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0章

第10章

林文癟癟嘴,又蹬了蹬腳下的鞋,然後又才往外走去。李增提心吊膽地看著他一步一步地踏出去,但這次倒是沒再出一點差錯。林文走得四平八穩,而且,李增發現很奇異的一走上T台的林文竟然出現了一種獨特的氣質。

那種氣質很是高貴,也很是神秘,明明很是漂亮的長相,卻還帶出了一種硬挺的氣質,糅雜在一起格外吸引人。正好和他今日的一身裝束契合得很,一走上去就立刻吸引了台下觀眾的視線。

林文一邊回想著以前去看走秀的時候,模特們走秀的感覺,再結合剛剛在準備區看到的模特們是怎麽走的,林文的背挺得筆直,兩手半握拳很自然地垂在身旁,隨著步伐的踏出去,衣袍也隨之擺動了起來。

明明他身上的袍子鑽石閃亮,頭上的王冠也是大放光芒,但它們卻都奇異地奪不走項鏈上的那顆淡黃色瑰寶的光芒。它的光芒是一點點往外放的,卻格外亮眼。所有人隻消看一眼,便移動不開了目光。

而林文此刻有點不好受了。

之前穿著這鞋還不覺得有什麽,但是當走的路多起來的時候,就會覺得很難受,特別是當他發現自己的菊花還在隱隱作痛的時候。那種感覺簡直就是要人命。林文隻得在心中默念,快些結束快些結束。

一圈一圈,林文幾乎是癱著臉走完了全場,完全沒有在意,在他走T台的時候,台下的閃光燈比起其他人走T台的時候閃的次數要多得多。

第一次走秀的感覺,就這麽在林文菊花痛加腳痛的情況下,被忽略了。

等從台上下來,李增一臉不知是欣喜還是痛苦的表情朝林文迎了過來。“唉,我都不知道說你什麽好了。”

林文快步走到化妝間,坐下來就開始脫鞋。李增連忙跟過去,問:“怎麽了?”

林文苦著臉,嘀咕出兩個字:“腳疼。”

樂恬慢慢走過來,笑著說:“小文啊,誰讓你長矮了呢?”

林文的額角浮現一個井字,他把脫下來的鞋扔到樂恬的腳邊,不樂意地說:“總會長高。”說他矮的都是混蛋!

“小文,來,姐姐跟你說說你剛剛走秀犯的錯誤。”樂恬似乎是為了淡化自己犯的錯誤,狀似親密地把林文攬住,開始說起來,“首先,你一上台就差點跌倒,這個……實在是看著有點丟臉。”

林文幹咳一聲不說話。他也知道很丟臉的,所以就不要再拿出來說了啊!

“第二,真不知道你是來參加葬禮呢還是被送進監獄呢,那張臉啊,那個表情啊,真是有夠欠揍的。人家都說無論是演員還是模特,麵部的表情都要注意的。”

林文在心底默默吐槽,就當我是來參加葬禮的吧。

“第三,你走的速度有點快了,那麽快,觀眾都跟不上你的節奏。”

林文撇嘴,又不是大合唱,還跟不上節奏。

“第四,你走的時候要看台下,你要注意你的視角,跟觀眾呈四十五度。”

林文換上自己的鞋,轉過頭對著樂恬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謝謝boss,再見啦,我該回家了。”

樂恬險些被那個笑容閃瞎眼睛,愣了一下,林文就走出去了,走出大門的時候還不忘囑咐一句,“別忘了我的錢,明天boss一起給我吧。”

樂恬:……

林文慢慢走出這棟大樓,他完全不知道,在已經散了場的前台,有一個穿著藍色西裝的男人陰沉著臉坐在那裏,目光還緊緊盯在T台上。

雖然顧浠文的變化太大,但是同床這麽久,唐刑看了一會兒還是認出來了台上壓軸走秀的人是顧浠文。盡管他一直知道顧浠文長得是不錯,就是打扮得不好,但他從來想不到,有一天顧浠文竟會變得如此光彩奪目,奪目得就像是他胸前的淺黃色瑰寶,讓人忍不住想要去珍藏。

難道他是因為自己把他趕出去了,沒有錢才去做的模特?想到這裏,唐刑的臉色更沉了。本來顧浠文是他一個人,沒想到現在倒是站到台上去,讓這麽多人看。

唐刑重重地哼了一聲,才起身離開。

張晟寅在別墅裏坐著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助理口中所說的闖入別墅的人。倒是等來了手下一個分公司總經理的電話。

那是分公司在這邊舉辦的第一次走秀,很是重要,但是張晟寅這兩天的心情實在不怎麽好,所以麵對手下的邀請毫不客氣的拒絕了。他不知道就是這一拒絕,讓他失去了提前和他念念不忘的少年見麵的機會。

這時天色已經漸晚,張晟寅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可憐的小助理承受著強大的氣場在一邊冷汗涔涔,生怕自家老板以為自己是胡言亂語耽擱了他的寶貴時間。

張晟寅看了看別墅大門的方向,發現還是沒有人影靠近,於是站起身往樓上走。把樓上的房間都走了一遍,才在二樓的一間臥室裏發現了睡過的痕跡,還有一套掛在臥室外小陽台上的衣服。那是一套男裝。

