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終於解脫了

“我憑什麽不能坐在這裏吃,這是我們村,又不是你們村”陳毅耍開了無賴,看樣子他是真不知道他麵前的這位是個活閻王。

“你給我下去,我不打你”張嶽怒了

“你敢打我?你哥哥我也是走南闖北過的,什麽世麵沒見過,你敢打我,我訛死你!”陳毅說

“我去你的!”張嶽從炕上站起來一腳就踹到陳毅的頭上,陳毅被這一腳從炕上踢到了地上。

倒在了地上的陳毅還沒反應過怎麽回事來,張嶽已經光著腳丫子從炕上跳下去了。張嶽拿起了地上的火鉤子(北方農村生爐子用的一種工具,掏煤灰的)就開始朝他頭上鑿。陳毅抱著頭站起來開始跑,張嶽開始追。

陳毅是光著腳丫子跑,張嶽也是光著腳丫子追,這兩人連鞋都沒穿。

陳毅邊跑邊說:“我他媽的訛死你!”。張嶽邊追邊說:“我打死你,讓你訛”,這倆人光著腳丫子在雪地裏起碼跑了500米,張嶽看到追不上了才光著腳走回村委會。

“領導,你這是…………”村長接待的領導也不少,可張嶽張嶽凶悍的領導估計還是第一次。

“這要是我爺爺在,我爺爺非一槍打死他”張嶽還不解氣,上了炕說

“你爺爺…………”村長問。

“我爺爺叫鎮東洋”張嶽說。

“啊!……”估計這村長還在繈褓中的時候就被大人拿“鎮東洋來了”嚇唬。

村長和張嶽又坐在炕上繼續吃,幾鍾酒剛下肚,就從窗外見村委會外麵又來了不少人。為首的是一個30多歲滿臉橫肉的女人,手裏拿著鐮刀、斧頭、鎬頭的什麽都有。

“把我家男人鞋還我,要麽今天你就別想回城了”這個潑婦在外麵喊。

“這傻娘們兒誰啊”張嶽問村長

“陳毅的老婆”村長戰戰兢兢的回答,他以為張嶽這下子算完了,到時候市裏怪罪下來,他這個村長也逃脫不了幹係。村長是低估了張嶽,鎮東洋不是浪得虛名,他的親孫子自然也差不到哪去。

“今天看究竟是誰回不了家!”張嶽下地穿了鞋,拿起了陳毅的鞋走了出去。

“你男人的鞋在這裏!”張嶽出了門用手提著鞋說

“給我,去你的的”這女人果然凶悍,出口就是髒話

據張嶽說,他本來是想把鞋還給這個女人的,結果他聽這個女人一罵火氣上湧,回頭把這雙鞋扔到了村委會的水井裏。

“我去你的”這個女人看見張嶽把鞋扔到了井裏衝了上來開始撓張嶽。張嶽猝不及防,臉上著實被這個女人撓了幾把

張嶽被這個女人撓的火起,他張嶽可不是趙紅兵,他可沒那麽紳士,他急了連和狗都能血拚更何況眼前這個女人。張嶽一推就把這個女人推倒在地,然後踢了一腳。

這個女人身後的鄉親看見她被張嶽打倒全衝了上來,這個女人也拿起了鐮刀衝了上來。張嶽回頭就跑。

張嶽跑可不是逃跑,他出村委會門以後就看見門口放著一把農村專門叉草用的三股鋼叉,他是回頭找這把鋼叉去了。

三股鋼叉到手以後,張嶽轉身殺了回來,看見衝鋒在前的這個女人張嶽就把手中的三股鋼叉戳了過去。前文提過,張嶽一出手就是想要人命,這次也不例外,張嶽是朝那個女人的脖子叉過去的。

那個女人看見鋼叉到了麵前嚇的呆住了,連躲都不敢躲,還好她身邊有個年輕的小夥子手裏拿著一把很長的耪鋤(一種北方用來耪地的農具)架住了張嶽的三股鋼叉,但張嶽的三股鋼叉還是有一股紮到了那個女人的胳膊。

張嶽又想來第二叉,被老村長從後麵緊緊的抱住了,用張嶽的話來說就是被老村長“黃龍纏腰”了。

“孩子,別打了”村長對張嶽說

“老鄉們別打了,你知道他是誰嗎?他是鎮東洋的孫子!鎮東洋!”村長以前在中蘇關係緊張的時期當過幾年鄉裏民兵的排長,在村民間還是有點威信。

村民們一聽到“鎮東洋”三個字再沒一個人向前衝了。看來鎮東洋失蹤了40年,但餘威尚在。

“你提我爺爺幹嘛,剛才誰衝上來我殺了誰”張嶽還有點不情願,他覺得他自己也可以對付這些村民,不用提他爺爺。

張嶽回到村委會,慢慢騰騰的把那隻雞吃完,然後大搖大擺的走出村委會,在村子裏赤手空拳的轉了一圈,沒一個村民敢攔他。而後,就上了回城的班車。

就這樣,臉上和脖子上都見了紅的張嶽就出現在了趙紅兵他們麵前。

“張嶽你真行,自己一個人跑到農村立威去了?”大家聽完張嶽的敘述以後都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

“你們還笑,我要是再看見那個老娘們兒,我非再撓她幾下不可!”張嶽惡狠狠的說。

大家笑的更厲害了。

張嶽就是這樣一個人,外表看起來白白淨淨,斯文秀氣,小帥哥一個,但是血管中卻始終流淌著那狂野的**。他出身土匪世家,但讀書卻極為刻苦。他家出了兩個大學生(他和他哥哥張飛)一時被傳為我市的佳話。在張嶽沒成為黑社會頭子之前還有人拿他家來論證“老子英雄兒好漢”“老子反動兒混蛋”這句話是絕對的謬論。

由於自幼家庭成分不好,家境貧寒。張嶽希望成為受人尊敬的人上人的心情比誰都迫切,他學習時有那股狠勁,工作中有那股狠勁,打架更有那股狠勁。“無論做什麽,都要做到最好”這是張嶽做人的行為準則。隻可惜後來他把狠勁用錯了地方。

在90年代末張嶽被槍決前,趙紅兵去探望張嶽,二人曾有如下的對話:

“張嶽,事情已經到了今天這步,你自己做出的事你就要自己負責,別多想,安心上路吧!”

“紅兵,在過去的十幾年中,你曾多次勸我,我嘴上答應,實際都沒聽進去,我真後悔”

“別後悔了,再怎麽說你也在咱們市風光了十幾年,誰一提張嶽不是翹大拇指”

“紅兵,我們從高中就是同學,你知道嗎?我從小最恨土匪和黑社會,就是因為我家出身是土匪,出身不好,從小我就是饑寒交迫,我真的希望自己會是個好人,讓自己的兒孫能抬起頭做人”

“雖然你判了死刑,但你也沒幹什麽太傷天害理的事兒,不必太自責。你的兒子以後就是我的兒子,放心吧,兄弟”

“謝謝了,紅兵,我剛才的話還沒說完。從我真正成為了黑道大哥的那天起,我就在不停的自責,我不知道何時才能解脫。我從來沒為自己是黑道大哥而覺得光榮過,相反,我一直覺得黑道大哥是恥辱的代名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