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三不”原則 (1)
星期一下午快下班，老板把我叫到辦公室，問了幾句上海項目的情況，又交給我一項新任務：參加我公司為某跨國公司開發的一套財務係統軟件總測試，第二天就去。
我是夜貓子，既然老板將我外派，就趁機睡了個大懶覺。在爪哇國夢遊到第二天中午，才磨磨嘰嘰地來到那間公司的寫字樓前。
這家公司位於東三環CBD長安街南一幢高檔寫字樓內，主樓約有三十層。在中央商務區，這樣高度的大樓實在不算什麽地標建築。但這座建築不同凡響在於，它有四座三十層的塔樓，包括裙樓在內占地麵積異常龐大。裙樓門前，有長長一排大理石廊柱，看上去氣派非凡。
到了28樓，向前台小姐說明來意，她引領我找到幾個同事。
係統開發前期都是這幾個同事在做，現在到了數據切換的關鍵性階段，老板擔心出現問題，才把剛回來沒幾天的我給派來。
老板的擔憂不無道理，數據切換測試果真很不順利。那幾個同事正傻眼呢，看到我如同看到救星，圍上來七嘴八舌地介紹情況。看來，我這個救火隊員算是有的忙活了。
那天天氣燥熱，加上情況不熟有些緊張，不一會兒我就忙得滿臉油汗，一副狼狽相。
搞了半天還是沒摸到門。心想解決這類問題，光靠我們這邊不夠，還得對照著查查他們的老係統和數據庫。於是，我請他們財務部的小丫頭去找財務主管來。
一兩分鍾後，一位神態高傲的美女出現在我麵前。見到我，她的頭微微抬起，雙臂交叉著抱在胸前，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樣子。
這就是C女，這家公司財務部門的主管。
“這是我們孫主管。”小丫頭向我介紹。
“哦，我叫李守傑，主管這個項目的後期……”
我本想跟她握握手，但發現她好像沒有要把手伸出來的意思，也就隻好訕訕作罷。
“我叫孫倩。”她以一種禮貌但冷淡的口吻自我介紹。
那天C女身著杏色的一步短裙，腿裹珍珠色亮絲光襪，腳穿淺金色魚嘴細高跟鞋。上上下下，無論從長相還是穿戴搭配，都恰到好處，愣是沒有一點多餘的地方，給人感覺真是清爽，如同在炎熱的夏日午後喝了杯冰鎮健怡可樂那麽爽。
我忍不住從頭到腳打量這位白領麗人，覺得她像尊漢白玉雕像。
上下打量了幾遍，我的目光最終定格到她那雙上。天呐，世上竟有如此漂亮的腿？
她的腿部曲線可以用“完美”二字來形容，勾魂攝魄，咄咄逼人。以至於我打量到它時，心髒猛然一抽，身體隨即一歪，慌忙中趕緊扶了下電腦椅的靠背，才避免了當場被驚豔得人仰馬翻的慘劇。
唉，自從我長大成人，就落了個壞毛病。每當與美麗的異性麵對麵，就渾身不自在，出現如下不良症狀：心跳過速，呼吸急促，視線遊移，瞳孔散大，嘴唇發幹，頭冒虛汗，手足無措，渾身哆嗦，張口結舌，詞不達意。越漂亮的女人，症狀越嚴重。要不見了女人我都會躲著走呢？我是怕犯病。
寒暄幾句後，C女坐在我旁邊，雖有問有答，但神情依舊高傲矜持。她做事專注，視線始終沒有離開過電腦屏幕，好像坐在她身邊的我不存在似的，這讓我感到有些不爽。
不過她長得太爽了，全然抵消了我心裏的那點不爽。
她不看我，可我在看她。不過，她的美讓我不敢直視，隻能用眼角餘光偷偷欣賞。
她具有一個鮮明簡潔的臉部及五官輪廓，鼻梁高而精巧，嘴唇小而飽滿，眼睛大而有神，睫毛長而濃密，皮膚白而細膩，頭發長而飄逸。神態坐姿，一舉一動，都恰到好處，顯得完美無缺。
更讓人回味無窮的，是她自內向外散發出的高貴氣質，以及足以讓人窒息的傲氣。跟她在一起，我不由自主地感到自己很猥瑣，以至於連喘氣都很謹慎，生怕呼出的汙濁空氣玷汙了她。
她思考時最漂亮。每當回憶或計算，她都有個習慣性動作：用手輕托臉頰，手指蹺成蘭花，皓齒輕咬紅唇，柳眉微微一皺。
這神態讓我想起宋玉的《神女賦》中那段名句：貌豐盈以莊姝兮，苞溫潤之玉顏。眸子炯其精朗兮，瞭多美而可觀。眉聯娟以蛾揚兮，朱唇的其若丹。素質幹之醲實兮，誌解泰而體閑。既姽嫿於幽靜兮，又婆娑乎人間。
到了快下班時間，見這問題不是一時半會能解決，我也就不打算加班了。突然，我產生了個很不老實的念頭：幹嗎急著搞完？得想辦法磨洋工才是。這麽漂亮的女人可遇不可求，在她身邊坐一會兒都是件很爽的事。而且，她在我麵前太盛氣淩人了，反而激起了我的征服欲。
想到這裏我浮現出一絲奸笑。當然，在別人眼裏該是微笑。
“孫主管，就先到這兒吧，明兒咱們繼續？”
直到這時她才拿正眼瞧了我一下，也回報給我一個淺淺的微笑：“哦，好。謝謝你了啊。”
“不，哪兒的話？是我謝你才對。我們工作沒做好，給您添麻煩了，真對不起。”我連忙表達歉意。心裏卻說：哈哈，姓孫的，你不知道吧？以後麻煩更多！我李守傑是解決麻煩的高手，也是製造麻煩的高手，嘿嘿……
“沒事兒，快點切換成功了就好。”她起身與我道別，“那明兒見啊。”
“明兒見！”我也慌忙起身跟她道別。一直目送她背影消失，我才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和同事們一起走到電梯間，我看到她也在等電梯。我忙對她點頭微笑，她再次報以淺淺的微笑。
