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德藝雙馨的表演家

第二章德藝雙馨的表演家追靈車,陳小二絕對是第一次。

不過被追,從他記事起,好像就沒有停止過一天。

陳小二依稀記得,每天淩晨天上還能看到星星的時候,他就會被一桶冷水澆醒,當夢中的情人一去不複返之後,陳小二還得承受其師父的鐵棍擊打。

終於在挨打挨了三年之後,陳小二終於練到有機會通過不斷的逃跑,來躲避自己師父手中的鐵棍。

這一跑,就是十多年,就在陳小二臨下山的那一晚,他都是被自己師父追在屁股後麵跑下山的。

對陳小二來說,那絕對是不堪回首的往事,所以師父給了他這次下山的機會,陳小二發誓一定要好好地把握,如果可以的話,他不會再上山接受非人的虐待。

不過現如今看來,這機會有點渺茫,而且已經接近覆滅的邊緣。

陳小二下山的機會,就是因為陳中天寫給其師父的一封信,否則的話,陳小二指不定還要被虐待到猴年馬月呢!

剛下山,陳小二就聽到了陳中天已經死去的壞消息,這如何能讓他釋懷,為了能夠在天海市享受一段沒有師父在身邊的美好日子。

陳小二已經決定,一定要查出陳中天死亡的原因,如果中天國際有什麽困難的話,他也肯定是一幫到底,反正能拖多久,就拖多久,一定要享受夠了,再回山上去。

正是懷著這樣的心理,陳小二馬不停蹄的來到了專門為陳中天而設的靈堂前。

不過當看到眼前一輛輛花花綠綠,自己叫不出名字的各式轎車,陳小二卻有些膽怯了,這麽大的陣仗,他還是第一次看到。

在望了一眼靈堂內一個個穿得西裝革履、整整齊齊的各式人等,陳小二的自卑心更重了,他忽然感覺到自己今天的穿著和裏麵的人比起來有些不倫不類。

不知為何,他興起一種“掉頭就走”的念頭,但是回頭走了幾步之後,又回想起師父對自己的非人虐待,頓時使陳小二的信心大作。

被人笑話總比回去被人“虐待”致死的好,更何況老頭子也曾說過:真正有本事的人,是不會在意別人異樣目光的。

陳小二心道:我從記事起便跟隨老頭子學藝,他的人品雖然不怎麽樣,但手底下確實有點真功夫,學了十幾年的時間,我應該算是有真本事的人吧?

幾秒鍾後,心中的疑問被陳小二確定了,他已經認為自己一定是個有真本事的人。

於是,我們的陳小二同誌,挺胸抬頭,抱著“大無畏的犧牲精神”、“風蕭蕭兮,豪邁情懷”,向靈堂中大步邁去。

“這位先生,請出示您的請帖!”還沒走到門口,陳小二便被門童伸手攔住了。

陳小二抬眼和門童那怒視的目光相撞之後,激起一陣火花!

你是故意的!陳小二心中咒罵著這個門童,丫的,剛才進去的那個人,不見你跟人家要什麽請帖,偏偏為難我!

我就是故意的!看著陳小二那一臉陰晴不定的表情,門童心中樂開了花,他早就盯上了剛才在門口,猶豫著到底要不要進去的陳小二。

門童站了一上午的時間,正感覺無聊呢!正好!陳小二撞槍口上了。

“請帖?什麽東西?”陳小二眼睛一橫,瞪了那門童一眼,有些霸道的說道。

被陳小二的氣勢所迫,門童有些心虛了,但隨即想到自己後麵的主人,膽氣頓時大了起來,高聲說道:“你以為這裏是什麽地方,是你這種人想進就進的嗎?”

聽到門童的話,陳小二有些鬱悶,看起來老頭子所講的什麽“氣勢壓迫”的東西並不管用啊!

而且還有可能是“街邊貨”,竟然連看門的,都無師自通了。

陳小二怎麽會知道,這年頭仗勢欺人的人到處都是!不過他現在很不爽,語氣上自然也沒有那麽多講究了,隻聽陳小二說道:“如果老子一定要進去呢?”

