期間,我仔細權衡了一下形勢。在宮裏頭的女人中間,我是老娘,她們都得看我臉色,不用考慮。男人麽男人嘛……?唔嗯,得好好謀劃一下,沒準還能弄點福利。

這宮裏的男人,最多的是太監,一幫不是男人的男人。雖然不該歧視傷殘人士,可我是唯物主義者,估計韋小寶現在還小,望梅止渴就算了吧。

再來,是那些皇子,最大的才八歲,小的才剛斷奶,離成男人還遠著呢。我對講床邊故事沒興趣,忽略掉。

然後因為順治崇佛,偶爾會有和尚進出宮門。這是一幫放棄功能的男人,霸後硬上弓的事我還幹不來霸王硬上弓的事我還幹不來,pass掉。

至於外圍的侍衛,給我的感覺就象西方古堡裏的盔甲擺設給我的感覺就像西方古堡裏的盔甲擺設。,個個麵目模糊,而且離得太遠,勾搭起來費勁,不納入計劃。

隻剩下大佬——順治皇帝,現在的年紀二十來歲,倒是正當年。據說是“生而神靈,天日之表,龍鳳之姿,儀苑端凝”。我對沒興趣,但能過過眼癮也是好的。所以思索一圈後,我開始期待宮裏唯一的在職男人,我現任兒子福臨來請安。

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有一天,我見到了號稱是佛心天子的福臨。我又叫聲苦命,什麽嘛?,整個千呼萬喚“屎”出來。也許他以前是英俊的,可現在我看到的就是一付人皮骷髏樣可現在我看到的就是一副人皮骷髏樣,我也不是法醫鑒證科的,沒法根據骨架恢複原貌,所以失望,極度失望!而且他麵色晦暗,顴骨較高,還有點吊角眉,眼裏滿是戾氣,一看就是脾氣很不好,怪不得被人說是龍性難攖。這下完了,連意淫也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苦也(請用京劇老旦腔長讀)——

他一來就給我行禮,用冷冰冰的、明顯是理性多於感性的聲音說:“恭請皇額娘聖安……”

我暗籲口氣,還好,沒直接叫我“娘”或“媽”。有個比自己大的兒子還真是考驗心髒。也沒顧上計較他的態度,我也不知道該自稱“哀家”、“本宮”還是“我”,隻好含糊其辭,讓他起來。又怕這骨架散了,忙讓蘇茉兒看座。

他坐定了,抬眼看向我。媽呀,這麽冷的眼光,不像是看他媽,倒象是瞪仇人倒像是瞪仇人。我嚇得一哆嗦,往後一縮。又一尋思,我現在可是孝莊,連狐假虎威都不必,我就套著虎皮呢,怕你作甚怕你做甚?忙又挺直了腰,狠狠的瞪回去狠狠地瞪回去。呼,幸虧是生病中,人人都當我是體虛所致,差點就漏餡兒了差點就露餡兒了。

他見我一凶倒氣弱了,估計往常還是孝莊占上風的多。我又放心一點,本人最不缺的就是囂張了。

他開始問候我的身體狀況。,

我怕說多了露馬腳,敷衍兩句,裝出體弱不禁的樣子,打發他“跪安”了。又以關心他身體為由,叫他以後也不用來了。沒辦法,視覺衝擊太強了,畢竟我心理上不是他母親,做不到癩痢頭兒子自己的好。

事後我才知道,這對母子嫌隙已久。

從順治即位至親政,兩人是分宮而居,每經累月方得一見,自然沒什麽親情。以後孝莊為鞏固福臨地位下嫁多爾袞,又引起順治不滿。之後為了福臨想廢後立最愛的董鄂妃,母子矛盾更深。

順治十四年,董鄂妃生下皇四子後不久,皇太後忽然“聖體違和”,諭令後宮妃嬪及親王大臣去京郊南苑問安省視,其中也包括了董鄂妃這個產婦。當時正值寒冬,董鄂妃坐了二十餘裏車轎,又被獨留下侍奉湯藥,終於導致董鄂妃容瘁身臒,形銷骨立。三個月後,皇四子原因不明的死去皇四子原因不明地死去,據說太後嫌疑最大,董鄂妃因此一病不起,。

順治一腔憤恨,與母親勢同水火。所以,在我病中,他隻來過兩次應卯,其中一次還是她或我昏迷時。

瞧瞧,那老女人給我留下怎樣一付爛攤子那老女人給我留下怎樣一副爛攤子,摧殘兒媳,害死孫子,與子結怨,非陷我於水深火熱的宮廷鬥爭之中。

我再次哀號苦命。所以見過福臨後不久,一個雷雨天氣,我支走閑雜人等,站在門廊下指著老天怒罵:“他媽的,讓雷電來得更猛烈些吧!有種的你就給我個痛快!把我送回去!你爺爺的!”