電梯來了，大家一擁而入。
我覺得應當顯示一下風度，就讓別人先上。有趣的是，她似乎也在顯示風度。見我沒進電梯，她謙讓了一下，我則做出了女士優先的手勢。她又微笑了一下，進去了。
很不巧，電梯滿員了，就多她一個。
她退出了電梯，電梯間就剩我倆了。
我猶豫著是不是該找點話題套磁？可腦袋裏早亂成一鍋粥了，愣是想不起該說什麽。
又一部電梯來了，似乎還有點空位。我請她先進，我隨後。
我被狹小的電梯限製，被十幾個人擁擠，離她不超過一厘米，清晰地嗅到她身上的淡淡體香，實在太享受了。
出得電梯，我轉身想再跟她說聲拜拜，卻發現她已走到幾步開外，隻得悻悻作罷。
唉，看來我李守傑還沒入她的法眼。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啊……
當晚，我到工體遊泳館遊泳。一邊體會“魚之樂”，一邊想：唉，這個孫倩，我對她一見鍾情。怎樣才能把她搞到手呢？
當然，我這把年紀的一見鍾情，不是想立刻娶她回家，而是一種想泡上她、享受她的花容美腿的Impulsion。
也不僅是想占有她的身體，直覺告訴我她是個不錯的女子。她會不會是我的天命？
問題在於，她究竟是什麽狀態？她看上去有二十六七，從氣質上看已不是未婚女子了，估計是位名花有主的少婦。
想到這裏我有些沮喪。唉，要是已婚女人就慘了，我不能幹勾引人妻的缺德事——這是我泡妞的道德底線。
不行，我不能磨嘰。明天我就去打聽，她是未婚、離異，還是已婚。如果她是離異單身，那就太好了。大家都是過來人，上床也是你情我願彼此需要，能湊合到一起就湊合；湊合不了的，那就瀟灑地走，反正誰也不欠誰。C女這麽漂亮，即使成不了夫妻，光跟她上床也是件三生有幸的美事。
我發現自己變了，不那麽單純了。
以前我是個老實人，一跟女人上床就打算娶別人回家，對前妻、甚至對A女都是這樣。
但那已經是老皇曆了。和A女閃電般經曆了從希望到幻滅的全過程，讓我對婚姻、對女人格外謹慎起來，明白不能僅憑第一印象行事。要想走入婚姻，不能急，必須充分了解對方是否適合。
現在遇到了C女，這個具有天使容貌、魔鬼身材的女人，我又產生了得到她的迫切渴望。要是遇著了再放過，我一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不行，我一定要磨嘰到項目結束時，把她搞到手。或者說，要磨嘰到把她搞到手時，才結束這個項目。
經過水中這番思索，等我上岸更衣時，已眼明心亮。
我自認為“磨洋工”的策略太英明了，完全是揚長避短。我李守傑別的本事沒有，就愛磨嘰，天生擅長此術，且運用得爐火純青。
根據經驗我發現：女人的心理很怪，她們喜歡拐彎抹角地被泡，而不喜歡直截了當。打個比方：假設你見到位心儀的美女，想泡她；對她開誠布公地說：“嗨，美女，我想泡你。”那將會是什麽結果？完全可以想象，你會吃一個大嘴巴子，外加一聲“臭流氓”的定性。
假如你做出一副置之不理的樣子，每天在她眼前晃，卻又對她熟視無睹，女人就該納悶了：嘿，這男的吃錯什麽藥了？難道我不夠魅力？難道我不夠漂亮？憑什麽對我不屑一顧？
所以征服女人須欲擒故縱，你越想泡她，就要越表示出不屑。
第二天我就正式實施“磨洋工”戰略，輔之以“欲擒故縱”的策略。雖對C女垂涎三尺，但一直按捺著，從不多說一句多餘的話，免得她認為我圖謀不軌。我打聽有關她的情況，都靠“曲線救國”。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們這個項目組還有幾個正在學壞過程中的小青年，也想跟C女套磁。隻是小屁孩的泡妞技術還不夠老道，整天朝人家擠眉弄眼，有事沒事就往她跟前湊。效果當然不好，這種傲氣淩人女人怎麽會看上這群黃口小兒？
所謂會叫的狗不咬，會咬的狗不叫。本狼躲在幕後不動聲色，通過這群汪汪叫春的小色狗，偵查出不少敵情：她離異單身，孩子給了前夫；而且不是我想象的二十六七歲，而是二十九歲，隻是保養得好，顯得年輕罷了。
真是想什麽來什麽！緣分來了，真是擋都擋不住！我下定決心，排除萬難，不怕犧牲，也要把她泡上床。
可接下來一段時間，我沒能取得任何進展。磨嘰是我的長項，可突破卻是我的短腿。我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引發她對我的興趣。這使我有些沮喪：大概我太沒魅力了，無法吸引她的注意力。
期間我乘其不備，用手機偷拍了她兩張照片：一張花容，一張美腿。效果不好，但也算清晰，足以回去對著YY（意淫）了。
她似乎對我保持著戒備，令我總是感到一種冷冷的距離，不敢輕易靠近。我甚至有點疑神疑鬼：是不是什麽地方舉止不端，比如偷拍時被她發覺，她已察覺我心術不正了？
焦慮中我又想到軍子。遇到哥們需要幫忙，他一向有求必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