什麽?竟然硬闖,莫非真的是一個愣頭青,天不怕地不怕?門童一愣,思慮道。

陳小二不怕,門童就更加不怕了,人家背後可是有中天國際撐腰,於是門童態度傲慢,惡狠狠的說道:“想找事,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來啊!給我趕出去!”

“發生什麽事情了,亂哄哄的!”聽到這個聲音,陳小二眼尖的看到門童的臉色一變,他心中思慮:莫非是他的頭來了?

倒真讓陳小二猜著了,來人正是負責這次靈堂一切運作的王忠,其人是陳家多年的管事,為人忠心耿耿。

更重要的他還是陳中天生前的拜把兄弟,所以陳家上下對王忠從來都是禮待有加。

看到王忠正快步向自己這邊走來,陳小二眼珠一轉,計上心來,猛地一下子衝過門童的阻攔,來到王忠身前,大聲問道:“這位先生,請問您是?”

“哦!我是王忠,陳府的管家,你又是誰?”陳小二的禮貌,在和王忠第一次見麵時,加了不少分,能成為陳中天的結拜兄弟,自然不是那種隻注重外在的勢利小人。

而陳小二除了身上的衣衫不入眼之外,其他的無論是氣度、神情還是長相,都非一般人可以,王忠在沒有了解其虛實之前,也不會多加為難。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陳小二,陳中天陳老爺一直以來都是我崇拜的偶像,不久前忽聞他的噩耗,在下內心悲痛不已,當時我就下決心,說什麽也一定要親自祭拜一次陳老爺,可誰知道,在下千裏迢迢而來,竟然被人阻擋於門外,王管家,你可要為我做主啊!”說話間,陳小二竟然已經情到深處的哭出聲來。

想不到天底下竟然還有這樣情深意重之人,王忠絲毫沒有懷疑陳小二是不是在演戲,這是因為陳中天生前確實有很多的崇拜者,類似的事情王忠也不是第一次遇到。

不過像陳小二這般虔誠的崇拜者,王忠還是第一次見到,隻見他遞給陳小二一張紙巾,動容說道:“老朽在這裏代替老爺多謝小哥了,來人啊!快把這位小哥帶進入休息!”

“總管,可是他……”或者也同樣是被陳小二的表演打動了吧!直到此時那個門童才緩過神來,想要揭發陳小二,卻哪能來得及。

“他什麽他,還不趕快給我好好的守著門口,記住,今天很可能有人來鬧事,給我把眼睛放亮點!”說著王忠又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一邊低聲說著:這樣重情誼的人可不多了,一邊向裏麵走去。

成功混入靈堂之後,陳小二卻感覺到這裏麵好像少了許多悲傷的氣氛,他竟然還發現了有幾個人圍在一起放懷大笑。

額……如果把周圍的白綢全部換成紅綢的話,不知情的外人看來,絕對是辦喜事的模範代表。

不會吧!老頭子讓我下山幫忙的這個人,竟然這麽的不得人心?怎麽連一個真正傷心的人都看不到。

陳小二自己便是專家級別的表演家,自然可以一眼看出周圍的人中,哪個真傷心,那個假傷心。

喂喂喂!就算是演員也應該有點專業精神吧!當陳小二看到一個正在往自己眼角滴眼藥水的中年婦女後,不禁怒從心起。

陳小二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他要給在場的所有人上一堂生動的表演課,他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什麽才是合格的演員,什麽才是真正的表演。

這時候,陳小二才注意到了擺放在靈堂正中間的那口棺材,材料自然是最好的,不過陳小二真正關心的是棺材前麵的那塊靈牌。

“先父陳氏中天之靈位”靈牌的正中間是這幾個字。

“不孝女陳羽姍立”這是靈牌左下角的字,字型和上麵相比略微小點。

這下絕不會錯了,陳中天真的死了,本準備培養一下情緒在進行表演的陳小二,這次倒真的是悲從心起。

不過大家千萬不要誤會,陳小二和陳中天素不相識,自然不可能為他而悲,人家真正傷心的是,恐怕不久之後又要回到那非人的環境中去了。

“啊……嗚……陳伯伯啊!你死的好慘啊!”在一陣驚天動地的哭喊聲中,陳小二用盡所有的力氣,衝到了靈堂正中間,並且雙膝跪倒在了靈牌的正前方。

就在這幾秒鍾的時間內,為了把戲演好,陳小二還不忘撕下自己白色襯衣的一角,順手綁在自己的額頭上,吊孝哭喪,沒有孝布怎麽行……

“陳伯伯啊!你怎麽沒等我來,就先去了呢!陳伯伯啊!你和我師父相交深厚,情誼纏綿,情同手足,誓為兄弟,當初您還對他有救命之恩啊……”