結果“咵啦刺啦”一道閃電劈中我腳邊的盆花,我“吱溜哧溜”一下竄進了屋一下躥進了屋,再次肯定了自己是貪生怕死之徒。

我隻好往好處想。總比穿到江姐身上好吧?不然在渣滓洞,你說我招還是不招?招吧,對不起曆史,不招吧,對不起自己。

孝莊雖然老點兒,好歹是個特權階層,還是在金字塔的最頂端,是壓迫人的人。想我林子清在現代也就一平民,處在金字塔最底端,花幾十個二十年也爬不到頂的。而且就算爬到了,在社會主義社會要壓迫人還得隱蔽進行,不當心就被雙規了,當婊子立牌坊的事我向來是很不屑的。而在這裏,老娘我想強搶良家美男、想刮民脂民膏、想草菅人命都可以隨意,細想想,這筆買賣也不太算吃虧。

我決定認命了。既然沒法生如夏花之絢爛,就讓我死如秋葉之靜美吧,我還是喜歡老死在床上。

兒子指不上了,我隻好把眼光投向孫子,就來個美少年養成計劃吧。權當是買保險,為未來謀幸福了。

我見到了福全、玄燁、,還有常寧等孫子。

福全最大,很淳樸、很漂亮一孩子,長得特象我表弟長得特像我表弟,一下我的心就偏向了他。好歹見到個熟悉的麵孔,算是揪住點前世的影子吧。

玄燁虛歲六歲,長得倒還不錯,方頭大耳的,可惜臉上幾顆麻子,破壞了美感。正正經經一小孩,一絲不苟的磕頭請安一絲不苟地磕頭請安,像個設好了程序的小機器人。不過知道他前途無量,我對他也很親熱,看他倒有些受寵若驚,也不知以前被那老女人怎麽摧殘過?。

常寧三歲不到,肥嘟嘟的,正是好玩的時候,最喜歡就是他了。

宮裏的女人倒是天天來給我請安。

皇後,論輩分算是我的侄孫女,她妹妹淑惠妃,我的親侄女廢後靜妃,全跟福臨是近親。在現代這就是就違反婚姻法了。幸虧她們都沒子女,不然不知會生出什麽樣的怪胎?

也不知她們輩分怎麽算?,又是姑奶奶又是婆婆的,姑姑和侄女同侍一夫,我繞到後來腦子裏一團漿糊我繞到後來腦子裏一團糨糊。皇家的血統真夠亂的,居然還號稱血統高貴,曆史局限性啊!雜交優勢都不知道,鄙視他們,即使現在我也是其中之一。

皇後姐倆都是憨實之人,那廢後聽說原來很驕橫一人,現在在現實的教訓下變得挺頹喪,都是被封建禮教埋葬的可憐人啊。

玄燁的媽媽佟妃,長得我見猶憐,一臉的苦大仇深,活脫脫一小白菜。我一貫嫉妒這種很討男人憐愛的人,所以對她不冷不熱。

那專寵後宮的董鄂妃倒還真是個人物,可惜象風中點蠟可惜像風中點蠟,一吹就滅。雖然病歪歪的,還是能看出麗質天生,柔媚裏透出股剛韌,沒有一點恃寵而驕的樣子。態度謙和有理,進退有矩的。不知孝莊怎麽會那麽殘忍對她?我慈眉善目地對她笑,她居然嚇得一哆嗦,好好一孩子竟被整成了驚弓之鳥。我不忍心嚇她,就囑咐她好好養病,不用天天來請安了。

其他後妃都一般般,沒什麽可說的。

宮女們在我麵前都是戰戰兢兢的,不知這老女人平時有多凶?唯一說得上話的是蘇茉兒。她曾試探地問我怎麽好象脾氣有些變了她曾試探地問我怎麽好像脾氣有些變了。我說摔過一跤知道了生命的脆弱,所以悟徹了,看開了,要開始及時行樂了。好在她對孝莊是盲目崇拜,從外表看我也沒什麽可疑的,稍一糊弄就過了關。而且,在我漏馬腳時在我露馬腳時,她還會多方為我掩護。

我欣賞她,是個極好的下屬,總能將自己的步伐調整到慢我半步。無論我幹了什麽,表情都不變地替我收拾爛攤子。基本上原來孝莊的活現在都是她在幹,這算是孝莊那老女人給我留下的最好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