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潘朵拉的盒子潘多拉的盒子

我沒了賞花的心情,垂頭喪氣的回慈寧宮垂頭喪氣地回慈寧宮,玄燁雲山霧罩的跟在我後麵玄燁雲山霧罩地跟在我後麵。

到了慈寧宮,按慣例屋裏剩下我們兩個。

玄燁問:“你怎麽了?”(多次扯皮後,我們處在無稱呼狀態。)

我悶悶不樂趴在桌上,想不通:“那表情再囂張點,明明就是我的臉,那嘴稍稍嘟一點,根本就是我的嘴。”

玄燁在一旁插話:“你就長那樣?”

我翻他一眼:“長那樣怎麽了?好歹年輕,總比美人遲暮好。”

玄燁在深思,我還在不平:“不公平,這分明是為我準備的身體,為什麽我不附在她身上?”

玄燁在一旁喃喃自語:“是啊,為什麽不附在她的身上?”

我看他比我還惆悵,踢他一腳:“喂,我鹹吃蘿卜,你淡操什麽心啊?”

玄燁沒答話,晦澀難解的看看我晦澀難解地看看我,然後就走了。

莫名其妙!

在現代,我的事業線意外的有了發展我的事業線意外地有了發展。

一個偶然的機會,我陪老公去某個客戶家做客。他是個古董愛好者,拿出一個折子,說是康熙親筆寫的。我拿過一看,是給孝莊慶賀五十九歲生日的祝壽折子,那還是在我第一次穿時。

以前都講究做九不做十,辦得很隆重,我還有印象。後來有次打麻將,我拿來墊桌子,玄燁還小受了些打擊。

看筆跡倒是描得很象看筆跡倒是描得很像,內容也差不多,隻是麵上少了桌腿印。我一口咬定是假的。當時那人的臉色就變了,很不高興。我老公知道我的經曆,所以力挺我。最後不歡而散。

我們感歎好心被當成驢肝肺。

幾天後,那人忽然恭恭敬敬來賠禮道歉,說是找專家鑒定了,果然是假的,隨之把我引薦給那位專家。

然後發現,我對康熙朝的文件異常敏銳,其它就一般其他就一般。但我通滿文和蒙文,對研究清史很有幫助。於是我成了科學院清史研究室的一員。

我尤其精通鑒別康熙的真跡。訣竅是後來那次穿越時,我送給玄燁一枚青玉扳指,上麵有規律的浮起幾個小點上麵有規律地浮起幾個小點。我要求他每次寫完什麽,都要用它沾上特殊的印泥在某處按一下都要用它蘸上特殊的印泥在某處按一下。這不知是不是最早的防偽標記。之前他寫的一些東西我也一一補印了。每次我隻要找一找那個標記就可以鑒別出真假。

至於那個標誌是什麽樣?這是職業機密,我就不描述了。

後來我還送給小四一個類似的扳指,可惜他不象玄燁那麽重視我可惜他不像玄燁那麽重視我,沒照做。所以我的事業就局限在了康熙朝。

有一天,我正和常寧說笑話,說到好笑處,兩人笑作一團。

這時,玄燁進來,一見我們的樣兒,臉沉了下來:“成何體統?”

我倆莫名其妙。沒幹嘛呀沒幹嗎呀?不就是我趴在常寧肩上笑嗎?從他小到大我常這樣啊?

這邊玄燁劈裏啪啦開始數落常寧,說他不務正業、玩物喪誌等等。我在一旁想替常寧辯解幾句,他惡狠狠的眼一掃來他惡狠狠地眼一掃來,我又懦弱地縮回來。

鄙視自己。雖然我慣於胡作非為,但玄燁要是真發威,以前根深蒂固養成的畏懼感就會跳出來。最關鍵是現在我也不是想死的時候。

最後,常寧灰溜溜的走了常寧灰溜溜地走了。以後他知道了我隻是一隻紙老虎,真正的老大另有其人。

屋裏剩下我和玄燁。他還板著臉,說:“你那樣趴在他身上象什麽樣子你那樣趴在他身上像什麽樣子?”

我不解:“以前不常這樣嗎?還能是什麽樣?祖孫情深的樣唄!”

