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影子
第十章影子
達摩城地處邊陲。
洪荒之中，妖獸遍地，但與人類涇渭分明，十年之期，妖獸暴動，攻擊城鎮。人類和妖獸的關係，相互獵殺，但大抵是人類獵殺妖獸居多。妖獸全身上下都是寶貝，所以不少劍修者喜歡以獵殺妖獸為生。
距達摩城五十公裏的一處森林中，幾名劍修者生篝火，談笑著。篝火旁丟著一頭龐大的妖獸屍體。蛇狀，但頭頂有兩隻尖角。
火蛟，二級妖獸。地上的火蛟屍體，其嘴邊的胡須泛白，還沒有成年。成年的火蛟，就算劍師，都有著一拚之力。
篝火旁的三人，實力很強，都是劍士境界。中間之人，年紀四十左右，雙目如電，掃視著周圍，皺眉道：“難道是錯覺，我有種被人監視的感覺。”
“老大，別疑神疑鬼了。”左邊麻子臉猙獰笑道，“靠近城鎮，不會有高級妖獸出現。這次能夠獵到火蛟，大發了。”
“不如我們立刻回城，我相信老大的直覺。”剩下的女子皺眉道，“我也感覺到一陣不舒服。”
“咱們三人可都是劍士，老大更是五星劍士，整個達摩城，咱們都可以橫著走，不要擔心了，喝酒吧。”麻子臉哈哈一笑。
“是嗎？”一個聲音，仿佛從九幽而來，帶著無盡的冰冷。
老大臉色劇變，死死盯著前方。
樹蔭斑駁處，濃密的樹枝被狂風擋開，走出一身籠罩在黑夜的影子，看不清麵目，但身上的氣息，猶如萬年冰窖。更令人恐懼的是，老大感受不到對方的半點靈壓。
“朋友……”老大起身抱拳道。
“朋友？”黑影嗤笑道，“我們可不是朋友，而是生死大敵。”
老大似乎想到什麽，驚恐道：“你是……”
但話沒有說話，黑影身上爆發出滔天的黑氣，瞬間把三人籠罩。接著是幾聲慘叫，樹林恢複平靜。
黑影舒服的閉上眼睛，黑氣逐漸縮小範圍，最後化成一顆散發著詭異紅光的圓珠，鑽進體內。睜開眼睛的刹那，兩道光芒直刺蒼穹。
此時，南家後山，兩道身影飛起，然後交錯而過。
福伯身子輕落地麵，滿臉含笑，道：“少爺實力進步神速，單純比拚身體速度力量，老奴都不是對手。”
“福伯太謙虛，劍修之道，劍技才是正道。福伯隻要使用劍技，爆發全部實力，加上七星鎖月的高階劍技，我不是十合之將。”南華搖頭歎道。
他和福伯交手之後，了解到劍修者的恐怖。剛才他說的話，太謙虛。南華體內逐漸因為吸收星辰之力而轉化的真氣，使得他的實力恢複以前的十分之一。但就算他全部恢複實力，也不可能站在異世界的巔峰。他隱隱感到，自己所在的世界大不相同。以前的破碎虛空，是突破天人合一，破來虛空。
南華認識到以前的修煉，根本沒有一個完整的體係，完全憑借著天賦和努力，達到身體的極限，然後破碎虛空。如今，無盡的星辰之力，竟然可以轉化成真氣。讓南華看到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
天空擁有無盡的星辰之力，南華隻能依靠胸前的紫色雕像緩慢吸收。按照這種速度，猴年馬月他才可以恢複從前實力。所以他現在急需要一種修煉星辰之力的功法。但根據福伯所言，天地之間充斥著靈氣，劍修者根本沒有可能吸收星辰之力，而是靠吸收靈氣來壯大的靈魂，提升實力。星辰之力入體，無法吸收。所以至今沒有任何跡象表明，有任何劍技可以吸收星辰之力。當然，天下何其大，大秦國能人異士數不勝數，福伯隻是邊陲小城的一名劍師，不可能知曉太多。
體內真氣流轉，南華詭異笑道：“福伯，接下來這一招，我不會留手，小心了。”
“吱吱！”南華拳頭流光閃動，蕩起層層空間漣漪。
福伯臉色凝重，一把綠色的破靈劍出現麵前，周邊靈氣匯聚。
“呔！”福伯目光一閃，破靈劍化作七道圓形光線，破空而去，陡然出現在南華上空。七道光圈，層層相套。
“好！”南華大叫一聲，一拳轟出。拳勁與七道光圈相撞。
“砰！”巨響之後，靈氣彌漫，在相接處，一道細微的裂縫生出，隨即匯合。
南華後退兩步，穩住身體，呼出一口濁氣道：“福伯，你的攻擊太強，單憑身體力量，我接得相當勉強。”
福伯笑道：“少爺所用的劍技是什麽，竟然沒有動用破靈劍便抵消我的攻擊，實在令人不解。”
南華搖頭道：“我所用的不是劍技。”
他用的是前世的至剛拳法，龍虎拳。
福伯點頭道：“少爺半月之後的狩獵比賽，老奴可以放心了。”
“狩獵比賽？”南華疑惑道。
福伯道：“狩獵比賽是達摩城年輕人必須經曆的成年禮。少爺剛成年，以前也不關心，所以不知道。四大家族每年都出大彩頭，獎勵狩獵成績好的人。當然，這也是幾大家族繼承人較量的場地。如果成績好，可以大大的增強家族的名氣。老爺在時，曾經是狩獵節的冠軍！”