“……您怎麽就不等我來就先去了呢!我師父常常對我說,吾弟中天,品格優良,當世仁傑……陳伯伯啊!侄兒不孝,來遲一步啊……”

陳小二一直都知道自己極具表演天賦,但連他自己都沒想到,自己竟然可以哭的如此的驚天地、泣鬼神……如此的……不要臉!

靈堂內所有的人,都被陳小二聲勢動天的哭喊聲吸引了過來,在眾人都因為陳小二的表演而痛哭流涕,感動不已的時候,他們也全部都產生了許多疑問!

這人到底是誰?陳中天什麽時候多了個這麽大的侄兒?

能來到這裏的人,全部都是有身份、有地位,並且和陳中天相識的人,而這些人中恐怕沒有人不知道陳中天是獨子,並且父母早逝,其膝下隻有一雙女兒。

此時距離陳小二最近的便是跪坐在一旁的陳羽姍,她便是陳中天的大女兒。

一身孝服裝扮的陳羽姍,雖然因為父親的去世而悲傷過度,從而影響了整體的觀容,但一身雪白的她卻添了幾分異樣的魅力,古語所說的:要想俏,一身孝,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雖然對眼前這個人的“真情”所打動,但陳羽姍更加好奇的是,這人究竟是誰?她的疑問很明顯和其他人的一摸一樣。

“這位……這位先生,請問你到底是誰?”不知道怎麽稱呼陳小二,陳羽姍也隻能選擇了“先生”這個大眾稱呼。

聽到一陣溫柔而略帶沙啞的話語,陳小二心道:表演的時間要結束了,於是他緩緩的抬起頭,絲毫不理會直往下流的鼻涕,吐字清晰的說道:“我叫陳小二!”

“陳……小二?”有些土氣的名字,讓陳羽姍有些叫不出口。

“哦!差點忘記,我還有一個大名,叫做陳天放!”陳小二一拍腦袋,頓時想了起來,在下山的時候,老頭子便已經吩咐過,下山之後要用陳天放這個名字,為的就是不丟老頭子的臉。

這年頭忘記自己名字的大都是白癡!陳羽姍腦中無端端的興起這樣的念頭,接著問道:“你是我爸爸的侄子?”

這時候陳羽姍還真希望對方是腦袋有問題,而弄錯了對象,否則的話事情就有些大條了。

這種幾率為零的事情當然不可能發生,隻見陳小二用衣袖抹了一把鼻涕,再用沾滿鼻涕的右手從懷中掏出那封信,說道:“這裏有封信,你看過就明白了!”

強忍著自己內心的嘔吐之意,陳羽姍接過那封信的一角,一用力總算拽了過來,擺正之後,卻傻眼了,名牌大學畢業的自己,信封上的字竟然一個都不認識。

……尷尬的神色在陳羽姍臉上一閃而逝,不過人家終究是中天國際未來的接班人,這種小場麵自然輕鬆應付,隻聽她說道:“既然是家父的親友,那就先去內堂休息吧!我隨後就到!”

“好啊!我正想著休息呢!”陳小二十分高興的說道——哭了那麽久,肯定會累的。

“王伯,讓人帶他下去!”陳羽姍說完之後,直到親眼看著陳小二離開自己的視線,才又對王忠,小聲說道:“立刻去請中文係的劉教授過來!”

王忠一愣,問道:“大小姐,出什麽事了?”

“先別問,這事以後再告訴你!”陳羽姍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她隱隱約約覺得,父親生前對自己說過的話,正在應驗。

“是!小姐!”王忠連忙答應著,快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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