他氣衝衝來一句:“你又不是真的皇祖母。”

我靠,你自己不肯叫我皇祖母也就罷了,還想策反別人是怎麽著?你不看佛麵也要看這張老麵。我容易嘛我容易嗎?我如花似玉的年紀給人兼職當奶奶,賺幾聲稱呼也過分嗎?

我正氣憤,他還在說:“你的行事與那個皇祖母大相徑庭,也不怕人起疑?”

到今天你才醒過來嗎?我都這樣五、六年了,要起疑早起疑了。

我不服的說我不服地說:“誰會起疑啊?你那個皇祖母躲得不見天日的,別人見到的都是我,要疑也是疑她。而且常寧也說了,我是世上最有趣的皇祖母,他很喜歡我這樣啊!”

他很苦澀的說他很苦澀地說:“是啊,從小你們就好,你也跟福全哥哥親近,就隻對我生份就隻對我生分。”

怎麽象小孩沒分著糖似的怎麽像小孩沒分著糖似的?

我辯解道:“也不能怪我嘛,誰讓你沒個小孩樣兒。你小時候挺沒趣的,逼得我不得不在你麵前端架子。你不知道那時我有多累,真是很讓人討厭誒!”

我看玄燁很受傷的樣子,走過去象哥們一樣勾住他的肩膀走過去像哥們一樣鉤住他的肩膀,用甜膩膩的聲音說:“好了,乖孫,以後奶奶疼你,最喜歡你,乖!”我象哄我兒子一樣拍拍他我像哄我兒子一樣拍拍他。

他當我有麻風病似的抖掉我的手,這下換我受傷了:“喂!你就是這樣沒意思!真是討厭!”

他不理我,象躲什麽東西似的跑了像躲什麽東西似的跑了。神經病!

有一天,玄燁又想讓我預告一下大清的未來。先前我記恨他不讓我死,一直不肯告訴他。後來看過一個故事後,我更不肯告訴他。

我問他:“你知道我為什麽不肯告訴你以後的事嗎?”

他搖頭:“不知道,你現在想告訴我了嗎?”

我說:“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在遙遠的地方,有個叫底比斯的國家,國王一直沒有孩子。後來有神預言,他將死在他兒子手上。所以他兒子一出生就被丟棄了。

“結果鄰國的國王揀到了小嬰兒結果鄰國的國王撿到了小嬰兒,給他取名叫俄狄甫斯,收養了他。俄狄甫斯長大後,也得到了一則預言,說他將來會弑父娶母。俄狄甫斯無比驚恐,就離開家出去流浪。

“在一個路口,他和一位老人起了衝突,結果老人被他打死了。他不知道那正是他的生父,底比斯國王。

“此時底比斯城外出現了一個獅身人麵的怪物,斯芬克斯。她對居民提出各種謎語,猜不中的人就被她吃掉。當時的執政者發出公告,誰能除掉怪物就可以娶國王的遺孀,並得到王位。

“俄狄甫斯正好來到底比斯,斯芬克斯給他出了個謎語:什麽生物,早晨四條腿走路,中午兩條腿走路,晚上三條腿走路,腿越多,速度和力量越小?

“俄狄甫斯一下就猜出是“‘人”’。斯芬克斯羞愧難當,從懸崖跳下去摔死了。於是俄狄甫斯就娶了他的生母。直到神降瘟疫給底比斯這個秘密才被揭開。後來王後自盡,俄狄甫斯刺瞎了自己的眼睛,四處流浪至死。

“現在,你明白我為什麽不告訴你了吧?”

玄燁用一種很怪異的眼光看著我:“你說的這個故事是什麽意思?”

我很瞧不起的看著他我很瞧不起地看著他:“這都不明白?就是說,有些預言其實是陷阱。象俄狄甫斯的父親像俄狄甫斯的父親,如果沒聽信那預言,讓兒子在身邊長大,就不會有這些事。而俄狄甫斯如果沒聽到那則預言,就不會離開家,也就不會有事。所以有些事知道多了未必是好事。”

玄燁神思有些恍惚:“哦,是這樣。”

這家夥,最近怎麽怪怪的?