狩獵節！是家族未來接班人的較量。
南華目光一閃，說道：“原來如此。我必須參加，為了南家爭口氣。說不定可以會會墨宗。”
福伯心中一驚，忙道：“少爺，墨宗可是劍士實力，遇到他，你還是躲避為妙。來日方長，不急於一時。”
搖頭失笑，南華道：“有些事情，可以隱忍，但對方欺人太甚。不管青雲門，就算天皇老子，我也不懼。天地之間，還沒有讓我害怕的東西。放心，我不會衝動的。”
說話時，南華眼中的那股自信，以及身上散發的氣勢，與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截然不同，仿佛他又是站在巔峰的強者。
福伯表麵雖然平靜，但心中掀起驚濤駭浪。南華不過十六歲，但身上的氣勢之淩厲，是他生平僅見。
“少爺，青雲門來到達摩城，應是為了調查噬靈劍。”福伯猶豫片刻，說道。
“無妨。”南華道，“青龍被我吸收，但靈魂烙印磨滅不掉。青雲門能夠感應烙印，當務之急，是把烙印隱藏。南府是不可能，咱們去一趟洪荒森林吧。”
“不可，洪荒森林太危險，夫人不允許的。”福伯驚道。
洪荒森林乃是妖獸聚集的地方，一般劍修者根本不敢獨自深入。南華的提議固然好，但卻有風險。
“咱們就在外圍，掩埋烙印。然後打道回府，神不知，鬼不覺。”南華安慰道。
於是，兩人離開南府，潛入夜色之中。
當南華兩人離開府邸時，城主府廂房中，清風長老盤腿而坐，麵前是一個青色羅盤，指針不斷旋轉，最終指著南華的方向。
眼中寒光迸射，清風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何方宵小，敢招惹青雲門。”
身上黃色一閃，清風撞開大門，飛騰出去。
福伯臉色凝重，出城後，心頭有股不詳的預感。
兩人來到達摩城外五十裏的樹林中。麵前是一堆散落的篝火，火蛟的屍體擺放在旁邊。隻是三名劍修者早已不見蹤影。
福伯皺眉道：“好重的妖氣！”
“妖氣？”南華疑惑道，“我隻是感到周圍的靈氣非常濃鬱。”
“妖氣和靈氣不同，妖獸吸收天地靈氣增加修為，但修煉方式不同，所以妖獸過處，都殘留不少靈氣。”福伯搖頭，指著火蛟的屍體道，“那是一頭三級妖獸，成年火蛟，就算是我，想要斬殺，也要費不少力氣。我們立刻離開，這裏透著詭異。”
“你們兩人，還是留下來吧。”冰冷的聲音令得福伯臉色大變。
“高階妖獸。”福伯沉聲道。
“老頭有些眼光，你的實力恐怕達到劍師巔峰修為，否則不可能感應到我。”從黑暗中走出一個黑影，聲音沙啞。
“化形的妖獸？”福伯臉若死灰，“怎麽可能？”
化形妖獸，是洪荒妖獸的頂級存在，因為血脈的原因，越是強大的妖獸，越有可能化形。隻有傳說中的九級妖獸，才有可能化形。
“不對？”福伯又道，“你不是妖獸，你到底是誰？你身上有一股靈壓，雖微弱，但沒有錯。”
“老頭知道不少，但遲了，區區一名劍師，我還不看在眼裏。”黑影冷笑道，“正好，加上你們，我今晚便吞噬十名劍修者。”
黑影頭頂掀出紅色圓球，不斷旋轉，把方圓百米照的通亮。無盡的黑幕向福伯籠罩。福伯拉著，破靈劍綠色大放，包裹兩人往空中飛去。
黑幕速度更快，眼看就要籠罩兩人，福伯眼中寒光一閃，落在百米大樹上，單手指向黑幕，冷聲道：“七星鎖月第三式，無月！”
破靈劍化成萬千劍氣，洞穿頭頂黑幕。黑影悶哼一聲，後退幾步。劍氣還沒有罷休，調轉方向，豎直刺向黑影。
“雕蟲小技！”黑影冷笑道，終於動用深藏黑袍內的雙手，在空中虛劃，一個妖豔的紅色大手，抓向劍氣。萬千劍氣，被大手一抓爆裂。
福伯嘴角流血，不可思議看著對方。
“死吧。”黑影殘忍笑道。大手猛然抓向空中的兩人。南華從懷中掏出封印青龍的小瓶，扔向大手，還沒有觸碰大手，便被吞噬。
黑影在吞噬小瓶的瞬間，臉色狂喜：“竟然是一個劍靈分身！”
南華平靜看著黑影，體內的真氣猛烈流傳，不斷向拳頭凝聚。實在不行，他準備使用殺招，破空拳。這是他在另外一個世界的成名絕技，沸騰體內真氣，然後不斷壓縮，爆發最強威力。但這樣做的代價是身體受損。
就在此時，不遠處傳來一聲暴怒：“何方小輩，竟然敢動青雲門的噬靈劍！”
南華和福伯對望一眼，然後跳下大樹，往另一個方向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