張晟寅皺了皺眉,看來助理王函沒有說謊。但是張晟寅已經不打算再等下去了,他還要回公司處理事務,還要讓人去查一查酒店那個少年的事。張晟寅走下樓朝王函囑咐了一句,“如果你們等到他回來,就先把人抓住再等我過來。”

王函連忙點點頭,留下了兩個保鏢。張晟寅這才坐上懸浮車離開。他怎麽也想不到,就在他前腳離開之後,林文後腳就步行著踏進了別墅大門,正好被兩個保鏢逮住了。

“你是什麽人?竟然敢再一次亂闖別墅。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王函兩眼一瞪,自以為氣勢很是嚇人。

剛一進門就莫名其妙地被人質問,而且自己還腳疼加菊花痛,林文當即就不客氣地反問:“你又是什麽人?”林文說完便當作看不見其他三個人一樣,走到沙發邊就坐下了,還皺著臉捏了捏腳。穿“高跟鞋”什麽的真是太痛苦了,他可真佩服那些穿著“恨天高”的女人們,走在路上無比自然還踩得特別響。

王函當即就被他視若無物的態度給氣得要死,心想這年頭怎麽亂闖別人家的小偷還這麽猖狂。他掏出光腦立刻給張晟寅撥了過去,順帶在光腦裏將林文描述得無比可惡。

“老板,那個小偷又闖進來了,我問他話,他還挺理直氣壯,現在正坐在沙發上……”

林文聽見這個不知道是誰的家夥亂抹黑自己,嗤笑一聲說:“你是傻子啊,還是你把我當傻子啊?我要真是小偷,會傻逼到來過一次還再來一次?讓你守株待兔?”

“你……”王函被氣得臉都紅了。眼前這個少年年紀不大,嘴巴倒挺厲害。但是王函堅決認為那是狡辯,就是不死心的狡辯。

“我真的很好奇你的腦部構造是什麽樣子的,怎麽能笨到這個地步。這處別墅的安全性你應該是很清楚的吧,既然我能夠自由出入,而沒有警報響起,傻子也知道我是經過了指紋認證的。既然大門和別墅門都有輸入我的指紋,我怎麽可能是小偷?嗯?”林文裝作好奇的樣子,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完了還嫌不夠打擊人似的,又補了一句,“二了吧唧的。”個中的嫌棄意味讓王函恨不得馬上去剖腹。

王函:ㄒoㄒ老板你快來……

林文打了個嗬欠,揉揉額頭,“喂,要是你還說不出比較有力的話,我就去睡覺了。”說著林文就起身往樓上走了。

王函:“你……”王函就隻能這麽眼睜睜地看著他上樓,又不敢讓保鏢過去抓他,畢竟這人那一番話說得的確沒錯。

林文去浴室裏快速衝了個澡,圍了條浴巾,就**上半身出來鑽進被子裏睡覺了。

林文不笨,這個人應該是張羲林哥哥的手下,至於他為什麽會在這裏質問自己,嗬嗬,應該是張羲林幹的好事吧!他就知道張羲林沒安什麽好心。不過,不管張羲林想怎麽樣,現在他都要睡覺。他都快累死了,什麽事兒都等他睡飽再說。

張晟寅跟王函一通完話,就馬上親自開著懸浮車過來了,一進門就看見王函可憐兮兮地站沙發邊上,見他進來就伸手指了指樓上。

“在樓上?”張晟寅皺著眉,他也沒有想到,居然有人還能這麽猖狂。

王函點點頭,順便又將之前林文嘲諷他的那些話全都跟張晟寅說了。張晟寅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這個人還挺能說的,不過這麽看來倒可能真不是什麽亂闖別墅的人。

張晟寅直接朝二樓的臥室裏走去。臥室門沒有鎖,他輕輕一推就推開了。門打開,床上一團隆起的被子映入了他的眼簾。

林文一個人睡覺的時候始終有一個習慣,那就是他睡著睡著就會雙腿把被子夾中間,還夾得特別緊,就跟夾了一個抱枕一樣,他夾著被子才能睡得特別香甜。

於是張晟寅走到床邊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個畫麵。那一刻,張晟寅臉上的表情有點哭笑不得。他等了這麽久的少年,他都打算專門派人去找了,結果沒想到就這麽遇見了。

床上的人睡得太安靜,張晟寅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一下他的臉頰,滑滑的,皮膚很好。張晟寅都有點不忍心叫醒他了。

“老板,怎麽樣?”王函從樓下跑上來。

張晟寅轉過頭森森地看了他一眼,王函立刻閉了嘴不敢說話。張晟寅又指了指門外,示意王函快滾,王函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著坐在床邊的自家老板,最後還是苦著臉,圓潤地滾走了。

王函走遠了,張晟寅才俯下身,近距離地看著身下的人,微眯起眼睛,“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呢?”

張晟寅在看見他的那一刻的確是有著莫大欣喜的,但是緊接著他又忍不住想,先是酒店拿錯房卡進錯房,再是莫名其妙出現在他的別墅裏……這樣的巧合真的沒有什麽問題嗎?