我第G次或I次穿過去的時候,聽說玄燁專寵個叫衛琳琅(匪大會容忍吧?)的宮女,以辛者庫奴婢的出身被封為常在。(衛常在,適合伺候用膳。吃完了叫聲“胃腸在?”琳琅答“在!”“好了,你可以開始消化了。”)

以前從未見過玄燁專寵過誰,他向來是灑向後宮都是愛的。我不由對這個衛琳琅起了好奇心。

我坐在慈寧宮,左等右等,不見衛常在來給我請安。恃寵而驕?我叫過玄燁表達不悅,玄燁卻維護的說玄燁卻維護地說:“琳琅她膽小。”

什麽意思?我是夜叉還是母老虎?我麵目可憎嗎?我虐待過你那些老婆嗎?我極度不悅,堅決要她來見我。可一向不違逆我的玄燁卻一反常態,左躲右閃,就是不讓我見她。

山不來就我,我就去就山。結果玄燁居然在她宮門口給我下門禁!我氣炸了!什麽時候我這麽不招人待見了?

小喜鵲,尾巴長,有了媳婦忘了奶奶。我在慈寧宮裏怨念。

不行,我還不信了!臭葉子,不蒸饅頭我爭口氣,我非要看到這衛琳琅不可!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是什麽三頭六麵,能把你迷成這樣!

我去找常寧,他武功好。於是某天,我換上嬤嬤的衣服,由常寧拎著飛過牆頭,潛伏在假山後。

啊,他們出來了,坐在亭子裏,太遠看不清。等宮女、太監被遣退,常寧一閃、兩閃到附近,我隻能匍匐過去。我倆屏氣蹲在他們背後。

隻聽玄燁用極其寵溺的聲音說:“小林子,不要老小心翼翼的,朕準你放肆。”小林子?哼,有了新林子就不拿我這老林子當回事了?這個見色換林的臭葉子!你以為我那麽希罕你啊你以為我那麽稀罕你啊?你等著,我非把你這小林子兼並了不可!

我和常寧聽著玄燁用膩死人的語調哄那小林子放肆點,就差把臉送上去讓她搧兩下了就差把臉送上去讓她扇兩下了。那女孩誠惶誠恐隻是做不到,玄燁的語調開始有些不悅。這個賤骨頭!人家拿他當寶,他非做草。

常寧在一旁,兩手刨地,咬牙忍笑,雙肩亂顫。我掐他一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玄燁歎口氣,又說:“來,把嘴嘟一點。”

嗯?有激情戲?我忘了憤怒,沿著亭子根速爬到側麵。常寧也停止亂顫,跟著閃過來。

我扒著柱子,伸出脖子。

沒有吻戲,我正對上她的臉,她看見了我,瞪大了小白兔般怯怯的眼睛。

我也瞪大了眼睛。我看到了什麽?我忽然害怕起來,不想再糾纏這件事。

玄燁發現不對,轉過頭來,我連忙縮回頭,蜷在台階下。常寧卻哈哈笑出聲來。

我衝常寧打手勢,示意他引開玄燁,他眨眼表示收到。

我溜邊兒往玄燁後麵爬。常寧迎向玄燁的正麵,跟玄燁他們打招呼。

我聽見玄燁柔聲說:“你先進去。”然後聽見她細細柔柔的告退然後聽見她細細柔柔地告退,花盆底的聲音走遠。

玄燁嚴厲的問玄燁嚴厲地問:“常寧,你在胡鬧什麽?”

常寧開始打哈哈:“啊,今天天氣不錯啊!哈哈!”

我繼續爬,糟糕!裙子被掛住,我又爬得急,隻聽“嘶啦刺啦”一聲,我暴露了!

然後一雙龍紋靴出現在我眼前,我趴在地上不敢抬頭。天靈靈,地靈靈,快來個地震吧!裂開條縫讓我鑽進去。

玄燁厲聲問:“你是什麽人?”

常寧反應還很快,馬上接口:“是幫我捉蛐蛐的。”這個白癡!現在是秋天,上哪找蛐蛐?

果然玄燁的聲音更凶了:“你到底是誰?在此有何圖謀?”

我捏起嗓子:“回皇上,奴婢是擦地的。”唉,我也是白癡,有這樣穿著抹布擦地的麽有這樣穿著抹布擦地的嗎?

玄燁靜默半晌,然後叫常寧退下。常寧要求帶走我這個奴婢,玄燁未置可否。

我當他是默許,一骨碌爬起來,保持低頭,就要跟出去。

然後我的腳步被硬生生扯住,玄燁用異常恭敬的口吻說:“皇祖母,請讓兒臣親自送您回去。”

常寧丟我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大笑著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