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遊湖美景

潘豹說：“好……好啊，我也去。”

楊嘯說：“好，租兩條船。”

潘豹本想與自己的夢中情人楊夢蘿一同劃劃船，賞賞月，誰料，楊嘯卻安排他一條船，自己和夢蘿一條船，並與潘豹約好了，一個時辰之後，在這裏聚齊。

看著潘豹傻嗬嗬搖著槳跟在後麵，楊嘯輕蔑一笑，心道：“癩蛤蟆也想吃天鵝肉嗎？”他加快速度，因為楊嘯精通水性和駕船，所以很快就把潘豹甩開了，將小船劃到一處隱蔽的荷塘之中，然後順著河道隨波前行，“夢蘿，這裏真美啊。”

楊夢蘿仰頭望天，看著那一輪較好的新月，深深吸了一口帶著湖水魚腥味道的晚風，說：“楊嘯，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像今天這樣高興了，咱們難得今日在京城的湖麵上，這麽自由的欣賞夜景，你就陪夢蘿多待一會兒吧。”

楊嘯見夢蘿酒醉之後目波明麗，靈犀微露，皓齒嫣然，比起平日更增嫵媚，心中實是愛極，這一次倒是真的發出感歎：“夢蘿要是陪自己一生一世，該是一件多麽令人向往的事情啊？這可惡的趙匡胤，六爺一定要想辦法對付他。”楊夢蘿淺笑說：“楊嘯，皇宮裏也挺好啊，守著用不完的金銀珠寶，吃不完的山珍海味，我會很快樂的。”楊夢蘿說著話的時候，美麗的秀眸中閃現晶瑩的淚花。

楊嘯卻不再多說，握住夢蘿的一隻玉手，任由小船隨波蕩漾，夜色越加濃重，過往的船隻都高高懸掛起彩燈，那些沿河賣唱的花船，更是五彩繽紛，瑰麗多姿，琴笙瑟鼓，鍾樂齊鳴。青樓女子那委婉的歌聲，沿著十裏長河回波蕩漾。楊夢蘿見楊嘯聽得入神，打斷他說：“這些音律都是青樓女子的江湖小調，有什麽可聽的？可惜咱們這裏沒有絕世寶琴，否則，夢蘿奏上一曲給你聽。”

楊嘯驚訝道：“夢蘿還曉得琴藝嗎？”

楊夢蘿卻說：“弓箭與瑤琴是我平生兩絕，你又不是不知道，怎麽自從那次摔傷之後，弟弟你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楊嘯生怕引起楊夢蘿生疑，就不再多說。霍然一陣清雅的琴聲傳入耳朵，讓楊夢蘿心神一顫，楊嘯見她雙眉緊凝，目光在來往的花船中穿梭，最終停在一艘豪華的客船上，這艘船不是很大，但是十分講究，船上的桅杆以及船艙的護欄都是精挑細選的上等木材，船頭和船尾各掛了一盞明角燈，前麵燈籠上寫著“回避”後麵燈籠上寫著“柴”。看來船上的主人應該是姓柴，那清新而高雅的琴音正是由此船飄出。

“想不到在京城風月之中，還有這麽高雅的音律。”楊夢蘿說著站起身來，矚目看著那條船，並讓楊嘯將船靠近過去。那艘客船時快時慢，竟好像故意躲著楊嘯他們似的，與他們過往的客船齊驅行駛，楊嘯駕船追了好半天竟未追上。

這時前麵出現一道拱橋，一條客船橫在中間擋住了去路，楊嘯趁機追到那艘船前。

攔路的小船東搖西晃了一陣後，主動的豎了過來，船家像是喝多了酒，跑出來給後麵船上道歉。好在河水寬闊，倒也不礙交通，正巧那艘船上一曲終了。由船艙裏麵走出一位身穿月白色錦襖，藏青色衣裙的女子，她站在燈下，懷抱了一口隻翠玉為胎，金線作弦，烏金鎖邊，盤龍繞風，八麵玲瓏，精致無比瑤琴，她站在船頭，秀眉微蹙，在月光灑落的河麵上，更顯得楚楚動人，脫凡脫俗，竟如廣寒宮的仙子赫然降臨人間。

