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點殺

何左岸想讓胡家所有人給何家陪葬,郭臨理解他的心情,他相信何左岸更願意親自來做這些事情。因此才會以他的身份亮相。從今天起,就讓何左岸成為幕城的傳說吧,就像“郭三”是鎮東平原的傳說一樣。

一刀斬死罪魁禍首胡大賒,又攔住逃跑的眾人,好戲似乎才剛剛開始。郭臨目光自停在站定的七十八人身上,淡淡的道:“胡永康。”

胡永康是胡大賒的大兒子,剛才見父親被殺,因為懼怕何左岸,睜著通紅的眼睛,敢怒卻不敢言。此刻聽到何左岸叫出自己名字,預感到即將來臨的殺戮,抱著死了也要從他身上咬快肉下來的想法。大吼幾聲,就朝他奔去。

奔跑中,胡永康一把奪過家丁的手中的鋼刀,在靠近門口不及五米的距離,就跳了起來。“何左岸,我要你命!”胡永康大叫著,此刻連氣息都有些紊亂。

“你不配叫我名字。”淡淡的吐出幾個字,郭臨握著刀,猛力向上一劈,帶出一道金黃的刀光,立即將胡永康的刀劈斷了。斷刃又很不小心的刺進了胡永康的心髒,一命嗚呼。

“大哥。”胡嬌悲戚一聲,這回沒人拉住她了。

女人紅唇微動道:“火焰球。”赤紅的火焰自手心中浮起,就朝著郭臨呼嘯而來。

“有用嗎?”

“噔”的一聲,火焰魔法砸在龍牙戰甲上,郭臨都沒用鬥氣抵禦,就被戰甲自身的防禦力撲滅了,毫發無損。胡嬌的實力隻有法徒高階,如果她的魔法能傷到全身神裝的郭臨,那才奇怪了。

“這不可能。”胡嬌失魂落魄的搖搖頭,當初被自己拋棄的何左岸是不可能這麽厲害的。

“你好像很惱?”郭臨將影殺殘月搭在胡嬌的肩上,微笑道,“想過會有這麽一天嗎?”微微用力,影殺殘月割破了胡嬌的潔白的肌膚,血跡已經滲了出來。

胡嬌慌慌張張的道:“左岸,別,別殺我。你說你喜歡我的。”

“啪”的一聲,郭臨的手掌拍在胡嬌的臉上,他搖了搖頭,為何左岸不值。一個女人,在父親和兄長都被殺了的情況下,卻還向凶手求饒。他都懷疑何左岸是怎麽看上她的,可能她一直偽裝的很好吧。

郭臨接著點名了:“胡靈索站出來。”胡靈索是胡老賒的兒子,也是胡嬌的三弟。何左岸和他並無仇怨,隻因為他倒黴的姓胡。

不用他走出來,被郭臨叫出來的胡家人,為了自保,都默契的讓開,原地站著不動的胡靈索就顯眼了。郭臨沒有再問他就是胡靈索,因為他現在是何左岸,何左岸是認的他的。

影殺殘月依舊架著胡嬌的頭頸上,郭臨手掌向前一握,使出擒龍手,手心之處黃光縈繞,胡靈索,頓時被他隔空抓了過來。郭臨已經捏住了他的脖子。

“左岸哥,別殺我。”被抓著脖子胡靈索的聲音沙啞,他與何左岸同年,生日卻比後者小了幾個月。

“知道我為什麽要殺你嗎?”郭臨笑問道,他的確不知道。

“左岸哥,別,我錯了。我不該建議爹爹娶何妹的。放了我吧。”生死關頭,胡靈索很慌,一不小心,將不該說的事情說了出來。

郭臨知道,何憶香是何左岸的逆鱗,哪怕後者遭受了那等的屈辱,為了妹妹也選擇堅強的活下去。他更知道,如果今天站在這裏的是何左岸本人,會有什麽反應。

何左岸眉宇間現出殘忍的殺意。刹那間,影殺殘月從胡嬌的肩膀上移開,手臂一揮,刀光閃爍間,郭臨的身前的胡靈索,就炸出了一團血霧,接著又是回手一刀。胡靈索的雙臂都被卸下了。

“啊,啊!”胡靈索,慘叫的翻滾在地上,鮮血如水槍一般不停的從他的雙肩上飆射,因為劇烈的痛,他滿頭大汗。

淒慘的叫聲,嚇壞了在場的所有人,這一刻,何左岸在他們心中成了惡魔的代名詞。

“你瞧,他叫的很動聽。”何左岸又將影殺殘月搭在了被嚇的大腦一片空白的胡嬌的脖子上。

“不要,不要。”片刻,胡嬌求饒著跪下來,“左岸,放了我,放了我弟弟,你要怎麽樣都可以,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什麽是重新開始?”何左岸笑道。

“讓我做你的妻子,讓我給你生兒子,你放了我吧。”胡嬌臉上流著眼淚,她真的怕了。她希望自己在何左岸心中,還有一點的地位,哪怕隻有一點,那也是她生的希望。

“放了你,也不是不可以。”何左岸心中閃出一個殘忍的念頭,手中當中浮現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拿著它。”

胡嬌很害怕,她以為何左岸要讓她自盡,所以她不敢去接,嬌軀瑟瑟發抖。

何左岸命令道:“握住它。”

“是,是。”嬌軀一震,恐懼的將刀握在手裏。

“殺了他。”何左岸努了努嘴,他說指的“他”就是胡靈索,他握著的影殺殘月已經從胡嬌的脖子上放下來。

“不。”望著在地上翻來覆去,進氣比出氣少的胡靈索,胡嬌忽然來了勇氣,胡靈索是她弟弟,她不能殺他。

“他不死,你死。”無情的話語炸開,使得胡嬌渾身一抖。

胡嬌動了,她抬起握著匕首的手臂,卻撲向了何左岸。

何左岸麵不改色,任由胡嬌將匕首捅了過來。可是一個弱小的女子,哪怕是握著匕首也休想破開龍牙戰甲的防禦,更何況,在龍牙戰甲裏麵,還有一件中品二級的纖雲護心。

“刺夠了嗎?”

