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你嫌仇人不夠多?

“大哥你醉了,早點回家吧!”趙紅兵說。

“你們這群小逼崽子,你們知道我是誰嗎?你們認識我嗎?”這個男人說

“我不知道你是誰,你再不滾出去我打死你”張嶽終於再也忍不住了

“我告訴你們,我是張浩然!”這個男人邊說手邊指指點點,一副恐嚇大家的勁頭。張嶽共跟他說了三句話,他好象一句都沒聽見。

在座的人這下都明白了為什麽這個男人這麽囂張,的確是有點來頭。張浩然是我市83年嚴打前的市區大流氓。83年嚴打被判刑的時候定義為我市“流氓團夥二號頭目”,判的是死緩,判完以後還掛著牌子遊了街。可能是由於嚴打風過以後,當局也在糾正83年一些偏重的判決,所以雖然被判的是死緩,但是這些沒被掌握犯罪事實的罪犯還是很快就放了出來,1986年底,我市放回了一大批83嚴打被判刑的流氓,張浩然就是其中的一個,而且是其中名氣最響的人物之一。

“張浩然多個,你再不滾我打死你”張嶽怒了。別說是張浩然,就算是東方不敗,張嶽也照打不誤。

“老子混社會的時候,你們…………”張浩然還是不走,但也還是仿佛沒聽見張嶽說的話

“未來的世界是我們的!”張嶽邊說邊抄起手邊的一個空的白酒瓶子,直接朝張浩然的腦袋砸了過去。話音落地的同時,酒瓶子也砸碎在了張浩然的頭上。

隨著“嘩”的一聲脆響,張浩然的頭也淌下了血。張嶽手裏拿著半截帶著玻璃棱子酒瓶嘴指著他,沒再說話,但是張嶽表達意思他應該是能看懂:趕緊走,我張嶽就不再打你。

張嶽這一酒瓶也給他醒了醒酒,清醒了一大半的張浩然看著眼前這群氣定神閑、微笑著看他被打的年輕人終於知道他這回是碰上硬茬子了。張浩然畢竟是老江湖,他清楚的知道,普通小混混聽到張浩然的名字就沒幾個人敢動手。而一旦有人敢率先動手了,其它小混混肯定是一擁而上,痛打落水狗,而他眼前這群年輕人沒有,除了張嶽以外其它人根本連動手的意思都沒有。張浩然明白了,這群年輕人是有必勝的把握。這群年輕人一定認為,有一個張嶽對付他足夠了。這群年輕人或許還認為,幾個人打一個人不是英雄好漢,是在欺負人。

遇上這樣氣度的一群年輕人,酒醒了一大半的張浩然認栽了。

“這幾位小兄弟,剛才老哥喝多了點,不好意思。來,咱們一起喝一個吧,剛才的事都是誤會”張浩然拿起酒瓶,象征性的給在坐的每個人都倒了一點,給自己也倒了一杯,然後一飲而盡。

趙紅兵等人沒答話,也象征性的舉了舉杯,抿了一口酒。隻有張嶽看樣子怒氣還沒消,沒喝酒眼睛瞪著張浩然

“好了,幾個小兄弟,老哥先走了!以後如果有事需要老哥照顧…………”

張浩然話還沒說完,張嶽已經把酒潑在了他的臉上。“誰用你照顧”張嶽潑完酒正眼都沒看他一眼,蔑視至極。

張浩然看了張嶽一眼,然後臉也沒擦頭也沒回的掀起了門簾就走了出去。

張浩然出去以後,大家都說張嶽潑酒的這一舉動有點過分了。雖然張浩然喝多了來這邊罵人不對,但是張嶽把人也打了,人家也賠了禮,事情如果這樣結束也就過去了。張嶽卻還這麽不依不饒,確實有點過分。再說,張浩然雖然是在裏麵呆了幾年,但畢竟也不是好惹的,這純屬閑著沒事惹事上身。

“張嶽你呀,肯定是嫌咱們的仇人還不夠多,嗬嗬”趙紅兵和張嶽一向關係最好,也沒太責備他。

據說那天趙紅兵等人從“紫月亮”走了以後不久,張浩然自己一個人拿了一把三棱刮刀回去找了他們。趙紅兵等人藝高人膽大,聽說以後沒把這太當回事。

“見他一次我打他一次”張嶽說。

春節過後,費四、李四和李武等人真買了二手輛130小貨車去鄉下收廢品了,小北京則留下來和趙紅兵一起經營旅館。趙紅兵的旅館生意比較紅火,主要是因為地段比較好、規模比較大,而且趙紅兵這人特愛幹淨,二狗每次開房間的門都感覺是進了軍營,趙紅兵把服務員訓練的比軍人還軍人、一塵不染的褥疊的整整齊齊,一絲不苟。雖然當時我市已經有了很多私營的旅館,但是規模普遍不如趙紅兵這邊大,客房比較少而且管理不規範。所以趙紅兵這邊是當時火車站附近除了鐵路賓館這個三星級酒店外生意最好的。

趙紅兵旅館的客源主要有兩類,最主要的一類是過路的旅客,大概能占他總收入的70-80%,另一類就是本地的一些小混混帶著他們的“小馬子”來開房。對於後一類客人,趙紅兵極度厭煩,嫌他們太髒,也怕公安局來查。但是小北京的說雖然他也很不喜歡這類客人,但是這類客人的較為穩定,而且住的時間比較短,通常2-3個小時把事情做完就會退房間走人,很少在這裏過夜,收拾一下換一下床單又可以住人,所以這樣的客人多不是壞事。趙紅兵沒辦法,對於帶“小馬子”來開房的他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在這個時期,趙紅兵倒是真的認識了一大批小混子。這些小混子都是20歲左右,跟著“老大”在街上瞎混,以偷、搶和訛詐為生,也混不出什麽名堂。他們都比較怕趙紅兵,因為雖然趙紅兵從沒想過要出名也沒想過加入黑道,但是趙紅兵等人捅了路偉、廢了二虎、兩個人打了三虎子10幾個人、還揍了剛出獄的張浩然等事跡這些小混子也有所耳聞。他們見到趙紅兵都叫“紅兵大哥”,從那時起,這個稱謂就流傳開來,一直到現在。

這些小混子帶的“小馬子”多是本市一些初中畢業就輟學並無業在家的女孩子。“小馬子”在當時是絕對貶義詞,其實按現在的眼光看,可能她們幹的也根本不算什麽壞事兒。她們絕對不是失足,隻不過是對性的態度有些放縱,有點隨便,經常和一些沒認識幾天的流裏流氣的男孩子開房什麽的。但她們這樣的人在當時社會人的眼中,基本可以和失足女劃等號甚至比失足女還要低一個檔次,換在現在,這樣的女孩子太多了,沒人會過多的譴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