楊夢蘿見楊嘯一直在注目看那女子，忍不住在楊嘯胳膊上擰了一下道：“又不認識人家，還沒有看夠啊？”楊嘯啊的神醒，卻見那個抱琴的女子也聞聲扭過頭來，衝楊嘯和如楊夢蘿善的微微一笑，楊嘯但見她真容之後，差點喊出聲來，“柴公子？”

不過仔細一看，又搖搖頭，“明明是女子嗎，怎地和柴公子如此相像？莫非是柴公子的兩姐妹？卻沒聽說柴公子是汴京人士。”

這時候，那風華絕代的女子，即而又轉過頭去，看到前麵道路無阻，便回船艙去了。倒是使船的衝著那條攔路小船罵道：“混帳東西，也不看清楚這是柴王府的官船，不想活了嗎？”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楊嘯和楊夢蘿卻都聽明白了，這條船是寒山懸空島的船，怪不得船尾的燈籠上寫著“差”字。京城，敢稱祡王千歲的能有誰？隻有周世宗柴榮的後人。

楊嘯輕聲問道：“夢蘿，原來是柴王家的船，咱們怎麽辦？”

楊夢蘿低聲說：“知音難求，跟著啊，楊嘯你沒有發現這位柴小夢蘿的相貌和一個人相似嗎？”

楊嘯輕聲道：“柴明歌。”

楊嘯想了想，決定按照夢蘿的意思去做，於是駕駛這小漁船，悄悄跟在那艘船後麵。柴王府的官船順著內護城河一直向前行駛，慢慢的離開龍亭湖，沿著浩瀚的水麵，朝柴王府方向一路駛去。

楊嘯有些擔心說：“夢蘿，柴家乃是當朝誰也惹不起的，我們這樣跟著人家，他們會不會？”

楊夢蘿說：“柴家雖然勢力大，但是我們又沒有犯法，怕什麽？我想會一會那位柴家的小夢蘿，跟上去。”

楊嘯見夢蘿一味堅持到底，自己也不好說些喪氣的話，索性繼續跟了下去。誰知道前麵那船走出一段路後突然停下來，船夫對著楊嘯大聲喊道：“後麵的船上到底是什麽人？郡主想請你們上船一序。”

楊嘯看看楊夢蘿，楊夢蘿小聲說：“怕什麽，上去看看再說。”

於是楊嘯將船搖至切近，二人登上那船的船舷，船夫挑開船艙的門簾，請二人進去。

楊嘯跟著楊夢蘿進的船艙，看到剛才看到那個素衣女子正盤膝端坐在艙內，一盞油燈、一幾一琴，艙內裝飾也極為素雅。

楊嘯迷惑地看著她的傾國傾城的容貌，真想問問她為何和柴明歌那般相像。

“見過郡主，我們打擾你了。”楊夢蘿淺淺一禮。見到楊嘯與楊夢蘿進來，柴郡主神情自若的問道：“兩位，從龍亭湖開始，你們就一直跟在我的後麵，不知道所為何意？”說罷冰冷的眸子將兩束襲人的目光射過來。

楊嘯不敢貿然詢問，看了看楊夢蘿。

楊夢蘿不慌不忙說：“剛才在龍亭湖上，突然聽到郡主琴聲，不僅意境優美，尤其音律絕佳，決不是那些庸脂俗粉能夠做出來的。在下也是愛惜音律之人，一時聽得興起，本以為遇到了良知，想見上那絕世音律的主人一麵，可惜我們的船太慢，一時半會兒追趕不上，要不是郡主停下船來，怕是還不能見到尊容。”