胡嬌都不知道自己捅了多少下,最後力竭,匕首從龍牙戰甲上劃過的時候,何左岸身體一側,失去平衡的胡嬌,向前撲出,很不巧,她撲出的方向正是胡靈索,匕首利刃朝下,這一刀直接將胡靈索送上了黃泉路。

“太過分了。”人群中有人小聲的低估,就算是報仇,也不該用這麽殘忍的手段吧,殺人不過頭點地而已。這樣百般羞辱,有何意義?

“什麽叫做不過分?”那人突然眼睛一花,下一秒鍾何左岸已經站在了他的麵前。何岸左臉上掛著笑,笑的非常的柔和,像春風吹拂。

郭臨已經將自己當成了何左岸,他相信如果是後者也會做出同樣殘忍的事,胡家毀了他一切,親人,尊嚴,就連心愛的心地善良的妹妹也差點被胡家糟蹋。他要他們不得好死。

那是個老者,年齡大概在七十左右,精神不錯,左邊眼角有一顆長了長長的毛的黑痣,身上穿了不錯的錦衣,看到何左岸,眼睛閃閃躲躲,臉色陰晴不定。

“馮管家。”郭臨試探的吐著話,看到後者一身一震,就肯定自己沒有認錯人,何左岸在遺書上特意提到過馮管家的臉上的黑痣,他笑了笑道,“我千叮萬囑,叫你照顧香兒而你卻把她賣給了胡老賒?”來胡家之前,郭臨就問過何憶香,為什麽一聽自己來救她,卻這麽怕。何憶香直接將馮管家和她說的話,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哥哥”。

“大少爺,我錯了。我是被逼的啊,是胡老賒逼我的啊。”馮管家暗罵自己多嘴,本來站在這個不起眼的地方,隻要一句話不說,何左岸一時發現不了自己,等人散了也好乘機混出去。迎親隊伍沒有按時出現在胡家,而何左岸卻在這個時候找上了門,再笨的人也猜出了一二。他跪下來,乞求著。

“還讓你活下去,我怎麽去麵對香兒。”一刀將從馮管家的脖子上抹過,望著那變軟的緩緩倒下去的屍體,郭臨忽然發現自己倦了。入戲太深就累了。

“胡連剛,胡肆,胡賓森……”一連報出十五個名字後,郭臨握刀指著院落中央站在一起的胡家人又道,“想活的沒點到名字的立即退開……”

郭臨回到忘憂穀的時候,何憶香正坐在傳送陣附近的石頭上,郭臨讓她先來找師傅,她沒有照做,她怕這個陌生的環境,所以一直在這裏等著哥哥回來。眼睛看不到,耳朵卻非常的靈敏,傳送陣上傳來了波動,她立即叫道:“哥哥,是你嗎?”重新回到了哥哥的身邊,她真的是開心極了。隻要哥哥在,在哪裏都是溫暖的家。

郭臨摘下了藝人麵罩,他拂過何憶香的頭道:“恩,是我。”說著又拉起她的手走回了自己居住的洞穴。何憶香覺得哥哥的手比之前要更光滑了。現在的她已經完全信任了郭臨,就是自己的哥哥“何左岸”,所以毫無戒心的任由他牽著自己的小手。

“香兒。”郭臨不知道何左岸以前是不是也這樣稱呼她的,他把何憶香扶到床榻上坐下,“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

“恩,哥哥。香兒等著你。”何憶香越是乖巧,郭臨心中越是愧疚,他三步並作兩步,就走了出去。何左岸要自己殺的人,都已經殺了。他第二個要求,就是希望郭臨治好何憶香的眼睛。如果治不好,也希望後者好好照顧他。在見到何憶香之前,郭臨覺得這個要求並沒有什麽,有自己的大能師傅在,治好她的眼睛似乎不難,就算治不好,他也可以花錢請人照顧何憶香。

但是這兩天發生的事情,讓郭臨覺得任何一樣都不是那麽好辦。首先,何憶香已經認為了自己就是她的哥哥何左岸,如果她眼睛治好了,發現不是他,那會怎麽樣?

她一定會問她的哥哥去哪裏了,是不是還活著。她是一個甘願為自己的哥哥跳入火坑的女子,同時,失去了所有親人的她也是急需要他人的關愛,如果郭臨實事求是的告訴她,何左岸被自己殺了,她一定會很傷心,而且會毫不猶豫的找自己拚命。

該死的同情心,郭臨呼出一口濁氣,要是自己冷血一點,無情一點,就不會這般的煩惱了。

如果何憶香的眼睛治不好呢?郭臨忽然覺得這樣子也挺好,讓她覺得自己的哥哥還活著,並且一直在她身邊照顧她,這樣她至少比在得知真相後過的幸福。有馮管家將何憶香出賣給胡老賒的事情後,郭臨一點也不放心花錢找人照顧她,或許以後忘憂穀就是她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