柴郡主微微一笑，說：“原來是遇到了律道中人，我正好閑悶，彈上一曲，看看姑娘能否猜出曲名。”說著微微一揚頭，引得滿頭青絲瀑布一樣散開，見她香腮微笑，玉頸微曲，伸展開雪藕似的玉臂將蔥白修長的纖纖十指鋪放到琴弦之上……織指走弦，一縷幽怨音，自弦上揚出，聲韻柔和婉轉，漸漸的琴聲愈來愈高，聲音也愈來愈覺淒婉。

楊嘯不懂得琴藝，但是也聽的津津有味，楊夢蘿卻是矚目凝心，專心致誌的數著那律中節拍。一曲《漢宮秋月》終止，楊夢蘿不僅豎起拇指讚揚道：“郡主果然是琴藝高超，漢宮秋月在你的琴下更是妙曲生花，通過琴聲讓人能感受到那種皓月西沉，萬物寂靜的情景，尤其琴音到了委婉之際，更讓那幽幽漢陽宮活生生呈現麵前，實在是佩服。可惜郡主剛才過於凝神，在第九節，第七個音律上有了遺漏。”

柴郡主微笑著點頭，說：“那是我故意漏掉的一個音符，看來這位姑娘卻是與我是同道中人，還想請教一下芳名？”

楊夢蘿道：“在下楊夢蘿，這是我的六弟。我父親是金刀楊令公。”

柴郡主衝著楊嘯和楊夢蘿友好一笑，說：“原來是楊將軍的子女，尤其楊小夢蘿還是律道知己，真是幸會，本想與你親近一下，以琴會友，做個知己朋友。無奈今天天色已晚，我還有要事在身，隻能先行告辭，若有緣，他日再相見。”

楊夢蘿見她下了逐客令，忙拉著楊嘯告辭，楊嘯忍不住對柴郡主拱手道：“郡主，恕我冒昧問一下，我有位誌同道合的生死之交，名叫柴明歌，相貌與郡主極為相像，請問你可認得？”

柴郡主微微一笑，輕輕搖頭說：“天下之大，相貌相似之人，不足為怪，楊六將軍說的那個人，我不認識。”

楊嘯遺憾地搖搖頭，躬身施禮，與楊夢蘿告辭，回到自己船上，望著柴家官船遠去，目光還依依不舍，難以收回。

楊夢蘿捅了一把，“楊嘯，還傻看什麽？人家郡主都走遠了，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哼！那可是當朝郡主，柴世宗柴榮的女兒，你也敢做夢？”

楊嘯轉過身來，“夢蘿，你又在嘲笑我了。不過，話說回來，這柴郡主可不是能相比的，我真想不明白，她怎麽會和柴明歌長的那樣相似？”

楊夢蘿說：“不要胡思亂想了，一個男的，一個女的，一個武功卓絕天下的天山禦劍，一個是皇親國戚當朝郡主，怎麽能混為一談？再說，郡主剛才不是說過了嗎，她不認識柴明歌。”

楊嘯搖頭苦笑，“看來是我想得太多了，夢蘿我們回去吧。”

小舟慢慢往回劃，楊夢蘿見楊嘯一直心思不寧，顯然還在想著剛才看到的絕代美女，“楊嘯？”

小舟回到龍亭湖，蕩入荷花叢，楊嘯將船停下，回身笑道：“夢蘿，在我心中，你永遠是第一，你既是我的好夢蘿，又是我的好老婆，沒有人能和你比。我隻不過是太欣賞柴明歌那一身驚世駭俗的武藝了，我什麽時候才能像他那樣縱橫江湖啊。”

楊夢蘿微微歎口氣，說：“楊嘯，夢蘿在你心裏真的有那麽重要？”她一邊說，微微抬起身子，用深情而又清澈的眸子看著楊嘯。突然又說：“其實在我的心裏，你一樣重要的……”皎皎月光之下，楊嘯正視楊夢蘿那緊盯著自己的眼睛，那如蘭的口香讓楊嘯有了一絲陶醉。微風吹過來，讓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